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話 陸桐雅,我錯了(精彩!) 文 / 站在邊緣的蝸牛
寒風蕭瑟,如泣如訴。
陸桐雅揉了揉微微發酸的鼻子,強迫自己停止了紛亂如麻的思考。決定不糾結對錯,明天就去做她想做的事。
她想看孩子。她的孩子。
慢慢挪步往宿舍樓中走。黑洞洞的樓道口,如同一隻張嘴的野獸。抬眼,看了看旁邊那盞昏暗的路燈,燈被冰冷的霧氣籠罩了,原本就不明亮的光線顯得更加陰暗。她歎口氣,再次挪步,可這一次,剛走了兩步,燈光驟然明亮,將她的腳下,將周圍的黑暗瞬間吞噬。
眼前的剎那光明讓她想起了什麼。
曾經,也是這樣的情形,微生總會站在她的背後替她點亮回家的路。剛產生這種念頭,她的心猛然一收,整個人都愣住了。
背後,不近不遠的地方,似乎射來了一束目光。不用看,只是用心去感受,她便知道那屬於誰的。
心海在猛烈地翻湧,片刻後又趨於平靜。耳邊沒了聲音,整個世界隨著她陷入一種奇怪的寂靜之中。
是微生,他來了。
慢慢地,一寸一寸側過頭,動作輕柔小心,彷彿害怕打碎了此時的夢境。一個熟悉的身影逐漸清晰。
他穿得很薄,連外套都沒來得及穿。只是一件乾淨的,平整的襯衫。衣角在寒冷的風中飄搖。他的頭髮長了,顯得更加柔順。
他站在路燈旁,暗黃色的光打在他的臉頰,下巴與脖子上有一個朦朧的陰影。長長的劉海將那雙眸隱隱遮蓋。
他的到來讓此時的冷風夾雜了淺淡的玫瑰花香。讓人產生一種春日來臨的錯覺。
有多久沒有這樣對視了?
只是這麼簡單的,安靜的對視。
陸桐雅伸出手,摀住嘴。她竟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她有多久沒有這樣看著微生了?又有多久微生沒有這麼靜靜凝視自己了?
緊閉的鐵門突然開了。隨著淺淺的吱吱呀呀的聲音,掀開了一條縫,又慢慢地徹底打開。他們兩人之間便沒有了任何阻截。
陸桐雅想跑過去,撲到他的懷裡。然後貼在他溫暖的胸口,一邊哭,一邊打他,一邊責罵他,為什麼這麼久不理她?為什麼這麼久都不讓她回家?
可是,她渾身僵硬的動彈不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緩緩邁動如千斤般的腳,一步一步,緩慢地顫抖著向他靠近。
微生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那麼用力,那麼炙熱。就像一條線正牽引著她全身每一處的細胞。
如果她是風箏,那麼微生手中也一定捏著那條牽制她命運與自由的線。只要有他在,她飛得再遠也能回家。
所有的糾結,所有紛亂如麻的思緒在看到微生的時候徹底消散了。身體中對微生的情感如同巨浪將一切都吞沒。連渣都未剩。
他就是有這種魔力,只要他出現,你的眼中便只能有他。這種關注,這種愛是強制性的。
陸桐雅抖了抖嘴,動了動唇,想喊他,卻發不出聲。
兩人的距離在慢慢縮短,微生也終於動了,他邁動修長的腿,迅速伸出手,往前一勾,一手勾住她的脖子往懷裡送,一手從腰際環過她,貼上她的背脊。死死地將她擁入懷中。
微生的懷抱同以前一樣,那麼霸道,卻透著揮不去的溫柔。她深深呼吸著那熟悉的花香,感受著他溫暖如陽的溫度。
心臟跳得猛烈,她彷彿回到了幾年前,自己第一次被他擁入懷時的心情。緊張,興奮,不知所措,還有幸福……各種情感交織在一起,她喘著粗氣,感覺自己隨時會亢奮的死掉。
