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風雲迭起(上架求訂) 文 / 衛爾未
林蘇回到公司的時候,雨已經下下來了。
正是下午的時候,天空卻瓢潑般的下起了暴雨,這讓一向不喜歡潮濕天氣的林蘇很不安。
剛才慕予辰分析的不錯,一個范家還不足以徹底攪渾北方這潭深水。
但是如果北方不需要別人攪,已經渾了呢?
世間萬物皆有漏洞,補上這個,堵不住那個。
北方那麼多家族,蛀蟲絕對不會只有夏家一家,自然有人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倒戈整個南方。
強行按下了心中的不安感,林蘇忍不住有些頭疼。
想了想,圖宴的事情還在滯緩當中,那個突然出現的神秘大股東,以及迅速飛漲的公司營業額都透露著不同尋常的氣息。
數據資料都是顧影整理的,她也必然知道是什麼情況,所以她很有必要找顧影瞭解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正是百事纏身,一步錯,必然步步錯,她的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穩當。
林蘇邊想邊進了電梯,似乎是從昨日開始,便大事小事不斷,思緒無端混淆。
所以一出電梯,在看到人事部經理,以及人事部經理臉上的有些焦急的表情時,林蘇有些愣。
但是她一向腦子轉的快,似乎只是片刻,她便意識到,肯定出事了。
之前打顧影的電話沒打通,後來手機又關機了,她林蘇沒來得及多想。
現在想想,顧影的手機怎麼會關機,顧影是個工作狂,半夜手機都是暢通狀態,她怎麼可能在工作的時候把手機關機。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林蘇知道,她現在一定要保持自己腦子的清醒,今日事情一樁接著一樁來。
人事部經理也不過在他被任命的那天見過林蘇一面,今日再見,他只是覺得很眼熟,卻沒有想起來林蘇是誰。
於是正在焦慮的等著顧影回公司的他直接忽略了這個他認為自己可能不認識,也可能不重要的人。
但是當他一聽到林蘇這冷颼颼的聲音之後,他的腦子便像瞬間通暢了一樣。
開玩笑,人沒見過幾次,聲音倒是記得,這麼有氣場的聲音,這麼牛掰的口氣,也只有公司背後的那個大名鼎鼎的luna才會有。
於是本來還是焦慮的表情,瞬間就變成了驚恐。
「林林林……林總。」他的聲音裡帶了一點哭腔,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現在的表情有種將去赴死的顫抖感,他就差直接給林蘇跪下求饒了。
林蘇看他這模樣,也猜到了幾分,想來是出事了。
她緊緊的閉了一下眼睛,轉身便朝著辦公室走去,她朝著後方,站在那裡,一臉苦逼的人事部經理說道:「來我辦公室一趟,給我一個解釋。」
似乎是因為有了嫌隙,林蘇還是回頭說了一聲:「不要想著騙我,後果你承擔不起。」
「是是是……」人事部經理早已經說不清楚話了,天氣明明有些冷,他卻一額頭的冷汗直冒。
微微打著顫,他緩緩的沉重的走進了林蘇的辦公室。
進門,林蘇已經坐在位置上,滿臉疲倦。
還未等林蘇開口,人事部經理就已經說話了。
似乎是知道自己不老老實實的說話,林蘇真的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他也沒有保留的把今天的情況說了一遍。
原來今天早上林蘇開公司沒有多久,顧影就接到了圖宴的電話,說要跟他們這頭的負責人接洽。
林廈的負責人一向是顧影,她雖然因為那個神秘的負責人的事情,一直心有疑惑,卻也沒有想太多。
再加上林蘇那時候已經因為疲倦睡著了,所以她也沒有去請示她一聲便離開了。
而她一早就離開了公司,然後再也沒有回來,手機也是關機狀態。
而當時人事部經理只是聽顧影一面之詞說要圖宴,想著她是林蘇很前的紅人,所以即使沒有林蘇簽的公假批,他也不想得罪顧影,就給她批了公假。
卻不想第一次通融,就通融出了事情。
聽了人事部經理這番老實話,林蘇也不禁沉默。
顧影一大早去了圖宴在b市的分部?
然後就失蹤了?
