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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遺落的美好 文 / 鍾小樆

    「我不愛你,所以請你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湯夏奕說。

    「沒關係,」林珂說,「章星辰那麼喜歡陸小朝不也離開她了嗎?林越那麼喜歡龍姝翊,現在不也喜歡上陸小朝了嗎?你可以不用愛我,沒關係!」林珂說。

    我幾乎要被二姐給逗笑了,不用他愛她,那她現在窮途末路般的瘋狂是為了什麼?

    湯夏奕問林珂:「那你到底想要什麼?想要我娶你嗎?你覺得不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會幸福嗎?」。

    他剛說完,林珂就大聲反駁他:「我不要你娶我!」

    那她到底想要什麼?

    然後二姐又哭了,她低垂著腦袋,巴巴地掉著眼淚:「我都想好了,只要你答應讓我去找你,不嫌我煩,不嫌我丟人就行了。」

    我看到湯夏奕的手攥成了拳緊握著,似乎是在克制著什麼,或者是(無—怒火,或者是不耐。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答應你這種荒唐的要求?」湯夏奕語氣僵硬,他指著賦麗大樓的方向說,「我喜歡的人現在正在那幢大樓裡,再不濟,站在我身邊的這個人,比起你也更加適合我,我身邊可以有無數女人,但是這些女人當中,絕對不會有你。」

    這樣也好,如果是借湯夏奕自己的嘴裡說出來,林珂也許就能死心了。

    「是不是等到我身邊出現一個像丹其一樣的男人,你才能看清自己的心?」林珂一臉悲傷地說。

    我看到湯夏奕的表情瞬間變了,他良久才說出話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知道,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我真實的想法。」

    林珂說:「在我看來,這些年你就是把茹莜當成借口。一直活在對龍姝翊的等待裡,可惜的是,你等來的,是她對你的死心。」

    像是被說中心事,湯夏奕的臉色慘白,死死盯著林珂。過了好一陣兒,他轉過身走進人群,留下林珂站在原地。

    林珂還在對著湯夏奕的背影大喊:「湯夏奕,你就是個膽小鬼!」

    林珂哭得很厲害,像個孩子一樣哇哇哭著,我極少看她哭成這樣,小時候見她被鄰居小孩子惡作劇羞辱的時候,也沒看她這樣哭過。

    我朝林珂走了過去,林珂只是哭著。根本沒注意到我的存在。只是我還沒走近她,湯夏奕卻越過我,大步朝林珂走了過去。

    湯夏奕在林珂面前站定,他抓著林珂的雙臂,凝視著她好一會兒,果然,湯夏奕回來了,二姐就止了哭聲。只是湯夏奕轉過頭來看著我,話卻貌似是說給林珂聽的:「林越誇我沉得住氣。」

    我沒聽大明白。此時但凡是能說上一句,我也想跟湯夏奕強調一遍,那不是誇他,不是稱讚,那叫譏諷。

    只看到湯夏奕又轉過臉去了,他臉上有些看似瘋狂的認真。他說:「我也很想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沉住氣……」

    話沒說完,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阻止他,湯夏奕那混蛋的臉就朝林珂蓋了過去,

    只是。湯夏奕的嘴唇碰到林珂唇角的那一瞬間,他停下來了,他重重歎了口氣,然後抱住了林珂。

    湯夏奕說:「林越錯了,我根本沉不住氣,我沉不住氣,才迫不及待地要把你趕走,沉不住氣,才想要這樣抓住你……」

    聽到這樣矯情的告白,林珂抱著湯夏奕哭得一塌糊塗,邊哭邊還叨叨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所以,林珂至少比陸小朝聰明,也比她幸運,林珂想要的,想愛的,她用自己的方式得到了。

    如果真像林珂說的那樣,林珂真的喜歡過龍姝翊,也為自己的錯誤懺悔過,付出過代價,我想,……

    可不管怎樣,我都不可能心甘情願地把林珂交給這個偽君子。

    手機那頭的電話還沒斷,我拿著手機放到耳邊,聽到茹莜的聲音說:「托你的福,畫面我看到了,台詞也聽得清楚。」

    我轉身離開,沒去給林珂潑冷水,然後掛斷了茹莜的電話。

    我是不是該給陸小朝打個電話?告訴她,她的願望,成真了?

    在那之前,我應該先申報一下車輛失蹤才是,把蕭颯那個偷車賊給揪出來。

    車保公司辦事效率還是不錯的,打了電話沒多久,就把蕭颯的位置發給我了,只是,意外的是,那是秦佳宓的住所。

    我打車趕過去的時候,秦佳宓的住所外面不止我一輛車,沒認錯的話,還有路熙的車,照這樣看來,王一凡應該也在。

    我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得到,一定是蕭颯那小子從言晴那裡聽到關於羅鳴傑的事,把路熙和王一凡找來一起對付羅鳴傑的了,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頭傳出的吵雜聲,貌似還有人在砸東西。

