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悲傷的莫秋柔 文 / 十九週年
隨著莫氏生意逐漸做大，莫守尚平日裡的應酬比以往要多上一些。
前段時間，因為袁蕊懷孕生孩的緣故，幾位生意上的夥伴倒是不曾拉上他。如今袁蕊月子已經坐過，孩子也健康可愛，他們便抽了個時間叫上莫守尚，前往市內酒樓吃上一頓。
莫守尚本就打算找個時間，和生意上的夥伴合夥開個小酒樓，得到他們的邀請自然是欣然前往。今天拜訪過莫秋風家之後，他便驅車趕往市內。
飯過一半，酒過三巡，莫守尚提及了自己的想法。如今的他早已不是當年的青澀小伙，他的提議獲得幾位朋友的重視，思考了一會兒之後，現在正閒餘的兩人表示自己可以入伙。至於另外幾人，則表示若是莫守尚開了酒樓，一定會好生照顧生意。
莫守尚本就沒有奢求他們全部入伙，得到他們會幫忙的承諾，也是心滿意足。
暢談之餘，幾人不知不覺地說起自己的往事，如何辛酸如何堅持，又如何發家致富的。而輪到莫守尚的時候，他思考了一下，笑著說道：「我能有今天，也是運氣使然。」
對於他的話語，幾人皆是表示他謙虛了，莫守尚微微搖頭，「我一直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能有今天的好日子，有一小半是自己努力的，其他的大多是運氣使然。」
停頓了一下，莫守尚思及家中一人，稍稍走神，「說起來，能有今天，倒是和我家那侄子脫不開干係。」
「哦？莫秋風嗎？那孩子，聽說很優秀啊。」
飯桌上有一人挑眉道了一句，對莫秋風頗感興趣。認識莫守尚的朋友，大多知道他有一個很優秀的侄子，對莫秋風的事情略有耳聞。
當然，這酒席之上的人，也有認識莫秋風，乃至和莫秋風公司有生意往來的人。和身邊其他人不同，他們對莫秋風算是比較熟悉，也清楚莫秋風乃是一家公司的老總。只不過，兩兩對視，他們並沒有打算和其他人說及這件事。能在這邊的人，大多有著一本生意經，心中自有自己的小九九，豈會為外人道哉？
「秋風那孩子，確實很優秀。」
無比贊同地點頭，莫守尚沒有提及莫秋風公司的事情，只是說了一些莫秋風的優點，諸如學習好、有音樂才能以及少年睿智的優點。
「那孩子，從未讓人操過心。能有這麼一個侄子，倒也算一件喜事，只盼我那兩個孩子，能有他一半好就可以了。」
對於莫守尚的感歎，在座幾人紛紛表示令郎乖巧、有氣質之類的話語，莫守尚心知是恭維，倒也沒有揭穿，暢談甚歡。
吃飽喝足之時，莫守尚的手機鈴響，掏出手機看了下來電顯示，而後和幾人告罪一聲出門接電話。
「小柔，打電話給三叔有什麼事嗎？」
電話是莫秋柔打來的，在晚上給他打電話，倒是少有的事情。正當他為此疑惑的時候，手機裡面卻是傳來莫秋柔啼泣的聲音，「三三叔。」
聽到這啼泣的聲音，莫守尚心中下意識的一縮，「怎麼了，小柔？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好好說話，不要哭。」
電話那頭，莫秋柔的哭聲稍微收斂，但依舊能聽得出話語中的擔心、害怕，「三叔，哥哥，哥哥出事了。」
什麼？！
聽到莫秋柔的話語，莫守尚心中一震，正待追問的時候，包間門被打開，出來一人對著莫守尚說道：「莫老弟，進來繼續喝。」
心中已經在擔憂莫秋風出什麼事，莫守尚哪有心情，對著那人微微搖頭之後，連忙對著手機追問道：「怎麼了？秋風出什麼事了？」
