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5 溝通 文 / 公子侑
對張婆,春華秋實夏至冬令無疑是尊敬的。
夏至瑟縮了下肩膀,對上張婆她真是什麼話也不敢說。
這老人家是慈愛的,但是,要是真惹著了她,教訓起人來也是真的很
夏至也是個厲害的,雖然現在年紀小看不出什麼。但是從她現在的表現就可見一斑。
「是這樣的……」夏至心一橫,就將跟白彩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跟張婆說了一遍,倒也沒有添油加醋。
這小丫頭也有幾分眼力見,在什麼人面前說什麼樣的話,這個拿捏的倒是挺準。
張婆吃過的鹽比她吃過的飯都要多,真話假話,她還能聽不出來?
探究的目光掃過春華秋實跟冬令,見她們眼中除了擔憂再無其他,就知曉這夏至沒多說話。
「芳娘姑娘讓你們謹守本分就謹守本分,跟著白公子,終究是虧不了你們的。別為些蠅頭小利迷了眼,到時候豬油蒙了心,萬一有個行差就錯,可沒人能救的了你們!」張婆說這話時,聲音也沒有一絲狠厲,說起來倒是慢悠悠的,跟個閒話家常似的,但是,春華秋實夏至冬令卻偏偏能從中聽出跟利刃挾著寒風呼嘯而過的顫慄。
張婆瞧這四個小丫頭的表情,心中笑了笑。終究還是個孩子啊。不過,張婆也納悶,在宮裡,她見過不少死去的妙齡少女。有的是自作自受被人當了出頭椽子。有的是被人嫉妒陷害。能生活在宮外,日子雖然苦些,但未嘗不是件幸福的事啊。
想到這,張婆繼續說道:「你們啊,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賣去高門大戶,弄死你們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公子是個和善的,做好你們的本分就行。」
夏至低著頭,柔聲道:「奴婢知錯了。」
張婆卻是搖頭道:「你這個倒也不算錯,公子也沒有因為這個責罰你,有話直說是好事。但也要講究個語氣。算了,以後磨練磨練就行了。」
「在公子眼裡,你們還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公子不生氣,不代表大家都不介意。懂麼?」張婆問。
秋實點頭道:「公子的威嚴是不容人挑釁的。」她慶幸的是今天在場的是白芳藹而不是白不棄。要是白不棄手段恐怕會更加狠厲,直接轉手再發賣了事。
張婆語重心長的說完這些話,便回屋了。老人家的身子到底是跟年輕人比不來了啊。一面哀歎著歲月不在紅顏老去一面在心中替夏至惋惜。
至於惋惜什麼,張婆自己也說不清楚。要是肯好好調教、調教夏至,這姑娘做事管事都是一把好手。
這跟秋實不分上下。但是,想到秋實那個沉默寡言卻又執拗的女孩,張婆就想,到底是什麼樣的環境才能教出如此穩重的女孩呢?
白彩公子很器重秋實。
不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欲、念上的喜愛。
是欣賞!
張婆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什麼時候有欣賞過一個女人,除了在情、事上。
男人可以欣賞女人的美貌才情以及她床、上的功夫,但是大胤的男人卻從來不屑於去欣賞女人在管事做事上的天分。他們只喜歡女人在風、花、雪、月上的才情。
至於管事,只是老婆子該做的而已。
但是,張婆卻是看的透透的,白彩公子是想培養秋實的。
這是秋實那丫頭的福分啊。
至於夏至,這個丫頭你說多了,她未必能聽的進去。只有經歷挫折,才能讓她明白一些道理啊。
「在宮裡,老婆子也沒這麼操心啊。」張婆歎道。不過,這日子也真是舒心。
白彩在書房裡見丁月章跟衛涼。
白彩以為他們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見面了,但是衛涼卻是很認真的告訴她說:「公子,我們前天才見的面。」
路上碰著了……
白彩單手支著書桌,道:「我說的是跟你們一起討論些東西,這個可是好久了吧?怎麼樣,這些天過的如何啊。」
丁月章坐在輪椅上,扶著扶手,朗聲笑道:「比起在軍營裡那些日子還有自在的多啊。」
丁月章不良於行,白彩就很貼心的提供了枴杖(白不棄做的)以及輪椅的圖紙。可把達尚鐸給感動的啊。當下就指天發誓說是什麼,上刀山下火海為白彩萬死不辭等等等,然後又拉著丁月章彭彭的給白彩磕了幾個響頭。
白彩當即就無語了,她是有些小虛榮小算計不假,但是這不代表真她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別人給予的好人卡啊。
摸摸鼻子,當時的白彩心想,誤會就誤會吧,好人卡就好人卡吧。總比被當成壞人小人來的好吧。
現在再見丁月章。白彩發現本來環繞在他身上那淡淡的死去已將消失匿跡,取而代之的是從容自信勃發的活力。白彩感覺,這個小小的輪椅是困不住丁月章的。
的確如此,現在的丁月章雖然不良於行,但也不像一開始時自慚形穢要死要活。
用白彩跟他說的話,就是,你斷了一條腿,但也只是一條而已。你還有另一條啊。除了不能上陣殺敵,你照樣不比別人差啊。再說了,老天爺斷了你一條腿,但也好歹給了你個聰明的腦袋瓜跟心靈手巧的心跟雙手吧?看開些吧,想想那些死在戰場上的戰士,想想那些死在逃荒路上的災民。再想想那些在戰場上活下來卻缺了胳膊兒少了腿兒的不怎麼幸運的同袍。想想他們今後的困境。再想想你自己,你身邊有對你不離不棄的兄弟,這難道不是件幸運且美妙的事嗎?
