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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8章 多少恨 文 / 醉花陰

    我看著她,的確,她也可憐,可是誰來可憐我?

    「你嫁給惲王之前,難道不知道他有王妃嗎?要怪,你就得怪你的父母家人,是他們為了利益,才用你來作為橋樑。居然怪惲王冷落你?我記得,一恆給過你們機會,曾經提過讓你們離府,還贈以大筆的金銀。你當時完全可以走掉,為什麼還要留下來?既然留下來了自然也要承擔這種後果。怪不得其他人。」

    她臉色灰暗,終於頹然坐在了地上,捂著臉嗚咽地哭泣了起來。

    我歎了口氣,整理了衣服,走出了屋子。

    酒宴是二太子完顏宗望設的。他新得茂德帝姬,心裡得意極了,索性設宴,讓茂德帝姬當眾坐在他旁邊勸酒。

    四太子宗弼見我進來,對我招手,也讓我坐到了他的身邊。

    當著諸多金人將領,我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抗。

    四太子完顏宗弼,我曾經查過他的資料。

    他是金國的開國功臣,又叫做金兀朮,和秦檜一起勾結陷害岳飛,就是他做的事情。陣豐何圾。

    這個人有勇有謀,富有心機,絕不是宗望這種簡單的人。

    宗望讓茂德帝姬親手將酒杯遞到他的嘴邊,當著眾人的面,對茂德帝姬摟摟抱抱,親吻撫摸。茂德帝姬強顏歡笑,不敢有絲毫不耐。

    茂德帝姬經過梳洗打扮,格外的光彩照人。她本來就是徽宗所有女兒當中富有美名的一位帝姬。徽宗最是寵愛她,為了讓她不受委屈,甚至將她下嫁給蔡京的第五個兒子蔡鞗。

    其他將領見到茂德帝姬的美貌,心裡也是癢癢的,都紛紛要求宗望宗弼傳宗室女子上來陪酒。

    宗望心裡得意,滿口答應。

    宗弼卻開口說道:「二哥忘了宗翰的吩咐?那宋朝老皇帝的女兒都是要留給上京獻給郎主的。還是不要動的好。」

    宗望聽了,臉上有點不高興,也沒有說什麼。

    宗弼卻是一笑,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茂德帝姬一眼,接著又說:「不過已經嫁了人的帝姬就沒有關係了,皇帝老兒的女人們就更加沒有關係了。」

    宗望聽了,本來不高興,立即又笑了起來,連忙命人去挑選幾名貌美的女子。

    片刻之後,就有五名女子被帶了進來。

    這五名女子都是婦人打扮,其中一名竟然是從前一恆娶的側妃朱氏。

    五名女子個個臉色淒惶,神色好像受驚的小鳥,不安膽怯。

    有將領當時就忍不住,急色的伸手來拉。

    突然,只聽一聲清脆的響聲,朱氏竟然給了一個金人將領一巴掌。

    她怒叱道:「我是堂堂惲王府王妃,你們敢對我如此無禮。」

    被打的金人將領非常惱怒,登時抽出腰間的佩刀,雪亮的刀鋒閃閃發光,在場的女子立時都驚呼起來。朱氏也緊張得後退了一步,臉上卻還是強自鎮定。

    宗弼這時喊了一聲:「慢!」

    他興致勃勃地看著朱氏問道:「原來你也是惲王妃,那我身邊的這個是誰呢?」

    朱氏順著他的目光看過來,一下子就看到了我。

    她抖索著嘴唇,伸出手指著我尖聲說道:「你、居然是你!」

    宗弼笑著轉頭問我:「是啊,想來你也認識她吧,那麼你呢?你認識她嗎?」

    我平靜地說:「她也是王妃,不過是惲王妃的側妃。」

    宗望仰天大笑起來:「一個側妃也敢在這裡擺架子。連老皇帝的女兒我都睡了,你算什麼。」他懷裡的茂德帝姬聽了這話臉色一片蒼白,身體搖搖晃晃,好像差點就要暈倒一樣。

    朱氏看著我,又看著茂德帝姬,雙拳在身邊握緊,眼睛幾乎都要冒出火倆。她憎恨地看著我說:「和你們這種野蠻人,我無話可說。就算我不是正妃,我也不是青樓賣笑的歌舞伎,不是你們可以調笑的。」

    宗弼冷笑起來:「你們皇帝打敗了,戰敗國割地賠款,古來就有的規矩。你們都是抵押給我們的貨物,還談什麼身份?在我眼裡,你們還比不上歌舞伎,好歹她們還放得下身段來討好我們,你呢?擺著個臭架子給誰看?」

    他對著那個拔出刀的金人將領示意道:「也澤裡,你想怎麼就怎麼辦,這個女人交給你處置了。」

    我驚訝地瞪著宗弼,心裡有種強烈的不安!

    這個人,他的一句話就決定了朱氏的命運!

    可是轉念一想,亡國的女子哪裡還能談得上什麼好命?

