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0章 秘密 文 / 黑曜聖石
就在楊之遠通過天狼星號的登陸系統乘坐天地往返穿梭機降落在塞拉龍特地面的時候，章邁已經和東方浩，艾辭修乘坐太空圈在仙女空港的天地穿梭機回到了同步軌道。在循環者協會登記為武裝運輸船的滑翔八號已經進入了仙女空港那個環形的船塢。由於不是普通民用船隻，他們需要租借港口的小型交通艇自己飛到滑翔八號上去。而在這之前，章邁的mta24a2已經由貨運部門的激光火箭打了上來，在繳納了一筆費用之後，滑翔八號已經回收了那個裝著ufp的集裝箱。
現在太空圈和循環者協會一直在眉來眼去，空港的檢查人員在收了米高朗一疊鈔票之後，就當做沒看見這個危險品。讓本來打算通知修爾·斯汀克動用他的人脈的米高朗鬆了一口氣。
畢竟是民間人員，大興貿易公司的這幫傢伙們還是對和太空圈的軍方扯上關係有些牴觸心理。
點亮發動機，滑翔八號逐漸加速，在脫離亞述同步軌道向第四行星飛去的時候，章邁站在戰艦尾部的頂層舷窗旁邊，默默的注視著腳下的這顆同樣是藍色的星球。
「這是顆美麗的星球，不是嗎？」同樣在艦尾的還有櫻庭美羽，她沒有同修爾留在塞拉龍特，按照她的話說，自己畢竟是個偶像，如果兩個多月還沒有出現在歌迷們的面前的話，那麼自己的歌唱生涯就算完蛋了。而且自己本來就是為了見識一下自己的母系星球是個什麼樣子而已。既然已經見到了，那就可以了，別斯托別的公爵府邸很漂亮，但是連網絡都沒有，洗澡需要用大鍋的地方真的無法忍受。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對於章邁竟然在這裡忍受了將近一年半的時間，櫻庭美羽小姐由衷的感到欽佩並表示自己還是呆在地球上給亞述人做的貢獻比較大。
「是啊，但是，我們現在正在這顆星球上製造一點兒也不美麗的事情。」章邁沒有回頭，他手裡捏著一個戒指做的吊墜，安在他即將離開的時候，又將這個吊墜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所以，你恨地球人？」櫻庭美羽若有所指。
「恨？我沒那個資格，我就是個普通人，能管好自己就不錯了。」
「那你就對這種事情沒什麼看法嗎？」
「看法？我的看法有什麼用？人們從來都是劣幣逐良幣，我們這些志願者只不過是杯水車薪。人們只會在口頭上譴責，可是有哪次戰爭或者說人為的災難是可以用譴責結束的？」章邁的腳尖點了一下地面，飄了起來。他抓住身邊的傳送帶，轉身離開。
就要到艙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又說了一句：「恐怕只有亞述人被突然開發出了更加有用的途徑，他們才能被允許好好的活下去吧。反正我們這些志願者能做到的，僅僅是對得起自己的內心而已。畢竟，我們沒有力量。」
「你不覺得，你像是向風車發起挑戰的唐·吉歌德嗎？」櫻庭美羽在後面說。
「是又怎麼樣？起碼我挑戰了，而現在，救出薩拉就是我的第二個挑戰！」
門關上了，櫻庭美羽若有所思的看著章邁離開的方向。她本來認為章邁是個浪漫主義者，她認為在他的身上能看到那種堅信亞述人能喝地球人平等相處的理想主義。不過現在看來，這個人的所有堅持，都僅僅是一種掙扎而已。
她開始認真的思考太空圈的國家代表，泰蕾莎·李樸克內西夫人向她描繪的，在太空圈進行大移民以後的未來。
讓出所有適宜人類居住的土地，作為二等公民，作為未開化的土著活下去。然後在以百年計的時間內和地球人同化，融合。所有不打算被同化的亞述人，將永遠的像地球上的吉普賽人一樣流浪，動盪的生存。
比起印第安人來說，亞述人的這個結局並不算壞。起碼在現在看起來，這是個最有可能達成的目標。
