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八章 文 / 衛爾未
夏父的書房光線比較陰暗,想來也是做各種見不得人的事情的好地方。
因此,夏父的書房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戶。
林蘇眼睛裡掠過了一絲精光,這夏父還真是個心思多的人,防人至此,也算是奇葩了。
想古時候,曹操那般多疑也不過如此吧。
因為光線暗,所以行事才更要小心,以免觸碰了什麼不該碰的東西,那今天不僅白來了,還露了馬腳了。
慢慢的適應了這種昏暗之後,林蘇才發現夏父的書房很乾淨,更可謂是簡單,只有一張大的辦公桌自己書櫃,然後再無其他的擺設了。
這樣一來,想找什麼東西,目標幾乎是明確了的。
林蘇嘴角微微一勾,帶了精明的笑容。
然後她輕手輕腳的走至夏父的書桌前,桌上粗略一看,桌上只有兩本書,而桌子抽屜裡的東西,林蘇卻是不得而知的。
這夏父的小心謹慎簡直是發揮到了極致了。
居然連桌子的抽屜都是上了鎖的。
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架勢,還真是讓林蘇哭笑不得。
這不是明擺的告訴別人,快來撬鎖吧,保護的這麼好,肯定是好東西。
但是如今,她倒感謝夏父這麼一番費心費力的上鎖,要不是夏父如此盡心保護,她哪裡那麼容易就能知道她要找的東西究竟在哪裡。
於是,沒有猶豫的,林蘇直接開始了她的撬鎖行動。
這些鎖對於林蘇來說撬開幾乎是易如反掌,而她也忍不住驚歎,這顧影教給她的技術還真是不一般,還好顧影是自己人,要不然,估計林廈的機密都得被出賣。
腦子裡雖然還在想著事情,但是林蘇手上的工作卻絲毫沒有懈怠。
不過這麼一會兒,林蘇已經一連打開了好幾個抽屜。
林蘇隨意的翻動著那些看起來像文件的東西,不看還好,就這麼一看,林蘇便也有些驚訝了。
她自是以為夏父也不過是個腦子不太好使的利慾熏心的人。
現在看來,夏父並非如此,林蘇手上拿著的這些文件,幾乎每一份都可以讓夏父把牢底坐穿。
不僅是跟范勻的協議,這些年,夏父跟北邊走的很是頻繁,她卻絲毫沒有發現。
想來自己也是過於輕看夏父了。
這些文件詳細的寫了很多互利的條約,而那數字大的驚人,卻又都賠在了商場上面。魂穿之舞天下
也難怪夏家一年不如一年,家底幾乎都被搜刮乾淨了。
林蘇眼睛不火冷光一閃,便再沒有猶豫的將這些文件全都塞進了她的包裡。
而當她找到了夏父跟范勻的協議時,她的心中卻是開心與糾結並存。
開心的是,慕予辰有救了,糾結的是,她可能要親手送她的父親去坐牢了。
想必夏父現在還在那裡等著范勻把他弄出來吧,她真想跟他說一句,別傻了,范勻不會救你的。
而她呢?她只會讓他的罪名坐實,又怎麼可能救他……
林蘇從書房之中出來的時候,卻意外的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夏津。
雖然心中一驚,但是林蘇面色卻還是坦然的很,她平靜的目不斜視的準備離開,卻不想,正當她從夏津身邊走過時,夏津突然便抓住了她的手。
「慢著!」夏津很明顯是知道林蘇突然回來目的不會單純,他也知道林蘇肯定是來拿走些什麼,他雖溫吞,還不至於蠢成這樣。
林蘇對於夏津的反應是意料之中的,畢竟看著她那麼堂而皇之的從上了鎖的夏父的辦公室走出來,正常人想必都會有疑心吧。
但是打死不承認也是必須的。
「怎麼?」林蘇轉頭,眸光飄浮,不帶一絲感情的看著夏津,那感覺就像在看一個完全不相干的人一般。
夏津看著林蘇這樣的表情,他的心中莫名的有了煩躁的感覺。
「你為什麼會從爸爸的書房裡出來,不是說有東西要收拾嗎?你房間想必不在這兒吧……」夏津的聲音裡有著毫不掩飾的懷疑。
他甚至還懷疑,夏爾又一次失蹤究竟是不是林蘇搞的鬼。
林蘇和慕予辰對夏家的說辭是,夏爾自己跑掉了。
有了前一次的離家出走,就算又來一次,卻也說的過去。
但是夏津就是覺得,這件事情沒林蘇說的那麼簡單,但是林蘇想來是個輕易不會洩露情緒的人,夏津就是想找破綻也難。
而此刻,新帳舊帳都讓夏津對著林蘇有說不出來的感覺。
既厭惡卻又有親近之感,那種矛盾的感覺,讓他有一絲莫名的焦灼感急於需要得到發洩。
林蘇此刻倒是沒想到夏津會有這麼多的心裡活動,但是夏津眼中那似怒非怒的模樣,倒是讓林蘇有點奇怪。
聽得夏津這滿滿的都是懷疑的語氣,林蘇只是輕笑,一雙漂亮的眼睛微瞇的看著夏津,像極了一隻機靈的貓:「我沒有收拾好的東西就是被父親拿去了的。」一落花開無顏王妃很傾城
林蘇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這樣說道,她絲毫不覺得「羞愧」,面色一片平靜。
夏津雖不算特別瞭解林蘇,卻也知道,林蘇是個很能藏的人,若非她自己想讓人知道,一般人誰能知曉她心中所想呢?