以上,是白彩某天喜悅來潮去探訪自己手下時,有感而發的一番話。
當時,陳墨軒就站在她身後,看著丁月章跟達尚鐸還有杜澤米臉色黑了白白了青最後只能憋個滿臉通紅。雖然,略有意思。但是,不得不說,白彩插的一手好刀啊。
事後,陳墨軒跟白彩是這麼說的。
至今白彩都記得陳墨軒那廝看自己的眼神,就跟看個千年禍害一樣,想想就讓人生氣!
陳墨軒是這麼跟白彩說的:「不僅插的一手好刀。還擅長將人早就結疤了的傷口再接開順道撒把鹽。總之,小白菜你好樣的,就這樣,丁月章跟杜澤米還有達尚鐸都沒有對你群起而攻之,可見,你在軍營裡給他們多麼深刻的印象啊!最後一點,我希望有一天若是我出了事,你別來安慰我,能走多遠走多遠。我不是丁月章,沒有那麼好的忍耐力。」
其實,白彩也不是多麼的想跟丁月章談話啊,每次見到丁月章,她都會想起陳墨軒那天跟她說的能有多遠走多遠!
你妹的啊!你當姐姐安慰個人容易嗎,就這麼嫌棄她啊。
人艱不拆不自造嗎!
陳墨軒已經遠遁,白彩想吐槽都無人可吐!
「對於魔方,你們兩個有什麼意見?」白彩一面抓過放在書桌上的魔方飛快的轉動起來魔方,一面抬頭問道。
衛涼道:「一個做起來很費力的小東西,很麻煩,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意思。」
白彩繞過書桌走到衛涼跟丁月章跟前,飛快的繼續轉動魔方,然後舉起魔方給倆人看。「納,等到每一橫行的顏色都一樣的時候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衛涼捏著下巴道:「看起來很簡單的樣子啊。」一面說著一面還不忘拿胳膊肘子撞了身邊的丁月章一下。
丁月章拍了一下衛涼的手背,別在公子面前毛毛躁躁的啊。「我看倒是未必。等你自己親自試過就知道了。」
衛涼不服氣的說:「試試就試試。」
白彩自認是個貼心的好老闆,將魔方顏色序列打亂之後,遞給衛涼。
然後就看著衛涼在一邊不停的轉啊轉的。第一次玩魔方的人都找不到規律。通常是第一行顏色剛一致第二行就不行了,更別提再繼續往下了。
「公子,您找我們有事要吩咐?」丁月章從衛涼手中拿過魔方遞到白彩手上,瞪了眼衛涼,好好聽公子說話。
衛涼不甘示弱的回瞪回去,就知道公子公子!除了公子就是公子~!
「不要在我面前眉來眼去的好不好啊。」白彩無語的在心裡想著。剛給她表完白的人不出幾個小時就溜走了,然後,她手下還上趕著來給她賣腐!
「啊!」白彩扶額,自己心裡不要總想些沒用的好不好啊!她可是要幹大事業的人啊!
「哦,這是幾張圖紙。你們看一下。」白彩抽出十幾張圖紙遞過去。「你們看一下,感覺怎麼樣啊?」
丁月章跟衛涼湊在一起,兩人齊齊的歎道:「巧奪天工!」
白彩笑笑:「只是普通的車子而已。」
丁月章斂容,沖白彩拱手道:「若是此車問世,定是大胤數千萬百姓之福!」
白彩一瞬間無語。不要總給她戴高帽了啊,這沒用的啊!
衛涼撇撇嘴,不屑的說:「公子,這好是好,有您的圖紙我跟阿章做起來也是容易的緊。有我們兩個人您倒是不必擔心,但是我們也不想讓我們的成績跟公子的心思拿去餵了狗!」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