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損人 文 / 十九週年
「秋風，這幾個丫頭太囂張了，月考的時候，一定要好好教訓她們。」
在暫定的位置上坐好，劉志傑偏頭，不懷好意地瞅著身邊的莫秋風，後者則很淡定地點頭，「嗯，你做先鋒怎麼樣？」
「呃，我覺得，先鋒這種事還是你來做合適，我可是做軍師的料。」
眨巴兩下眼睛，劉志傑否決了莫秋風的提議。開玩笑，那幾個丫頭都是學習變態，他可是普通人，還是不自找苦吃的好。
莫秋風怎會不知道劉志傑心中所想，鄙夷地投過一眼，「梁山38天罡，72地煞，108位好漢中的軍師？」
劉志傑被38、72、108等數字弄的模糊了一下，在聽到軍師一詞時下意識的點頭，不過旋即又感覺不太對勁，皺著眉琢磨哪個地方出錯。
左前方，陳芳早已輕聲笑開，指著劉志傑道：「秋風，你說的太對了。」
劉志傑哪還不知道自己被莫秋風埋汰了一次，可是又不清楚哪一點出錯，面色不善地看著莫秋風，「秋風，你陷害我呢？」
四大名著畢竟是中學開始普及的讀物，劉志傑雖有看過一點，但對於智多星吳用著實不瞭解，因此也不知道莫秋風話語中蘊含的意思。而莫秋風，自是不會好心為他解疑的。
「怎麼陷害你了？梁山好漢的軍師能率領那麼多兄弟，自然是厲害的不是？我這是誇你呢。」
此話一出，不止是陳芳，就連不遠處的連伊靜聞言地帶著好奇的笑意投來目光，眼中難得帶著些許的戲謔。
「切！你肯定沒按好心，回去之後我就去看水滸傳，看看你怎麼損我的。」
「哈哈，劉志傑你太可愛了。」
陳芳終是忍不住笑意，稍微湊過來一點，對劉志傑說道：「難道你不知道梁山軍師的名字嗎？」
「呃，不太清楚，好像是智多星。」
偏頭想了想，劉志傑給出一個回答，旋即正經地看著陳芳，「話說那誰叫什麼來著？」
「你真，無用。」
「我說」
聽到陳芳的話語，劉志傑撇嘴不滿地看著她，「不就問個問題嘛，還扯上無用了？」
一聲不可聞的輕笑傳來，不遠處的連伊靜捂著小嘴，眼角帶著明顯的笑意。在遲疑了一下後，這位比較害羞的女生還是忍不住走兩步上前，「劉志傑，梁山好漢的軍師，叫吳用，東吳的吳，用處的用。因為諧音無用，經常出現在歇後語中，用來損人的。」
「原來是這樣。」
劉志傑眸中一縷冷芒閃現，轉頭直視莫秋風，正要開口指責，後者臉色卻變得極為正經，「小傑，我和你誰跟誰啊，我怎麼可能損你？我這個可是真心誇你的，要知道，人家可是被稱為智多星的，至於那個諧音，真心不是故意的，純屬巧合，純屬巧合。」
那臉色太過正經，令劉志傑有片刻的愣神，回過神後無奈地對莫秋風比出中指，「你小子夠狠，這仇我早晚會報的。」
對此，莫秋風聳肩以對，臉上帶著舒緩的笑意。他們都清楚，這只不過是朋友間善意的調笑而已，並不帶有任何的惡意。
而在對莫秋風放下『狠話』之後，劉志傑轉頭看向提醒自己的連伊靜，習慣性帶著嘻哈的語氣，「連妹子，這次謝謝提醒了哈。」
許是周邊的氛圍太過輕鬆，連伊靜難得沒有以往那般害羞，即便聽到『妹子』的稱呼，也只是稍微紅了下臉，「不客氣，我」
「人家那是看你傻的可愛，才出聲提醒的。」
調整了一下坐姿，莫秋風隨意說了一句，笑著看向連伊靜，「是吧，伊靜？」
這是朋友之間的調笑，不過連伊靜畢竟沒有他們放的開，聞言小臉一紅，搖著手輕聲反駁道：「不是的，我沒這麼想的。」
這是女生的嬌澀，不過卻拉近了三人之間的些許距離，劉志傑瞅了一眼莫秋風，對於細微的關係變化有所感覺。而後，配合地對莫秋風損道：「你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啊？鹹蛋！」
「切。」
莫秋風聳了聳肩，和劉志傑坐近一點，對著站在一邊的連伊靜說道：「伊靜，你看我和他哪個更像鹹蛋？」
「鹹蛋？」
鹹蛋連伊靜自然是知道的，她也頗為喜歡吃鹹蛋，但以這個名詞來比喻人卻是不懂的，聞言疑惑地看著莫秋風。莫秋風見狀，笑著解釋道：「裡外都閒得可以的蛋，簡稱鹹蛋。」
「啊？哦，哦。」
連伊靜秀眉微微一動，帶著一絲笑意，「這樣啊。」
「對的。」
劉志傑抬了抬並不存在的鏡框，而後對連伊靜說道：「瞅瞅，我和秋風哪個更像鹹蛋？」
對於這種問題，連伊靜一向不好回答，所幸在她之前就有人先行答話了。
「當然是你了。」說話的人，卻是一邊的陳芳。
原本，陳芳正在做上課前的準備，在看到連伊靜過來後，頗為訝異。要知道，在一個月左右的補習時間內，連伊靜和同學之間的接觸比較少，大多時候是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拿著一本書在看。有時候，做為班長她也會擔心連伊靜的合群問題，現在看到連伊靜少見的和人說話，自是好奇地湊了過來，正好劉志傑問了之前那句話，就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一句。
