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午後閒逸 文 / 十九週年

    裊裊兮暖風，兩面桃花映彩容。

    不遠處，山頂別墅正在進行最後的裝修，偶有工人出入傳來施工的聲響。別墅『院子』裡，莫秋風端坐在天然石椅上，手臂搭在石桌上欲昏欲睡，微風拂面，帶過少年稍長的髮絲，宛若流華。

    莫秋柔坐在另一邊的石椅，身前正搭著畫板，那畫板上，是已經成型的別墅寫真。歪著頭打量兩眼別墅外形後，莫秋柔小心翼翼地執筆勾勒出一些細節。

    自上次畫作得獎後，妮子好似喜歡上了繪畫，肖像畫、動物畫、寫真樣樣不缺。在p市結束了最後一場訓練後，莫秋柔見別墅已經定型，便拉著莫秋風來這邊取景寫真。

    因著是最後一場訓練，孫晌對三人尤其是莫秋風要求極高，拉著莫秋風實戰對練了將近一個小時，似乎想用最後一場訓練，來銘記和三個少年男女的邂逅。

    值得一提的是，訓練最後，三人獻出了早已準備的禮物－－那兩瓶茅台和一些水果。那是意外的驚喜，即便孫晌板著的臉沒有多大變化，但這堅毅的中年男人，眼中也有欣慰之色閃現。

    將近一個小時的對練，便是莫秋風也有些倦意，本想著洗洗睡一覺，礙不過莫秋柔的興致，洗完澡便一同來到小別墅這邊，陪著她取景寫真。

    當莫秋柔完成了別墅寫真後，偏過頭便見著莫秋風雙手枕在石桌上淺眠。正是午後閒逸時光，初夏的暖日還未散去餘溫，灑在身上暖洋洋的，倒也不怕山風著涼。

    少年是側著臉趴在石桌上的，那秀氣俊朗的面容正對著莫秋柔，眼睫投射出細微的剪影，雙唇帶著淡淡的粉色，無端顯得好看。

    莫秋柔細細打量了一會兒，沒有喚醒莫秋風，而是換了一張畫紙，專心地描繪著莫秋風的睡顏。自她學畫畫之後，畫的最多的，便是莫秋風的肖像畫，對莫秋風的容顏早已銘記於心，執筆間帶著輕柔，繪著依戀。

