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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6章 大宋帝姬 文 / 醉花陰

    令良的一雙手不住地顫抖,他的手指不住的暗捏口訣,變幻不停。經過了一番斟酌之後,他還是放棄了。

    他們三人一起承受了雷擊,即使三人分擔了雷擊的力量,這股力量也非同小可。

    他頹然攤開了手掌,一顆滴溜溜的核桃出現在他的掌心。

    我按捺不住心裡的高興,立刻縱身過去,揀起那顆核桃立即後退。

    回去的路上,我簡直太高興了,沒有想到子母蠱竟然這麼輕鬆就得到了。

    趙亨提醒我:「別高興得太早,田立衡現在的情況我們不能忽視。令良這次也一定恨死了我們。」

    我哼了一聲:「那又怎樣?你的身體被子母蠱所傷,氣血虧虛,必鬚子母蠱才能暫時克制。」

    趙亨長長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子母蠱只可以治標,不能治本,我還是必須找到煉製九轉陰陽還魂丹的辦法,

    我在心裡暗自盤算自己還差哪幾味藥草。

    我想著,情人血和情人淚是我們身上的,得來容易,可是仇人血和仇人淚,就要下一番功夫了。白蘭秋蘭的根部和茉莉梔子花蕊這兩樣我早就準備好了,關鍵是大羅仙境的絳珠草,這大羅仙境究竟在哪裡呢?

    剛才那樣的情況,仇人血也許容易,仇人淚卻是難得。再加上最後的一道步驟我還沒參透,這樣想著,得到子母蠱的歡喜立刻被沖淡了。

    晚上,我取出子母蛇,打算弄死了剁成肉糜。

    核桃打開的時候,蜷縮在裡面的母蛇立即昂首對著我吐出信子。趙亨的手掌立即對著母蛇,掌心凝聚起一團藍色的火焰。

    母蛇隨即縮成了一團,居然口吐人言,向我們求饒:「別殺我,別殺我,我可以給你們我的內丹,同樣可以根治他的氣血虧虛症。」

    我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問它:「你怎麼知道?」

    它畏縮著說:「我的子蠱曾經在他的體內,我當然知道。」

    「那你不管你的小蛇呢?」

    小蛇被黑檀木的香氣熏暈了,此刻懨懨地躺在桌子上,根本沒有了之前的靈活。想到這樣的一條蛇,曾經在趙亨的體內生存,又在田立衡的腦子裡吞吃了那麼多血肉,我就感到噁心想吐。

    母蛇看了小蛇一眼,目光裡並無留戀:「我也只能保住我自己。只求你們開恩,放了我一條性命。」

    趙亨皺起眉毛,深思著問它:「你跟了令良多久?他是怎麼得到你們的?養蠱放蠱是苗疆人的秘術,他怎麼知道的?」

    「我最早的主人其實不是令良,是一位苗疆人。他一直養著我,他死了之後,令良處理主人留下的東西,發現了我。我就一直跟著令良了。」

    它討好地對我們搖著尾巴說:「我也不喜歡他用我的子蛇去控制人。再這樣繼續下去,我的子蛇都要比我厲害了!」

    我看看趙亨,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條母蛇。

    趙亨伸出手掌說道:「行,你吐出你的內丹,以後奉我們為主人,我就放了你這條命。」

    母蛇眨了眨眼睛,扭動了一下身體,隨即伏在桌子上,吐出了一顆鮮紅的內丹。

    我揀起這顆內丹,遞給了趙亨,低聲問他:「照這樣說,這條小蛇是不是也有內丹呢?」

    趙亨搖頭,示意我問母蛇。

    母蛇看了一眼小蛇,它正懶洋洋地呆在那裡,眼裡沒有一點靈性,相反,倒有一股邪惡之氣。

    母蛇說:「它要是在人肚子裡倒還好,可是它剛附身的是一個殭屍,殭屍的血肉本就是腐爛有毒的,幸好他附身的時間短,內丹還沒形成,不過吃了他的肉,倒是可以對主人的身體大補。」

    我有點討厭這條母蛇了,於是問它:「小蛇是你肚子裡生出來的,是你的孩子,難道你就不心疼它?不想留它一條命?」

    母蛇沒有說話,低眉順眼地,只是不停對著趙亨擺尾巴。

    趙亨拍拍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問了。

    他重新將母蛇收進了核桃,然後伸出雙指,掐死了子蛇。

    不知為什麼,我的心情很低落。

    睡在床上,我老是想著母蛇剛才只顧自己,不顧小蛇的情形。

    趙亨上床來,從後面抱著我說:「別多想了。蛇本身就是一種冷血無情的動物,它為了保自己的命,犧牲自己的孩子也沒有什麼可以奇怪的、」

    我悶悶地說:「再怎麼也是它肚子裡生出來的啊,怎麼能這樣呢?」

    「這有什麼,你沒聽到它說,時間長了,恐怕連它自己都控制不了子蛇。殭屍的血肉可不是那麼好吃的。」

    想到那種瘆人的畫面,我立即打了個寒顫。我轉身問他:「你已經服用了嗎?」

    他點頭說道:「嗯,已經服了。」

    我半晌沒有說話,然後低聲問他:「感覺如何?」

    他笑了,故意說道:「很好,大補品。」

    我也不禁「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沉默了一會兒,趙亨對我說:「紅豆,接下來可能我們就要去進行一場宋朝之旅了。」

