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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神足經 文 / 葬魂梅香

    慕容燕在阿朱拿出油布小包時,就猜到裡面可能是《易筋經》。聽阿朱說完,心想果然如此。他打開油布小包,只見薄薄一本黃紙小冊,封皮上寫著幾個彎彎曲曲的奇形文字。翻開第一頁來,只見上面寫滿了字,但這些字歪歪斜斜,又是圓圈,又是鉤子。慕容燕知道這是梵文,但他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沒有學過梵文,所以這冊子上的字他是半個也不識得。

    阿朱「啊喲」一聲,說道:「原來都是梵文,這就糟糕了。我本想這本書是要燒給老爺的,我做丫鬟的不該先看,因此經書到手之後,一直沒敢翻來瞧瞧。唉,無怪那些和尚給人盜去了武功秘笈,卻也並不如何在意,原來是本誰也看不懂的天書……」說著唉聲歎氣,極是沮喪。

    慕容燕早知如此,心中倒也不覺失望,況且他知道這《易筋經》裡還有用隱文書寫的一部《欲三摩地斷行成就神足經》。便安慰阿朱道:「世間之事,得失之間,本不必太在意。何況天下間雖少有人懂得這梵文,但也不是絕對沒有人懂。或許哪天就會找到一個懂梵文的人,到時讓他將這《易筋經》翻譯成漢文,也就是了。」說罷,將《易筋經》從新包好,收了起來。

    慕容燕隨後又說道:「你這麼長時間沒有消息,想來阿碧也一定十分記掛你,既然此間事已了,咱們就回燕子塢吧。」慕容燕說完,便向帶阿朱會燕子塢。

    阿朱卻欲言又止道:「二公子,我……」

    慕容燕問道:「怎麼了?」

    阿朱道:「我……我不想回燕子塢。」

    慕容燕道:「那你要去哪?」

    阿朱道:「我……我想去尋喬大爺。」阿朱說完這句話,臉上一紅,轉過身去,低頭不敢再看慕容燕。

    慕容燕看阿朱如此表現,瞬間就明白了她的心意。沒想到阿朱還是喜歡上了喬峰,慕容燕對此雖然不反對,但他想到在原書中,阿朱因此而慘死在喬峰手中的結局,便心生不安。阿朱來到慕容家已逾十年,慕容燕與她情若兄妹,如何能讓她向原書中那樣慘死。便向阿朱說道:「喬峰的確是世上少有的英雄豪傑,你跟了他也不算辱沒了你。但現下因他身世之事,及他殺父、殺母、殺師的惡行,武林中的群豪都要與他為難,你若與他一起,只怕少不了要受顛沛流離之苦。你可想清楚了?」

    阿朱道:「喬大爺是好人,他絕不會作出這等惡事,定是有人栽贓嫁禍於他,我相信終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慕容燕道:「我也相信喬峰不會作出殺父、殺母、殺師的事。但他的身世呢?倘若將來證實他真是契丹人又如何?就算他沒做任何惡行,就憑他這條身份,就無法在中原武林立足,只能終身偏居塞外。難道你要跟他在塞外過一輩子嗎?」

    阿朱道:「不會的!喬大爺仁慈俠義,怎能是殘暴惡毒的契丹人後裔?」

    慕容燕道:「那萬一他真是契丹人呢?」

    阿朱沉默的一會兒,道:「漢人中有好人壞人,契丹人中,自然也有好人壞人。喬大爺若是契丹人,也一定是契丹人中的好人。到時我就和他一起到塞外打獵放牧,中原武林的恩怨榮辱,從此再也別理會了。他是漢人也好,是契丹人也好,對我全無分別。」

    慕容燕看阿朱心意已定,知道現在對她說什麼也是無用的了。便不再勸,問道:「可是,你知道要到哪裡去找他嗎?」

    阿朱道:「智光大師說過,喬大爺的生父曾在雁門關外的石壁上留有遺刻,喬大爺要查明真相,定會去看,我想到那裡去尋他。」

    慕容燕深呼一口氣,道:「既然如此,我就陪你一起去吧。」

    阿朱驚奇的道:「二公子?」

    慕容燕道:「家母在世時曾經說過,你和阿碧若是那一天有了歸宿,我慕容家全副嫁妝、花轎吹打送你們出門,就跟嫁女兒沒半點分別。現在的情況下,想讓你熱熱鬧鬧的出嫁,只怕是不成了。何況我一直把你和阿碧當妹妹看待,你以後跟了那喬峰,只怕以後你我兄妹就少有機會見面了。而且,你一個姑娘家,單獨一人上路,我也不放心,怎地也要送你一程。」

    阿朱有感激的叫道:「二公子……」

    慕容燕道:「不要再多說了,我們走吧。」

    阿朱點頭應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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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慕容燕便陪伴阿朱前往雁門關外,途中也曾拿出那本梵文《易筋經》研究。某一日他將那本經書拿出,用水微微沾濕後,翻開第一頁來看,只見書頁上的彎彎曲曲的文字之間,又現出一行梵文,若翻譯成漢字的話,就是「摩伽陀國欲三摩地斷行成就神足經」,旁邊有個外國僧人圖形。這僧人姿式奇特,腦袋從胯下穿過,伸了出來,雙手抓著兩隻腳,身上畫了許多極小的紅色箭頭。又向後翻,每一頁上都顯出一個怪僧的圖形,姿勢各不相同。

    梵文《易筋經》本是武學中至高無上的寶典,只修習的法門甚為不易,須得勘破「我相、人相」,心中不存修習武功之念。但修習此上乘武學之僧侶,必定勇猛精進,以期有成,哪一個不想盡快從修習中得到好處?要「心無所住」,當真千難萬難。少林寺過去數百年來,修習《易筋經》的高僧著實不少,但窮年累月地用功,往往一無所得,於是眾僧以為此經並無靈效。當日為阿朱偷盜了去,寺中眾高僧雖然恚怒,卻也不當一件大事。至於這《神足經》本是練功時化解外來魔頭的一門妙法,乃天竺國古代高人所創的一門極神異瑜伽秘術,傳自摩伽陀國。是為天竺古修士用一種隱形草液浸水所書繪,遇水則顯,水干則沒,因此圖中所繪,也是天竺僧人。後來天竺高僧見到該書,圖字既隱,便以為是白紙書本,輾轉帶到中土,在其上以梵文抄錄了達摩祖師所創的《易筋經》,卻無人知道這經書為一書兩經。

    這《神足經》雖也為天竺人所書,但好在通篇都是圖像,沒有文字,所以也不用擔心看不懂。慕容燕從小就遍覽百家武學,於現今中土各家各派的武功都了熟於心。此時翻閱這《神足經》,但覺其與中土武學,在基礎上就頗為不同。中土武學雖也有各種流派,但究其根源,都是以上古流傳下來的練氣術為根本。練功時,講究寧心靜氣。而這天竺古瑜伽,則是用苦修的方法,刺激人體潛能來增長功力。慕容燕見獵心喜之下,將書翻回第一頁,照著圖上僧人的樣子將腦袋伸到胯下,雙手抓住雙腳,心中隨著圖上箭頭所指去存想。如此習練了一個時辰,果覺神清氣爽,功力有所增長,不由心中大喜。覺得這《神足經》神妙之處,只怕不下於《易筋經》。當下雖然《易筋經》無法修習,但有這《神足經》也已足夠。

    就這樣慕容燕一邊修煉著《神足經》,一邊陪著阿朱來到了雁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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