她緊緊揪住微生胸前的衣襟,幾個月的空白期竟讓她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明明有很多話,明明做夢都在和微生對話,明明想了那麼多的台詞,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許久後,還是微生說了一句話,「三兒,我們回家。」
三兒,我們回家……
簡短的一句話,就讓她哭了出來。
微生彎下腰,將她橫抱而起,然後轉身竄入身後的樹林,疾風在她耳邊刮過,微生將她抱得很緊,她能感覺到微生的手也在顫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激動,興奮……
穿過樹林,飛躍大海,他的速度極快,陸桐雅躺在他的懷中,仰望著他精美絕倫的下巴。嘴邊蕩著滿足的淺笑。
他帶著她直接飛到了他們臥室外的陽台,落地竟然有些不穩,他腳步稍有踉蹌,還沒將她放下,他便埋頭吻住了她的紅唇。
如此熱烈飢渴的熱吻,不到一分鐘陸桐雅就吃不消了。紅唇上已經傳來了火辣辣的痛感,他哪兒是在吻她,根本就像要吃了她。
騰出的一隻手已經急不可耐地剝開了她的外衣,連扣子都被他扯得飛濺而起。陸桐雅撇過頭,視線迅速掃到屋內有一個黑影正在晃動,有一雙眼睛正看著自己。
陸桐雅連忙伸手抵住微生的胸口,勉強將彼此的距離拉遠點,她伸手指了指屋內,提醒他,「微生,屋子裡有人!」
「是李姨。」微生抬眸看她一眼,似乎並不把李姨放在眼裡,還是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挪開她抵在他胸前的手,身體一轉,將她放下,把她抵在他與圍欄的中間。
由於他力量很大,陽台的圍欄又只到她的腰際,她往後一仰,險些摔下去。微生往前一站,更加緊密地貼在了她的身前,固定住她的下半身,不讓她摔下山崖。
可上半身她完全懸空,抵在她腰際的圍欄膈得她生疼。但她忍著,任由微生瘋狂地吻著她的身體。可沒一會兒她便忍受不了,只得伸手推開他,「微生,我疼。」
微生往後退了一兩步,她連忙往前站,伸手揉著腰,她抬眼看向微生,本來想怪他的,可看著他那一臉茫然的樣子她又笑了。
「我想看看孩子。」她看見李姨正站在屋內,抱著她的孩子,看樣子是在哄他睡覺。
微生愣了愣,然後點頭。側身給她讓道。陸桐雅剛剛與他擦身而過時他卻又伸手緊緊握住了她的皓腕。
「嗯?」她回頭看他,只見微生輕輕動了動唇,有什麼話壓了下去,他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孩子應該睡著了,小聲點。」
陸桐雅疑惑地皺眉,她覺得微生要說的話並不是這句,但卻因為什麼被他嚥了回去。她不願深究,微笑著點點頭,轉身往屋內走。
微生看著她的背影,沒有跟上去,片刻後而是轉身,雙手撐在圍欄,仰頭看向蒼穹。
在看到孩子的剎那,陸桐雅不可置信地伸手摀住嘴,控制自己想大笑大叫的衝動,抬頭激動得雙眼紅潤,她看著李姨小聲道謝。
李姨抱著的是沈修,李姨小聲告訴她,沈修這個小傢伙比微生拓調皮多了,白天不鬧就晚上喜歡鬧。而且還不好哄。
陸桐雅伸手小心翼翼地接過他,忍不住垂頭淺吻他可愛潔白的臉蛋。
微生拓睡在嬰兒床裡,格外的安詳,時不時動動,時不時咬咬唇,舔舔手。
「都這麼大了?」她無比激動,眉宇間興奮地跳躍著,在她的印象裡,這兩個孩子還是剛剛生下來時的摸樣,像小兔子一樣,丁點大。可現在抱在手中卻很沉了。
李姨小聲地與她聊著這兩個小傢伙的情況,聽得陸桐雅忍俊不禁,完全沒有注意到微生站在陽台煙都已經抽了好幾根。