究其因則在溯其本,既然顧影是因為去圖宴接洽而失蹤,那麼就去圖宴。
想到這裡,林蘇的眸光有了一閃而過的冷光,很明顯那個神秘的股東接洽人目標就是林廈,準確的說,有可能是衝著她林蘇來的。
那麼她怎麼能不如了他的願,讓他等那麼久呢。
於是林蘇迅速起身,離開,去圖宴分部。
而在經過人事部經理的時候,林蘇頓了頓:「做錯了事情就得懲罰,這個道理,你應該懂。」
「是是……我不該不按工作流程走……」他有些垂頭喪氣的開口,但是說話卻因為緊張而依舊有些緊張。
「還有呢?」林蘇微微開口。
「還有……不該為了保住飯碗騙您……」許久,他悶悶的開口,帶了一絲洩氣。
「從人事部職員做起,這個懲罰重嗎?」林蘇沒有看他。
「不……不重,謝謝林總!」似乎是沒想到一向被稱作冷面嬌娃的林蘇居然沒有炒了他,這讓他有些激動。
「自己去報道吧。」話已至此,她便出了辦公室的門,該交待的都交待的差不多了,她也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
只是現實的是,這個從經理到職員的可憐人再也不會爬上經理那個位置了。
那樣的位置,她是不可能讓一個可能會為了保住自己飯碗而去欺騙的人坐上去的,這樣會埋下多大的隱患,誰都不得而知,但是可以知道的是,這個企業一定走不遠。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這個道理,她不是第一天才明白的。
在去往圖宴的路上,林蘇途經一家時裝店,然後沒有猶豫下車,去圖宴總不能風塵僕僕的,林廈的ceo總不能輸在品位上。
再出來時,之前那套風衣加褲子的裝束已經被換下,已然是一身水長的黑色抹胸裙,外加一個小坎肩,腳上踏著恨天高,本就高挑的身材,更是顯得修長無比。
一頭長髮隨意散下,披在肩頭,看起來帶了慵懶魅惑的美。
開車的是她之前的司機,早就見慣了她各種快速的變裝,所以對於氣質轉換得心應手的林蘇不過片刻便以這樣的形象出現,他絲毫不會有驚訝的表情。
林蘇一上車,便掏出隨身帶著的化妝品,開始給自己做最後一步的打扮。
不過片刻,一個金黃閃閃的luna便成型了。
去拜訪,當然要提前說一聲,搞突擊絕對不禮貌。
所以林蘇一裝扮好,就打了電話給圖宴的老總。
接到林蘇的電話時,圖宴老總很明顯有些驚訝。
「林總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呢?」他對於林蘇還是有佩服在裡頭的,一個女人,又年輕又漂亮,卻能一個人支撐起一個龐大的企業,縱使天才,能夠只用四年便達到這樣的成就確實少見。
「哦,怎麼陸總不知道?」林蘇說這話時,口氣裡帶了一絲淡淡的驚訝,但是她的眼睛裡卻是閃過了冷光。
聽這問候,就知道圖宴的人不知道今天接洽一事,否則負責人還在接洽,老總打來電話,對方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但是這戲還得做下去,否則,一旦圖宴置之度外,那林蘇一輩子都糾不出圖宴背後那個所謂的大股東。
不管,顧影的失蹤與這個人有沒有關係,這個屎盆子,她都叩定了。
更何況,她現在很有必要確認一下,顧影究竟有沒有去圖宴,去了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林蘇的頭隱隱的有些疼,但是現在就算割她一刀,她也要硬著頭皮繼續。
果不其然電話那頭傳來了更迷茫的回答。
「知道什麼?」圖宴老總也算是商場老手了,他很明顯感覺林蘇的話有點不對,卻又不得不把話題引出來,讓林蘇找機會叩屎盆子。
「陸總當真不知道?不是說好了今天我們兩家公司負責人接洽嗎?我們公司的顧助可是一早就被你們公司的負責人叫去了呢。」說到這裡,林蘇也不禁有些煩躁,但是語氣中卻絲毫透露不出來,
她走之前調查了一下,顧影走的時候是什麼情況,得到的答案是,顧影是一個人走的,接洽的事情這麼重大,她居然一個人去。
顧影從來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做這樣的事情,只能說明一點,那個打電話給她的人有問題,讓她選擇了一個人去見。
