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大戰光明頂5 文 / 葬魂梅香
ps:ps:感謝「燕子丘」的月票,感謝「持磚觀望」的打賞
「鷹蛇生死搏」乃華山派已傳之百餘年的絕技,鷹蛇雙式齊施,蒼鷹天矯之姿,毒蛇靈動之勢,於一式中同時現出,迅捷狠辣,兼而有之。可是力分則弱,這路武功用以對付常人,原能使人左支右絀,顧得東來顧不得西,可對付慕容燕,就……
只見慕容燕隨手拆招,朗聲道:「鮮於掌門,在下有一件事請教,你當年和人家相戀,人家以身相許,懷了你的骨肉,可你為了貪圖華山派掌門之位,竟棄了人家不理,和你師父的獨生愛女成親。導致人家羞憤自盡,造成一屍兩命的慘事。你於心何忍?」他話聲清亮,朗朗說來,六派人人皆聞。
鮮於通無言可答,張口罵道:「胡……」他本想罵「胡說八道」,跟對方強辯。哪知剛說了一個「胡」字,突然間一股沉重之極的掌力壓將過來,逼在他胸口,鮮於通喉頭氣息一沉,下面那「……說八道」三個字便嚥回了肚中,霎時之間,只覺肺中的氣息便要被對方掌力擠逼出來,忙潛運內力,苦苦撐持。
慕容燕道:「不錯,不錯!你倒記得是姓『胡』的,為什麼說了個『胡』字,便不往下說呢?胡家小姐給你害得好慘,這些年來,你難道不感內疚麼?」
鮮於通窒悶難當,呼吸便要斷絕,急急連攻三招。慕容燕掌力一鬆,鮮於通只感胸口輕了,忙吸了口長氣,喝道:「你……」但只說了個「你」字,對方掌力又逼到胸前,話聲立斷。
慕容燕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是就是。非就非,為什麼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當年你身中劇毒,是蝶谷醫仙胡青牛先生當年救了你性命,是不是?胡先生的妹子胡青羊和你相戀,**於你,是不是?你為了華山掌門之位,將人家棄之不顧,是不是?」
鮮於通卻見自己一切所作所為,對方已全都瞭然於胸,又苦於言語沒法出口。臉色一片蒼白。
旁觀眾人素知鮮於通口若懸河,最擅雄辯,此刻見他臉有愧色,在對方嚴詞詰責之下竟無言以對,不知他是被慕容燕用內力逼得說不出話來,對慕容燕的說話不由得不信。華山派中的諸名宿、門人眼見掌門人如此當眾出醜,給慕容燕罵得狗血淋頭,卻沒一句辯解,人人均感羞愧無地。
只聽慕容燕又大聲斥道:「咱們武林中人。講究有恩報恩、有怨報怨,那蝶谷醫仙是明教中人,你身受明教大恩,今日反而率領門人。前來攻打明教。人家救你性命,你反而害死他的親人,如此禽獸不如之人,虧你也有臉面來做一派掌門!」
慕容燕心想。鮮於通是華山掌門,不能就這樣輕易殺了他,當下掌力一收。說道:「你既自知羞愧,那便暫且饒你一命。」
鮮於通突然間呼吸暢爽,喝道:「小賊,一派胡言!」折扇柄向著慕容燕面門一點,立即向旁躍開。慕容燕早就防著他這一招,見他將扇柄朝向自己,當即一口氣吹出。
鮮於通喝道:「小賊,叫你知道我華山絕藝……」
剛說到這裡,陡然鼻中聞到一股甜香,登時頭腦昏眩,腳下幾個踉蹌,但覺天旋地轉,眼前金星亂舞。這一下,當真嚇得魂飛魄散,張口待欲呼喚,慕容燕縱身上前,伸手在他雙腳膝彎中一拂。鮮於通當即立足不定,撲地跪倒,伏在慕容燕面前,便似磕拜求饒一般。
慕容燕彎下腰去,從鮮於通手中取過折扇,朗聲說道:「華山派自負名門正派,真料不到居然還有一手放蠱下毒的絕藝,各位請看!」說著走到一棵花樹前,以扇柄對著鮮花揮了幾下,片刻之間,花瓣紛紛萎謝,樹葉也漸轉淡黃。
眾人無不駭然,均想:「鮮於通在這把扇中藏的不知是什麼毒藥,竟這等厲害?」
只聽得鮮於通伏在地下,「啊……啊……」的發出殺豬般地慘叫,聲音淒厲,撼人心弦。他呼叫了幾聲,大聲道:「快……決殺了我……快打死我吧……」
慕容燕道:「想死?先說清楚你這扇子藏得是何種毒物?」
鮮於通叫道:「這……這是金蠶……金蠶蠱毒……快……快打死我……啊……啊……」
聽到「金蠶蠱毒」四字,各派耆宿卻盡皆變色,有些正直之士已大聲斥責起來。原來這「金蠶蠱毒」乃天下毒物之最,無形無色,中毒者有如千萬條蠶蟲同時在週身咬嚙,痛楚難當,無可形容。偏偏又讓中毒者神志清楚,身上每一處痛楚加倍清楚地感到,比之中者立斃的毒藥,其可畏可怖,不可同日而語。
慕容燕道:「你將金蠶蠱毒藏在折扇之中,怎會害到了自己?」
鮮於通道:「快……殺了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說到這裡,伸手在自己身上亂抓亂擊,滿地翻滾。
慕容燕道:「你將扇中的金蠶蠱毒放出來害我,卻讓我用內力逼了回來,可是如此?」