「哥哥哥哥吐血暈倒了。」
吐血？暈倒？
莫守尚心中焦急，卻又不知事情經過，只能抑著擔憂沉聲追問道：「小柔，告訴三叔發生了什麼事情。」
電話那頭，莫秋柔停頓著，而後有些不成句地說道：「吃燒烤的時候，遇到四個人要欺負我，哥哥和他們打起來了，然後然後被他們用磚頭砸，還被推了，現在哥哥吐血暈倒了。三叔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我要怎麼辦，哥哥哥哥不會有事吧？你你快來這邊，我，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
以最快的時間從莫秋柔的話語中分析出事情經過，莫守尚心下一沉，亟不可待地說道：「你們現在在哪？我馬上趕過去。」
「在在市集三岔口這邊。」
「好，在那邊等我，不要害怕，我馬上就到。」
掛掉電話，莫守尚來不及回應門口站著的那位好友，丟下一句話之後便衝向門口，「老哥，家裡出事，我得馬上趕回去。幫我和裡面幾位說聲抱歉，改天我再請你們。」
他的車停在酒樓專用停車位，平時的時候，他對酒樓的安排甚感滿意，此時卻埋怨著停車位太過偏僻，轉彎都有點麻煩。
好歹轉出停車場，莫守尚連忙驅車趕往莫秋柔所說的地點。市集三岔口，和市裡幾乎是相反的方向，路程頗遠，他必須迅速趕回去。
吐血暈倒，但願事情沒想像中的那麼嚴重。
而在莫守尚驅車趕往燒烤攤的時候，掛掉電話的莫秋柔顯得手足無措，若不是莫秋風在暈倒之前的囑咐，她甚至都不知道給莫守尚打電話。即便如此，在給莫守尚打電話之後，她也忘卻了給家裡打電話，只是緊緊抱著莫秋風，神色迷茫。
她無法想像，若是莫秋風出什麼事的話，她會怎麼辦。不知不覺中，早已習慣莫秋風寵溺的她，已然離不開自己的哥哥。
哥哥，你不要有事，小柔什麼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平安無事
在莫秋柔懷中，莫秋風安靜地躺著，宛如睡著一般。只不過，嘴角和胸前的血跡，證明他現在受傷不輕，注意看的話還可以發現，他的喉結處已然紅腫無比！
在兩人不遠處，燒烤攤的老闆和老闆娘在遲疑過後，終於順著內心的善良感，向著莫秋柔這邊走來。見到莫秋風現狀之後，兩人對視一眼皆是露出擔心的神色。
除了對莫秋風情況的擔心之外，還有對自個兩人的擔心。若是莫秋風出事，他們顯然也做不到從泥潭中抽身而出。
老闆娘遲疑一番，準備上前查看莫秋風的傷勢，然而，在她靠近莫秋風的時候，原本抱著莫秋風垂首的莫秋柔卻狠狠地瞪了過來。她的目光在那一瞬間凌厲無比，竟是讓老闆娘下意識地退了兩步。
那完全不是一個十三歲少女該有的目光，那麼的銳利，宛如隨時準備撕碎靠近的一切事物般，如此的堅決！
也不過片刻，見老闆娘退卻後，她便轉頭看回懷中的人，凌厲的目光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擔心的迷茫，帶著悲傷。
終是抵不過內心的善感一面，老闆娘步伐微頓，「小妹妹，我沒有惡意，只是想幫你而已。」
「幫我？」
迷茫地重複了一遍，莫秋柔面容突然猙獰了一下，對著老闆娘吼叫道：「走開，我才不要你們的幫忙，你們都是壞人，都該千刀萬剮！」
她的猙獰，令老闆臉色一變，扯著妻子的手，準備將她勸走。殊不知，少女的猙獰落入老闆娘眼中，令她心中一酸，眼眶微紅。