    不知過了多久，當莫秋柔完成最後一筆時，畫紙上便映著莫秋風的睡顏，妮子偏頭想了想，在那睡顏旁邊又畫了一個小豬頭，緩聲嬉笑。

    那輕笑聲結合著微風，竟是如同風鈴般悅耳，讓莫秋風從淺眠中醒轉。那朦朧的雙眸在看到莫秋柔後，綻放出幾絲寵溺的笑意，「畫完了？」

    他只當莫秋柔還在畫別墅的寫真，卻不知道那畫紙上，他的睡顏和豬頭結合在了一起。莫秋柔那古靈精怪的眸子微微閃爍，不著痕跡地將那畫紙掩在別墅寫真後面，「嗯，畫好了。」

    「唔，給我看看畫的怎麼樣。」

    稍微揉著帶著幾絲惺忪的眼睛，莫秋風自莫秋柔手中接過畫紙，打量著上面的別墅寫真，偶爾會轉頭看著身後的實體別墅，讚賞地點頭，「嗯，畫的不錯。」

    也許妮子真的具有繪畫的天賦，那寫真竟是和實體大致相同，細節處理的非常好，至少他是拍馬也及不上的。不過，他納悶於妮子此時為何在掩嘴偷笑，按理說該是得意地仰頭才怪。

    黏著畫紙的一角，莫秋風忽然察覺到好似下面還有一張畫，輕微掀開後，便見著自己的睡顏，還有那小豬頭。

    定定地看了兩眼後，莫秋風無奈地搖頭輕笑，沒好氣地看著莫秋柔：「我很像豬嗎？」

    莫秋風對自己相貌還是很有自信的，畫紙上的睡顏好似睡美男一般，何曾與豬頭扯上關係了？妮子純粹就是惡意添加的。

    被莫秋風發現了那幅畫，莫秋柔吐了吐舌頭沒有馬上回答，只是挽著莫秋風的衣袖笑的開心，那嬌柔的臉上帶著滿滿調侃之意。

    「哥，你才不像豬，你就是豬，貪睡的小豬。」

    在兄妹倆互損的時候，負責別墅裝修設計的張平走了過來，他穿著工人服裝，倒是有著幾絲淳樸的感覺，手中正拿著幾份圖紙。

    事實上，張平是不折不扣的城市人，是林家豪手下建築公司的裝修設計師之一，月薪兩萬。這次，為了將別墅規劃到最好，林家豪直接外派了張平前來負責別墅整修。

    見著張平走來，莫秋風和莫秋柔停下交談，前目光微微一頓，輕笑著說道：「張先生，辛苦你了？」

    「這是我分內的事情。」

    頷首道了一句，張平從圖紙中抽出一份，遞給了兄妹倆，「關於別墅裡面的吊椅，我有兩個方案，一個是用鏈條固定位置的吊椅，還有一個是購買整體的吊椅，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樣的。」

    在圖紙上面，有著張平所說的兩種效果圖，一個是陽台邊用鏈條固定的吊椅，一個是粉色系的可移動整體吊椅。除開那鏈條固定的吊椅，莫秋柔對那毛茸茸、圓形的吊椅極有好感，看了一眼便指著那張圖笑道：「我選這個。」

    這吊椅本就是給妮子準備的，她出聲了莫秋風自是沒意見，點頭應承下來。張平正待要開口，口袋中卻是傳來鈴聲，那熟悉的歌曲令莫秋風有片刻的怔然。

    「醉臥於沙場，聽吶喊的沙啞，笑看人世間，火樹銀花。數風雲叱吒，不過道道傷疤，成王敗寇一念之差！」

    03年到05年之間，是手機鈴聲興起的時代，種種歌曲諸如《老鼠愛大米》《2002年的第一場雪》成為人們競相徵用的手機鈴聲。而張平的手機鈴聲，令莫秋風稍感訝異。那是張衛健唱的《真英雄》，寒假時他交給海蝶公司運轉的歌曲，沒想到已經問世了。

    手機突然鈴響，張平愣了一下，在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後，先按了掛斷，和兄妹倆談及要什麼款式的吊椅。關於這一點，莫秋柔直接說想要效果圖上的吊椅，只是提及將顏色變成粉白相間的。

    商談過後，張平才緩步離開，在走進別墅後，才掏出手機撥打電話，想來是給他的妻子會電話。兄妹倆認識張平也不短了，自是知道他極為疼愛自己老婆的，每天都會打電話回去匯報情況來著。

    隨著時間過去，山頂上也開始有了涼意，兄妹倆便沒有繼續多待，緩步向著家裡走去。小山距離家中只有十分鐘左右的路程，不過一會兒兄妹倆便回到家中。

    葉淑琳正在廚房內忙活著做菜，莫守毅在裡面給妻子打下手，兩人都穿著圍裙。見著莫秋風和莫秋柔回家後，莫守毅自廚房內走出，開口說道：「秋風，小柔，你們把桌子收拾一下，要上菜了。」

    「好的。」

    兄妹倆每每從學校回來，莫守毅夫妻就會給兄妹倆準備豐盛的飯菜，這次也不例外，四菜一湯極有營養。一家人落座後，莫秋柔咬著筷子，四下看了一眼，嬌笑著說道：「爸，下星期我要吃滷麵。」

