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燒烤攤【上】 文 / 十九週年
市集上的燒烤攤開在三岔口邊，一條道通往蓋尾，一條道通往石馬鎮，是車流量最為繁華的路段之一。
事實上，燒烤攤開在這邊並不衛生，過往的車輛捲起的塵土往往會影響到燒烤攤。不過，燒烤本身就不太衛生，加之晚上車流量並不多的緣故，人們倒也不太介意。自燒烤攤營業開始，生意就一直很火爆。
晚上八點多左右，莫秋風和莫秋柔來到燒烤攤。在這之前六點多的時候，兄妹倆只是稍微吃了點晚飯墊肚子而已，所以來至燒烤攤的時候，不止是莫秋柔，就連莫秋風都自覺食慾大增。
攤子由一對二十來歲的夫婦經營，丈夫負責燒烤，妻子負責招待客人，偶爾會有一個小男孩過來幫忙。當然，不過五六歲，小男孩所謂的『幫忙』和添亂沒什麼兩樣。
這是莫秋風第一次光顧燒烤攤，四下看了看，對這佔地不過四十來平米的攤子頗為好奇。前世的時候，這個攤子可沒出現，一直到08年的時候市集上才出現燒烤攤。想來，這個燒烤攤的出現，應該和他這只蝴蝶『扇出的風』不無關係。
「要點什麼嗎？那邊的冰櫃裡面有很多菜，你可以隨便看看。」
兄妹倆到來的時候，攤子上的四張桌子已經坐了兩張，老闆娘正在四下忙碌沒有時間招待他們，便徑直說了一句。
在桌子邊的空地上，有著一個小小的冰櫃，應該是人工改裝的，和後世的儲菜冰櫃頗為類似。在冰櫃裡面，存放著各種燒烤樣式，雖比不上後世，倒也品種繁多。
和北方相比，南方的燒烤品種確實比較多，除了肉類之外，還有各種青菜，諸如茄子、青椒、生菜等等；當然，還有南方必備的各種海鮮，比如說，生蠔、魷魚。
對此，北方人也許會覺得奇怪，但南方人卻是習以為常。在飲食上，北方一向大開大合，而南方更偏向於精緻以及繁華。
冰櫃旁邊有塑料籃子，用以盛放所點的菜，莫秋柔走在莫秋風的前面，在冰櫃上四下搜索喜歡吃的東西，而後放在莫秋風端著的籃子中。
看上去似乎兩人已經和好如初，實際上整個過程中，莫秋柔都沒有主動和莫秋風交談過。只有莫秋風推薦那種菜好吃的時候，莫秋柔才會輕輕地應一聲。
少女的小性子，向來讓人苦惱。
點好菜，老闆娘那邊也得了空閒，從莫秋風手中接過籃子，登記裡面的菜，而後抬頭對莫秋風兄妹倆詢問道：「要加辣嗎？」
「不加辣。」
「加辣。」
不同的回答從莫秋風和莫秋柔口中蹦出，老闆娘愣了一下，而後目光看向莫秋風，在她潛意識裡面認為莫秋風應該是主事的。殊不知，在聽到莫秋柔說要加辣的時候，莫秋風的頭疼了一下。
吃燒烤加辣雖然很正常，他也不會排斥，但現在莫秋柔經期剛調理好，再吃辣對她的身體沒好處。所以，頓了頓莫秋風目光看向莫秋柔，輕聲說道：「小柔，你現在不能吃辣。」
「哥，我的事，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莫秋柔看了莫秋風一眼，而後輕微撇嘴。
一怔之後，莫秋風目光游離了一下，無奈地對老闆娘說道：「那，加一點辣吧。」
在他身邊，莫秋柔聽到他說一點辣的時候，原本想要開口反駁，不過想了想還是沒有說話。老闆娘雖然能察覺到兩人之間有什麼矛盾，不過畢竟不關她的事，得到回應之後笑著點頭，「好，你們去那邊坐坐，稍等一下。」
