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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1.第61章 耍賴 文 / 魅男

    曹艷氣得身子都在發抖,年輕時候因為窮而被人嘲笑,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後來嫁給秦逢陽,雖說脫貧致「富」,但難免會有暴發戶的心態,最受不了別人拿「錢」這個字眼來刺激她。

    現在冒出一個賣藥的小癟三,居然敢當面諷刺她沒錢,譏笑她裝闊,她哪能受得了,自然毫無意外的發飆了。

    「誰沒錢了,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娘身上沒錢了?老娘隨便一個包,能頂你幾個月的工資,憑你還沒資格嘲笑老娘。」曹艷也顧不上那股讓她難以忍受的味道了,指著曹藥師就怒目圓睜的破口大罵。

    「那你倒是把錢拿出來啊?拿不出錢來,你裝什麼闊太太。」曹藥師鼓著那雙金魚眼,輕蔑的掃過曹艷手裡的lv包包,冷笑道:「呵,就你手頭上那包兒,一看就是地攤貨,也有臉拿出來說事兒,你不嫌丟人,我都替你丟人。」

    「還有你……」曹藥師越說越起勁,又把矛頭指向了朱剛烈,「瞧瞧你這身西裝,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明顯不合身,還好意思穿出來顯擺,對你們這種人,我就是三個字,呸!呸!呸!」

    曹艷和朱剛烈的臉,一下子都黑的跟鍋底似的。

    特別是朱剛烈,就好像被人揭穿了老底兒,眼睛裡都開始冒出凶光。

    或許是本著「一視同仁」的原則,曹藥師並沒有罷休,又把目光對準了秦朗和郝偉,做總結似的嘲笑道:「至於你們倆個,就不用我多說了吧。都已經把你們打發了,你們卻偏偏不識抬舉的又跑回來。怎麼著?以為弄倆個跟你們一丘之貉的同夥過來,就能打我的臉?來來來,我的臉就在這裡,你們來打呀,來打呀!」

    說到最後,曹藥師把臉左右晃動著,一副「求打臉」囂張的模樣。

    秦朗瞇起眼,心裡的怒火讓他差點克制不住,想狠狠地朝那個搖來晃去的腦袋上,來一巴掌。

    不過他終究還是克制了下來,曹藥師雖然囂張的令他憤怒,但終歸和劉桃花錢大兵之流不同。如果他這巴掌真扇下去了,固然能解氣,但他的自尊卻接受不了,就算要打臉,也得堂堂正正的打回去,而不是靠一時的蠻力。

    蠻力不能解決問題,也不能讓他拿到藥材,更不能真正的打臉。

    內心平復以後,秦朗盯著曹藥師,淡淡的說道:「放心,今天你這臉,我打定了。」

    說出這話的時候,他就已經想清楚了。俗話說的好,好漢還須三個幫。現如今他秦朗連身體問題都沒能解決,更別說還有閒心騰出手去弄錢了。既然如此,何必再固守內心的那點矜持,抹不下臉去向父親求助。

    父養子,子贍父,這本就是人倫常態。他認可了這具身體,叫出了那一聲「爸」。就不應該再跟自己的父親見外。若是他秦朗在外面丟了臉面,想必他父親也同樣面上無光。所以他暗下決定,若是曹艷拿不出錢,他就打電話給父親。

    「對啊,你這麼求著要被打臉,怎麼能不滿足你的要求。一定會狠狠地打,打到你過癮。」郝偉跟著附和起來。他雖然因為曹艷倆人的敵友不分而有點懵,但還沒忘記自己的本意,知道一定要跟緊這位小爺的腳步。

    「打,一定要打,這口氣老娘嚥不下去。」曹艷也在第一時間表態,她現在已經不在乎秦朗是不是被騙,也不在乎那二十萬了,她在乎的是自己的臉面,在乎的是她心裡那極為敏感的自尊。