不過，這樣同亞述人直接談判的話，恐怕依然會遭到劇烈的反抗吧，也許只有在北約的屠刀真正架到他們的脖子上的時候，才會體會到這種「不算壞」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想到這裡，櫻庭美羽又突然想到了正在塞拉龍特的極地軌道上懸停的那艘殲星艦。上合的人現在非常喜歡各處瞎摻和。這個看似盟友，其實自私到骨子裡的組織恐怕會給亞述人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但是，讓亞述人多掌握一些力量也是好事，起碼他們將來的地位會高上那麼一點點。
在大的方向上，自己能起到的作用，也就是這麼一點點了。這次亞述之行，最大的一個收穫就是讓櫻庭美羽拋棄了許多不切實際的幻想。
也許，自己回去要跟徹莉好好的談一談，以自己和徹莉的能力，盡力拯救更多的亞述人已經是最有用的工作了，比如說，像把薩拉救出來這件事情。
櫻庭美羽一邊想著，一邊讓自己的目光越過深邃的宇宙，她似乎看到了蟲洞的那一邊地球上的景象。
滑翔八號正在返回地球的路上，但是在l1的，滑翔八號的老巢，位於烏諾的大興貿易公司接待處——貓眼咖啡廳這段時間卻不怎麼太平。高裘每天過著吹牛，泡妹子，然後爛醉如泥的沒心沒肺的日子，他這個傢伙到沒感到什麼不對勁兒，但是一直在咖啡廳裡宅著的熊震卻感到了一絲蹊蹺。
他感到，咖啡廳的周圍多了一些不相干的人。按理說這個魚龍混雜的鬼地方有什麼人都是正常的，無所謂想幹不相干。可是熊震總感到有些人的目的就在自己這間咖啡廳上。或者說他們的目的是滑翔八號上的某些人。這並沒有證據，純粹是熊震這些年讓人他逢凶化吉的直覺告訴他的。
本來他認為這些事情是衝著夏迦或者梅滿月來的。要說滑翔八號上惹的貨最大的就是這兩個人。夏迦就不用說了，梅滿月也是一個人讓整整一個西頓財團樹倒猢猻散
的關鍵人物，雖然她由男變女，整個來了個大變活人。但是沒準就有那些餘孽來找她的麻煩。
感到危險的熊從來都很危險，熊震雖然不是熊，但是他卻很明白把麻煩扼殺在萌芽狀態才是正道。而且作為一個老江湖，熊老闆有的是手段卻打聽他想知道的事情。
因為沒有確切的目標，熊老闆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排除法。他手下的艦員們每一個都有對頭或者說麻煩。熊震就按照概率一個個的排查過去。
首先，他排除了夏迦，因為在這段時間，烏諾上沒有發現一個身上有羊膻味兒，背包裡帶著毯子的傢伙。除了這些傢伙，沒人會為了那塊黑隕石跟夏迦過不去。
另外，最近這段時間，循環者協會裡新註冊或者登記的船隻和公司都是老面孔，要麼就是十足的菜鳥。西頓公司的餘孽如果有的話，就是和米高朗差不多年紀的壯年海盜，不會出現老油條和菜鳥這種組合。這樣，基本上也把梅滿月排除掉了。
剩下的，無論是艾辭修的仇家，米高朗的風流官司還是想把蘇菲弄回去的法國佬都被排除了，最後熊震托人打聽了一下，高町菲特的家裡也沒人來看她或者暗中保護她。
這就奇了怪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熊震思來想去，終於把視線放在了東方浩，也就是於尚坤的身上。
整個大興貿易公司，沒有一個人的身份比於尚坤的更簡單。他的檔案都能在上合大中華區的跟人身份網站上查到，非常普通。上學，參軍，然後退役，來l1討生活到最後放棄上合公民身份。所有的東西都一清二楚。
但是，於尚坤的來歷太清楚了，清楚到了老熊心裡發毛的地步。因為無非兩種情況，第一這些簡歷都是真的，於尚坤就是這麼簡單，要麼，就是上合大中華區故意將他的簡歷修改成了這樣。
熊震希望是前者，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是後者，雖然沒有任何的證據甚至論據能證明這一點。
按照上合大中華區的一貫做法，如果這個人需要用看上去非常正常的簡歷作為一種掩護的話，那麼這個人的秘級就不是一般的高。但是相應的，如果東方浩真的是這種秘級的話，那麼他如果正常死亡了，那麼上合不會發表任何的說法，就當作一個普通人死亡了。但是，如果這個人非正常死亡，或者其身份所掩蓋的秘密被另外的組織得知了的話……
