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流感 文 / 十九週年
莫秋風被口渴感驚醒的時候，下意識看了看床頭的手機，亦不過是凌晨四點半。那口渴的感受著實不好受，莫秋風在床上翻了翻，便下床喝水。
他本以為水壺裡面會有開水，可是他想錯了，水壺內空空如也。皺眉看了一會兒，莫秋風著實不想直接喝自來水，又口渴的難受，便取了電熱水壺燒水。
正是凌晨時分，氣溫本就有點低，加之他只穿了睡衣下床，等候水開的時候難免感到涼意。待水燒開後，莫秋風只覺得鼻翼間有些酸澀，忍不住打了幾個哈欠。
倒了一杯水後，莫秋風將剩餘的開水倒入水壺，而後端著那杯水回到被窩。鑽進被窩後，好歹也好受了一點，那開水溫度甚高還不能喝，莫秋風只好披了一件外套，半靠在床頭等水溫降低。
這種等候的感覺可不好受，加之睡意又湧了上來，莫秋風只覺得有些迷糊。他只當是睡意導致的情況，等水溫降下來後，喝了一點水便顧自睡下。
重新睡下的時候，已經是五點左右，不過剛剛睡著沒多久，鬧鐘便響了。自睡夢中醒轉，莫秋風只覺得頭有些發暈，又有種跳動的膨脹感，喉嚨處亦有著不適。
刷牙的時候，莫秋風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而後微微皺眉醒悟過來。許是因為昨天酒店開業忙碌了一天的緣故，許是昨晚著了涼的緣故，總歸是生病了。正值氣候轉變的時節，流感很常見，他這次也中獎了。
早餐和往常一樣上樓到楊嬋恩家就餐，因為得流感的緣故，莫秋風的食慾不是很好，只喝了一點白米粥。楊嬋恩看出莫秋風臉色不是很好，關切地詢問道：「秋風，你是不是生病了？」
「應該是吧。」
莫秋風訕訕地笑了笑，「可能是昨晚起床喝水著了涼。」
楊嬋恩伸手碰觸了莫秋風的額頭，果真發現溫度有些高，低聲說道：「我這邊有些感冒藥，你先吃點藥吧。」
「悠雯，感冒藥在藥箱裡面，你幫我拿一下。」
「哦。」
賈悠雯應了一聲，目光在莫秋風身上一頓，逕直去了感冒藥。莫秋風道了一聲謝後，就著溫水服下感冒藥。楊嬋恩見他吃了藥還是有些不放心，開口說道：「不然你早上就不用上課了，讓悠雯給你請個病假好了。」
「我媽說的對，秋風，你生病該好好歇著，我幫你請假就好了。」
「這個，好吧。」
重生之後，因為經常鍛煉的緣故，莫秋風極少生病，也差不多遺忘生病的感覺。這次流感爆發，發燒、頭暈、喉嚨痛，加在一起著實也讓莫秋風不好受，聞言也沒有矯情，「那就拜託你了。」
「不客氣，你先回去休息吧，不要再著涼了。」
「嗯，謝謝。」
感冒藥本身就帶著催睡的成分，加之莫秋風身體不舒服，在這邊待了一會兒便回到公寓內。索性連衣服也不換，脫了外套便上床休息。
相比凌晨那次，許是因為感冒藥有了藥效，他這一覺睡了兩個小時，情況好了一些，就是偶爾會咳嗽以及喉嚨痛。
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正是第二節課快下課的時間，莫秋風半靠在床頭，左思右想了一下。精神已經恢復了不少，加之一個人待在公寓內也煩悶的緊，便下床穿上外套趕往學校。
好吧，他很少會這麼『熱愛學習』。
到了教室的時候，正好是第二節與第三節的課間，賈悠雯見他來了教室，下意識走了過來，「秋風，你怎麼來了？」
「這個，我感覺好多了，所以就」
頓了頓，莫秋風還是對賈悠雯露出一個輕笑，「吃過藥好多了，不要緊的。」
賈悠雯定眼看著莫秋風，本是微微皺眉，見著莫秋風在笑也只好說道：「好吧。」
接下來的兩節課，莫秋風有聽沒聽的好歹過了去，精神也比早上那會好上許多。到了放學時，賈悠雯本邀著莫秋風一同回去，不過莫秋風並沒打算這麼早回去，婉言謝絕了。賈悠雯也沒有堅持，只是低聲囑咐莫秋風記得回去後去她家拿點感冒藥吃。
因為流感的緣故，莫秋風此時並沒有食慾，在教室內待了一會兒後，下意識向著園林那邊走去。當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後，莫秋風不知為何感覺人變得輕鬆許多，緩步而去。
因著最近氣候多變的緣故，她穿著一件白色外套，拉鏈並沒有拉上，而是垂在兩邊隨著鞦韆微微搖晃。
她依舊是察覺到了他的到來，不似以前，她現在是很直接地聽出屬於他的腳步聲，仰臉輕笑：「你來了。」
莫秋風掃去石椅上的兩片落葉，而後在石椅上坐了下來，看向她低笑著說道：「你是怎麼聽出是我的？」
「也不關是靠聽的。」
蘇曉雯笑的輕緩，「你知道的，我眼睛看不見後，其他的感官就變得很靈敏，我聽得出不同人的腳步聲。而且」
蘇曉雯偏了偏頭，淡雅的眸子正對著莫秋風這邊，少見地帶著調皮之意，「我能感覺到你在看我。」
