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1章 死亡?是夢? 文 / 半枝蓮
穆妝捂著胸口從床上坐了起來,皺著眉大口大口地喘氣。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被刀刺中胸口的那一幕,然而讓她記憶猶新的疼痛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低頭看著完好無損的睡衣,穆妝的心中出現了許多疑問。
是夢嗎?
如果是夢,為什麼會那麼真實?為什麼她會夢到在拍婚紗照的時候被人一刀捅死?
如果不是夢,為什麼感受不到疼痛?為什麼她會睡在自家的床上?
是夢吧。
抱著被子側身躺在床上,穆妝的雙眼卻始終無法閉上,只要一閉上眼那觸目驚心的場景就會出現在她的眼前。
那是一個天氣晴朗的日子,穆妝坐在婚紗攝影店的等待區,等待著已經交往了四年的未婚夫。
今天是他們約定好拍結婚照的日子,但她的未婚夫卻遲到了兩個小時。雖然沒辦法聯繫上未婚夫,但是她相信他一定會來。
穆妝在心中為未婚夫的遲到做著各種假設。或許是今天路上比較堵,或許是遇上了需要幫助的老奶奶,又或許只是在昨晚的告別單身派對喝多了導致睡過頭。
就在穆妝胡思亂想的時候,姍姍來遲的未婚夫終於站在了她的面前。
未婚夫彎腰拍著起伏不斷的胸口,喘著粗氣說:「抱歉,我來遲了。有一起車禍把路堵死,我是跑過來的。」
穆妝原諒了未婚夫的遲到,起身上前扶著未婚夫溫柔地幫他順氣。
離婚紗店最近的公園裡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以這些鮮花為背景拍攝的婚紗照受到了每一對新人的好評。
趁著還沒到中午,攝影師帶穆妝他們先去公園拍攝戶外婚紗照。
快樂幸福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穆妝覺得好像前一秒還在等待未婚夫,後一秒就已經拍完了所有的戶外照。
平時工作繁忙,能有機會在白天來公園的日子不多,她還想再和未婚夫在公園裡轉一轉。跟婚紗店的工作人員打了個招呼後,她和未婚夫便留在公園繼續欣賞美景。
公園裡有一顆約二十米高的古樹,好像是有什麼傳說,穆妝對它很感興趣。來到古樹邊,等同樣被古樹吸引的人離開,她便拉著未婚夫站到古樹下自拍。
「啊!人家要殺了你!」一道清亮的女聲從穆妝左邊傳來。
在這還算安靜的公園,女聲相當洪亮,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力,包括穆妝。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往左邊看,左臂便被未婚夫抓住。從未婚夫手臂傳遞過來的大力,將她帶到了他的懷裡。
她很喜歡未婚夫的擁抱,只是現在的姿勢有一點奇怪。
如果不想讓她看到不好的事,為什麼不正面擁抱?
穆妝很想抬頭看未婚夫的表情,但胸口劇烈的疼痛讓她無法把注意力集中在別的地方。
低頭往疼痛不止的胸口看去,一根棍子橫躺在她的胸口,棍子周圍的白色婚紗全部變成了紅色。如果她沒有猜錯,那麼這根與家裡菜刀刀柄很像的棍子應該就是刀柄。
能看到刀柄,那麼刀刃呢,刀刃哪去了?