    「這餐還沒吃呢，就下星期了。」

    莫秋風將碗筷擺好，瞥眼看了一下妮子，頗帶鄙視之意。莫秋柔可沒理會莫秋風的嫌棄，「那我不管，下星期我就想吃滷麵。」

    「行行行，下星期吃滷麵。」

    莫守毅和葉淑琳將飯菜擺好後，前者朗笑著說了一句。而在一家人吃晚飯的時候，莫守毅想起一件事來，轉頭看向一邊的莫秋風，「秋風，中考之後的高中學校，你選了華僑中學？」

    莫秋風正安靜的吃著晚餐，聽到莫守毅發話詢問反而愣了一下，手中的筷子停駐在米飯中，眨眨眼說道：「我沒告訴你們嗎？」

    莫守毅和葉淑琳對視一眼，齊齊搖頭，「你之前沒說過。」

    「呃，好吧，那是我忘了。」

    將手中的碗筷暫放在一邊，莫秋風頷首說道：「關於之後的高中，我的確選了華僑中學。」

    「能告訴我們，為什麼嗎？」

    對上父母帶著幾絲不解神色的目光，莫秋風遲疑地沉吟一聲後，摸著鼻子輕笑道：「其實也沒什麼理由，就是喜歡而已。」

    喜歡？

    這可不算什麼理由，令莫守毅和葉淑琳茫然地對視一眼，頗有古怪之意。按著葉淑琳的想法，一中是市內最好的高中部學院，莫秋風不選擇一中選擇了華僑中學，她覺得有一絲不妥。

    不過，她一向是賢妻良母的表率，這件事情的決定權她並沒有行駛，而是交給丈夫還有莫秋風自己。至於莫守毅，猶豫過後，定眼看著莫秋風，「只是喜歡？」

    「嗯。」

    事實上，要莫秋風說出選擇華僑中學的理由，他的確說不上來，總不能說是因為前世華僑中學就是他的母校？

    他不喜改變，既然前世在華僑中學渡過，那今生便選擇華僑中學好了。何況，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選擇什麼學校其實並沒有多大區別。

    也許莫守毅心中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在莫秋風再次確認後，並沒有表示出反對意見，只是明白地點點頭，而後緩聲開口道：「既然決定了，中考就好好考。」

    「嗯，好的。」

    其實吧，華僑中學的分數線不高，依著莫秋風的記憶，前世到他這一屆分數線好似只有403，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問題。

    一家子正準備繼續吃飯，莫秋柔在一邊忽然出口說道：「爸媽，那我以後也去華僑中學好了。」

    妮子正捧著碗，雙眼笑瞇瞇的，好似只是開一個玩笑話，又好似是真的想那般做。有了莫秋風的表率，莫守毅和葉淑琳對莫秋柔的想法並沒有意見，只有莫秋風請敲了敲她的腦袋，「你還有一年呢，不急。」

    「這不先規劃好嘛。」

    嘟著嘴，莫秋柔說的理所當然，「你去哪個學校，我就跟著去哪個學校，湖宅中學也是，華僑中學也是，以後你去哪所大學，我就跟著去哪所大學。」

    「唔？」

    妹妹的話語，配上她那姣好的容顏，無端令莫秋風心情極好。不過，轉了轉眼眸，莫秋風緩聲笑道：「那我以後要是考京城大學呢？京城大學，分數線好高的哦。」

    「呃」

    莫秋柔原本的笑意一滯，而後氣鼓鼓地看著莫秋風，「京城大學就京城大學，我又不是考不上，哼哼。」

    「你啊。」

    朗笑一聲，莫秋風笑著輕聲道：「放心吧，哥哥只是開玩笑的。」

    「京城大學，我可沒興趣去呢。」

    「咦？」

    莫秋風的話語反而令莫秋柔還有莫守毅夫妻倆極為疑惑，但莫秋風只是輕笑著沒有開口辯解。

    就像華僑中學一般，他還是比較習慣選擇前世經歷過的學校，而前世他選擇的是交大海濱學院，日後選擇的，也自是海濱學院。

    只是，那前世的歐陽梓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