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他對她真好 文 / 十九週年
上學時期，學子們最害怕聽到的魔魘，就是老師佈置的假期作業。
原本好好的、可以瘋玩的假期，加入了假期作業後，無疑就如同一鍋好湯有了老鼠屎一般，令人介懷不已。
同時的，對於假期作業，一部分學子們採取先苦後甜的方式，一放假就刷拉刷拉寫完作業；還有一部分學子們，慢吞慢趕，不溫不燥每天做一點；另一部分學子們採取先甜後苦的方式，在假期末臨時抱佛腳趕完作業。
當然，也有另外一部分逍遙自在的學子們，採取了無視的態度，只不過這類學子們一向後果不好，略過不提。
莫秋風兄妹倆和洛輕語姐妹倆中，莫秋風和洛輕語是屬於第一種的，在放假後便將假期作業做完，好好享受了一番假期的愉悅。莫秋柔是屬於第二種的，慢吞慢趕今天做一點明天做一點的；而洛輕瑤，則是最頭疼的第三種。
明天便是正式開學的日子，洛輕瑤的作業卻還有一部分沒有做完，不得不找了自習室苦趕。原本吧，莫秋柔還以自己已經做完作業為由，好好逗弄了一番洛輕瑤。可惜，正如世事難料一般，當談到語文作業的時候，莫秋柔臉色就僵了。
語文作業中，有一周寫一篇周記的暑假作業，整個假期加起來有九篇周記，而她，忘記了，忘記了
於是乎，趕作業的隊列中，又多了莫秋柔。
「哼哼，你剛才不是很高興嗎？現在還不是和我一樣。」
惡有惡報，莫秋柔剛才極盡嘲諷之能事，現在輪到自己被洛輕瑤回擊了，而她竟然還無法反駁。這令洛輕瑤原本『受傷』的小心肝雀躍起來，一邊趕著作業，一邊不忘逗弄莫秋柔。
「輕謠，我覺得你現在還是先把自己的作業做好再說，人家是五十步笑百步，你這是百步笑五十步。」
教室內，兩人在趕作業，而莫秋風和洛輕語則在一邊看書，後者從書海中抬起頭，小小地告誡了洛輕瑤一句。
洛輕瑤還有四張數學卷子沒做，兩篇周記沒寫，還有三遍單詞沒抄。和莫秋柔比起來，她的問題無疑要顯得更嚴重。
聽到洛輕語的話語後，洛輕瑤臉色一苦，埋頭做作業去了。在她身邊，莫秋柔也趴在桌子上，埋頭寫著周記。
九篇周記，每篇規定的字數都不得少於五百字，加起來是四千五百字，對於一個初中生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噩夢。
啊啊啊，下次放假，她一定要學哥哥那般，一放假就把作業做完。一邊編著周記，妮子一邊想著念頭，可惜她卻是忘了，這已經是她第n次提醒自己了。
雖然是莫秋柔的哥哥，但就作業這一點，莫秋風還真是愛莫能助。暑假作業，老師們一般都會認真檢查一遍，若是發現字跡不同的話，那事情才是大條了。
因此，他只能待在一邊，對趕作業的兩女給予精神上的鼓勵。洛輕語亦是如此，和莫秋風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著書。
兩人看的書不同，莫秋風看的是斯賓塞·約翰遜的《誰動了我的奶酪》，而洛輕語則是在看線裝版《中庸》，這兩本書，都是在圖書館裡面借的。說起來，學校雖然開了圖書館，但真正去圖書館閱覽的人好似沒幾個，莫秋風和洛輕語相伴去的時候，總是看不到其他人。
「秋風。」
看了一會兒書之後，洛輕語抬起頭目光轉向莫秋風身上，在後者看過來後，疑惑地問道：「孔子倡導中庸，不偏不倚是為中庸，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中庸和平庸有什麼區別？」
以往看書若是有疑問的話，她會自己去查閱資料，亦或詢問父親。不過自從身邊有了莫秋風之後，她愈發習慣有什麼問題就向他請教。除了能獲得心滿意足的答案之外，她也從中感到一絲絲的甜蜜。
「中庸和平庸？」
聽到洛輕語的問話後，莫秋風也是一怔，而後摸著下巴思考著。洛輕語並沒有打擾莫秋風的沉思，只是靜靜地凝望少年的側臉：沉思中的少年，如同一個智者一般，臉上煥發著睿智的韻味，讓人移不開眼。
過了片刻後，莫秋風眸子微動，低吟道：「所謂中庸，就是不偏不倚順應自然，保持中和的態度。而就中和這一點上，的確很容易和平庸混淆。」
「不過這兩者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舉個例子來說，中庸之道，剛中帶柔柔中帶剛，兩者保持一種微妙的平衡感，能夠兼顧兩者又不會發生衝突，這是中庸。而平庸，雖然也有剛有柔，但卻是剛不足柔不濟，平凡無奇。」
「它們之間的差別，就在於人們對取捨的把握，懂得取捨衡量，取其中化為大便是中庸，而不懂取捨衡量，抓左丟右的，只會走向平庸。」
「這樣啊。」
在莫秋風訴說後，洛輕語微微點頭，附和地應了一聲。實際上，即便她閱讀面再廣，心思再玲瓏，亦不過是十三歲的少女，這般深奧的道理也只是懂了皮毛而已。
至於莫秋柔和洛輕瑤，就更不用提了，剛才起了興致在一邊偷聽，現在腦子裡面都已經變成一團漿糊了。