一時之間,穆妝覺得所有的聲音也全部消失,她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心跳聲不斷響起,每響一次心臟被撕裂的疼痛就劇烈一分。
下意識地抬起雙手握住刀柄,卻不敢移動,因為每一絲移動就會讓她感受到更多的疼痛。
在穆妝的心中,這一刻是靜止的。
穆妝疼得發花的目光中,古樹附近驚慌失措的遊人,有人大呼「殺人啦」,也有人正在呼叫救護車……
奇怪的是身邊原本牢牢抓著她肩膀的未婚夫,緩緩鬆開了她的肩膀,身前滿臉鮮血面露凶光的年輕女子狠狠將她推離未婚夫的懷抱……
穆妝被女子推倒在地,刀柄往邊上歪了一個很大的角度。
痛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現在的感覺,渾身無力,握住刀柄的手鬆開,癱軟得垂在身體兩邊,就連意識也在慢慢離她遠去,生命漸漸流逝。
在完全陷入黑暗前,穆妝似乎聽到之前那個清亮的女聲一直在說話,未婚夫的聲音好像也有出現,不過音量太小聽不清。
「哼,沒想到她對你這麼忠心,居然幫你擋刀。不過沒關係,那把刀浪費了,人家這裡還有兩把小一點的,夠我們殉情!」
「你……一點。」
「冷靜,你讓人家冷靜?你為了這女人讓人家冷靜!哈哈,在遊戲裡你可不是這樣的。」
「別……遊戲……現實。」
「把遊戲和現實分得這麼清楚,那當初人家來n區投奔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阻止?你以為人家只有你一個追求者嗎,人家可是公認的女神啊!」
「我只是……你。」
「嚶嚶嚶,人家就知道你是有苦衷的。現在她已死,你可以安心娶人家了。」
「好,我……」
遠遠地傳來了「嘀嗚嘀嗚」的不知是救護車還是警車的聲音,穆妝沉入黑暗之中……
一晚上都在想夢中發生的事,直到天微微發亮穆妝才再次進入夢中,不過沒睡多久就被鬧鐘吵醒。晚上沒睡好,
,大大的黑眼圈爬上了她的臉。
依稀記得今天是拍婚紗照的日子,可不能頂著這種臉色去攝影店。
為了這一天她可是摘下黑框眼鏡,特地準備了一副隱形眼鏡,上一次戴隱形眼鏡還是在初次上班的時候。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昨晚大概就是因為她太緊張,才會夢到那種不可能發生的事。
老人們總是說,夢和現實是相反的,所以她的未婚夫一定不會和別的女生糾纏不清。
遮住黑眼圈還要一點時間,她得動作快一些,不然遲到兩小時的人就會變成她。
想雖然是這麼想,但穆妝的心裡卻還是忐忑不安。
穆妝擔心的事最終還是發生了,到達攝影店的時間比預定的晚了一個多小時。
她覺得很奇怪,今天明明是普通的週六,為什麼還有這麼多出行的人,擁擠的道路和工作日的情況差不多。
急沖沖地走進攝影店,在門口望了望,沒有看到未婚夫。穆妝走到一旁的櫃檯,焦急地問:「你好,我預定了今天上午拍照,請問和我一起的那位沈先生來了嗎?」
很快櫃檯小姐就給出了答覆:「顧客您好,今天上午沒有預約。」
穆妝心更慌了,握緊雙拳做了幾個深呼吸,再次詢問:「今天是2104年7月12號星期六嗎?」也許是她弄錯了今天的日期。
一直低著頭的櫃檯小姐猛地抬起了頭,說話的語氣也不似之前的平淡:「今天是2100年7月12號星期一!您的預約,是在四年後?」
穆妝恍恍惚惚地走出攝影店,剛才櫃檯小姐認真的眼神告訴她那不是在開玩笑,而後她也用好幾種方式查了今天的日期。今天是2100年7月12號星期一,這是毋庸置疑的。
2100年7月12號,是她踏入職場的第一天,但為什麼是今天?
如果今天是第一天上班的日子,那她和未婚夫就還沒有認識。
這怎麼可能呢,她清楚地記得和未婚夫相處的點點滴滴,也記得2100年到2104年之間發生的各種大事。
用力地掐了一把腿上的肉,會痛,這不是在做夢。
她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被人捅死的那一幕不是夢的全部,只是夢的結局?如果四年中的一切不是夢,那麼只有一種解釋,她重生回到了四年前。
穆妝更傾向於後一種解釋,被一刀捅死的感覺刻骨銘心,她不認為夢裡能那麼清楚地感受到疼痛。
真相是哪一種現在穆妝不知道,但很快她就能得出結論。如果是做夢,那麼他未曾蒙面的上司,一定不會是夢中的未婚夫。
如果是重生,那麼以後會成為她未婚夫的上司,一定會在第一天上班就對她獻慇勤。
不管結論是哪一種,現在她都必須趕去公司。
氣喘吁吁地趕到公司門口,這個時候已經到了中午。
第一天上班就曠工半天,穆妝很擔心自己會被解雇。
從包裡拿出嶄新的工作證掛在胸前,健步如飛地跑進大門,沒有注意看裡面的情況,與衝出大門的人撞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