許久後,微生終於轉身,看向屋內還在沒玩完沒了聊天的兩個女人,歎口氣,慢慢走到門邊,靠門而站。
「李姨,不早了。你先把孩子帶回去。」
陸桐雅很捨不得,她抱在手裡不願鬆開,抬頭看著微生,一臉疑惑,「孩子不和我們一起嗎?」她知道這幾個月以來是李姨在帶兩個孩子,可如今她已經回來了,她可以帶他們了。
還沒等到微生回答,李姨就明白地點了點頭,從陸桐雅手中把孩子接過,小聲道,「陸小姐,你和微生大人幾個月沒見面好好聊聊吧。」
陸桐雅一驚,抬頭看向微生。他此時正看著自己,「不好意思,我太高興了。」對啊,她高興得都忘了,微生也是孩子,也需要她安慰,關照的。
看著李姨推著兩個孩子離開了屋內,陸桐雅才不捨地收回視線。轉過頭,發現微生一直淡淡地看著她,他的表情總是那麼深,讓你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他的喜怒哀樂。
兩人無言地對視了很久,微生又從懷裡掏出一根煙點上,轉身往陽台走,「去洗澡睡覺吧。」
陸桐雅垂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昨晚那件睡衣。她死死揪著衣領,轉身去找換洗的衣服。打開衣櫃,一股清香撲鼻而來,可眼前的東西讓她大跌眼鏡。
她的衣服已經不見了。一件都沒有了。取而代之是……
衣櫃裡居然全是長鞭。各種各樣形狀的,材質的,長短不一,粗細不一。有些上面還沾著新鮮的血跡,她一看便知,是不久前的。
還沒等她細細觀察,衣櫃「砰」地一聲重重關上了。微生正穿著粗氣,立在她的身旁,臉上略顯慌亂。
還沒等她問,他便解釋道,「不好意思,心情不好的時候……控制不住。對不起,我叫她們把你的衣服拿過來。」然後他推著她走到洗手間門邊,「你先去洗,我待會兒給你送進來。」
陸桐雅知道,他需要時間收拾現場,於是什麼也不再問,輕輕笑笑,體貼地點了點頭,轉身走進浴室。
放著水,她蹲在浴缸旁,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微微浮動的水面。
看樣子,微生其實並沒有準備好接她回來的。不然那些東西他不會讓她看見,難道是在迫切的情況下他才……想到這,她也覺得奇怪,為什麼自己剛剛回去,微生就知道了。對了,黎小英給她說過,微生今天來找過她,可是沒等到她的人,他知道自己昨夜沒有回去?
突然,她又想到了什麼,轉身跑到垃圾桶邊,翻動著,沒幾下她就看到垃圾桶裡那個被捏碎的手機。
那是她的。
屏幕已經徹底碎掉,機身也已變形,還有一個清晰的指紋,一看便知是被活生生捏成那樣的。她呆呆地拿起手機,心裡頓時五味雜陳。
微生一直沒有進來找她。直到她洗完澡還是沒有動靜,她喊了兩聲,也沒有聽到回應。她只得裹著一張浴巾走了出去,由於沒有拖鞋,她赤腳踩在地上,好在臥室的地毯很厚,她倒沒覺得涼。
微生不在臥室,她的衣服平整地放在床上,窗外的陽台上有一個若隱若現的火星,微生還坐在外面抽煙,屋外風很大,吹著他的發在空中狂舞,那抹紅紅的火心顯得更加肆虐。由於屋外的光線很暗,她看不清微生的目光,只能確定他是朝著她的方向坐的。
陸桐雅轉頭看了看微生,又垂頭看著床上的衣服。愣了片刻,脫掉浴巾旁若無人地換了起來。換好衣服,她走到門邊,剛把門打開一條縫,屋外的寒風就灌了進來,冷得她打了一個寒戰。可她還是赤著腳走了出去,陽台是沒有地毯的,冰涼的地板刺得她皮膚生疼。
「把鞋穿上。」隨著微生的話,她的腳邊突然迸出了一雙暖暖的毛絨拖鞋。她聽話地穿上,然後小跑著到了微生身旁蹲下,將頭貼在他的腿上,柔柔地問,「微生,怎麼了?我回來你不高興嗎?」