    四個同時被曹藥師點評的人中間,只有朱剛烈沒有發話。

    雖然他臉色很黑,但嘴裡卻沒底氣放出狠話來。只能在心裡小聲嘀咕著:「拿什麼打臉?誰他媽去拿二十萬打臉?要是有人給我二十萬,老子寧願把臉送上去,隨便打。」

    曹藥師就跟聽到個大笑話似的,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指著秦朗幾個人道:「你們這幫土鱉,可都快把我笑死了。我把話撂在這裡,今天只要你們拿出錢來,也用不著你們打臉,我就當著你們的面兒,自個抽自個的臉兒。來啊來啊,我都等不及了,快把錢拿出來啊,哈哈哈哈!」

    曹艷哼了一聲,一言不發的朝曹藥師點了點手指頭,旋即轉頭看向了朱剛烈。

    朱剛烈不知道什麼時候,縮頭縮腦的把身子藏在了幾個人的最後面。可即便這樣,也躲不過曹艷的目光。當他發現曹艷正望著他的時候,心裡咯登了一下,一個不好的預感冒了出來……該死的,這娘們兒不會是想讓我來掏這個腰包吧?

    果然,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曹艷望著朱剛烈,突然開口道:「我身上的錢不夠,你幫我把錢墊了吧,回頭我再還給你。」

    在她看來,朱剛烈既然已經過著名車豪宅的成功人士生活,區區二十萬塊錢對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之前這個男人可是恨不得能給她掏心掏肺,奉獻一切,現在她開口借個二十萬,根本不應該有任何問題。

    可事實卻出乎了曹艷的意料,就在她滿以為朱剛烈會立刻掏出腰包,二話不說就爽快的拿出二十萬狠狠的去打那個曹藥師的臉時,她卻突然發現,朱剛烈的臉色變的很難看,一臉的為難糾結。

    「這,這個……」朱剛烈張口結舌起來。

    曹艷臉色冷了下來,「二十萬而已,對你不算什麼吧。你幫我付了,回頭我拿到錢就還給你。」

    「這,這是當然,不就二十萬嘛,我跟大客戶吃一頓飯,都不止……嗯,不止這個錢。」朱剛烈硬著頭皮點點頭,又吞吞吐吐的道:「只不過,只不過……」

    曹艷見狀,自然是誤會了。

    別說是她,就是秦朗和郝偉看到朱剛烈的表現,心裡也難免開始懷疑,這個穿的人模狗樣的傢伙,莫非真像那曹藥師說的一樣,就是個裝門面的草包樣子貨?

    曹藥師笑的打顛兒,認準了眼前這夥人就是在演戲呢。他一把拉過旁邊年長的藥師,笑道:「老楊,瞧見了沒有?我都說了嘛,我老曹別的本事沒有,看人的眼光那是絕對錯不了的,嘿,這幫人沒錢裝闊也就算了,還在我面前演戲,真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可笑,太可笑了啊。」

    老楊皺皺眉頭,湊到曹藥師耳邊低聲道:「我看你還是留點神兒,我瞅著這幫人好像有點不太對路,可別是一夥兒騙子,想來咱們這裡行騙。待會兒還是打個電話通知一下大廈保安吧。」

    曹藥師擺手道:「不急不急,先讓他們演著。反正咱們在這裡也無聊的很,看一幫猴子上躥下跳,就當是打發時間了。」

    說著,他重新捧起茶杯,一邊有滋有味的抿著茶水,一邊笑瞇瞇的看著眼前幾個人的滑稽行徑。

    曹艷這時候,已經滿臉失望羞惱。她瞪著眼,胸口也在劇烈的起伏著,目光死死的盯著朱剛烈,像是要重新認識一遍似的。

    「好,很好,看來你是不願意付這個錢了。」好半天,曹艷才冷笑著點起頭來,「之前聽你對我說的那些話,我還以為你真的痛改前非,現在看來,你根本就一點兒都沒變。還好我發現的早,不然又被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給騙了。你現在就給我滾,滾的遠遠的,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朱剛烈心裡真想滾,只要滾蛋能免掉那二十萬,他一萬個情願。可看到曹艷的模樣,他就知道自己要真是滾了,那之前所做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費了。最重要的是……

