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9章 紅利 文 / 黑曜聖石
什麼樣的紅利最大？有人說是股票，有人說是基金，有人說是期貨。但是李赤騎卻說，戰爭的紅利才是最大的。
他的「雨」號護衛艦正在「張衡」星的空港內等待啟程去亞述。在加速器的日程安排上，前面一堆要去亞述的船隻等著排隊。這種壯觀的景象讓李赤騎不禁啞然失笑，這些用各式各樣的船隻奔向亞述的傢伙們像極了大航海時代用一條小木帆船就想去新大陸或者東方發財的探險家們。真把亞述當成了遍地黃金的美洲。
各路神仙各顯神通，還不是為了一個字，錢！看看金融市場上各類金屬礦藏的價格，尤其是稀有金屬和重金屬價格，就知道這幫主兒們往亞述跑是什麼心態了。
艦橋內的顯示屏上，d。s。a的國家代表泰蕾莎女士正聲情並茂的講述著亞述行星上的剛剛發生的事情。她正把西法赫王朝首都聖安特奎斯所發生的一切都徹徹底底的扣在了北約的頭上，並且把太空圈摘了一個一乾二淨，就像在聖安特奎斯大開殺戒的太空圈馬暈們不存在一樣。
「李，你看這個幹什麼，政治人物的基本屬性不就是謊話連篇嗎？」一個白人從門外飄了進來，隨手丟給李赤騎一罐啤酒。
「因為我們需要從謊話的背後猜出真正的意思來，別忘了我們這一趟，跟太空圈和北約可是息息相關。」李赤騎打開蓋子吸了一大口，「另外，你從北約到太空圈，然後又從太空圈來上合，快趕上呂布了吧，大衛。」
「呂布是英雄，我愛死他了。」名叫大衛的白人男子挑了挑眉毛，他屈起胳膊，向李赤騎展示了一下大學籃球生涯中攢下的強壯肌肉。
「去死吧，你這個基佬！」跳動的肌肉群讓李赤騎一腦袋黑線，這位名叫大衛·李的傢伙雖然不是基佬，但是總會做一些讓人各種噁心的基佬動作。相反的，李赤騎跟他合作的這兩年，起碼見識了他不下兩位數的情人。這次去亞述的行程定下之後，這個活寶繞了半個地球才擺脫他的情人們的糾纏。
「不過，李，我們這一趟的具體任務是什麼，你知道，我在環遊世界的時候，呃，不怎麼方便，你發來的郵件我一直沒有看。」大衛·李的喝光了手裡的啤酒，對於沒看任務就跑來這件事情，這個美國大個兒半點難為情都看不出來，如果再想想，這要開船了才說這件事，李赤騎的腦袋上非冒煙不可。
不過李赤騎明白這傢伙的性格，也就不會跟他計較。
「首先我們要當一回客船，去亞述行星上拉些人回來。」李赤騎關掉顯示器上的新聞，調出一份協議來。
「我們跟亞述人簽署的協議你應該清楚吧。」
「那個勞工協議？我當然知道。但是李，西法赫王朝滅亡了，沒有什麼公主和國王了，你們簽署的協議還管用嗎？」大衛像個美國人那樣聳了聳肩膀，啊不，他本身就是美國人。
「為什麼不管用？」李赤騎嗤笑了一聲，「大衛，西法赫的精神支柱被打斷了，也許你們認為這個民族就算滅亡了。但是，我們不這麼認為，毀滅同時也意味著新生。在我們看來，這個時候的亞述人才算真正具備了現代人的特徵——不再是國王的附庸。另外我們在亞述人的機構也發來了確認，先一步到達亞述人的那名志願者和前末代公主殿下，已經逃出了聖安特奎斯，目前去向不明。不過，從這段時間對亞述人地下廣播的監聽，基本可以確認，有一批亞述人已經明白了他們的國王的意思，算是一種覺醒吧。」
「然後覺醒的人才能夠明白你們這個勞工協議的內涵？或者說，只有覺醒的人才能心甘情願的來給你們當牛做馬？上帝啊，你們太壞了。」大衛·李笑嘻嘻的說著。
「這叫周瑜打黃蓋，打的願打，挨的願挨。不過嗎，我們的節操可是滿滿的，斷不會做食言而肥的事情。」