燒烤攤的桌椅並不是很乾淨，莫秋風叫住了莫秋柔正要坐下的動作，從口袋中拿出紙巾擦拭掉上面的髒東西，後才讓莫秋柔落座。而對於莫秋風的動作，莫秋柔嘴角略微一撇，沒有說話。
月明星稀，夜晚的天氣還是比較涼快的，坐在這露天攤位上，微風習習拂過，莫秋風只覺心情頓時好了一些。
「小柔，再過十幾天就要報補習班了，不要忘了。」
小學畢業後，莫秋柔已經明確準備到湖宅中學就讀，而再過十幾天，湖宅中學的補習班即將開始正式上課，所以莫秋風才有此一說。
「知道了。」
掏出手機看著，莫秋柔隨意應了一聲。她的手機是前段時間新買的，功能比之第一個手機要好上不少，至少可以聽歌玩玩小遊戲了。
對於這個拿著手機自顧玩著的少女，旁邊兩桌的人皆是好奇地看了一眼。在這個年頭，手機也算不上稀罕事了，但年紀這麼小就有手機著實少見。
因為前面還有兩桌的緣故，莫秋風兄妹倆點的燒烤還未上架，一直到前面兩桌的人菜齊了，這才準備他們的份。
第一道上來的是韭菜，莫秋風點的，按著他是囑咐，上面只撒了丁點辣椒。
平常的時候莫秋柔不喜韭菜，不過對燒烤的就猜到是極為喜愛，剛剛端上來，她便拿起一串韭菜。對她的猴急行為，莫秋風原本準備開口說說的，但最後還是沒開口，只是在她吃完一串韭菜之後，才輕聲道：「要喝雪碧嗎？」
吃燒烤配雪碧，這一點倒是莫秋柔從他身上學的，記得前世的時候，只要一吃燒烤，莫秋柔就必點冰雪碧。燒烤的香味，配上冰雪碧的透心涼，那暢爽超乎想像。
「哦。」
烤韭菜好吃，但吃起來麻煩，一串相連的韭菜，吃的時候很容易沾到嘴角。當莫秋柔抬頭回應的時候，莫秋風便見著她嘴角的油膩，起身去冰櫃裡面拿雪碧時，順便遞給她一張紙示意嘴角。
莫秋柔微微一愣，倒是沒有拒絕莫秋風的紙巾，接過之後擦拭了一下嘴角，而後繼續埋頭吃烤韭菜。
韭菜是她點的，事實上這次吃的燒烤大部分是她點的，莫秋風只是隨意點了一兩樣東西而已。當他拿著雪碧和一次性杯子回到桌子的時候，盤子上只剩下一串韭菜，而莫秋柔在一邊玩著手機。
微微一怔，莫秋風將雪碧擰開，而後給自己還有莫秋柔倒好雪碧，就著最後一串韭菜吃了起來。
比之北方，南方的燒烤，要顯得油性許多，莫秋風北上時候吃的燒烤，多數在表層看不到油膩，南方則不然，這一串韭菜提起的時候，還有兩滴沾著胡椒粉的油滴落在盤子裡。
太過油膩興許對身體沒好處，但味道著實要比北方的燒烤好上不少。
韭菜還沒吃完，之後點的菜便陸陸續續端上來了，其中尤以雞腿為最。考慮到莫秋柔極為喜愛吃燒烤的雞腿，所以他們點了三個，莫秋柔兩個而莫秋風一個。
整個雞腿被烤的金燦燦的，外焦裡嫩，外面那層雞皮香脆無比，是兄妹倆最為喜愛的部位所在。
莫秋風原本準備將自己這個雞腿上的雞皮扒下，想要遞給莫秋柔吃，不過當他的動作剛做了一半，莫秋柔便抬頭看了他一眼，「不用給我，你自己留著吃吧。」
「呃」
見她這麼說莫秋風也就沒有繼續，自己直接吃了，不過心中還是暗喜的。至少，妹妹很瞭解他的心理，不是嗎？
點的菜很多，兄妹倆一時間自是吃不完的，便讓老闆娘之後的菜慢慢弄。而在他們之前的兩桌人已經吃完走人，老闆娘看了看，便拿著毛巾去收拾那兩張桌子。
收拾到一半的時候，又來了一撥顧客，四個人，年紀比莫秋風要大上兩三歲，約莫是附近的高中學子。