既然人事部經理都說了,打電話來的是圖宴那邊的負責人,那她自然要從這裡查起。
但是很明顯,事情有點複雜。
因為圖宴老總直接否認了這麼一個事情。
「林總你是在開玩笑嗎?我怎麼不知道今天兩家公司負責人接洽呢?卻不知林總是打哪裡聽來的小道新聞?」陸總意外中還帶麼一絲林蘇能夠聽懂的震懾。
無非是久經沙場的老手給後輩的一點警告,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林蘇聽懂了,但是那又怎樣,一點警告就退縮,絕對不會是她的行事作風,要不然,她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林廈不會有,luna這個名字也不會那麼有震懾力。
「陸總,我luna從來不開玩笑。」林蘇也不願意多廢話,能夠一兩句話說清楚的事情,何必要浪費時間。
「那林總的意思是?」似乎是聽到luna這個名字,圖宴老總的口氣微微輕緩了一些。
「我公司的顧助到現在都沒回公司,所以才想去貴公司參觀參觀,看是不是被貴公司的裝潢迷的不想回自己家的公司了。」林蘇也只是用著漫不經心的口氣,聽起來似乎無意,但是往深了探尋,精明的人也是能夠聽出話裡的重點。
無非就是林蘇要去圖宴分公司找她的助理了,讓他們快點迎接。
圖宴老總只是不輕不重的說了一聲:「圖宴沒有林廈的人。」
林蘇輕笑,輕易的將話推了過去:「總要自己親眼看了才放心,你說是吧,陸總?」
「呵呵,既然林總堅持要來,我們圖宴當然歡迎,只是若是林總找不到自己想找的人,可別把罪名安在圖宴的頭上,誰知道又是不是顧助貪玩兒,自己不想回公司呢,畢竟她還年輕。」
「年輕」被陸總強調的說道,卻不知,這又是在告誡誰,提醒誰。
林蘇繼續笑:「我的助理別人不清楚,我自己還不清楚嗎?」
話已至此,似乎也是多說無益,陸總只是不疾不徐的說了句:「靜候林總大駕。」
林蘇也只是客氣的回應了一句:「陸總客氣了。」
第一個目的已然達到,接下來,便是糾出那個神秘的股東。
不知道為什麼,直覺告訴她,這個股東不簡單,說不定跟南方有關係。
難道南方連北方的商場都有力量穿插,畢竟瞬間收購那麼多股份,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更何況是像圖宴這樣的大集團。
到達圖宴的時候,已經有人在那裡接待了。
林蘇下車,環顧了一下四周,只是皺了皺眉頭,卻沒多說什麼。
「林總您好,我是陸總的助理小宋,陸總正在總經理辦公室等您呢。」那負責接待的人各方面素質都不錯,說話間語氣不卑不亢,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倒是個跟顧影不相上下的人精。
心中暗自給予了這樣的一個評價,林蘇也沒有想其他的。
今日來,時間緊迫,辦正事要緊。
上了電梯,一路無言,直到圖宴分公司的頂層,也是一個公司最高層的位置。
總經理辦公室門前,那個自稱為小宋的助理敲了敲門,便直接離開。
聽到「請進」兩個字之後,林蘇便也沒有拘束的直接進去了。
一進門便見到圖宴老總,卻只見那陸總也是著一身正裝,想來也是一個講究格調的人。
見到林蘇,陸總也不慌不忙的站起來,一身落拓,絲毫沒有匆忙。
「你好,林總。」
「客氣了,陸總。」
簡單的寒暄握手之後,林蘇也沒有避諱的直接進入了正題。
「陸總當真不知道你們負責人一大早就打電話給顧助,商談兩公司接洽的事?」林蘇開口問道,眸光裡滿是探尋。
「兩公司接洽雖是負責人接洽,但是也該是我們決定時間,我沒有做這樣的決定。」陸總倒也是個光明磊落的人,林蘇看他那絲毫沒有任何異常的表情,再聽他那話,料想他也是當真不知道這件事。
想了想,林蘇開始她今天來的第二個目的。
「那不知道陸總可不可以讓我見一見貴公司的負責人呢?」林蘇隨口一提。
卻不料那陸總卻是愣住了,看起來頗有些為難。
林蘇靜靜的觀察陸總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心中暗自也有了幾分較量。
