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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一章 被瘋子救,悲情決裂 文 / 五塊錢

    隨著越來越多的路人集聚,司徒寒輕沒有看到一個人過來,眼中漸漸的露出絕望的神情,手中的濕,熱,滑,肚子慢慢流逝的感絕,告訴他,他的孩子…要走了,要離開他。

    淚滑從他的眼角滑了下來,嘴角帶著卻帶著絕望的笑容。

    正在這個時候一雙一塵不染的白色的靴子走到了他的身邊,停下,似乎在耐心的等待著地上人的注意,又或者其實是為了走近一點才能讓自己的主人看得更加的清楚。

    司徒寒輕不是聾子,儘管自己的注意力被腹部吸引了大半,但是依舊能夠感受到有人的靠近,沾滿著血液的雙手死死的捉住眼前的靴子,白皙的靴子上立馬染上了鮮紅之色,刺痛著眾人的眼睛,「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一聲一聲嘶啞氣弱的懇求之聲,只求能夠保住自己孩子的可憐父親,這下連街道兩邊的百姓都不忍了。

    偏偏那雙靴子的主人似乎考慮了許久,才慢慢的俯下身,在地上男子的耳邊說道,「我可以救你,但是你拿什麼報答我?」

    司徒寒輕聽到這個聲音一驚瞪大著眼睛,雙手慢慢的鬆開,竭力的往一邊爬去,「別…過來!」哪知爬了許久也不過是兩三米的距離罷了,路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司徒寒輕很想撕心裂肺的大叫,卻又很害怕很恐懼,孩子注定要離開他麼?

    「呵呵呵…」眼前男子的態度似乎愉悅了眼前的人,此時眾人的注意力才放在此人的身上。是個女子,長相頗為柔雅,有著清秀才女之感。

    「司徒寒輕好久不見,想不到你還活著!」此女子正是微服的獨孤雨落。說完獨孤雨落便慢慢的走近他,居高臨下且不屑的看著他的,肚子,「怎麼這麼快便搭上了別人,把我這個老情人忘記了,嘖嘖,這孩子真頑固,留了這麼多的血,還沒有掉下來,難不成,已經掉下來了,在你的衣服中。」說完便準備當眾牽起他的衣服。

    司徒寒氣見此如同一個在地獄中無力掙扎的人一般,望著那難以向鼎的光明,變成絕望,隨著獨孤雨落的手越發的靠近,司徒寒輕感覺呼吸困難,隨即瞳孔緊縮,昏迷了過去。

    「啊!」哪知還未觸碰到他的衣服,獨孤雨落的手卻突然被外力所侵蝕,一滴滴的血流了下來,滴在司徒寒輕的衣服上,側頭便看到一個穿著一身藏青色大毛衣服的蒙面男子,亭亭玉立的站在人群中,隨即在眾人的目光中一步一步的走了進去,將地上的司徒寒輕,輕柔小心的扶起,聲音中帶著點點的歡快之情,「弟弟,我總算是找到你了!」男子的話剛剛落下,便見到四個孔武有力的灰色侍衛。

    「小心帶回去!」男子輕聲的吩咐。起身看著已經退後幾步的白色女子,拱手,「對不起,想不到白鳳朝的女子有這種嗜好,打擾,不過這個男子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所以只能讓您割愛了!」

    嗜好?什麼嗜好,就是看著一個孕夫流血躺在大街上,不救也罷,還要眼睜睜的看著他流產也罷,還要說些侮辱性的話音。周圍的不少女子有些臉紅髮熱,自覺心虛,一些男子眼中同情的時候,也充滿著恐懼,遙想如果自己懷孕的時候也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不敢想像了。

    「變態…」有些大膽的男子便直接說了出來。有一就有二,聽聞不少的人已經議論開了。

    男子似乎很滿意自己造成的議論,「太女,我先告辭了!」

    獨孤雨落此時的注意力已經完全的被自己的右手吸引,明明留著血,甚至可以看到手掌中翻滾出來的血肉及裡面的骨頭,但是為何,不痛?剛想用力卻完全的用不上,狠狠的在自己的左肩處按了下,沒有任何的感覺。彷彿這手更本就不是自己的。