「是嗎?」夏津很顯然對林蘇這種說辭不信,但是他也確實找不到任何證據。
林蘇出夏父書房的時候,已經順手將所有的鎖都鎖好了,這其中當然也包括書房的門。
他進不去,也不知道林蘇是怎麼進去的,他甚至都不知道林蘇的目的是什麼,她拿走的東西又是什麼。
夏津此刻的腦子也著實是亂透了,雖然心中有那麼隱隱約約的不好的預感,但是他終究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只是在林蘇冷冷一笑,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也冷冷淡淡的開口道:「你最好別讓我發現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夏家的事情,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林蘇聽此,不過婉轉一笑。
「真是謝謝哥哥的教誨了,妹妹自然銘記在心,絕不會忘。」
聲音涼涼的,帶了冬日的寒冷,冰雪般的襲來,著實讓夏津覺得心頭一冷。
隨即他便是呆呆的看著林蘇遠去的背影,清冷,孤傲。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林蘇開口叫他叫哥哥。
不同於夏爾那般撒嬌的,甜膩的叫聲,而是一種沒有溫度,讓人聞言涼到骨子裡的感覺。
雖然曾經心中隱隱的是有過期待,希望聽到林蘇叫他一聲哥哥,但是他也知道,方才林蘇的這聲「哥哥」並非是他所期待的那種感覺。
那種無力感就這樣再一次漫上了心頭,對於他這個血親的妹妹的無法把握,以及對於夏家未來道路的迷茫無助。
而此刻,林蘇卻只是緩緩下了樓,然後在夏母有些怨恨的目光之中走出去,泰然無畏。
走出夏家大門的時候,天空已經下起了小雨。
林蘇似乎又想起那一日,夏老爺子那些彷彿宿命論一般的話語。
「血親涼薄白雪覆,傾蓋了無限好風光。」
血親涼薄?好一個血親涼薄。
卻不知,是不是前世作孽太多,今生必定要還,所以活該她獨身一人,不做凡塵感情。
林蘇走出夏家,沒有眷戀,就像她當初來時一般,不帶希望,不做奢求。超級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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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慕母電話的時候,這麼多天,林蘇的眼中總算是多了一些驚瀾。
但是她沒有接,有些事情既然已經做好了了斷,自然也不需要做過多的糾纏。
不用猜,她也知道,慕母的這個電話跟慕予辰必定有關係。
慕予辰看到那一紙離婚協議書,又怎麼可能平靜。
林蘇只是斂了斂眸子中的隱痛,卻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撫別人。
「再等等,再等等,就快要好了……」
細細聽去,卻發現跟那一日禁閉室中的慕予辰說的那番話如出一轍。
只是事實偏愛弄人,各自心中都有決斷,卻再無相知相交的可能。
而顧影進門時,便是看到這樣的林蘇,雙眼空洞無神,手上拿著手機,一動不動的模樣。
「林蘇……林蘇……」
顧影喊著林蘇,而直到顧影喊了第三遍的時候,林蘇才彷彿醒了過來一般。
她抬眼看了看在自己眼前比劃著手指的人,然後輕哼一聲,便把頭轉向了一邊,直接無視顧影。
「喲呵,好心當作驢肝肺呀?看你那個樣子,我還以為你魔怔了呢,這不是幫你招魂呢嗎……」
「有什麼事兒嗎?」林蘇直接打斷了顧影喋喋不休的廢話。
顧影聽林蘇這認真的疑問,她便也不浪費時間插科打諢了。
「是這樣的……」顧影直接在林蘇對面坐下。
「林廈……我已經處理好了,不用多久,錢應該就能到賬……」顧影似乎是有些艱難的開口。
林蘇卻彷彿不甚在意一般,她只是「嗯」了一聲,然後道:「辛苦你了。」
便在沒有了下文。
顧影此時來,除了告訴林蘇有關於林廈的事情,更想說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
「林蘇……」
「嗯?」林蘇抬頭看了顧影一眼。
「你要的相關手續我都已經幫你辦好了,想走隨時都能走。」顧影開口,聲音不辨喜悲,卻能讓人聽出莫名的哀愁。
聽完這話,林蘇只是身形一頓,然後抬頭,臉帶微笑:「麻煩你了,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