微生垂眸看著她,把手中的煙熄滅,然後伸手覆在她的頭上,勾起她的細發握於掌中。
「沒,我很高興。」可他的語氣裡卻聽不出半分的高興。
陸桐雅一凝神,心裡開始不安,轉頭對著微生的方向,她嘟了嘟嘴,問,「你有想我嗎?」
她看見微生動了動唇,可他半天沒有說出話。她也不急,再問,「微生,你……是不是在懷疑什麼?」
勾住陸桐雅黑髮的手指一愣,旋即順著她的頭一直摸到她的臉,摩擦著她的唇,這時候微生才回,「三兒,我好想你。」然後他彎下腰將陸桐雅抱起身,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你過來看……」他順手指了指漆黑的夜,指了指大海的對岸,「我每天都在這裡看你。」
其實天很黑了,冬日的夜霧久久不散,她根本看不清他指的地方,可她能猜到,他是說那顆岩石。
「那天,看你從上面摔下去,我差點就飛過去接住你。」
陸桐雅嘻嘻一笑,回頭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還好你忍住了,不然我們更火了。」見氣氛終於緩和了一點,陸桐雅開始撒嬌罵他了,「可是人家每天在外面等你,你都不出來看我一眼。還和李優美成雙成對的進出,氣死我了。」她嘟著嘴,哼哼,「差一點,我就真的以為你移情別戀了。」
微生笑笑,「我倒是想。」
看著微生的笑容,陸桐雅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膽子也大了,繼續和他皮,「那你讓李優美進來幹嘛?為什麼還給她鑰匙?我都沒有!」
微生的笑弧度越來越淺,可味道卻越來越深,轉眸,他盯著她的唇,彷彿隨時都會忍不住吻上去,「你走之後,這裡就不像家了。但我想要繼續活下去。吃飯,散步,睡覺,我試著沒有你的生活……就像以前一樣。」
陸桐雅認真地看著他,想繼續聽下去,「然後呢?」
「然後……我努力了。可發現還是不行。我還發現……」視線順著她的唇一路往上,找到她的眸,「陸桐雅,我錯了。」
「啊?」她愣了愣,沒聽明白,「怎麼錯了?」
微生斂眸,沒急著回答,而是壓下她的頭,吻上她的唇,身體一翻,將她壓在長椅上,雙手撐在長椅兩邊,將她控制在自己的範圍中。
「我為什麼要糾結你到底愛不愛我。」
只是這一句話陸桐雅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她的眉頭淺皺,想反駁他這句話卻又覺得不知該說什麼,微生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又繼續,「我既然知道感情是虛的,本來就是抓不住的。卻妄想把它握在手中,這不是自找苦吃嗎?」他伸出一隻手,緊緊扣住陸桐雅,「我只要……抓住你就對了。你是真實的。」
微生抓住她的那隻手越收越緊,她聽著自己的關節都發出了抗議的聲音,她伸手想要打開他,可他卻越來越緊。
「微生,你先放開我。」
「不。」他卻說。
「微生,你弄疼我了!」她提高音量想提醒他,她不是他想像中的那個意思。
「只是疼嗎。」他臉上的笑已經凝固了,猩紅的眸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得她渾身發毛,他的表情都開始抽搐,猙獰,他說,「疼算什麼,你死了我都不會再放你走。陸桐雅……」
他的力道越來越大,陸桐雅連忙從椅子上起身,再這麼下去,她的骨頭都會被他捏碎的!