看來她的預感不錯,此人的身份果然成了迷。
那麼就算不能見,總該知道他到底是誰,畢竟此人與顧影失蹤有著莫大的關係。
顧影不僅是她朋友,也是楚懷的妹妹,不管怎樣,林蘇都不可能讓顧影這麼生死不明的失蹤掉。
「不方便?」林蘇開口問道,她淺淺的喝了一口茶,低頭掩蓋了眸子裡一閃而過的算計。
「是不方便。」陸總倒也實誠,他直接回答。
本是讓人有些尷尬的回答,但是卻正中林蘇的下懷。
「不方便見就算了,那告訴我負責人是誰總可以了吧,我不會權利小到連這個都不能知道吧,想來圖宴這種名聲在外的大公司一定不會瞧不起我們林廈這種小公司吧。」林蘇這話倒是句句帶刺,讓陸總一時間也有些尷尬。
不過一會兒,陸總臉上也恢復了正常的表情:「可以但是可以,只是此人身份敏感,林總日後還是不要做過多打聽,至於林廈的顧助理,我會幫林總問問的。」
「那麻煩陸總了。」林蘇客氣的說了一聲,然後便見那陸總拿來一張紙,上面輕輕的寫了四個剛勁有力的字。
南方范家。
「不知道林總可知道這個家族?」陸總看著林蘇臉上沒有任何起伏的情緒,有些探尋意味的開了口。
林蘇淺笑一聲,然後看了陸總一眼:「這個家族是商業大家族?」
「不是。」陸總瞇眼回答。
「我不過是個銅臭味十足的生意人,如果他不是商場上的人,我怎麼可能認識,陸總抬舉了。」林蘇恰到好處的圓滑的處理,那面上雖是一片坦然,那心中卻是掀起了巨大的波浪。
南方范家?果然是他們,如果是他們的話,那顧影必定在他們手裡,生命倒是絕對無憂的,只是顧影對他們來說,會有什麼用處?
顧影全身上下恐怕就是那一身楚家的血最值錢了。
林蘇向陸總道了一聲謝之後,便轉身離開,她的身後滿滿噹噹的全都是探尋的眼神,只是她卻不在乎。
楚懷,我該怎麼告訴你呢?你親愛的妹妹被抓了,第一個被威脅的最可能是你了。
林蘇臉上早已經是一片漠然,而不是剛才與那陸總你來我往那般神采奕奕。
而同一時刻,慕予辰接到了陸芳的電話,就是那個電話打破了長久以來的僵局,將另一個蓄謀已久的陰謀從黑暗中托出。
慕予辰接通電話時,電話那頭便傳來了陸芳有些焦急的聲音。
「阿辰,不好了,出事了。」陸芳聲音低沉的響起,細聽,似乎還是帶著火的。
「怎麼了?」慕予辰也是第二次聽到陸芳用這種口氣說話。
第一次是他在他背上快死的時候。
那麼第二次是什麼?
「美國那邊你上過的大學裡關於你的信息都被人盜走了。」陸芳陰惻惻的說道。
「黑客嗎?」聽到這話,慕予辰的眼神暗暗的沉了下去,他的嘴唇微微抿著,有些不安。
「你覺得除了你的老相好的,還有誰會對你的事兒那麼上心?」陸芳的情緒似乎也沒有剛才那般著急了,反而淡定下來之後,還要揶揄慕予辰兩句。
「范勻?」
「對。」
「真沒想到,他居然把手伸到美國去了,這是準備全員出動,整死我嗎?」慕予辰也帶了一絲不正經的調笑意味,但是那說出來的話,卻沒有絲毫調笑。
范勻不是第一次想他死了,估計這麼多年來,他每天做夢都想他死,丫憋了很久了吧。
「你還真是招人恨吶。」陸芳緩緩說道,在電話那頭似乎有些無奈的輕歎。
許久,聽不到慕予辰的回答,陸芳正有些奇怪,還準備開口問一句,他是不是死掉了。
卻不想電話那頭突然便響起了慕予辰的聲音。
「陸芳,我們玩兒一把大的吧,置之死地而後生,要麼他死,要麼我死。」
……
同一個時刻,楚懷剛剛打開門,一隻腳踏進自己在b市的公寓,房內的燈便亮了。
見著那開燈的人,再看那端坐於客廳沙發上的人時,楚懷便收回了那只剛剛踏進房內的腳。
他站在門口處,並不急著進去。
楚懷雙手抱臂,神色之中頗有些傲慢的看著那個他應該稱作父親的人,眼中是一閃而過的不屑。
「楚先生,有何貴幹?」一聲看似問候的話說卻沒有絲毫尊敬的意味。
「呵,楚家的家教還真是別具一格啊,」那個開了燈,還不自覺的站在開關旁的人此刻說了一句讓人聽來格外刺耳的話。
「關你什麼事?給我滾出去!」楚懷看都懶得多看那人一眼,一句話直接甩出,卻是直接毀人面子的話。
那人臉上似乎也有些掛不住了,一張本來素白的臉瞬間黑了一半。
「楚公子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那人一雙狹長的眼睛看著楚懷,似笑非笑的道。