    「太女,我沒有聽錯吧!」一個女子吃驚的看著她。

    「沒有,如果真的是太女,那剛剛…」另一女子說完,其他的人都不敢在說了,最起碼當著她的面不敢說,尤其是看到她此時滿臉的猙獰。

    「哪去了!」獨孤雨落撥開人群,尋找著男子的蹤跡,哪知男子似乎完全沒有出現一般,「出來!」

    「主子!」

    「剛剛那個男子呢?」獨孤雨落著急的問道,看著眼前的女子有些模糊之感,已經出現了頭暈目眩的症狀。

    「鎮西的方向而去,我們的人跟著!」

    「將…他們…捉…住!」獨孤雨落口齒不清,最後昏倒。

    「主子!」侍衛驚呼一聲。

    馬車上,冷漓洛一直注意著獨孤驚鴻的表情,見她皺著的眉頭一直為松,自己也不自覺的便皺了起來,「驚鴻姐,怎麼啦?」

    「剛剛你們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獨孤驚鴻生怕又是自己的幻覺,尤其是這幾天,幻覺越來越重,總是有人叫著她,小車。

    「你說之前在鎮子裡?好像有,叫小車!」冷漓洛鬆開了眉頭,原來是這件事。

    獨孤驚鴻一聽,再也靜不下心思,「衛春停車!」但是身子已經飛出了車子,往後面而去,帶著十分迫切的心情,卻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出現這樣的心思,總覺得要是不去便會失去什麼。

    「驚鴻!」夏千尋一愣,很少看到失去理智的獨孤驚鴻,「衛春,跟上去!」

    「不會是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吧!」拓跋澈在一邊風涼的說道。

    「閉嘴!」冷漓洛瞪著他,見他還欲開口,「你要是再說,我一定將你扔出去。」

    此言一出,拓跋澈立馬閉上了嘴,好漢不吃眼前虧,上次從馬車上扔下去,屁股上還隱隱作痛。

    鎮子上,獨孤驚鴻轉悠了幾圈,除了大街上的那拖延出來的幾米長的鮮血在陽光下異常刺眼之外,再也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事情。

    「太慘了…」周圍不少的人開始低聲交談。

    「什麼太慘?」

    交流的人一愣,看著眼前的女子,一雙幽深的眼睛,相貌堪比之前的男子。想起她的問話,一個中年婦女聽到了立馬反應過來,「就在剛剛,一個小夫郎追著一輛馬車,估計是追負心之人,哪知身懷有孕,動了胎氣,所以就倒在了街上。可是不久肚子便流出了血水,那個血,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一個人可以流那麼多的血。」說到這裡婦女似乎有些不忍和羞愧,「我們不過是普通的百姓,本來是想救他的,但是小夫郎雖然黑了點,也算是個美人,怕救了之後被我家老虎給罵,所以…唉,不過,那個時候有一個女子過去,兩人的關係似乎有些不清不楚,這女子也夠狠的,人家一男子都那樣了,居然落井下石。好在後來那小夫郎的弟弟出現的及時,將他救走了,只希望那個夫郎肚子中的孩子能夠保住,否則…我們也算是間接的兇手,這不,正想著讓我家的上山給那個小夫郎求個平安,可能孩子真的保不住!」畢竟是百姓,當時也是有著自己的考慮,所以只能求神彌補過錯。隨即靠攏獨孤驚鴻,「還有一個秘密,聽說,那個女子居然是太女。唉!真是世風日下。早就聽說這個太女行為不正,看著人模狗樣,居然是這樣的人。真不知道陛下是如何想的,明明有著英明神武的王爺,為何不直接稱她為太女…」

    聽到這裡獨孤驚鴻已經沒有心思聽下去,夫郎和孩子的聲音不斷的在她的耳邊迴響,最後化作一個溫柔的聲音,「小車!」

    冷漓洛等人下車愣愣的看著此時有些失魂落魄的獨孤驚鴻,及她眼中留下的淚水。

    「驚鴻出什麼事情了?」夏千尋心疼的向前一步,第一次,看到獨孤驚鴻流淚。

    「啊!」獨孤驚鴻抬頭,此時才發現看著幾人的身形模糊,抬手摸摸,看著手中的透明液體,眼淚?為何會流淚?心中茫然,她到底是怎麼啦?一把將自己臉上的淚水全部擦掉,又恢復成了之前的樣子,「沒事,肯能是進了沙子,我們還是趕路吧!」

    「嗯!」夏千尋頗為擔心的看了眼獨孤驚鴻,這個樣子不是她。

    獨孤驚鴻再次看了眼地上的一大灘已經乾涸的血跡,毅然的上車!