正如她自己所說的，在失明後她其他方面的感知變得靈敏，她聽得出很多人的腳步聲，也能察覺到一些熟悉的目光注視。就如現在正坐在一邊的他，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她能感受到那種輕和的目光。
那是很少見的，她在失明後，除了父母之外極少接觸生人，他是一個例外。她本是出來放鬆心情，卻遇見了少年，得知曾見過面。也許以前見過面不是一個好理由，但她清楚一點，身邊有他在時，她並不反感。
「還有啊，會來這邊陪我的，也就只有你了呢。」
聽著她輕啟朱唇微笑，莫秋風明知她看不見，卻還是不受控制地閃爍了目光，低聲笑道：「我該說這是我的榮幸。」
「為什麼？」
她似乎不清楚他這句話的意思，疑惑地看著這邊。她無論帶著什麼樣的表情，帶著什麼樣的心事，在她姣好的面容上，永遠都有著雲卷雲舒的韻味，莫秋風總覺得看不夠。
「啊，沒為什麼，我只是隨便說說的。」
「哦。」
午間的校園要安靜一些，莫秋風靜靜地看著她，想起什麼一般對她開口說道：「你有什麼愛好嗎？」
「愛好？」
蘇曉雯凝眉細思了片刻，而後笑著開口道：「我喜歡打羽毛球，嗯，這你是知道的。還有看書，聽音樂。」
頓了頓，她有些出神，低聲道：「說起來，失明後就沒打過羽毛球，看書也看不了了。」
莫秋風還未來得及開口，她的唇角便溢出幾絲笑意，「不用，我還是能彈吉他的。」
彈吉他？
莫秋風微微一愣，下意識說道：「你會彈吉他嗎？」
「會啊。」
頓了頓，她笑著說道：「我小時候看見其他小孩有一把吉他，就纏著我爸買了一把吉他，我爸那時候還特意學了一段時間吉他教我。」
說到這，蘇曉雯臉色微微一紅，帶著幾絲靦腆的笑意，「其實，一直到搬到僑中前，我對彈吉他都不是很上心。只是搬到這後，一個人無聊就開始專研彈吉他，就慢慢喜歡上了。」
「我也該慶幸，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對彈吉他卻沒多大影響。」
「我爸媽都說我進步很快的呢，改天有時間我彈給你聽聽怎麼樣？」
淡淡的欣喜自心底劃過，莫秋風目光落在少女臉上那舒心的笑容，而後柔聲應道：「好。」
許是因為聲線比往日還要柔和的緣故，莫秋風在應聲後忍不住咳嗽了兩聲。蘇曉雯聽到莫秋風的咳嗽聲，雖然眼睛看不見，但眸子還是轉到莫秋風這邊，「你感冒了嗎？」
「嗯，早上著了涼。」
「哦。」
她低低地應了一聲，似乎想了想，又開口說道：「那你吃藥了嗎？生病就該吃藥的，不然對身體不好。」
「吃過了呢。」
莫秋風說了一聲，看著她開口道：「這段時間容易著涼，你可要多注意點，別像我一樣感冒了。」
「嗯，我會的，謝謝。」
趙瑩來接蘇曉雯回去吃飯時，莫秋風也告辭離開。許是因為和少女相處了一會兒的緣故，莫秋風的精神又好了些許，竟也有了食慾。在王麗食府吃了午飯後，回到公寓。因為之前賈悠雯有過囑咐，回到公寓後他去了楊嬋恩家一趟。
彼時賈悠雯正在看電視，給他開了門後輕笑著說道：「你來了，感冒藥我已經給你拿好了，這是今天和明天兩天的。」
頓了頓，賈悠雯看著他說道：「如果吃完這些藥還沒好的話，最好是去看下醫生。」
「嗯，謝謝你。」
接過少女手中的感冒藥，莫秋風對其微微一笑，因著是午間也沒有打擾他們，逕直回到自己公寓。
也過了午覺的時間，莫秋風在公寓內閉眼小憩了一會兒，便收拾下東西去了學校。吃了兩次藥，他的感冒已經好了許多，下午三節課倒也上的正常。而在放學後，他卻是被楊嬋恩叫了出去。
莫秋風起初還不知道什麼事情，楊嬋恩亦是不知，只是說是校長讓她來叫人的。莫秋風抱著疑惑的心思隨著楊嬋恩去了校長辦公室，而在見到辦公室內的人後，莫秋風眸子一動，露出幾絲訝異之色。
辦公室內，除了校長之外，鄭聰也在，正與校長坐在辦公室內的沙發上。看到莫秋風進來後，鄭聰便站起身，僑中校長也下意識站起身來。前者起身後看向莫秋風這邊，輕笑道：「秋風，你來了。」
這稱呼和往日的稱呼有些不同，再聯繫上鄭聰此刻擠眉弄眼的神色，莫秋風心中有一些明白，便與鄭聰唱了一遍雙簧。
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僑中計劃給學子弄一套校服，從而找上了鄭聰。鄭聰在和校長閒談的時候，為了在校長這邊給莫秋風提點印象分，便搗鼓出了莫秋風是他朋友之子的身份。
莫秋風覺得鄭聰大可不必這般做，但也明白他想讓自己在僑中多點影響力，倒也沒有拒絕，因而才配合鄭聰唱了這雙簧。
這雙簧的效果倒也不錯，至少莫秋風在離開校長辦公室後，校長看他的目光愈發歡喜起來，完全是撿到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