    「嗯。」

    我早就開始期盼著回到宋朝了!我很想知道,寅娘和一恆離開之後,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趙亨沉聲對我說道:「你記住,每次回去,我們都不能呆很長時間,否則我們就會迷失在時間裡,這也是你每次很快就回來的原因。我們要做的不是改變歷史。我們只能盡可能地去解救大宋帝姬的命運。」

    他眉目之間有一股沉鬱,大概又想起了那些沉積的往事。我連忙按住他的胸口對他許諾:「你不要難過了,我一定會盡力做到的。可是,我們首先要解救的是哪一位帝姬呢?」

    他沉吟了良久,對我說道:「劉家寺內,最先殞命的就是珠兒和香雲。香雲是徽宗的第二十二女,被封為仁福帝姬。珠兒是第二十三女,封做惠福帝姬。這兩位妹妹,是最先出事的。」

    說到這裡,他竟然難過得哽住了。

    這還是趙亨第一次在我面前承認了大宋帝姬是他的妹妹,承認了他是一恆的身份。

    我不禁握著他的手,眼睛也濕潤了,低聲說道:「一恆,你終於回來了!」

    我等了好久了!

    他抬起眼簾看著我,擔憂地說道:「對不起,紅豆,之前我靈體受損,這個身體的一切我都無力融合,只有暫時蟄伏。自從在田立衡的別墅裡受傷之後,那一場高燒,將我的靈識和本體重新地結合在了一起。只是因為這個環境太過陌生,我需要時間適應。所以才一直悶著。後來,又因為定身符,我被令良用蛇蠱控制,蛇蠱對我的一舉一動可以很快的傳遞給令良,所以我才一直瞞著你。」

    我搖頭,眼裡早已經洶湧淚流:「沒關係,沒關係,只要是你,不管是怎麼樣的你,我都不介意,也不會生氣。」

    一恆重新回到我的身邊,我怎麼可能捨得生氣了?

    我抱著一恆,癡癡地和他親吻著,恨不得和他融為一體。

    上天給我最好的禮物就是一恆,無論他是一恆還是趙亨,都是我最寶貴的擁有。

    他在我耳邊輕輕說道:「紅豆,記住,無論如何,我心裡都只悅你一個。」

    睡意濃濃地襲上來,我感覺到眼皮似有千斤重。

    抱著一恆,我沉沉睡去。

    睜開眼睛的時候,我感到左肩一陣疼痛,不由呻吟了一下。

    睜開眼睛,我看到上方是氈帳支出的頂棚,四周都是獸皮和毛皮,我躺在一張厚厚的虎皮上,身上蓋著一床水紅色的並蹄蓮蘇繡緞面被子。

    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正在我身邊打著盹,赫然就是惠福帝姬珠兒。

    看來,我又回到了劉家寺!

    大概聽到我的聲音,她也連忙睜開了眼睛,驚喜地叫道:「三嫂,三嫂你醒了,你還好嗎?要不要喝水?」陣樂麗劃。

    此時,我也感到我的嘴唇乾燥極了,於是閉了閉眼睛,點頭示意。

    她立即扶起我,一手端著一個白色的瓷碗,碗裡裝著清水,喂到我嘴邊。

    喝了幾口之後,我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的肩膀包紮著白布,憶起上次在劉家寺的情景,好像是我和張玄意出逃,結果卻被人一箭射下馬來。

    珠兒皺緊眉頭,擔憂地看著我說:「三嫂不記得了?你差點就要和人跑了,結果卻被金人的四太子抓了回來。四太子本來打算不管你,可是聽說你是三嫂,又派了我來守著你。」

    她低聲又對我說道:「他們到在還沒捉住三哥,大概是想用你來引誘三哥前來吧。」

    我睜大了眼睛問珠兒:「金人到現在還沒有捉住你三哥?」

    珠兒點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天真無邪:「是啊,金人圍住京師之前,三哥就已經走了。三哥說要去找你的,三嫂不知道嗎?」

    我茫然地搖頭,我怎麼會知道呢?在這古代最不方便的就是傳遞消息。

    寅娘不知道一恆去找她了,卻陰差陽錯來到劉家寺,企圖遇見一恆。可是一恆不在劉家寺!

    可是我現在不能離開這裡。

    珠兒和香雲會在劉家寺死去,我要做的就是拯救她們的命運,卻不延誤歷史的發展。

    想來想去,我也只有先帶著珠兒和香雲離開這裡。

    可是,劉家寺這麼多金人把守,我又該如何帶著她們離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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