「我去。」
見到陳芳過來，劉志傑訕訕地笑了笑，卻是無法反駁，而和陳芳同桌的謝冰雪見幾人湊到一起，便下意識的也走了過來，「你們在聊什麼？」
做為補習班的同學，他們幾人關係還算不錯，加之現在又分到同一個班，自是感覺熟絡、親近不少。
見到謝冰雪，連伊靜回以一個淺笑。在班級裡面，因為性子相近的原因，她和謝冰雪的關係是比較親密的，此時也為其答話道：「在說鹹蛋的事情。」
「鹹蛋？」
謝冰雪露出疑惑的神色，倒是和之前的連伊靜異曲同工，而後者也為謝冰雪大致說了一下鹹蛋的比喻意思，惹得謝冰雪一個巧笑，「這個比喻挺有趣的。」
「不止這一個呢。」
見身邊的人多了起來，劉志傑倒是活躍不少，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有錘子、籃子什麼的，都是我和秋風發明的。」
「是吧？秋風。」
被劉志傑勾肩，莫秋風會以一個無奈的笑容，沒有揭穿。事實上，這些名詞都是後世耳熟能詳的通俗詞，被他提前賦予了後世的比喻意思，而劉志傑則是偷師的，此時倒是厚顏無恥冠以原創的帽子。
嗯，倒是和他有點像，畢竟他也盜竊了不少後世才會出現的東西，諸如那些歌之類的。
「錘子？什麼意思？」
這次提問的，倒是陳芳，而劉志傑難得在她面前露出有優勢地一面，深刻地教導道：「錘子不是用來砸東西嘛，砸什麼自己都不會痛，損人的時候就說你的腦殼和錘子一樣，比喻人笨。簡略來說，就是，你個錘子了。」
「哦哦。」
陳芳瞭然地點頭，旋即對著劉志傑正經地說道：「你個錘子。」
彷彿有一道天雷劈下，直接將劉志傑劈焦一般，呆坐著數秒後，以控訴的眼光瞅著陳芳，欲哭無淚。那模樣，令在場的幾人皆是好笑不已，莫秋風則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同情。
「其實吧，我覺得你還算不上錘子。」
在劉志傑充滿感激地看過來之前，莫秋風又接了一句，「頂多是個木錘子。」
瞬間，劉志傑在風中風化，「我要控訴，你們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聞言，陳芳露出鄙夷的神色，「得了吧，你就從來沒有過人格。」
站在一邊，連伊靜看著看著，突然就感覺內心無比輕鬆，目光隱秘地掃過莫秋風、劉志傑、陳芳以及謝冰雪，她心中輕然一動。
這就是朋友之間，源自友情和默契的感覺嗎？
真好呢！
在正式上課之前，莫秋風等人已經在位置上坐好，等待第一節課的開始。而毫無疑問的是，第一節課和傳統一樣，是班主任的課。
當張永走進教室的時候，莫秋風明白，在這一點上，前世和今生是沒有改變的，張永依舊將是他初中三年的班主任。
課堂以班主任的自我介紹為開幕，在零零總總講了兩三分鐘後，張永輕聲道：「同學們，現在我們用半節課的時間調整下位置，再用一節半的時間做個自我介紹，彼此瞭解一下。」
聞言，莫秋風和劉志傑對視一眼，另一邊陳芳也和謝冰雪對視了一下，四人眼中皆是有一絲的古怪閃過。
補習期間，他（她）們一直都是同桌關係，現在也已經習慣了，若是等下位置被調整後，同桌關係解除該怎麼辦？畢竟已經成了一個習慣了。
「希望老師給點面子啊。」
湊到莫秋風耳邊，劉志傑嘀咕了一聲，前者輕笑著點頭，「嗯。」
說實話，莫秋風並不是一個很重朋友情的人，在他前世將近三十年的時間裡，他的朋友除了從小到大的小夥伴們，基本沒有幾個。即便是現在坐在他身邊的劉志傑，在初中畢業後也斷了聯繫。
無所謂人情冷暖，這只不過是人生必須經歷的『時限友情』而已，一旦時限到了，朋友也將慢慢走出你的世界，漸漸斷了聯繫。也只有在日後偶爾碰見的時候，會說聲，「嗨，好久不見。」
這就是『時限友情』，很正常。
當然，他和劉志傑現在還在感情常溫期，加之莫秋風自身也不太喜歡身邊的事物經常性更換，若是劉志傑能繼續當他的同桌，那是再好不過。
許是張永聽到了莫秋風心中的話語，在重新分配位置後，劉志傑和莫秋風皆是一喜，因為他們的同桌關係依舊不曾改變。
恰巧的是，因為身高都算不錯的原因，陳芳和謝冰雪就在他們前排，再前排則是連伊靜和另外一個女生，這可真是無巧不成書。
當然，這重新安排位置也不僅僅只以身高為標準，還以測考的成績為標準。以莫秋風為例，身高也算拔尖的他卻僅僅處在教室中後段位置，要知道，按著身高來排的話，他應該是在倒數兩三排的位置。
這很正常，至少莫秋風知道，在國內很多老師都會把中間的黃金地帶留給好學的、成績好的學生。
所謂的德智體美勞，國內教育向來不喜爭頭的，摘了『德』；又不喜拖後腿的，去了『體美勞』而『智』以老二的名次成為最佳考察對象。
嘛，也許這就是國內教育體制悲哀的一種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