「微生!你瘋了!你給我讓開!」她衝著他大吼一聲,伸手一把推開他,然後從椅子上翻身而起,往另一邊跑了幾步,防衛性地拉遠了與他的距離。
兩個人都喘著粗氣,一個是怒,一個是怕。
陸桐雅看著微生,對著他搖了搖頭,還以為他來找她就意味著他不生氣了,他終於想通了,選擇信任她了。可如今看來,事態已經發展到無法控制的局面,微生越來越不可理喻了。
微生看著離自己遠遠的陸桐雅,又垂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腳下虛晃,往後連退幾步,然後伸手扶額……他頭疼,他頭好疼。
雙手按住頭,插入發裡,然後他蹲下身,腦中全是自己剛剛的樣子,剛剛陸桐雅的樣子。
「微生?你怎麼了?」發現微生不對勁,陸桐雅慢慢向他靠近,見他似乎已經不具有攻擊力,這才蹲在他身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生,你還好嗎?」話語未落,微生猛然抬頭,撲到她的懷中。由於衝擊力過大,她被他直接撲到了冰涼的地面。他癱倒在她的胸前,雙手緊緊環著她的身體,想要將她揉入懷中。
「三兒,我剛剛和你開玩笑呢。」他將她抱在懷中,讓她脫離冰涼的地板,「我弄疼你了嗎?」
陸桐雅歎息一聲,閉上眼,搖了搖頭。
「三兒……」他側過頭,貼上她的耳,如雨般的吻再次落下,他的大掌狠狠揉捏過她的每一寸肌膚,好幾次她都疼得叫出了聲,微生又會道歉,但他忍不了多久,手中的力道總會在不知覺間加大。
他的吻也是,已經從親吻變成了時而的啃咬。深深的牙印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肌膚上,身體上。這種程度的親暱陸桐雅受不了,沒幾下就被微生給弄得煩躁了。
「微生!」她大吼一聲,只覺得全身都是火辣辣地疼痛,在他愣神之際,她連忙從他的身下爬了起來,然後不可思議的盯著他,那眼神中透著淡淡的失望。這種失望被微生看來就是無限放大倍後的絕望。
「你究竟怎麼了?!」她扶著自己的左肩,那裡最疼,一摸之下還有黏黏的液體,除了他的口水外……那裡已經被他咬破了皮,鮮血正在慢慢往外滲著。
陸桐雅看著滿是血的手,突然覺得眼前的微生變得好陌生。明明才半年啊……他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想著剛剛衣櫃裡的皮鞭,她一陣惡寒。不由得越想越深。
「我不是陪你玩兒遊戲的李優美,也不是歐蝶。微生你給我看清楚!」氣憤之下身體上的傷口牽扯的越來越多,脖子上,胸口上,臀部,好多地方都是火辣辣地疼。她不是怕疼的人,可這種羞人的疼,讓她覺得自己和李優美沒有區別,不過是他微生,死神大人的一個玩物。
「三兒,我沒有!」他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又看著她手指上的血,也慌了。連忙向她靠近,可他靠近幾步,她就退幾步。
「三兒,我真的沒有!」他的嘴裡還有陸桐雅鮮血的味道,那讓他興奮無比的味道,他竟然回味地嚥了咽,又說,「我是不小心的。對不起……」
陸桐雅已經無語了。心裡還是堵得慌,可看著微生那一臉愧疚認錯的表情,她也心軟了,看了他半響,說了句,「今天晚上你別碰我。」撫摸著被他咬破的唇,她皺了皺眉,「不然我就回宿舍。」
「好。」他連忙應聲,迫切地對陸桐雅點了點頭。
「我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扔下這句話,她就往臥室裡去。也沒有再回頭去看微生,悶頭扎入被窩裡,關上燈,轉過身閉上眼,她沒想到第一天與他和好就鬧得如此不愉快。
她能猜到微生心裡還有沒解開的疙瘩,而且不止一個。可是,這麼多年的相處,她也明白,那些疙瘩絕對不是輕易就能解開的。
有時候,她真的很無力。
一整晚睡得昏昏沉沉,第二日醒來的時候頭很疼,身體很酸,她發現身體上被微生咬破的地方已經上好了藥。心裡不禁又暖了暖。
將屋內巡視了一圈兒也沒看見微生的身影,走到浴室的時候發現一切如舊。
擠好的牙膏,還在冒著熱氣的洗臉水。牙膏是草莓味的,洗臉水不燙很暖。應該才放好不久。洗漱完後,站在衣櫃前,佇立了一會兒才敢打開,裡面一片淡淡的玫瑰花香,是她的衣服。昨天那些恐怖的折磨人的工具已經不見了。
她的衣服和他的衣服是一個色系的,隨便拿一件穿都像是情侶裝。
走出臥室,歐蝶已經候在門邊,看樣子站了許久,一見到陸桐雅她臉上就綻放了一個笑容,這個笑容陸桐雅覺得怎麼就這麼真實了,不像是裝的,難道她演技越來越棒了?