    衛春循著獨孤驚鴻的目光,自然是也看到了那已經泛著黑紫色的血,眼中儘是不解,隨即眼光一閃,剛剛是他麼,那他已經有了主子的孩子,還掉了?衛春的心中充滿著恐懼,雖然不喜司徒寒輕,但是孩子是主子的,等於她是間接的兇手?

    「衛春,還不走!」獨孤驚鴻皺著眉頭看著站在一旁的發呆的衛春。

    「碰!」大街之上,衛春直接跪了下去,「主子,衛春有負主子!」說著便抽出腰側的劍,朝著自己的脖子而去。

    「匡當!」獨孤驚鴻直接將他的劍打在了地上,「作何?」

    「主子…」衛春眼中盈滿了淚水,聲音哽咽,「衛春一死難以謝罪,如果衛春猜的沒有錯的話,之前的那個男子便是主子失憶之時的娶的夫郎,而他肚子裡的孩子定是主子的…」

    說道這裡夏千尋便首先下了馬車,提起衛春的領子,「你在說一遍,是什麼?」

    「那個男子便是司徒寒輕,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與王爺碰上了,但是他的確是成了主子的夫郎,而孩子…」

    碰!夏千尋直接將衛春摔在了地上,空氣瞬間凝結成了冰一般。他們過來的時候自然是聽到了不少的留言版本,版本中無一不對那小夫郎感到惋惜與可憐。

    「驚鴻!」夏千尋複雜的看著獨孤驚鴻,他也沒有想到他們還會發生這樣一段故事,而且自己的女兒還偏偏將他的事情給忘記了。

    獨孤驚鴻此時腦中一片混亂,所有的記憶因為衛春的一句話,如果打開了一個缺口,奔湧而出。「小車如果你記起了以前的事情定然不會原諒我,不會要我的!」

    「不會,我依舊會娶你,你依舊會是我的夫郎,我一輩子都會對你好,真是希望到時候你不要躲著我,讓我找不到。」

    「那好,我不會躲著你,我會去找你!找你親口聽你說,你不會不要我!」

    記憶戛然而止,聲音飄忽,「他是在浩國…這裡是白鳳朝,現在整整六十四天…」

    「驚鴻…」夏千尋看著這樣的獨孤驚鴻有些想哭。

    冷漓洛與拓跋澈呆呆的說不出話來,遙想府中有孩子的兩人,在對比下另外一個…心中突然生氣一股悲傷。

    「王爺!」衛春抱著獨孤驚鴻的腿。

    獨孤驚鴻眼睛彷如枯井,幽深卻有散發著寒氣,「衛春,知道本王最討厭什麼事情,那邊是自作主張!你出來的時候在刑堂上受了五十種酷刑,現在你回去,八十種不能少,如果活著,便回來吧!」

    衛春身體微顫,當時五十種的酷刑便只留下一口氣,那就是人間地獄也不為過,俯身磕頭,「是,王爺!」

    獨孤驚鴻的話剛剛落下,便見到一個黑面從另外一側閃過,定定的站在獨孤驚鴻的身邊,「鴻一,立馬派人尋找司徒寒輕,順便將他之前所有發生的事情查探一遍,再給本王送來!」

    「是!」

    「父親,漓洛,我們今天便不趕路了!」說完獨孤驚鴻抬腿往前面走去。

    「公公,驚鴻姐…」冷漓洛憂心的看著獨孤驚鴻的背影。

    「放心,驚鴻心中有數,可憐了那個孩子!」夏千尋不忍在看那明晃晃的血跡,這時就不是刺眼那般簡單了。

    拓跋澈一直跟著幾人的身後,眼中的光芒交織了幾次,望了眼身邊突然多出來的五個黑面,最終還是放棄了心中的想法,同時不知道是艷羨還是可悲,總之很是複雜的看了眼獨孤驚鴻的背影。說她冷情吧,其實不過是外冷內熱,尤其是對身邊的人…好的不像話。果然寵壞了吧!

