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8章 威嚇惡婆婆 文 / 公子侑
夏娘聽見那聲音,頓時無措了起來,剛想彎腰去撿落在地上的銅板,就被從人群中竄出來的婆婆給揪住了頭髮。
「啊?我怎麼說,一大早沒人洗碗沒人刷筷呢。哦,原來,是在這偷懶啊!」張王氏扯著夏娘的烏髮就破口大罵。
「娘!」夏娘一面護著自己的頭髮,一面苦苦哀求著。
張王氏見白彩站在一邊,心中大恨,揚起空著的另一隻手就「啪啪」扇了夏娘兩個巴掌。「絕戶頭兒的賤!蹄子!喪門星!呸!」
打了夏娘幾巴掌,還不解恨,張王氏又恨聲罵了幾句。
夏娘任憑婆婆打罵,也不敢還手。只是一雙眼睛中儘是苦楚心酸,不敢與人道。
旁邊也有看不下去的人:「張家的,一大早的你又在幹嘛?你這麼好一兒媳婦兒,打壞了誰給你燒湯做飯?」
「你還得給她花錢買藥呢!這麼個好媳婦兒!」
「喲,李家大嬸兒,瞧您說的,莫不是我娘就她一個好兒媳,當我是死的不成?」
白彩認得說這話的是昨天早上來她家找事的那個小媳婦兒。而那個大罵夏娘的老婦人,自然是昨天的那個被她催眠了出了洋相不說還拉了一大推仇恨值的老婦人了。
因為這倆人是鬧事主謀,白彩就特意的打聽了一下這倆找事的女人姓甚名誰。一打聽不要緊,還真打聽出了點故事。老婦人張王氏,小媳婦兒是張王氏的兒媳婦趙氏趙春花。這婆媳倆在西前村是出了名的潑辣不講理。但凡能讓著,村民就讓著。要不,就躲著。張家是西前村真正的土著。
本來七八十年前,西前村是叫張家村來著。後來,打仗徵兵拉壯丁村裡人口驟減。加上不少流民來張家村定居。張家村這個名字已經不適用了。於是,就更名為西前村。
雖然,現在張家人在西前村的人數並沒有以前多,但也算得上是個不小的家族了。
最重要的一點張家的大兒子張大山在桐城擔任千總。
在這個隨時會被蠻族襲擊的邊陲城市,家裡出個軍官兒子比什麼都強。
是以,張家在西前村是很有勢力的。在村西頭,就有座張家的祠堂。
白彩汗然,心想,她豈不是一來就得罪了「*oss」?
不過,你張家人再有勢力,也不能在她面前耍橫阻礙她做生意不是?
周圍站著一群人,都是無奈的看著張王氏暴打夏娘,也沒有人敢上前去攔著。不是不想攔,也不是怕得罪張家人,只是他們現在攔著了。夏娘回家還會繼續挨打,而且打的會更厲害。這算是西前村人心照不宣的了。
以前不是沒有人替夏娘出過頭,抱過屈。換來的是什麼?是對夏娘更厲害的毒打。
長此以往,也沒有人敢說話了。可憐這小媳婦兒不假,但人家終歸才是一家子。
他們外人,說多了,就是干涉別人家家事了。憑啥?非親非故的。只會遭人閒話。
張王氏跟她二兒媳婦兒那張利嘴哦,讓人招架不住喲。
白彩微皺著眉頭,張家婆子愛打媳婦兒,她也聽說了,只是,光這麼看著也不行啊。
「是張家的嬸子吧?白阿四見過嬸子。」白彩微微行了一禮。
張王氏冷眼瞧著白彩,一手揪著夏娘的頭髮,一面惡聲惡氣的對白彩道:「關你這個死丫頭屁事!滾一邊去!」
白彩歎口氣,攤手無辜道:「嬸子,這是不關我什麼事啊。只不過,您大兒子貌似是個大官吧?」
「那是!」提起自己的大兒子,張王氏是一千個一萬個滿意。瞧瞧這西前村,就她兒子一個人做了大官,手下管著不少兵呢!說起來,多神氣啊!
白彩溫聲道:「常聽我大哥說,越是大的官越重風評。要是一不小心哪天被御史給參了一本,不是貶官就是罷官。」
當然,天高皇帝遠,御史還不至於無聊到去管一個小小的千總的閒事!
