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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大戰光明頂2 文 / 葬魂梅香

    慕容燕再次問道:「不知六大派何時投降了蒙古韃子?」

    宋遠橋奇道:「我六大派怎會投降蒙古韃子?」

    慕容燕道:「當今天下反元的義軍,十之**都是明教。今日你六大派攻上光明頂,要覆滅明教。此舉必將對天下的反元形勢造成沉重打擊,大得蒙古韃子的歡心。你們不是投降了蒙古韃子,為何要做這樣的事?」

    華山、崑崙、崆峒諸派中當即有人高聲叫道:「小子胡說八道!我們圍剿魔教,是為了除魔衛道,關韃子們什麼事?」「小子少血口噴人,韃子殘暴,我們平日撞見了,都是拔劍便殺,又怎麼會投降韃子?」「不錯。我六派中人,人人對韃子深惡痛絕,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怎可能投降?」

    滅絕師太開口道:「魔教妖人陰險狡詐,又哪裡會真心為民?若是讓他們組織的義軍取得了天下,那即便韃子被趕跑了,天下百姓也必將生活在魔教的淫威之下。到時魔道彰顯,正道不存。這等義軍,即便失敗了,也沒什麼好可惜的。」

    聞聽此言,六派中人紛紛出聲附和:「師太說的對。」「不錯,師太此言乃是正理。」「萬萬不能讓魔教的魔頭得了天下。」

    這時,殷天正胸口和丹田中閉塞之處已然暢通無阻,低聲道:「多謝小友!」站起身來,傲然道:「姓宗的,你崆峒派的七傷拳有什麼了不起,我便接你三拳!」隨即又回頭大聲向空智說道:「空智大師,姓殷的還沒死,還沒認輸,你便出爾反爾,想要倚多取勝麼?」

    空智左手揮動,提高語音。說道:「好!大夥兒稍待片刻,又有何妨?」

    原來殷天正上得光明頂後,見楊逍等人盡皆重傷,己方勢力單薄,便以言語擠住空智,不得仗著人多混戰。空智依著武林規矩,便約定逐一對戰。結果天鷹教各堂各壇、明教五行旗,以及光明頂上楊逍屬下的天地風雷四門中的好手,還是一個個非死即傷。楊逍、韋一笑、五散人各負重傷,沒法下場。最後只剩下殷天正一人。但他既未認輸,便不能上前屠戮。

    慕容燕心知殷天正雖比先前好了些,卻萬萬不能運勁使力,接不得宗維俠的拳招,便低聲道:「殷教主,你傷勢未癒,待我來為你先接幾拳,我不成時,你再行出馬。」

    殷天正已瞧出他內力深厚無比。自己縱未受傷,內力未耗,也是萬萬不及,但想自己為教而死。理所當然,這年輕人卻不知有何干係,自行牽涉在內?便問道:「小友是哪一位門下,似乎不是本教教徒。是嗎?」

    慕容燕道:「在下的確不是明教中人。」

    殷天正大奇,正想再問,宗維俠又已踏上一步。大聲道:「姓殷的,我第一拳來了。」

    慕容燕道:「殷教主說你不配跟他比拳,你先勝得過我,再跟他老人家動手不遲。」

    宗維俠大怒,喝道:「你是什麼東西?你也配跟我談論七傷拳?」

    慕容燕道:「崆峒派七傷拳的厲害,在下早就久仰了。少林神僧空見大師,當年不就是喪生在貴派七傷拳之下麼?」他此言一出,少林派群相聳動。

    宗維俠聽慕容燕挑撥崆峒派和少林派的關係,怒道:「空見大師為謝遜惡賊所害,江湖上眾所周知,跟我崆峒派又有什麼干係?」

    慕容燕冷笑道:「嘿,嘿。空見大師是否為謝遜所害,在場無人得見。但這位神僧喪生於崆峒派的七傷拳手下,卻是人人皆知。」空見雖然確實是謝遜所害,可在場諸人並無一人親眼目睹,慕容燕這話到也沒有撒謊。

    宗維俠道:「呸!呸!空見神僧圓寂之處,牆上寫著『成昆殺神僧空見於此牆下』十一個血字。謝遜冒他師父之名,到處做下血案,那還有什麼可疑的?」

    慕容燕知道這些字是成昆寫的,便道:「這些字誰都會寫,牆上雖有此十一個字,可有誰親眼見到是謝遜寫的?未必就不是旁人為了讓人認為是謝遜殺了空見神僧而寫的。」

    宗維俠聽慕容燕在這裡胡攪蠻纏,句句話都暗自是崆峒派害了空見,便大聲道:「姓慕容的,你來強行出頭,到底受了何人指使?」

    慕容燕搖搖道:「我只是希望讓六大派能夠退下光明頂,不要再來攻打明教。並沒有人指使在下。」

    他語聲一停,六大派中登時爆發出哈哈、呵呵、呵呵、嘩嘩……各種各樣大笑之聲。數十人同聲指斥:「這小子失心瘋啦,你聽他這麼胡說八道!」「他當自己是什麼人?是武當派張真人麼?少林派空聞神僧麼?」「他做夢得到了屠龍寶刀,成為武林至尊啦。」「他當我們個個是三歲小孩兒,呵呵,我肚子笑痛了!」「六大門派死傷了這許多人,魔教欠下了海樣深的血債,嘿嘿,他想三言兩語,便將咱們都打發回去……」