    這麼霸氣。

    門沒鎖,我敲了幾聲,沒人搭理,我就逕自走進去了。

    跟我想的大相逕庭,客廳裡倒是真的一片狼藉,一股酒氣迎面撲來,連我這種時常泡在酒吧裡的人也有些受不了。

    我在門外聽到的聲音,約莫就是酒瓶子砸爛電視機的聲音發出來的。

    製造這些「驚喜」的人,不是別人,居然是秦佳宓。

    「你果然沒跟章星辰一起走啊。」我笑著打破了客廳裡凝重的氣氛說。

    蕭颯看到我,臉色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了兩句才把話說完整:「借了你車子,不好意思,沒跟你說。」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安慰他:「沒事,放輕鬆,我已經打電話報警了。」

    「你——」蕭颯瞪大眼睛盯著我,氣得臉都青了。

    「所以,章星辰打的主意是,把你弄走,好讓楚茗閔的爸爸沒法舉證,讓這個官司不戰而勝?」路熙氣憤地質問容顏憔悴的秦佳宓。

    「說不通啊。要把她弄走可以理解,章星辰自己鬧哪一出啊?他一走,不坐實了潛逃的罪名嗎?」。我氣定神閒地反駁路熙。

    路熙回過頭看了我一眼,我見她沒說話,秦佳宓也沒意思開口,便問蕭颯:「你把言晴說的都告訴他們了嗎?」。

    蕭颯一下子茅塞頓開的樣子。拍了一記腦門說:「對了小宓,我還沒問你,高中時期陸小朝照片的事是你一手策劃的嗎?還有星星的車禍,跟你有沒有關係,到底羅鳴傑他做過什麼?」

    原本已經冷靜下來的秦佳宓,情緒再次失控,她隨手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朝玻璃置物櫃咋了過去,玻璃應聲而碎。飛濺的玻璃渣到處都是,一旁伸手敏捷的王一凡立刻以身替距的近的路熙擋住了。

    真可謂現實版的英雄救美。

    「我都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秦佳宓歇斯底里的大吼,「他說好了要帶我離開,說好了一起去美國,都說好了,他卻沒有上飛機。」

    「那這些天你都去哪了?」我問她。

    秦佳宓的目光終於落到我身上,她的眼神裡有著仇視。我看到她從沙發上站起身朝我走了過來,還想著她要怎麼樣語出驚人呢。她卻甩手給了我一記耳光,然後聲音冰冷地說:「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我挨了一記,竟也不惱,只是不慍不火地問她:「怎麼就是因為我了?」

    「如果不是你把我和他留下來,如果不是你沒用。沒辦法留住陸小朝的心,如果不是你把我和羅鳴傑的事告訴星星,我們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她的樣子幾近瘋狂。

    我還是不以為意,「要這樣追究,那也輪不著我啊。要這樣計較,當初你別放章星辰回國啊,再早一點,他出了車禍你別救他啊,不是說你捐了腎給他嗎?他都不領情,你不是自找的嗎?」。我笑了笑,好整以暇地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秦佳宓,「再早一點,你可以別讓章星辰和陸小朝遇見啊,或者再早一點,你別把楚茗閔的死,嫁禍給章星辰啊!」

    秦佳宓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的城牆才算徹底垮掉。

    「章星辰好好的,讓我一定解雇你,不惜騙你上飛機都要把你送走,他想掩蓋什麼?」我指著路熙說:「章星辰的心理醫生不是你介紹的嗎?章星辰一定是想起什麼了才會這麼安排吧?你去找那個心理醫生問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

    秦佳宓面如死灰,跌坐在地上,臉上掛滿了淚痕。

    路熙見狀,立刻拿出手機來,「我這就打電話問。」

    「等一下!」蕭颯那小子,約莫又是動了惻隱之心,他走到秦佳宓面前蹲下身來,凝視著秦佳宓的臉問她:「小宓,星星真的是為了保護你,才擔下那些莫須有的罪名,不惜拋棄陸小朝的?」

    秦佳宓只是搖頭,什麼也沒說,只是拚命掉眼淚。

    「我在問你話!」蕭颯大吼著,又紅了眼圈。

    「我不知道!」秦佳宓閉著眼睛大聲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就是為了變成現在這子才對星星不離不棄的嗎?你眼裡就只有你自己的痛苦嗎?星星呢?陸小朝呢?那兩個因為你硬生生被分開七年的人呢?」蕭颯說著,眼淚也沒出息地掉了下來,接著放低聲音說,「你既然沒離開,既然你回來了,你沒有一走了之,代表你也沒法眼睜睜地看著星星變成一個逃犯對吧!」

    秦佳宓沒有被說服,神情反而變得冰冷:「不是,我回來,只是想好好看看他和陸小朝變成什麼樣的下場,只要我還留在這兒,只要章星辰對我還存著一絲愧疚,他和陸小朝就不可能有好下場……」

    「啪!」

    秦佳宓挨了蕭颯一記耳光。

    蕭颯站起身來,神情也變得冷漠,他走之前,對秦佳宓撂下狠話:「我一定會把星星找出來,我一定要讓他親口說出那些他苦心替你隱藏的真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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