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醉言亂語嗎 文 / 鍾小樆
章星辰去見過言晴之後，就再也沒來纏著我讓我幫他調查車禍的事了。
可這中清淨日子，我也只是過了一天而已，然後，章星辰就再次找上門來了，大晚上的，他喝得爛醉，在我們家門外瘋狂地按門鈴。
要是我，決計是不會給他開門的，可二姐念著陸小朝的情分，不由分說地就給他開了門，我拗不過，只好袖手旁觀，然後心腸軟的林瑄把他扶進了屋裡。
也不知道章星辰是怎麼找過來的，進了屋他就癱倒在沙發裡，不省人事的，根本就不給人嫌棄他的機會。
「要不要打個電話給陸小朝啊？」林珂問我，然後就拿出手機來，作勢要打電話。
我沉吟了一會兒，還是攔住林珂了，「不用了，今晚上讓他睡我房間吧，省的回去還得陸小朝伺候他。」
約莫是聽到陸小朝的名字了，章星辰就開始發作了，他不住地喊陸小朝的名字，林珂聽了，很是感動的樣子，拽著我的手臂說：「好羨慕。」
林珂眼底果真是滿滿的艷羨，我想，看著章星辰這副情癡的模樣，她心裡念著的人，應該又是那個湯夏奕吧？
「陸小朝…陸小朝……」章星辰還在念著陸小朝的名字，雖說醉了，可聲音裡聽上去，像是很痛苦。
那次，我當著章星辰的面前跟陸小朝求婚，我想，應該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徹底輸了。
可能在陸小朝的眼裡，真的是像我當時說的那樣，為了讓陸小朝看到章星辰對我的求婚無動於衷，為了讓她死心，我才把章星辰叫出來見證那一刻的。
只有我心裡清楚。雖然仍是不願意承認，但我清楚，我想救救陸小朝，我想要懺悔，懺悔我對她的傷害，我也希冀趕走她內心留下的陰影。
我都想。可是我卻做不到。
能做到這一切的人，只有章星辰。
同樣的事情，只有章星辰才能做到，同樣的話，只有章星辰說出來，才管用。
所以，把章星辰叫出來，其實是為了刺激他而已，為了我救不到的陸小朝。
「長得真好看。」林珂又是一句近乎腦殘的讚美。她站在沙發靠背後面，看著離得不遠的章星辰，一臉的崇拜。
「二姐，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這麼……淺薄！」我滿臉嫌棄。
林珂上次偷跑出去，回來之後跟我大吵了一架，那一架，幾乎吵斷我跟她的姐弟情誼，她甚至揚言要離開家。還發誓說再也不要見到我。
她的歇斯底里我見過，可卻從來不曾這樣撕心裂肺。
她罵我**。罵我沒心沒肺，甚至把我對陸小朝做過的混蛋事也數落了一遍，最後，還把早已經天各一方的父母拿出來說事，怪他們沒把殘疾的她弄死，害得她還要被自己的親弟弟軟禁。害得她毫無自由，毫無幸福。
當愛情來臨，我試圖用親情當借口，去挑釁愛情在二姐心裡的權威。結果，我敗得一塌糊塗。
吵完那一架。我們都元氣大傷，冷戰了一個星期後，我搬回了原來在二樓的房間，把二姐的房間還給了她。
她跟湯夏奕的事，也就不再過問了。
只是，湯夏奕心裡的人是茹莜，林珂比茹莜遲到太多年，就像我在陸小朝那裡，遲了章星辰很多年一樣。
我們都沒有勝算。
我更甚，遲到了不說，還把陸小朝整的遍體鱗傷，就更別說了。
林珂看了我一眼，一直都不太搭理我的，卻回了一句：「誰讓你顏值不如人。」接著便對林瑄說：「姐，你說，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他居然對陸小朝死心塌地的，為什麼呀！」
「你得問他啊，問我有什麼用！」林瑄臉朝著我示意說。
林珂的目光再次回到我身上，然後正經地問我說：「在你看來，陸小朝的魅力在哪兒？」
我思索了片刻，終於還是搖頭：「不知道。」
「你就告訴你二姐吧，她現在恨嫁。」林瑄說。
「我真不知道。」我攤攤手說，林珂威脅似的瞪著我，我忙作投降狀，「我真不知道，我連自己為什麼喜歡她都不知道。」
「唬誰呢！」林珂不屑地說。
「陸小朝這個人吧，有屬於她自己的個人魅力，你學不來的，就別想了。」林瑄給我解了圍。
「對不起，對不起……」章星辰又開始囈語著。
「他好像在哭……」林珂盯著章星辰的臉猛瞧了一陣說。
我走了過去，這才發現，章星辰的眼角掛著淚痕。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三個人在客廳裡站著面面相覷的，在章星辰更失態以前，我把兩位姐姐都潛回她們自己房間了，順便還叮囑二姐，不要跟陸小朝提這事。