    俞蓮舟為人外剛內熱,於師兄弟上情誼極重,當年張翠山自殺身亡,他一直耿耿於懷,暗中傷心欲狂。張無忌是張翠山的唯一遺孤,慕容燕向他傳授功夫,祛除了他體內的寒毒,救了他的性命,俞蓮舟心下一直非常感激。他見慕容燕為了明教的事強自出頭,心想:「慕容公子本領再強,也決計敵不過六大派敗了一個又來一個、源源不絕的人手,到頭來還不是要重傷力竭,任人宰割,無忌受他恩惠,自己怎能忍心見他白白地斷送在光明頂上?」

    俞蓮舟有心回護,便上前道:「慕容公子,我們六大派和明教仇深似海,這一次絕不會輕易下山。公子和明教毫無關聯,何必趟這場渾水?還請下山去吧!」

    慕容燕道:「多謝俞二俠美意。但明教之事於天下反元大業關係重大,為蒼生百姓計,在下不能就這樣下山。」

    俞蓮舟歎息道:「唉,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說了。」說罷退了下去。

    宗維俠道:「哼,小子,你要我們跟魔教罷手言和。門兒也沒有。這姓殷的老賊欠了我三記七傷拳,先讓我打了再說。」說著捋起了衣袖。

    慕容燕道:「你開口七傷拳,閉口七傷拳,可依我之見,你的七傷拳只怕還沒練到家。七傷拳是先傷己,再傷敵。你內力不足,強行練拳,早已損傷自身。你這等七傷拳練來也是無用。我看你還是暫且停止練拳,先多練幾年內功再說吧。」

    宗維俠道:「憑你也配說我崆峒絕技有用無用?你說無用,那就來試試。」

    慕容燕道:「七傷拳自是神妙精奧的絕技。拳勁剛中有柔,柔中有剛,變幻百端,昔年貴派的師祖木靈子以之威震天下,名揚四海,又怎會無用?」宗維俠聽他讚譽七傷拳和本派師祖,說來語語中肯,不禁臉露微笑,不住點頭。卻聽他繼續說道:「我只是說若是內功修為不到,那便練之有害無益,不如不練。」

    宗維俠道:「依你說來,我的內功是還沒到家了?」

    慕容燕道:「你內功到沒到家。你自己心裡清楚。」

    他剛說到這裡,忽聽得身後一人暴喝:「二哥,跟這小子囉唆些什麼?他瞧不起咱們的七傷拳,便讓他吃我一拳。嘗嘗滋味。」那人聲止拳到,出手既快且狠,呼呼風聲。大拳對準了慕容燕背上的靈台穴直擊而至。

    猛聽得旁邊有人嬌聲道:「公子小心!」卻是小昭見有人偷襲,出聲提醒。

    慕容燕明知身後有人來襲,卻不理會,對小昭微笑道:「小昭,不用擔心,這樣的七傷拳不會有多大用處。」正說話間,那人已經砰的一拳,結結實實打在慕容燕背上。這拳正中靈台穴,慕容燕卻似全無知覺。

    小昭吁了口氣,雪白的臉轉為暈紅,低聲道:「我倒忘了你已練……」說到這裡,忙即住口。

    慕容燕轉過身來,見偷襲之人是個大頭瘦身的老者。這人是崆峒五老中位居第四的常敬之。他一拳命中對方要穴,見慕容燕渾如不覺,大感詫異,衝口而出:「你……你已練成『金剛不壞體』神功,那麼是少林派的了?」

    慕容燕道:「在下不是少林派弟子……」

    常敬之知道凡是護身神功,全仗一股真氣凝聚,一開口說話,真氣即散,不等他住口,又出拳打去,砰的一聲,這一次是打在胸口。

    慕容燕笑道:「我原說七傷拳若無內功根柢,並不管用。你若不信,不妨再打一拳試試。」常敬之拳出如風,砰砰接連兩拳,慕容燕笑嘻嘻地受了下來,竟似不關痛癢。

    常敬之外號叫做「一拳斷岳」,在江湖上素來以拳力強勁聞名,見他前前後後四拳打在慕容燕身上,卻全都白費力氣,旁觀眾人無不震驚。崑崙派和崆峒派素來不睦,當即便有人冷冷地叫道:「好一個『一拳斷岳』啊!」又有人道:「那麼四拳便斷什麼?」常敬之登時漲得滿臉通紅,好在他本就是一張黑臉,倒也不太醒目。

    宗維俠拱手道:「慕容少俠神功,佩服,佩服!能讓老朽領教三招麼?」他知自己七傷拳的功力比常敬之深得多,老四不成,自己未必便損不了對方。

    慕容燕道:「你既然不信我之言,那儘管試便是。」

    宗維俠暗運一口真氣,跨上一步,臂骨格格作響,砰然一聲,奮拳打在慕容燕胸口。但這開碑裂石的一拳打在慕容燕身上,便如清風拂體,柔絲撫身一般。宗維俠一呆,縮回手臂,又發拳打去。這次打中對方小腹,依然被輕易化解。宗維俠運氣數轉,運足了力道,重又挺拳猛擊。

    常敬之站在慕容燕身側,見宗維俠兩拳無功,待他第三拳打出時,跟著也即出拳。宗維俠擊前胸,常敬之打後背,雙拳前後夾攻,勁力皆凌厲非凡。宗維俠只覺自己一拳如打在空虛之處,拳力霎時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常敬之卻感覺一股極強的勁力從拳面和後背的交界處傳來,仔細分辨之下,這股勁力分明就是七傷拳的拳勁,而且比自己的拳力還要強。

    受這股拳力反震,常敬之退了一步,這才站定,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已然受了內傷。卻是慕容燕惱他卑鄙偷襲,用借力打力的法門將宗維俠的拳勁移了過去,懲戒了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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