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款款傳情 上 文 / 陳孤鶩

    月夜如詩。

    楓林間的月夜更是如夢如幻。

    古秋正在練劍，這是他每日必行之事。

    如今的他在練劍之時，會細細去思索在鏡湖之時洛懌涵為其展示的中原武林絕妙劍法。

    除了劍道，在他眼中再無半點別的東西。

    劍起葉落，劍花飛舞。

    明月，楓葉，劍花，清湖，還有什麼比此地更令人癡迷。

    洛懌涵徒步來到紅楓林，道：「如此美的地方，該有一個很美的名字與其相配。」

    古秋身形一止，收劍入鞘。

    他從不喜歡有人打擾他練劍。

    也許他覺得專心練劍之時，不應該再於別人交談或做別的事，因為那樣是對劍道的不尊重。

    洛懌涵又道：「山泉潺潺，聽之悅耳，令人心曠神怡，就稱其為「聽泉居」，如何？」

    古秋道：「你若喜歡，便以此命名！」

    洛懌涵道：「你呢，還是要離開嗎？」

    古秋頷首道：「你體內毒血已清，傷口也已痊癒，我已再無留的必要。」

    洛懌涵似是不悅，半晌才道：「你若定要離開，洛懌涵也絕不勉強！」她看著古秋，似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道：「在你走之前可否答應洛懌涵一個請求？」

    古秋道：「你說！」

    洛懌涵道：「三個月後再走，我跟你一塊兒走！」

    古秋聞言一驚，幽深的眸子中又多了道奇異的光。

    洛懌涵道：「我已厭倦這打打殺殺的日子，退出江湖之意早已萌生，可雙親當年遭人殺害，我需查出真兇，為父母報仇，並將青衣幫幫主之位交與下一位幫主，方能一了心願，退出江湖，歸隱山林！」

    她看著古秋道，柔聲道：「你能否助我找出真兇，然後再帶我離開？」

    古秋卻冷冷道：「我獨行慣了……」

    他話未說完，洛懌涵道：「難道你還不懂我的心嗎？」她幽怨的雙目緊緊盯著古秋。

    古秋又是一怔，冷峻的面孔似是有些變化。

    他完全不曾料到洛懌涵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也從來沒有人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洛懌涵道：「連我自己都沒想到，鏡湖一別，你已經在我心裡了……」

    她凝視著古秋，眼中已浸了淚，口中道：「我好害怕你再離開……」

    古秋看著洛懌涵，一時竟不知說什麼。

    他怎能不懂洛懌涵眼中的款款深情。

    半晌，古秋道：「我只是一介武夫，眼中除了劍，再難融入別物，恐怕辜負你的錯愛，教你失望！」

    洛懌涵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一舉一動都令她牽掛思念，毫無疑問，自己對他已然日久生情，她道：「我可以等，時間終究能改變一切！」

    古秋那顆本早已冷卻的心彷彿被眼前這個女子的話語一點點融化。

    古秋一怔，他看著洛懌涵，道：「即便如此，我卻不敢跟你承諾將來之事會如何變化！」話語之中帶了些許溫度，不再令人感到疏遠冷肅。

    洛懌涵道：「我知道，我相信你總會感受到我的心意！」

    古秋聽著洛懌涵的聲音，那字裡行間對自己的真摯深情是那般令自己無法抗拒。

    他微一伸手，輕輕地將洛懌涵攬入懷中。

    洛懌涵緊緊地靠在古秋懷中，彷彿此生都不願再離開。

    可是她心裡卻又無比的糾結。

    數月前，也是在同樣的月夜，她也這樣被另一個男人擁進懷中。

    只是，她究竟愛著誰？

    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

    忽然，一陣悠揚的琴聲自湖面飄來。

    二人聞聲，自湖面望去，渺渺湖水之上，一艘小船正輕輕飄蕩，琴聲正是自這小船上傳來。琴聲雖琤琤悅耳，可曲調之中卻似有太多憂傷，惆悵，令人聞之淒然。

    洛懌涵道：「真是一首好曲子，只是曲中有怨，有痛，實在是太淒涼了！」

    古秋道：「浮生如夢，怎奈愁傷總無盡，想必奏曲之人定然是有感而發！」

    洛懌涵道：「因為有情，有愛，便會有痛，有傷，才會有這般醉人的曲子！」

    古秋道：「真不知這是喜還是悲！」他看著一望無際的湖面，似有所感道：「我兩歲喪母，四歲喪父，獨行江湖三十餘載，唯有一個信念驅使我每日不停奔走，那就是武道，癡迷於其中，這世間萬事萬物於我而言，都似早已不存在！」

    忽然他凝視著洛懌涵，柔聲道：「直至遇到你！」

    古秋又道：「為了你對我的這份愛意，我也會用生命來保護你一生！」他的話語堅定如鐵，柔情承諾更是令人心碎。

    洛懌涵心中一陣酸楚，眼中已滿是淚水，她緊緊地摟住古秋，沒有說任何話。

    而此刻，無言勝卻早已過千言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