    看著眼前的這些資料,冷漓洛隨意的拿起一張,「食物,饅頭包子…」抬頭看了眼獨孤驚鴻,吃的實在是太差了也…將手下所有的紙張全部都拿了起來,自以為這些調查她沒有看過。偷偷的看著每一張,越看,心下越沉,他貌似沒有功夫,身上又沒有多少錢,之前也是個才子公子哥,為了驚鴻姐算是吃盡了苦頭。隨即看到最後一張,憤恨的拍桌而起,「這個獨孤雨落,簡直最該萬死,居然將我們玩的團團轉,司徒大哥實在是太冤了,還被小廝背叛,簡直可惡,可惡至極!」隨即忙摀住自己的嘴巴,眼中的怒意未消,看了獨孤驚鴻半響,見她的表情沒有變化,才放下心來,試探的問道,「驚鴻姐,他…找到了麼?」

    獨孤驚鴻抬眼看了下他,搖頭,目光冰冷徹骨,「追查中,救他的人貌似不簡單。呆了三日,明日我們便啟程,有些帳是時候算了!」

    除了在白鳳國的時候廢了功夫,其他的很快便查出來了,一個夫郎千里尋妻主,幫助過他的人很多,各個都印象深刻,獨孤驚鴻自嘲了一聲。

    「驚鴻姐,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將之前的他與這裡面的他相結合,那時候的他多威風,多傲氣,多有才,受人追捧。就像是一個,驕傲的開屏孔雀。現在的他,比那白菜還不如。」冷漓洛聳拉著腦袋。

    獨孤驚鴻安慰性的摸摸他的腦袋,「會沒事的!」

    「驚鴻姐,他的孩子…可能沒了…」

    「嗯!」

    「驚鴻姐,以後我們好好對他!」

    「嗯!」

    冷漓洛將手中的飯端到她的面前,「那你是不是要吃些東西了?」

    「不用了,我不餓!」獨孤驚鴻完全沒有食慾。

    「可是你已經兩天沒有吃了,我寧願你哭出來,也許哭出來便好了…」冷漓洛輕聲的說道,「你這樣,我們也很難受!」

    「…」獨孤驚鴻自然是知道,但是她真的吃不下…最終還是拿起了筷子…

    冷漓洛總算是放下心來。

    一個繁華的國家,一個熱鬧的城市,一座樸素的民用房,一個充滿著藥氣的房間,一個蒙著面的男子,一個虛弱的男子躺在帳床之上。

    「為何還不醒來?」男子皺了眉頭。

    「主子,他自己不願意醒來!奴才也沒有辦法!」另一邊的一個瘦弱的中年婦女弓低著身子,彷彿盡量減少著自己的存在感。

    「什麼叫沒有辦法?難道本宮大老遠的找你過來,就是聽你說沒有辦法?」男子聲音低沉,帶著寒意。

    中年女子一聽,很是為難,看著他犀利的雙眼似乎要將自己刺穿,「奴,在試試!」說著便抽出一根長約一寸的針,朝著男子的百會穴扎去,半響之後還是未見男子有任何的動靜,擦擦臉上的汗,看了眼身後的男子。

    「來人,拖入蠆盆!」

    「等等,奴…奴還有個辦法!」中年女子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冷汗直冒,瞬間便將自己的全身給侵濕大半。蠆盆,集聚萬蟲毒物,放入洞中。人一進入,必受萬蟲啃噬…這種痛苦的死法…中年女子不幸看到過一次,只一眼,便見到裡面的人成了一具鮮活的骨架,在一眼,骨架便也消失在各色的蟲身當中。

    中年女子跪爬在旁邊,透過床帳,輕聲的在男子的耳邊說道,「求求你趕緊醒來!」見對面男子的步伐走進,忙說道,「你妻主回來了!」

    「還沒有醒來!」男子自然是聽清楚了女子的聲音,「拖下去!」

    男子的話一落下,便看到兩個侍衛過來,一人拉著一個手。

    「不…不要,我不要死,不要死…」女子嚇得拚命的正在,「求求你,主子,我不想死,不想死…等等,他…他動了,他要醒來了!」女子最後簡直就是在尖叫。

    男子朝著兩位侍女揮揮手,「過來看看他!」

    大夫連滾帶爬的過來,手指顫抖的放在床上男子的手腕。

    「孩子…孩子…」正在這個時候床上的男子虛弱的呼喚,一聲比一聲絕望。

    司徒寒輕利的睜開了眼睛,「我的孩子!」

    中年大夫一見卻是鬆了口氣,慌忙的準頭看了眼身後的男子。

    「弟弟,你醒了!」男子此時鬆了口氣一般,驚喜的說道。

    司徒寒輕此時更本就沒有聽清男子口中的話,只是緊緊的拉住他的袖子,「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這位公子,你放心,你的孩子還在!」中年大夫忙說道,「不過需要好好的調理和休息,否則…神仙也保不住!」既然主子很重視他,那麼現在應該不會在殺自己了吧,畢竟自己還有用處。