    ……他猛地想起自己這次回來找曹艷的真正目的,頓時激靈了一下,連忙道:「艷艷,你別急著生氣啊,我對你可是真心誠意的,沒有半點虛假,天地可以作證,我手上的疤痕也可以表明我的心扉。只是……只是二十萬雖然算不了什麼,可也沒必要睜著眼被人騙呀。」

    曹艷盯著朱剛烈,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現在也不說借了,就問你一句,願不願意幫我付這個錢。或者,你根本就出不起這個錢?什麼客戶,什麼豪宅,什麼名車,什麼辛苦積累終於成功,都是你吹出來的牛皮?」

    朱剛烈一聽直接改借為要,心裡就更不願意付這個錢了。但曹艷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等於把他的話全部都給堵死了,他現在不付也得付,不給也得給。

    「算了,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就當這二十萬是為以後得到更多的回報,而拋出的一點誘餌吧。」朱剛烈咬咬牙,在心裡打定了主意。

    這才忍著心痛對曹艷強笑道:「艷艷,你這麼說,可真是傷了我的心了。好了,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行動會表明我對你的真誠。」

    話音一摞,他就從口袋裡摸出了錢夾,錢夾一打開,裡面滿滿的都是卡。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這麼多卡都是充門面的,真正有錢的卡,就一張。

    他慢吞吞的將那張卡取了出來,臉上忍不住肉疼,手也微微有點顫抖。

    「呵呵,這是我錢包裡錢最少的一張卡,裡面有三十萬,是平時用來零花的。」朱剛烈乾巴巴的笑著,朝曹艷解釋了一句,怕一會兒刷卡的時候,暴露出他卡裡根本就沒太多錢,不符合他張揚出來的成功人士身份。

    曹艷見朱剛烈總算肯付錢了,臉色這才好看了些,「去付吧。」

    朱剛烈強作豪爽的點點頭,將卡朝曹藥師遞去,嘴裡卻不放心的交代道:「別刷錯了啊,我卡裡一共三十萬,你刷掉二十萬就行了,敢多刷我一分錢,可別怪我不客氣。」

    這三十萬對他來說,可是「來之不易」,白白浪費掉二十萬,簡直跟割心頭肉似的,多一分錢,就讓他多疼一分。

    不過話一說完,他猛然意識到自己這話顯得太小家子氣,悄悄瞥了曹艷一眼,補充道:「對你們這樣的奸商,一分錢也不能多給你們。哼,換做別人,幾千的小費,我也隨便給。」

    呸,就你這副鳥樣,還幾千的小費,一毛錢都能讓你心疼半死!曹藥師這回倒是沒明著罵,因為眼前這伙兒土鱉居然真拿出了錢,這讓他不得不面對自己之前放出的那些話。

    好在他早就打定主意要改口,所以眼都不帶眨的一把擋住了遞來的卡,朝朱剛烈冷笑道:「二十萬可不夠,你要是想付錢,可得考慮清楚藥材的價格,一共是三十萬。」

    朱剛烈一聽二十萬變成了三十萬,手就抖了一下,下一秒就跳腳罵道:「你他媽坑誰呢?一會兒二十萬,一會兒三十萬,是不是聽到老子卡裡三十萬,就照著開價?你他媽這是想把老子當傻子坑呢?」

    「我什麼時候說過二十萬?我有說過麼?我絕對沒有說過。是你們聽錯了,我一直說的都是三十萬。」曹藥師臉部紅心不跳的開始耍賴了,還朝旁邊那個年長的藥師道:「老楊,你可以為我作證,咱們那兩味藥材的售價,就是三十萬。」

    老楊不想趟這個渾水,就訕訕的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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