這四個人一來便在高聲喧鬧著，談及最近在做什麼事，以及男生聚在一起時的吹牛打屁。
莫秋柔和莫秋風一樣不喜喧嘩，在聽到他們的高聲談論之後，秀眉不由得微微皺起。莫秋風還好些，雖是不喜，臉上倒是沒什麼反應，只是瞅了一眼之後便移開目光。
這四個人在冰櫃那邊游離了一會兒，一人點了一些東西，為首的一個對著老闆娘叫道：「老闆，來一箱啤酒。」
這個年頭，高中生喝啤酒並不是很常見，老闆娘為之還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問道：「一箱啤酒嗎？」
「是的，麻溜點弄好。」
坐在莫秋風對面，莫秋柔偏頭看了一眼這四人，而後嘴型嘟噥了兩下，莫秋風依著嘴型猜測，大抵是『二流子』的意思。這個詞在本地相當於流氓，亦或指不務正業的人。
對於莫秋柔的嘟噥，莫秋風心中倒是無比贊同。要知道，現在不比後世，四個人敢喝一箱啤酒的高中生，大抵也是混混之餘。為首的那個，劉海還染成藍色，讓莫秋風下意識以為非主流開始流行了。
說起來，再過兩三年，90後的非主流就即將興起了。
得到答覆之後，老闆娘雖是猶豫他們還未成年，不過還是顧著自己的營業，給他們上了一箱冰啤。因為另外兩張桌子還在清理，所以四人在莫秋風臨邊的桌子落座，剛好在莫秋風這張桌以及攤位的中間。
冰啤上了之後，四人熟練地起瓶蓋，倒酒，而後直接乾了一杯，自覺颯爽。殊不知，落入莫秋風的眼中，卻是感覺有著做作的樣子。不過，終歸和自己無關，便懶得再看一眼。
「老闆，我們的菜快點弄好，別等太久。」
這時，擺弄手機的莫秋柔看了一眼桌子上，見已經沒有菜了，便起身走向燒烤攤位，在自己點的籃子中翻看一下，對老闆娘說道：「老闆娘，秋刀魚還有生菜，幫我烤好。」
「誒，好的，你稍等下。」聽到莫秋柔的話語，老闆娘原本的動作一頓，轉身拿起了莫秋柔所指的菜。而她剛才的動作，原本是準備給那四人燒烤的。
在那一桌，四人之中的一人見到了這個情景，隨著染髮的為首之人嘀咕了一下，後者瞅了一眼莫秋柔，光線比較模糊沒看清，只是隨意地說了一句便沒有理會。
莫秋柔說了菜之後，並沒有返回座位，站在一邊玩著手機等待。兩三分鐘後，才端著已經烤完的東西返回桌子。
不過，因為那四個人的桌子橫在中間，所以莫秋柔必須穿過他們的位置。在經過的時候，其中一人的腳一直橫著在外，擋住了莫秋柔的路。
步伐微微一頓，莫秋柔看向這隻腳的主人，語氣平靜地說道：「你擋著我的路了。」
這句話一出，原本正在喝酒的四個人齊齊看了過來，橫著腳的那人看了一下自己的腳，目光移向莫秋柔，聳肩，「你自己走過去不行？」
莫秋柔秀眉皺著，橫了他一眼之後，跨步準備走過去。而這時，為首的那人見著莫秋柔的長相，眼睛一亮出聲叫住了莫秋柔，「誒，我說小妹妹，有沒有興趣和我們一起喝兩杯？我請客，怎麼樣？」
莫秋柔步伐一頓，看向這人，鄙夷的目光閃過，「沒興趣。」
見著她這般，四人面面相對，橫著腳的那人腳一抬一放，又攔在了莫秋柔前面。見狀，莫秋柔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把你的臭腳拿開！」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