「你是客人?滾出去!」依舊是七個字。
確實,兩人是帶了專人過來開鎖,然後才進來屋子的。
自然也算不得客人了。
那人雖然面上有些許的掛不住,但是卻也不會很影響他的心情,只見他轉身朝著楚父的方向輕輕點了個頭,然後便大步流星的離開。
這裡本就不需要他,該交待的事情,早就已經交待好了,現在他只是靜靜的等著事情的結果而已。
離開之時,他從楚懷身旁走過時,微微頓了頓腳,他卻輕輕哼了一聲,一轉頭對著楚懷,笑的極有深意。
「不知道楚公子等會兒還會不會這麼硬氣了,其實范某人很想留下來觀瞻的,奈何楚公子不歡迎,既然如此,那范某人也是識趣的人。」
聽了這一堆貌似是廢話的話,楚懷已經不耐煩了。
那人也知道,言語上太過,只會激怒他,到時候必定會起反效果的。
所以他識趣的在楚懷臨近爆發的時候,迅速閃人。
慢慢的,整個房間的氣氛都異常的詭異,你不說話,我也不說話,似乎很有默契。
首先打破這份沉默的是楚懷,他進屋,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曾給楚父,然後直直走過,卻甩下了一句話:「你也走吧,這裡不歡迎你。」不似對待范勻的強硬口氣,但是說出的話也讓人聽不到絲毫的溫暖。
楚父似乎也習慣了楚懷的這種說話方式,他並不起氣,只是咳嗽了一聲,便開口,說出的話卻生生的將楚懷的步伐拉住:「你當我不知道她的存在嗎?」
「什麼?」楚懷轉身,眼睛微瞇,帶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肯好好說話了?那行,我問你,為什麼不回家?」楚父黑了臉問道。
「我家就在這裡,我回哪兒去?」楚懷雙手抱臂,不過倨傲說道。
「混賬!」楚父開口,隱隱有發怒的趨勢。
楚懷挑釁一笑:「您老人家今天才知道我是混賬嗎?」
然後轉身,徒留一個背影給楚父,下逐客令的意味相當明顯。
過了許久,楚父也不動,他看著自己這個唯一一個兒子的背影,卻是有些歎氣。
「楚懷,我跟范家做了一個交易……」
「你做的那些骯髒事,我不想知道。」楚懷直接打斷楚父的話,絲毫不留情面的。
「呵,骯髒?」楚父似乎是被這兩個字逗笑了,他站起來,然後朝著楚懷的方向走去。
「我做那麼多,是為了什麼?我自己?還不是為了你!」楚父幾乎是吼起來的。
「別說是為了我,噁心。」楚懷也轉身,跟楚父對視,冷冷說道。
「噁心?呵,你就算噁心,也由不得你不幹了。」楚父似乎有種報復的快感在裡面。
楚懷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直覺告訴他,接下來的話,他不要聽。
所以他沒有猶豫直接轉身,朝著內室走去。
「楚縈那丫頭可在范勻的手上呢。」一句話如深水炸彈一般炸響在安靜的公寓裡,炸響在楚懷的心頭。
「你說什麼!」楚懷幾乎是下意識的轉身,快速走到楚父面前,揪住了他的衣領。
楚父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楚懷,暴怒的,不安的,想一個隨時都會發狂的野獸一樣。
「范勻說,如果你不合作,他就弄死楚縈,你要相信他,八年前的事情你也知道吧,他既然敢出手把慕予辰往死裡搞,就不怕他不敢弄死楚縈,更何況楚縈還是個女人,誰知道他有什麼手段……」他話未說完,楚懷已經目眥盡裂一般的滿眼通紅。
他恨不得殺了眼前這個他應該叫做父親的人,這是他第一次怒吼,帶了一絲殺意:「那是你的女兒!你由得別人糟蹋!你他媽的還是人嗎?」
楚父被楚懷直接扔到了一旁,力度大的出奇,讓楚父著實的摔疼了。
他倒淡定:「女兒?誰知道她是不是我的種?也只有你這個不孝子拿她當個寶。」聲音沒有絲毫感情可言,在偌大的房間裡聽起來格外的刺耳。
楚懷卻已經沉默的不知道還說些什麼去發洩心中的熊熊怒火。
「我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希望自己不姓楚,姓什麼都好,都比楚家乾淨。」
似乎是失掉了力量,楚懷已經不願意再去看那癱倒在地上的楚父,他那本來不息的燥怒也早已經平息下來,化成了一片死寂。