好不容易才把章星辰弄回我房間，他睡了約莫兩個多小時，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來，捂著嘴巴四處張望，看到洗手間的門，就衝了進去。
「你的醉酒症狀是不是來得太遲鈍了點？」我靠在洗手間的門口，好整以暇地看著那只吐得亂七八糟的酒鬼。
好一陣，他吐完了，坐倒在馬桶邊上，聲音虛弱地問：「我怎麼在這裡？」
「那要問你啊。」
他發了一會兒愣，然後起身在水龍頭下洗了把臉，我坐回房間的書桌前，看他洗完臉出來的樣子，不覺也有些感慨，這小子即使站在男人的角度來看，也的確有些好看的過了。
我還沒發話，他倒先開了口：「兩個大男人共處一室，你們家就沒有多餘的房間？」
「我們家還有兩位如花似玉的姐姐，誰知道你會不會半夜起來幹壞事，我能放心讓你待客廳嗎？好意借床，你倒打一耙。要不是看在陸小朝的份上，早把你丟出去了。」
他雙手抱拳，很沒誠意地說：「謝謝，謝謝！」
「謝就免了，你倒是說說，為什麼喝酒？喝醉了不回家，跑我這裡來做什麼？陸小朝沒瞧上我，你瞧上我了不成？」
他眉頭皺起，很不滿我的褻瀆。
「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耐性十足地問。
章星辰的神情變得嚴肅，然後說：「我有事求你。」
我不覺皺眉：「又有事？」
「我要你解除跟森瑞的合作，並且，辭掉秦佳宓。」他一語驚人。
「你是不是瘋了？」我的分貝不覺拉高。
「還有。」他盯著我看了許久，才又慢慢開口說：「等這些事情都結束了，我會帶陸小朝走。」
章星辰說，他要帶陸小朝離開這裡，要帶她走。
「我要帶她走，走得遠遠的。」他的語氣，倒像是要帶著陸小朝去流浪，去亡命天涯。
我想，他若不是瘋了，就是太天真了，憑什麼陸小朝要陪著他過亡命天涯的日子，陸小朝有自己的理想和生活，他憑什麼替她覺得她的人生？
又憑什麼，他認為我會幫他？
「什麼叫做，這些事情都結束？什麼事情？你要結束什麼？」我耐著性子問。
「在近期，我希望秦佳宓可以回美國去。」章星辰說。
「秦佳宓？我以為我們現在在討論陸小朝的事情。」我被他弄得一頭霧水：「你在算計什麼？為什麼我覺得你現在話裡的重點，是秦佳宓？」
「你必須幫我。」章星辰說。
「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你覺得我會幫你嗎？」我冷笑著反問。
章星辰卻再次陷入沉默。
他在床沿坐下身來，雙手支在膝蓋上交握著，身體前傾，眉頭深鎖。
「我不該帶她走，我沒資格帶走她。」他說話前後矛盾，或者說，他現在整個狀態，都很矛盾。
「你現在腦子根本不清楚，你要是醉了，就再睡會兒，我沒工夫陪你打啞謎。」我的耐性被磨光。
章星辰歎了口氣，倒回床上，他重重地歎了口氣。
他眼睛盯著天花板問我：「林越，如果我不在陸小朝身邊，你有沒有把握，讓她愛上你？」
「我說過，如果不是你，那也不會是其他任何男人。」我訥訥地說著，覺得自己特別的孬。
「不一樣，如果在陸小朝的心裡，我背叛了她，那就另當別論了。」
他繼續說著我聽不懂的。
夜深了，我越發覺得彆扭：「你要是酒醒了，就趕緊滾回家去，兩個大男人共處一室，像什麼話。」
他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好一會兒才聲音沙啞的回了句：「不能回去，我怕我會傷害她。」
傷害？
「哪方面？」精神？還是**？
「閉嘴！」
「章星辰，如果你的算計中，包括傷害陸小朝，那我勸你趁早放棄她，離了你我兩個人，或許，她才算是真的解脫吧。」我語重心長地說。
他沒再說話了，我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是哭了，肩膀輕輕地顫抖著。
這讓我越發惆悵，若不是發生了什麼不可收拾的事，他也不會在我面前這麼一副孬樣，說了這麼多莫名其妙的混賬話吧？
他要帶走陸小朝，卻說自己沒有資格。
又說要把秦佳宓送回美國去，當真是夠複雜了。
我實在猜不透這小子到底在計劃什麼事，但是，接著他就給了大家一個驚喜。
他向陸小朝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