「中庸，就像酸甜湯一樣嗎？有甜也有酸的。然後，平庸就是白開水，沒有甜也沒有酸嗎？」
雖是沒搞懂，莫秋柔這句話倒是說准了大半，令莫秋風贊同地點了點頭，洛輕語也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啊，秋柔，都怪你說酸甜湯，我現在感覺口渴了。」
洛輕瑤倒是無意去研究什麼中庸不中庸的，她只知道，在莫秋柔說到酸甜湯之後，她就感覺口渴許多，出言嘟噥了一聲。
說起來，自中午吃了鹹飯之後，四人都沒有喝過水，口渴也是在所難免的。不僅是洛輕瑤，就連莫秋風也覺得喉嚨有點小干。
「我去買飲料吧，你們要什麼的？」
一邊，洛輕語微然地站起身，對其他三人道了一聲。莫秋柔和洛輕瑤倒是不客氣，一個說要冬瓜茶，一個說要橙汁，至於莫秋風，他沒有直接回應，而後站到洛輕語身邊，柔聲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沒事的，我一個人去就好。」
微笑著應了一聲，洛輕語示意一邊的莫秋柔和洛輕瑤，「你在這邊陪著秋柔和輕謠吧，要是有什麼問題你也可以幫忙解答下。」
「這好吧。」
原本還有些遲疑，在洛輕語目光柔柔飄過來後，他還是聽了少女的話，只是在她離開教室的時候，幫她壓好衣襟，柔聲道：「快去快回，別著涼了。」
正值冬春之際，氣溫還是比較低的，要是不注意的話很容易感冒。而且，小女人和輕謠不同，她的體制不是很好，更是要多加注意。
「嗯。」
因為莫秋風那親暱的動作，洛輕語臉頰微澀，輕應一聲後，邁著小步伐去了食堂小賣部。莫秋風在身後一直看著她遠去，而後才轉身回了教室。
莫秋柔和洛輕瑤好似在嘟噥著什麼，見他回到教室後，又假裝什麼都沒看到一半，繼續埋頭做作業了。這番模樣，令莫秋風摸著鼻子，尷尬一笑。
另一邊，洛輕語邁著步伐向著食堂的小賣部走去。因為還未正式開學，學校裡面的人並不多，只是偶爾會有一兩個學子匆匆走過而已。所幸小賣部還是對外開放的，洛輕語到小賣部的時候，周邊正有幾個學子聚在一起聊天。
見到洛輕語後，正在聊天的幾名學子似乎安靜了一下，而後又開始竊竊私語。洛輕語本未去理會，只是在買飲料的時候，隱約聽到幾人談論的中心，不是別的，正是她。
「她就是莫秋風的女朋友？」
「對啊，那次晚會的時候，她也有上台表演的。」
「聽說她是雙胞胎誒！」
「對啊，我還知道」
那些竊竊私語的交談聲，落入她的耳際，令她眸子微動，『莫秋風的女朋友』這一個詞彙，尤為令她在意。
也是，自從那次晚會之後，她和少年的戀情，在學校裡面已經是半公開的形式了，被人知道，也不足為奇。
不過，第一次從被人口中聽到自己和莫秋風的事情，洛輕語心中還是有一定嬌澀的。莫秋風的女朋友，這好比一種身份的象徵一般，將她和少年聯繫在了一起。
「太可惜了，他那麼優秀」
正略感臉紅的時候，耳邊隱約傳來這句話，令她心中一滯，臉色也微微一變。目光看過去的時候，那幾人已經停止了竊竊私語，好似剛才聽到的話語，都是她的錯覺一般。
真是的，那幾個人怎麼能這麼說！她，她
心中有一股衝動，想要過去和幾人爭辯一番，但細細平靜下來後，只能拿著飲料轉身離開。她何必與那幾人計較，她在乎的，是那個溫柔的少年，又不是那幾個人的眼光！
當洛輕語帶著飲料回到教室的時候，莫秋風正俯身給洛輕瑤講解一道數學題。抬眼見到她回來後，莫秋風來到她身前，柔聲道：「怎麼了？」
他好似看出了她情緒的波動，眸中帶著柔和的光芒，一度令她想要將心中的一些煩悶講出來。但，遲疑過後她還是沒有開口。
那只是一個小小的，根本不會泛起波瀾的插曲，不需要讓他知道的。
「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是不是冷了？」
莫秋風有些不信，因為少女剛進教室的時候，臉色好似有些不對，這令他心中有些關懷。沒等洛輕語回話，將她手中的飲料放在一邊，而後抓著少女的手，用自己手掌的溫度帶給她暖意。
這小女人，手掌的溫度好似比平日裡要低一些？
他突然的舉動，使得沒有絲毫準備的洛輕語嚇了一跳，反應過來的時候，雙手傳來他身上那柔和的暖意，竟是讓她感覺心也暖和了不少。
「真沒什麼的，你不用擔心的。」
「怎麼不用我擔心了，總說讓你戴手套就是不戴，手的溫度這麼低，可不要著涼了。」
「沒沒有的事，我手溫本來就不是很高。」
「那我不管，記得回去之後戴手套再出門。」
少年的語氣帶著堅決，不容她違抗，明明是命令式的語氣，卻令她心中暖和不已，柔柔地應了一聲，「嗯。」
「嘻嘻，輕語，我哥對你真好，我都吃醋了呢！」一邊傳來莫秋柔的調侃聲，落入洛輕語耳際，令她心中微微跳動，抬眼看向少年似乎永遠不曾改變的溫柔。
微微勉唇，是啊，他對她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