鮮於通尖聲大叫:「是我自己作孽……我自作孽……」伸出雙手扼在自己咽喉之中,想要自盡,但中了這金蠶蠱毒之後,全身已沒半點力氣,拚命將額頭在地下碰撞,也是連面皮也撞不破半點。
慕容燕道:「中了這『金蠶蠱毒』者,需要受七日七夜萬蟲嚙身之痛,才會肉腐見骨而死,期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要是想早點解脫,就將你曾經做過的虧心事說出來。否則,你就在這躺七天七夜吧。」
鮮於通道:「沒……沒有……」
慕容燕道:「那你就在這兒躺七天七夜吧。」
鮮於通忙道:「我……我說……」可是要當眾述說自己的虧心事,究是大大為難,他囁嚅半晌,終於不說。
突然之間,華山派中兩聲清嘯,同時躍出二人,一高一矮,年紀均已五旬有餘。手中長刀閃耀,縱身來到張無忌身前。那身矮老者尖聲道:「姓慕容的,我華山派可殺不可辱,你如此對付我們鮮於掌門,非英雄好漢所為。」
慕容燕道:「請教兩位尊姓大名?」
那矮小老者怒道:「諒你也不配問我師兄弟的名號。」俯下身來,伸手便去抱鮮於通。
慕容燕掌力虛拍,將他逼退一步,冷冷地道:「他週身是毒,只須沾上一點,便和他一般無異。閣下還是小心些吧!」
那矮小老者一怔,只嚇得全身皆顫,卻聽鮮於通叫道:「快殺我……快殺我……白遠白師哥,是我用這金蠶蠱毒害死的,此外再也沒有了,再也沒虧心事了。」
他此言一出,那高矮二老以及華山派人眾一齊大驚。矮老者問道:「白遠是你害死的?此言可真?你怎說他死於明教之手?」
鮮於通叫道:「白……白師哥……求求你,饒了我……」他大聲慘叫,同時不住地磕頭求告。叫道:「白師哥……你死得很慘,可是誰叫你當時那麼狠狠逼我……你要說出胡家小姐的事來,師父決不能饒我,我……我只好殺了你滅口啊。白師哥……你放了我……你饒了我……」雙手用力扼迫自己咽喉。又叫:「我害了你,只好嫁禍於明教,可是……可是……我給你燒了多少紙錢,又給你做了多少法事。你怎麼還來索我的命?你的妻兒老小,我也一直給你照顧……他們衣食無缺啊。」
此刻日光普照,廣場上到處是人。但鮮於通這幾句哀求之言說得陰風慘慘,令人不寒而慄,似乎白遠的鬼魂當真到了身前。華山派中識得白遠的,更為驚懼。
那高大老者突然舉刀,疾往鮮於通頭上劈落。鮮於通身中劇毒,全身無力,不能抵擋,被他一刀砍下了半個腦袋。
那矮老者向慕容燕道:「我師兄弟是鮮於通這傢伙的師叔,你幫我華山派弄明白了門戶中的一件大事,令我白遠師侄沉冤得雪,謝謝你啦!」說著深深一揖。那高老者跟著也是一揖。
慕容燕還禮,道:「此事也是巧合,當不得二位謝。」
矮老者舉刀虛砍,厲聲喝道:「可是我華山派的名聲,卻也給你這小子當眾毀得不成模樣,我師兄弟跟你拼了這兩條老命!」
高老者拾回單刀,也道:「我師兄弟跟你拼了這兩條老命。」
慕容燕道:「華山派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偶爾出一個敗類,不礙貴派威名。武林中不肖之徒,各大門派均在所難免,兩位又何必耿耿於懷?」
高老者道:「依你說是不礙的?」
慕容燕道:「不礙的。」
高老者道:「師哥,這小子既說這是不礙的,咱們就算了吧!」
矮老者厲聲道:「住口!華山派今日倘若勝不得這小子,咱們豈能再立足於武林之中?」
高老者道:「好!喂,小子,咱們可要兩個打你一個了。你如覺得不公平,那便乘早認輸了事。」
慕容燕道:「兩個打我一個,那也沒什麼,但倘若你們輸了,可不能再跟明教為難。」
高老者大喜,大聲道:「咱們兩個打你一個,那你決計活不了。我師兄弟有一套兩儀刀法,變化莫測,聯刀攻敵,萬夫莫當。你既肯一個對我們兩個,那就輸定了,我瞧你這小子人也不壞,砍死了你,倒怪可憐的……」
矮老者怒喝:「師弟,少說一句成不成?」
高老者道:「少說一句,當然可以。不過我先行提醒他,叫他留神,咱師兄弟這套兩儀刀法,乃是反兩儀,式式不依常規……」
矮老者厲聲喝道:「住口!」轉頭向慕容燕道:「請接招!」揮刀便砍了過去。慕容燕舉起鮮於通那柄折扇,按在他刀背上一引。
高老者大聲叫道:「喂,喂!不成,不成!這個樣子,咱們寧可不比。」
慕容燕道:「怎麼?」
高老者道:「這把扇子中有毒,不小心濺了開來,可不是玩的。」
慕容燕道:「那我不用此物就是。」屈指一彈,那柄折扇「嗖」的一聲飛向一塊巨石,直沒入半截扇身。那柄折扇除了扇柄的機關之外,只是一柄普通的木質折扇,而那巨石堅硬無比。這一手除了慕容燕外,廣場上再沒第二人能辦得到,眾人忍不住都大聲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