「這關我什麼事啊!天大地大,皇帝老子還能管著我不成!」張王氏尖聲罵道。
「此言差矣!」白不棄走了過來,負手而立,頗有些大家氣度。「您要知道,您大兒子的官位可是有不少人盯著。要是,哪天有關他不好的說法給傳出來,可能會影響跟他的仕途。」
張王氏見白不棄談吐儒雅舉手投足之間自有股風度,不由得信服。只是嘴上還不忘回了句:「真的假的?」
白彩道:「不為了別的,為了您兒子的仕途,您也得多多思量一下。您瞧我說的對嗎?」
張王氏一聽白彩這話,隱約有教訓她的意思,立刻就像火燒著尾巴一樣的蹦了起來,尖聲質問著:「你一個外來戶,憑啥管俺家閒事!憑什麼!」
就憑你擋著我做生意了!白彩在心裡回了句。面上卻是淡淡笑著,任憑張王氏在自己面前蹦躂著。
「就憑您大兒子前途無量啊,要是哪天太守夫人要見你兒媳婦,你能讓她滿身是傷的去嗎?」白彩淡淡的說道。只是心裡噁心了好幾次。
對症下藥,張王氏最自豪的就是她有個當「大官」的大兒子。見白彩如此溫聲細氣的說,心裡火氣也沒那麼大。只是仍是虎著臉,臉色難看的緊。
一旁捂著嘴直笑的趙氏,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哎呀,你這話說的,大哥官還能升那麼高啊,別開玩笑咯。哈哈哈……」
張王氏一聽,抬手就給了趙氏一巴掌。拽著趙氏罵罵咧咧的走了。嘴上不服,可張王氏心裡也服的。兒媳婦兒關上門一樣教訓,沒必要在眾人面前打罵。沒臉面是小,耽誤了兒子的前程可是大啊。
夏娘向白彩投去感激的目光,見張王氏走遠了,也趕忙跟了上去。
白彩抻抻袖子,坐了下去,喊道:「下一個啊!」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管不了那麼多。只能說幾句讓張王氏有些顧慮。雖然她知道夏娘回去還是會挨打受罵。可她總不能直接跟夏娘說:離婚吧?
估計夏娘會恨死她吧?且不說和離之後夏娘的去處,就是這鄉里鄉親人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個人哦。更何況,夏娘丈夫多少是個官。得罪了他,夏娘也別想好過。
在這個時代生活,就要遵守這個時代的規矩!
中午頭,趁著眾人回家吃午飯,白彩難得的歇息了一次。
白彩跑過去給白彩倒了碗水,就問白彩:「四姐姐,為什麼不讓大哥哥直接教訓那女人一頓啊?」
白彩翻了個白眼,說:「一,她是老人。二,她是女人。三,我們憑什麼揍人家?」
白樺道:「她不是打人還罵人嘛!」
白彩笑:「她打的是她兒媳婦!長輩教訓晚輩。我們憑啥插手。換句話說,這是人家的家事,咱跟人家也不熟,應該說還有過節。小白花,你真是太天真了。」
虎摸虎摸白樺的頭,白彩鼓勵道:「天真真好!」
「一點都不正義!」白樺低聲委屈的說道。他印象裡的四姐姐,一直都是仗義執言,敢說敢做的那種人。
白彩輕聲道:「夏娘始終是要回那個家的。鬧大了,於夏娘並沒有好處!」
「怎麼會!」
白彩冷眼看著白樺,厲聲問道:「你會收留她嗎?你能收留她嗎?你知道這個時代對女人有多麼的嚴苛麼!」
「不知道就閉嘴!好在我今天在這,要只有你,遲早會出大事。」白彩揉著太陽穴,滿是無奈的喝道。
白樺懊喪的垂下頭,不安的絞著手指。他似乎又做錯了什麼事。
「還有,今早兒我們剛跟張家人有過衝突,要是沒一會兒,就明著幫他家兒媳婦兒。這會有什麼嚴重後果。小白花,你好好想一下吧。」白彩扶著白樺的肩頭,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世上並不是只有熱血與真誠就能辦成事的。說不定我們一時的善意會害了人家。」
「可你剛才就幫了不是嗎?」白樺問道。
白彩笑:「你沒看出我是不耐煩張家婆子擋在我的木桌前擾了我的生意嗎?」
她可是演的很好,既要讓張家婆子看出來她的不耐煩她們擋了她的生意,又要適時的給張家婆子增添了點心理負擔。想必以後張家婆子也不敢在眾人面前直接打罵夏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