「小妹妹，我們是真的想幫你。你現在讓他這麼躺著，對他身體不好。」
在莫秋風暈倒之後，莫秋柔只是扶起了他的上半身，下半身依舊躺在地上。而在地面上，還有破碎的桌椅乃至玻璃碎片，雜亂無比。
莫秋柔還想吼叫，在聽到對莫秋風身體不好的話語之後，眼中的狂亂一時間平靜下來，連忙看向老闆娘，「你說的，是真的？」
見少女不再猙獰，老闆娘心下一鬆，同時心中更是關心和愧疚。若是之前她和丈夫插手的話，也許就不會這般了？
眼前的少女，那傷心欲絕、緊抱著懷中人的模樣著實令人心疼。尤其是那不顧一切，只為懷中人著想的態度，更是令她心中酸澀無比。
「真的，我們先把你哥哥扶到一邊躺下好不好？」
遲疑地看著腳邊雜亂的東西，莫秋柔遲緩地點頭，「好。」
得到莫秋柔回應，老闆娘連忙讓丈夫在一邊將桌子拼接好。原本見莫秋柔那般猙獰，老闆是有些退縮的，此時見莫秋柔恢復神智，也就不再拒絕幫忙，在妻子囑咐之後，連忙將完好的桌子拼好，而後合力將莫秋風的身子抬在上面放好。
在這之後，夫妻倆和莫秋柔一樣有些茫然。他們都不懂醫，也不知道要如何處理現在的局面。在片刻茫然之後，老闆開口說道：「對了，快打120！」
96年國內衛生部和郵電部規定，急救特服電話號碼為120，在莫秋風村子這邊，120的普及卻只是剛剛開始。若不是老闆剛才想起，莫秋柔和老闆娘都不會知道這茬的。
「120？」
莫秋柔茫然了一下，而老闆為她和老闆娘解釋了一下，而後對莫秋柔說道：「小姑娘，你不是有手機嗎？趕緊打電話求救，快點！」
「啊？哦哦。」
好歹得到了一絲曙光，莫秋柔連忙掏出手機，無奈情緒高度緊張，撥號的手有些顫抖，一直沒按好號碼。見狀，老闆說了一句，「我來。」
莫秋柔本有些遲疑，見老闆臉上著實帶著關心的神色，才將手機交給了他。接過手機後，老闆撥打了急救電話。
十幾秒後電話接通，老闆的話語反而雜亂了一些，沒說好地址，一直到第三遍之後，那邊的人才確定了地址，讓老闆等候一下，並說明了一些注意事項。
關掉電話，老闆對上莫秋柔和老闆娘的目光，輕輕點頭，「他們馬上就過來。」
得到這句話，莫秋柔的心總算放鬆了一絲，也僅僅是一絲，偏頭看著躺在桌面上的莫秋風，又陷入了悲傷之中。雙手撫過莫秋風的臉頰，茫然失措，連老闆遞過來的手機都不曾有什麼反應。
哥哥，你醒過來看看小柔一眼好不好？讓小柔知道你沒事好不好？小柔已經長大了，不像好久以前那樣喜歡玩裝死遊戲，我們不玩了好不好？
一邊，老闆和老闆娘面面相視，相比莫秋柔，他們倒不是那般的悲傷。莫秋風那拂動的胸膛，證明他現在還不算太糟糕，現在只求他只是小傷便好！
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少見的沒有任何行人，就連車子都不曾駛過一輛，太過靜謐，讓人心情變得壓抑無比。
過了十幾分鐘後，在莫秋柔失神，老闆和老闆娘兩人發呆中，一輛轎車停在了燒烤攤前。剛剛停下車，車上便下來了一人，穿著西裝，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
老闆和老闆娘原本以為這人是來買燒烤的，正打算說暫停營業的時候，這人目光直直看向一邊的莫秋柔和莫秋風。當兩人的身影落入眼簾，尤其是躺在桌面上靜謐不動的莫秋風時，這人臉色大變，衝了過來，「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