「陸小三兒?!你回來了!」她握緊她的手,熱情的態度搞得陸桐雅無所適從,歐蝶那句話怎麼聽著像,「你可算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這之類的。
可這不對啊,歐蝶不是巴不得自己被趕出門嗎?怎麼如今……是她轉性了?還是演技又上了一層?
「我去收拾屋子,你趕緊下去吧,微生大人已經做好早餐了。」
「哦,好的。」
和她的熱情想比,陸桐雅顯得無比冷漠;她只是完全不適應,走到樓梯轉角的位置時,她又看到了李優美,她也穿著僕人的衣服正在打理樓道。
「是你?」她看著李優美的著裝,沒想到她是來做僕人的。
李優美只是冷淡地看她一眼,點了點頭,算是僕人對主子的尊敬。然後又默默做事去了。
「你知道我孩子在哪兒嗎?」她問。
李優美愣了愣,回答,「我媽在帶。應該在後院。」
「你媽?」陸桐雅詫異地看著她,「李姨是你媽?」後者默默點了點頭,一聽說李姨和李優美之間的關係陸桐雅頓時又懂了什麼,心裡對李優美的印象也稍微好了一點,畢竟李姨是她的恩人,看樣子以後對李優美的態度也得轉變轉變。
「那我先下去了。」她友好的打了聲招呼就往樓下走去。
李優美看著她的背影,狠狠地咬了咬唇。忍了忍,好不容易才壓下了胸口那團火。
微生站在餐桌邊一路看著陸桐雅從樓梯上走下,然後拉開凳子,親自為她服務。陸桐雅也沒客氣,自然地坐下,看著桌子上那幾道她最愛吃的菜,心裡又是一暖。
「吃完飯,我陪你去上課。」微生笑吟吟地說。
陸桐雅一愣,明白微生的意思。他是想告訴所有人,他們和好了。和她分開的這段日子裡微生從來沒有去過學校,陸桐雅也明白,死神讀什麼書上什麼課,吃什麼飯?根本就不用。微生做這一切的事都是為了陪她。
陪她一起過像人類一樣的生活。
可是吃完飯後,她來到院裡逗小微生玩兒,一看到他們她就走不動了。好說歹說被微生拖走,到學校的時候已經上完第一節課了。
「微生,我的手機呢?」其實她是明知故問,她就是刻意提起看微生的反應。只見他沉默了一會兒,又把他的手機遞到她手裡,「先用我的,你手機……被我弄壞了。」
好在,他沒有撒謊。
陸桐雅對他笑笑,沒有深究。
下課時分,兩人走在操場,果然又引起了各種議論圍觀。可此時的圍觀議論的內容已經不像曾經那樣單純幸福了。
「他們和好了?」
「應該是吧。這分分合合的,挺能折騰。」
「我聽說李優美還在微生的家裡,她們該不會二女共事一夫吧?」
「靠~這麼重口味兒?」
這是第一個版本,還有第二個。
「聽說陸桐雅的初戀回來了。他們應該是因為這個分手的。估計兩人都厭倦了,體驗了一下新感覺。」
「陸桐雅的初戀?!誰啊?」
「昨天晚上還來了,聽說沒等到陸桐雅,哭得可傷心了。」
「是啊,似乎晚了一步,陸桐雅被微生接走了,應該是準備私奔吧。」
「喂,別亂說。陸桐雅和微生結了婚的。噓——」
在這樣的圍觀議論聲中,兩人臉上「做戲」般的笑早已掛不住。陸桐雅終於發現,曾經那段純粹真摯的感情年代,已經慢慢遠離了。現在所有的人已經帶著有色的眼鏡在觀察他們。
沒有什麼幸福可以秀了。
她和微生也不再像以前,會得到那麼多人的祝福。隨著時間的消逝,大家也逐漸發現了事情的真相,什麼明星情侶,神仙眷侶,其實也不過只是一個男人和女人。身上都有著人類的惡習。
被憤怒沖昏頭腦,被嫉妒遮蓋雙眼,被**蒙蔽心神。
陸桐雅停下腳步,側頭看著微生,而微生也在看她。
她是人,他是神。
而她,把他變成了比人更加恐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