    我不禁看向宗望懷裡的茂德帝姬,她此刻也是嚇得面無血色,咬著嘴唇緊緊看著朱氏,心裡也在為她擔心。

    叫也澤裡的傢伙聽了,咧嘴笑道:「這麼凶的女人,我可要給點顏色她看看。她越是把自己當回事,我就越是要讓她沒臉見人。」

    他一把抓住朱氏,另一隻手狠狠撕開她胸前的衣服。朱氏身上的衣服立刻裂為兩幅。露出了裡面白色的褻衣。

    朱氏尖叫一聲,用力掙扎起來。也澤裡命令旁邊的一個士兵捉住朱氏的手,當著眾人的面撕下了朱氏身上的所有衣裙。

    朱氏身上立刻赤條條地,剝光得好像一隻白羊!她尖叫著咒罵著,卻無濟於事。

    也澤裡用繩子將朱氏綁起來吊在橫樑上,昂頭大笑:「這下看你還怎麼擺王妃的架子,呸!什麼王妃,到了我們手裡還不是我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朱氏被掛在房樑上,嘴裡咒罵不休,聲嘶力竭地罵道:「你們這些畜生,不得好死!」

    也澤裡將刀尖遞到了朱氏的臉上,抵著她的嘴巴罵道:「再罵一句,我就割了你的嘴巴!」

    朱氏立刻閉住了嘴巴,不敢再說話。渾身嚇得瑟瑟發抖!

    也澤裡重新坐下,指著剩下的四名女子說道:「你們,立即跳個舞給我們看看,否則的話,就照著她這個樣子對付你們。」

    剩下的四名女子看模樣,似乎都是宮裡的妃嬪,大約都是二十左右的年紀。

    她們看到朱氏被剝光了吊在樑上,又羞又憤,卻不敢違抗。

    帶著眼淚,她們好像木偶一樣甩起了袖子,旋轉著身子,翩翩起舞。只是這舞姿怎麼看都好像木偶一樣,毫無靈魂,充滿了悲傷。

    宗望裂開嘴大笑,拍著酒案說道:「不好看不好看,唱曲兒,給我唱個小曲兒。」

    起舞的四名女子聽了,又悲悲切切地唱起了一首歌曲。

    宋朝好詞,上至王公大臣,下至販夫走卒,哪怕是街邊叫賣的貨郎,都會哼幾首詞。

    最為平民所熟悉的就是柳永,他是青樓女子的貴客,人人都以能得他一首詞為殊榮。

    徽宗文采風流,書法好,丹青妙。他的女人,豈能不懂得詩詞佳句?

    當下,便有一名年輕的女子悲悲切切地唱起了南唐李後主的一首詞:「多少恨,昨夜夢魂中。還似舊時游上苑,車如流水馬如龍;花月正春風!。」

    徽宗雖有詞作,大都是從前遊樂戲筆。哪裡比得上這首亡國之君的傷感詞?詞中悵惘之意,和眼前情景相扣,當真是叫人暗自傷心。

    也澤裡聽得不耐煩,黑著臉罵道:「哭哭啼啼的,一點兒也不好聽,媽的,還不如找幾個妓女來取樂!」

    宗望覺得有趣,笑道:「要找人的也是你,嫌棄人的也是你,這宋朝老皇帝的女人,哪裡能和妓女比?」

    也澤裡聽了,點頭說道:「是我錯了,好吧,來人,找幾名妓女來唱曲兒。」

    說著,一把扯住了唱歌的女子,摟到懷裡,當眾親親摸摸起來。

    宗弼笑著看著這一切,只是一碗接一碗地喝著酒,目光不時掃過我身上,顯然也在留意我的反應。

    茂德帝姬此時輕輕拉了拉宗望的衣襟,怯怯說道:「二太子,求您了,放了她吧,我也是女子,這樣子已經沒臉見人了!」

    宗望心情很好,聽她求情,於是大聲吩咐也澤裡放了朱氏。

    朱氏被放了下來,她哪裡吃過這種苦頭?她的手腕已經被勒得紅腫,頭髮也已經散亂。

    她在地上蜷縮成一團,一張臉埋在頭髮裡看不清楚神情。

    也澤裡就在她的身邊,抱著女人調笑。

    朱氏突然跳起來,伸手抽出也澤裡身上的佩刀,向也澤裡刺了過去。

    變化就在眨眼之間!

    也澤裡到底是身經百戰的武人,即使朱氏這一下出乎人意料,他也立即跳起來,將懷裡的女人擋在了面前。

    一聲慘叫!唱歌的女子被朱氏刺中了小腹,捂著肚子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朱氏看到自己誤殺了人,也是驚駭極了,手裡的刀「嗆啷」一聲落到地上。

    一旁的士兵連忙一擁而上,將她壓在了地上。

    也澤裡氣憤地照著她的臉狠狠踢了兩下,咬牙罵道:「該死的女人,竟然想殺我?來人,給我將她綁到外面的大樹上,讓所有的人都來上她。我要看著她被操死。」

    兩旁的士兵將朱氏當場就拖了出去,地上的女人倒在血泊裡,發出低低的呻吟聲。

    茂德帝姬不敢再開口了,宗望宗弼的臉上也都是陰沉沉的。

    看著朱氏被他們拖出去,我的心裡也是沉重極了!雖然我不喜歡朱氏,可是看到她落到這樣的下場,還是非常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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