他一步一頓的走進了內室,關上門,將整個世界隔離在外面,似乎這樣便遠離那些骯髒齷齪一般。
門外久久的沒有了聲響,片刻之後便聽到一聲衣服摩擦地面的聲音,想來楚父從地上爬起來了。
似乎是想做最後的努力,楚父走到那緊閉的門前,許久不過低低的說了聲。
「我知道你喜歡夏家那丫頭,事成之後,慕家必倒,你還怕她不跟著你嗎?到時候b市的太子爺可不是慕予辰,而是你了。」
許久,聽不到楚懷的回應,楚父也知道很多話適可而止即好,不宜太過。
「你好好考慮吧。」
一聲緩重的聲音響起在門外,便再無聲響了。
然後便聽到了門口的門聲上鎖的響聲,所有人都已經走了。
世界終於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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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b市,郊區的某別墅裡,二樓的白窗簾隨著風陣陣的飄動,隱隱的能夠看到巨大透明落地窗內,那床上赤纏的男女。
嬌喘陣陣,帶著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響,只是一句話語便能夠讓人浮想聯翩。
許久,二人似乎完事兒了。
只見那女子臉上還泛著潮紅,她依偎在男子的懷裡,看起來乖巧極了。
而那露在外面白皙的脖子上還有清晰的痕跡印證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多麼讓人面紅耳赤。
女子似乎有些不滿的嘟起了嘴巴,她不安的扭動著,一雙眼睛卻是亮晶晶的看著男子,閃著靈動的光澤。
「勻,怎麼回事,今天晚上似乎有心事,都不專心了……」說到後來,似乎自己也有些害臊,女子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小了。
那男子只是輕笑,他捏了捏女人的臉蛋:「怎麼?小妖精,沒吃飽嗎?」
一句話,便讓女子更加的羞澀,只是那雙手,卻不安分了起來。
直到男人的火重新被撩了起來,他才抓住了女人那雙四處點火的手。
「還想繼續?」未等女人反應過來,他便一個翻身,將那似乎期待已久的女人壓住。
遠遠的,便能聽到女子的嬌呼聲,呼聲痛苦與歡愉交雜,與男子的低喘融合在一起,滿滿的都是曖昧的氣息。
深夜,女子已經安睡,似乎是折騰了一夜,已經疲乏了。
看了看那還在睡著的女人,男子的眼睛卻是沒有任何溫情可言,似乎剛才的溫存只是南柯一夢,做不得真。
他動作跟輕快的下了床,隨意的披著一件睡袍,遮住了精壯的身體,在午夜裡卻帶了點點魅惑氣息。
他下了樓,很有目標性的朝著一樓地下室走去,手上還拿著手電,看起來是去察看些什麼。
一推那厚重的鐵門,迎面而來的便是潮濕的氣息。
而隔著月色,隱隱可見,那地下室的床上睡著一個人,隱隱約約能夠看清楚身形很嬌小,是個女孩子,細細看那五官,便讓人不禁瞭然。
顧影,失蹤了一天的顧影。
聽到了那鐵門被打開的聲響時,顧影便已經醒了。
顧影一向睡不安穩,更何況在這樣一個地方,就更加是翻來覆去,沒有任何好覺可言。
她自然知道是誰大半夜的不睡覺,專門來探望她,就是用銅牆鐵壁關著她,那個多心的人依舊會放心不下。
「范先生好興致,大半夜的不睡覺,喜歡瞎溜躂。」顧影已經從那有些硬的床上爬了起來。
反正也睡不著,索性不睡了。
范勻似乎對於顧影這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完全不意外。
楚懷他還是知道的,那樣一個什麼時候都能夠保持鎮定的人,他養出來的妹妹,自然也不會差。
「我只是來看看,楚小姐可還缺點什麼?」范勻也不進去,他只是靠在門旁,胸前的睡袍衣襟隨意散開,露出大片胸膛,在那月光下,看起來還布了點點的殷紅。
一看那痕跡,顧影就知道范勻剛才幹什麼去了,她不過嗤笑一聲:「**一夜值千金呢,范先生不累嗎?我這裡啊……」
顧影狀似很認真的環顧了一下空蕩蕩的地下室四周。