兩個傢伙做完了日常的拌嘴，大衛·李終於把飛的到處都是的思維給拉了回來，他終於正經的問了一個問題。
「李，這些排在我們前面的傢伙到底怎麼回事？亞述很好玩兒嗎？」
「一點也不，不過我能夠明確的告訴你，不僅僅是誇父這裡，在l5和同步軌道上，太空圈和北約的加速器也在排隊，並且，北約在l3的加速器建設，跟太空圈在l5的加速器擴建工程也都提速了。我們不久就能看到第二次亞述開發狂潮了。」
「為什麼？」大衛·李一臉的不明白。
「好吧好吧，指望你這個腦子裡除了籃球就是女人跟酒精的傢伙弄明白這麼複雜的經濟問題是不可能的，來，我要好好跟你說一下，免的讓人說我騙無辜的人當炮灰！」李赤騎終於被自己的友人弄崩潰了，他認命的調出一幅曲線圖，開始仔細的給大衛·李解釋起來。
一個地區的繁榮需要什麼？或者說吸引開發者需要什麼？第一，這個地區有商品產出，第二，這個地區的商品有客戶需要，第三，沒有更加強悍的產出第同它競爭。只要有了這三點，那麼這個地區就會是一個超級吸金機器。
在上合開發木星之前，亞述行星擁有前兩點，但是第三點，卻面臨著上合在小行星帶的強力競爭。
在礦產的基礎上，亞述行星很大的一個優勢就是，這是一顆行星，對礦脈的發現僅僅需要用遙感衛星繞圈就行，然後在確認礦脈的地方進行人造地震探測，確定礦脈厚度範圍。然後採取巖芯，確認礦石品級，最後進行開採。這是個一條龍的過程。另外對於高附加值的重金屬礦脈和稀有金屬礦脈，亞述行星上的品級很高，而且伴生礦少，非常適合開採。
但是劣勢就是，地球離這裡太遠了，而且開採的礦物需要爬重力井，大量的資源被浪費在這裡。另外就是，北約和太空圈一直不肯往這裡投資進行基礎建設，開採出來的礦石僅僅能
能進行一下初級篩選，和初步的提煉，然後需要發回地球才能夠精煉。好處是，開採這些礦物不需要很強的工業基礎就行。
小行星帶不一樣。最大的優勢就是近，而且不用爬重力井，直接靠行星彈弓就能夠扔回地球去。
但是，小行星帶有個非常大的麻煩，那就是選合適的小行星很麻煩。
在縮小了不知多少倍的星圖上，小行星帶是密密麻麻的一大堆。但是等你飛近了你就會發現，其實這個星帶稀疏的很。在木星和火星之間的小行星軌道上，你點亮推進陣列飛上好幾天，也不見得就能見到一顆小行星，而且就算看到了，你也不知道這顆小行星能不都能進行開採。
首先，你要對這顆小行星進行光譜分析確認它是不是含有礦藏。第二，你需要用工業船靠上去，然後放出工程機器人，對它進行初步開採，然後進行礦石精選，來確認礦物的品級。很多的小行星，在進行完這兩步後，就被放棄了。並不是每一顆小行星都具有開發價值。
忙完這兩步後，很多的小型礦業公司或者探險家們就已經口袋見底了，所以，他們要麼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去然後破產，要麼就是把一塊硅酸鹽石頭開採完，這樣還能剩下點吃飯的錢。所以說，小行星採礦，並不是什麼美妙的活兒。
如果運氣好，這是一顆值得挖掘的小行星的話，那麼還有更麻煩的事情等在後面。你必須記錄這顆小行星的位置和軌道，並且對這顆小行星進行描述，將描述信息發送至國際小行星備案中心，並繳納一筆費用，那麼這顆小型小行星就屬於你了。在上合和北約以及太空圈的數據庫裡，這裡就會被標記上已在開發中的信息。