    聽到自己的孩子,還在,司徒寒輕緊張惶恐的心才放下,卻不知為何嗚嗚的哭了起來。許久之後才將心中的情緒全部抒發出來。「是你們救了我?那…獨孤雨落呢?」

    「她,哼!活不了多久!」男子不屑的說道,隨即安慰的看著司徒寒輕,「弟弟放心有我在,以後沒有任何的人可以欺負你!」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司徒寒輕有些疲憊,「我沒有兄弟!」

    「呵,認錯人?你可知道我找你費了多少的時間。」男子起身,「你可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今天看你也累了,先休息吧。明日在告訴你!」

    這一來二去,本身身體便不是很好的司徒寒輕的確是承受不住,眼皮已經開始聳拉了下來。

    「你好好照顧他,要是再出什麼問題,你萬死難辭!」男子最終還是留下了這個大夫的命,不過是等上一段時間罷了。

    「可查出那個女子是誰?既然敢如此的對待我的弟弟!」男子出了房門,看了下天色,輕輕的將自己的面紗拿下來,面容與司徒寒輕既然極為相似,眉宇之間卻是充滿著戾氣。如果是夏千尋定然猜得到,他應該就是他好友的大兒子,東皇楠。

    跪在地上的女子不敢抬頭,「未曾,只知道那個女子名為小車!」

    「找到所有叫小車的女子,殺了!」東皇楠看著自己白皙的雙手,雖然國家已經不在了,但是依舊不能有任何的人看輕他們兄弟兩。東皇楠轉頭再次看了眼緊閉的房間,「我先回宮,這裡不能讓任何的人進入!擅入者殺!」

    「是!」

    說完東皇楠便開了門,坐上一輛小巧的黑色轎子從胡同中消失!

    豎日,司徒寒輕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男子,「不可能,我是白鳳國的人,我不可能是你的弟弟!更加不可能是東臨國的人!」

    「難道看了我的相貌還不願意相信麼?」東皇楠輕輕的將手放在他的手中,但是立馬便被他移開,「當年你還在父親的肚子中,有的時候我貼在父親的肚子上,你還踢過我…」

    司徒寒輕看著陷入美好回憶的東皇楠,心中有些不忍,但是依舊不願意接受,「東臨國早就消失了…」

    滿心滿意的回憶的東皇楠被突然的聲音打斷,聽了那句話後,眼神狠戾,東皇楠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以為東臨國是怎麼消失的…」

    「你…」似乎被眼前男子的眼神嚇到。

    「是那些自以為是的強國,是白鳳國。我親眼看見他們是如何殺入皇宮,是如何侮辱母皇,是如何的對待父後…」東皇楠說著說著,眼睛慢慢的充血,露出凶光,將桌子上所有的東西佛在地上,隨即打開自己的衣服,「看看這也是他們在我的身上留下來的!所有我發誓只要我還活著定要將他們毀掉,全部毀掉。」

    司徒寒輕愣愣的看著男子胸前,他居然沒有**,與其說是沒有**,不如說是**居然全部被切了下去,不僅如此,胸口中有三個翻起皮肉的傷口,雖然癒合,到那時傷口依舊很猙獰,「我…」看著他的年齡應該不大,那個時候他應該是小孩子吧…

    許久之後東皇楠似乎平復了自己的心情,笑了。

    「你…你要做什麼?」司徒寒輕防備的看著他白皙的雙手突然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沒什麼,哥哥只是摸摸未來的小侄女。」

    男子一會瘋狂,一會溫柔,司徒寒輕對他有很陌生,就算是同血緣,相似的相貌,但是他依舊害怕,防備。

    「哥哥廢了很大的勁才將這個孩子保住!」東皇楠越說也溫柔,「知道我們現在在哪裡麼?我又在做什麼工作麼?」東皇楠說著呵呵的笑了起來,起身,張開雙臂,在房間走了一圈,「這裡是遨遊國,而你的哥哥是遨遊國宮中最大的太監總管!」突然靠近司徒寒輕,「所以你應該知道哥哥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你這個孩子來的很及時,將來,不,不出一年,我定要將這整個遨遊國奪下,到時候我們兄弟一起,利用遨遊國給我們的父親母親,兄弟姐妹還是東臨國的百姓報仇。」