熊震非常想去紅龍女王克萊納斯塔薩那裡去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不過，他忍住了。
這是個明確的決定，如果他真的去找了伊拉婭·克萊納斯塔薩的話，得到的恐怕也僅僅是一張空頭支票。沒準熊震那超乎常人的直覺更會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因為這些人根本就是紅龍女王故意放進來的。這些隸屬北約情報部門的間諜們都是老手，而且都是潛伏很深的那種深海。好幾個人如果不是因為北約要對伊拉婭這個情報提供者展示一下誠意，紅龍女王根本就不會知道這些老土匪和老地痞竟然是北約的特工。
豎琴手，這是這個北約秘密情報部門的代號。他們分佈在貓眼咖啡廳周圍的唯一理由就是想辦法同東方浩扯上關係，然後從他的行為模式和語言中找到證據證明或者從邏輯和推理上判斷，他，到底是一個正常人，還是一個改造人，亦或，是一個純粹的人造人。
如果斷定他真的是一個跟正常人類完全不同的生命體的話，那麼將進行下一步。
第一，判斷他到底是什麼。
第二，搞清楚他和上合的關係。到底他是上合製造出來的，還是本身他就是個非人類生物，正在和上合保持合作關係。
在搞清楚這兩點之後，基於他和上合不同的關係，做出下面的判斷。
如果是上合製造的，那麼用穩妥的渠道將這個驚人的事實公佈出去，向上合施加壓力，然後用一定的代價得到這個技術。因為只要是技術，那麼就要變成商品，既然是商品，就會有價格。北約現在不打算挑戰上合在木星圈的地位，但是有關人類的進化，那麼起碼保證自己不會被丟出一個時代。必要的時候，和太空圈聯手也要搞清楚上合到底是怎麼將一個大活人變成機器的。
如果這個人本身就是非人生物，甚至根本就是個外星人的話，想辦法拉攏。
不得不說，人類總是將任何事情相像的過於美好，過於和自己的願望相接近。二戰時候的英法綏靖政策也是，太空時代大干快上的修建太空都市也是。在名為「成功」的毒品的誘惑下，北約的情報人員們唯獨沒有想到，東方浩會是一個失敗的樣品，全是因為申九方的個人原因，他才會在l1享受活生生的人生。
「我不明白，量子生命體。你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沒了「死亡喪鐘」威脅的伊拉婭·克萊納斯塔薩早已經恢復了鎮定和從容，就算是面對潘多拉，她依然保持著自己的儀態。雖然這些在潘多拉的「眼」中沒有任何的意義。
「因為人類需要進化。」
「我想，我需要您真正的理由，因為這句話您說了很多次了。雖然我無法理解你的生命形勢是什麼，但是有生命就有**，您會沒有**的，完全從人類的方面著想的考慮問題？我希望您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碳基生命，你們所認為的理由在其他生命形態來說並不是理由，你們所理解的**對於其他的生命體來說根本就是無理取鬧。就像你們都審美觀不能等同於魚類一樣，我的理由對於你們來說也許不是理由，但是那是事實。」
「但是，您的外形是人類的模樣，我是不是該認為，你在以人類的思維為基準呢？」對於言辭方面，紅龍女王自認為不會輸，哪怕對方是個所謂的量子生命。
潘多拉沉默
了，在她身上發出了一句短語。
「如果這樣……」說著，潘多拉那個長髮黑裙的形象立刻開始改變。
一個黑色的，雜亂無章的好像一團二維線條的東西出現在伊拉婭的面前。
「如果這樣，你是否能理解我的邏輯呢？」一種好像四次元金屬顫音的聲調說著。
然後，伊拉婭·克萊納斯塔薩被嚇住了。這團黑色的線條突然擴大，就要像黑夜一樣，瞬間吞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