剩下的，就是將這顆小行星開採成奶酪了。當然，這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大部分礦主的飛船在這些小行星附近就好像一隻蚊子落在一個西瓜上。怎麼可能一次開採完呢？如果你開採完一船就回去，然後下次再來的話，那麼請放心，下次再來這顆小行星就不知是誰的了。廣袤的太空中，法律是個很虛無縹緲的詞兒，一顆有開發痕跡的小行星是很搶手的。想佔住一個西瓜吃起來沒完，門兒都沒有。
所以，要麼是非常大的礦業公司，擁有足夠的武力和足夠的礦船，可以牢牢的把持住小行星，然後十幾艘的礦船輪換開採。要麼，組成公司聯盟，輪換開採。
這樣計算下來，如果運氣好，上來就找到足以開採的小行星，那麼就賺到了，但是如果運氣不好，連著換了好幾顆小行星的話，那麼開採的成本不僅不能夠壓倒從亞述來的貨物，甚至遠遠超過。
這種開採方式，幾乎可以同原來中國人在緬甸開採翡翠時從事的叫做「賭石」的方式相媲美。
更何況，還需要在太空中精煉。好多小公司根本買不起精煉工業船，只好賣初級礦石，還要受一次盤剝。
當然，上合這種怪物不在此列。迴旋者級碎星採礦船超高的效率將這些弊端全部彌補了。但是迴旋者這種東西，上合也就一艘，其他的國家都只有乾瞪眼的份兒。
所以，小行星採礦，其實是個高投入，高風險，高產出的活兒。所以很多公司寧願去亞述爬重力井，也不願意在上合的迴旋者級競爭下賭運氣玩兒。而且，在上合的直接競爭下，精煉金屬的價格一直沒什麼大的波動，在亞述爬重力井上來的礦藏，也僅僅是掙個辛苦錢而已。
但是，上合的木星開發計劃，讓這件事情出現了根本的變化。在一系列的計劃書被公佈之後，大量的經濟分析師們都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上合的金屬供給要轉向滿足上合內部市場了，他們需要優先滿足木星計劃。
分析師們計算了一下，按照木星計劃的規模，上合大概要從國際市場上抽走二十三種工業金屬中百分之五十的供應量。鉍，釹，鋰等超導金屬需要抽走百分之八十左右。
這個超級巨大的缺口，必須有貨源給補上！而且，價格什麼的，好商量！
幾乎在一天的時間內，司理星族內的熱度就上升了幾倍。大量的新型工業採礦船被買走，更多的礦石精煉船的定金被打到造船企業的賬戶上。
接下來，這種熱度波及到了二手船市場，在位於月球l2的舊船市場中，一艘退役的，保養較好，並且僅僅拆除了重粒子炮的薩克森級已經被炒到了一艘新船的二分之一。而上合退役的653h2級因為本身就是多用途向，所以舊船價格更高一些。大概在新船的六成左右。而更加新型的，剛剛開始退役的654級則哄抬到新船價格的八成！用負責處理退役軍艦的上合職員們的話說，這些人都瘋了！
沒法不瘋，國際金屬期貨市場上，精選礦石的價格正在用能讓人得心臟病的速度往上漲！在兩天之內，二十三種工業礦石期貨的離岸價格就達到了原先的三倍。大量的資金湧入這個瘋狂的市場，金融槓桿讓更多的人做出更加瘋狂的舉動。
一個星期後，瘋狂的工業礦石期貨市場終於波及了民用燃料礦石市場。在對於工業礦石開採量的上漲的預期高企的情況下，大批的經濟學者都做出了關於氦三，鈾238等放射性元素燃料開採能力會被擠占的預測，國家能源價格陡然拔高！
在這種瘋狂下，人們的視線最終全都集中到了那個六千光年外的，擁有放射性燃料元素和大量工業重金屬的星球。
大量的公司，開始**裸的覬覦這顆已經多災多難的星球。
公司戰爭的**，就要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