然後笑瞇瞇的看了看范勻:「我這裡什麼都不缺,就是多了個人渣。」
「呵呵。」范勻似乎聽到了什麼很有意思的話,他輕輕笑了一聲,在深夜裡聽起來有些讓人毛骨悚然的味道。
「楚小姐可真是有意思。」他說完這話,便一腳踏進了地下室,一步一步的朝著顧影走去,直至走到了顧影的跟前。
顧影算得上他計劃之外的人,但是卻也是計劃之中出現的最有力的關鍵人物,所以他還是不討厭顧影的,相反還有點感謝。
他將臉湊近,然後與顧影四目相對,隔著夜色,看起來,格外朦朧。
他調笑的說道:「白天裡沒注意,專門想著怎麼給楚小姐下藥呢,現在這麼一看,楚小姐還真是楚楚動人啊。」范勻將手輕輕的擱置在顧影的肩頭,看似輕巧,力道卻是不小的。
顧影的額頭登時出了一層薄汗,但是輸什麼都不能輸氣勢。
顧影咧嘴一笑:「白天那藥的滋味,本姑娘還記著呢,這個虧總不能白白吃了。」
顧影眼睛微瞇,縱使肩頭疼的讓她顫抖,她也要在嘴巴上讓范勻不舒服。
她可沒忘,白天范勻打電話給她時,只說了一句話便輕易戳到她的命脈。
「想知道你媽媽當年跟楚少爺的父親是怎麼回事嗎?」
她從來都不知道當年的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楚懷隻字未提,她也權當自己不感興趣,可是有誰會不想知道自己的存在究竟是為了什麼。
只怪她掉以輕心,一句話就徹底的勾走了她所有的魂,她也不管不顧的一個人去了。
著了道,是她活該。
只是面前的男人也著實可怕,北方這些年,所有家族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似乎都知道一樣,大到家族之間的權謀爭鬥,小到子孫醜事,他總能輕易說出一個人的**並且一而再再而三的引誘你,而你明明知道那可能只是一個套,卻依舊願意往裡鑽。
這是顧影從意識即將昏潰之時才明白的事情。
「楚小姐。」范勻叫了顧影一聲,將她從回憶中強行拉出。
顧影一聽到這聲音,便忍不住眉頭一皺,滿臉的都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呵呵,看來楚小姐很是討厭范某人啊。」范勻微微一笑,帶著招牌式的笑裡藏刀。
「既然知道,那還不快滾。」對著范勻,顧影第一次見面就不喜歡。
雖說范勻長了一副好皮囊,有北方男人所沒有的清秀細膩,氣質也是儒雅的。
但是打心眼裡,顧影就是不喜歡他。
因此,此刻本就心情煩躁的她,說起話來,自然就更是能省則省,能罵則罵。
范勻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被厭惡的感覺。
他只是湊近顧影,然後聞了聞她的髮香。
「怎麼辦?范某人捨不得走了。不是楚小姐說**一刻值千金嗎?這還得看,這**是跟誰一起過的呢。」范勻的笑意在看到顧影聽到這句話時有很明顯的顫抖以後,則更加深了。
只是細細看去,也能看出,他那笑容裡還帶了一絲失望。
剛進來的那一刻,顧影那通身的氣質著實吸引了他。
太像了,太像那個他連跟別人溫存時都會突然出現在腦子裡的臉。
所以他鬼使神差的進來,鬼使神差的調笑,但是所有的興趣卻在這一刻都全部失去了。
不是她的人,始終不是,即使再怎麼像,也是會有差距的,就比如這絲毫不掩飾的情緒,還有這害怕的顫抖。
那個人應該永遠都不會這樣,那麼她會怎麼樣呢?
真是令人期待啊。
范勻突然便那樣抽身離去,也不再跟顧影多說一句話。
顧影似乎也有些詫異於范勻的離去。
剛才那一刻,她著實是有些害怕了,范勻的名字她並不是第一次聽,關於八年前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只道此人什麼事都可能做的出來。
卻不想他像是突然失去了繼續用言語去刺激她的興致。
暗暗的慶幸了之後,顧影再也不敢隨便睡著了,眼睛就那樣睜著,帶了戒備的姿態。
夜深了,天亮也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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