    司徒寒輕心驚的聽著眼前開始瘋笑的男子的話,本能的想要勸阻,但是最終還是閉上了嘴,現在自己的孩子還未穩,稍不注意便會失去她。所以他沉默了下來。

    看到司徒寒輕的沉默,男子異常的高興認為自己的弟弟果然和自己是一條心。

    白鳳國卻是透露出一片慘淡的愁雲。

    「陛下,你一定要救救我們的女兒!」後君哭泣的看著已經全身紫黑的獨孤雨落。

    獨孤九重也走來走去,「怎麼會怎樣?那些御醫怎麼說?」

    「說…皇兒中毒了,毒因不明,暫無藥可治!生命垂危,隨時會離開臣侍,嗚嗚嗚…」君後說道這裡對著獨孤九重跪了下去。

    「漫天你這是做什麼?」獨孤九重忙將他扶起,可惜他寧跪不起。

    「陛下,皇兒已經撐不過一刻鐘了,求求你打開梅香君的宮門,我知道那裡有一棵瓊漿果樹,求求你,給我們孩子一顆!嗚嗚嗚…」說著羅漫天梨花帶雨,柔弱異常似要昏倒。

    獨孤九重忙扶住他。

    「陛下求求你,她可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兒,是你的第一個孩子,難道你就要眼睜睜的看著她斷氣麼!」

    「朕,那顆樹是三兒…」

    「陛下!」羅漫天聲音微上提,「驚鴻是個好孩子,皇兒是她的姐姐,如果她知道定然會救她的!」

    「這…」獨孤九重自然是不忍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殞命,但是如果真的沒有通知獨孤驚鴻動了那課樹…

    「陛下這兩年多來,那棵樹上結了多少的瓊漿果,難道連一顆都捨不得?」

    「來人,去摘果子!」羅漫天說的不錯,果子在珍貴,已經沒有人守候了,留著本就是為了用的。

    不到一會兒,羅漫天看著跪在地上的人,「果子呢?」

    「這…」地上的侍衛看了眼獨孤九重,「陛下,果樹消失了!」

    「什麼!」果樹消失,為什麼會消失,那自己的孩子怎麼辦?

    「君後!」旁邊的太監忙拖住昏迷的君後。

    「父後!」獨孤明月剛好進門,急切的走到了羅曼天的身邊,隨即往床上一看,一個全身漆黑的人影,「母皇,這是大皇姐…」見到獨孤九重點頭後,獨孤明月嚇得退後了幾步,最後還是走了過去,果真黑如碳,不僅如此此時她渾身的皮膚乾巴巴的,像是一具乾屍,右手不知為何已經全爛,散發著腐肉的臭味,鼓起勇氣,拿起袖子,墊在獨孤雨落的脖頸處,「啊!」叫了一聲,跌落在地,目光中帶著淚水,「母皇,姐姐,去了!」

    一句話從宮中傳入了京都,傳出了白鳳國,舉國同哀!

    王府依舊是原來的樣子,甚至一塵不染,乾淨透明。

    夏千尋望著挨家挨戶掛著的白色燈籠,幽幽的歎息了一聲。

    「父親覺得我做的過分了?」獨孤驚鴻站在他的身後,跟隨者他的目光看著那些嘻嘻笑的孩童。

    「不,只是父親不知道此時你的母皇會如何想!」

    「母皇…」獨孤驚鴻在嘴中品嚐著這個字眼,似乎離自己慢慢的遠去了,「我總歸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驚鴻…」

    獨孤驚鴻打斷了他,嘴角帶著微笑,「父親,明天我們進宮吧!」

    她不挑前日,昨日,今日,偏偏明日,看來對獨孤雨落怨念很深。「好!」他的孩子為何要跪拜別人,給別人送葬?

    獨孤九重靜靜地坐在大殿中,她知道獨孤驚鴻回來了,夏千尋回來了,只有他們才能無聲無息的將皇宮中的樹給挖掉,與其說樹消失了,不如說那個樹已經完全的枯萎了,上面的果子全部碎成了渣,呵呵呵呵…她們恨自己麼?可是恨她什麼?難道她給他們的還夠,讓她看著自己的女兒死…哪怕是這麼珍貴的果樹,瓊漿果,寧願毀去…

    「陛下,王爺求見!」大總管看了眼獨孤九重的目光,輕輕的說道,王爺大概有近三年未出現了。遙想陛下應該開心,但是此時陰晴不定的臉倒是讓她不敢多說。

    「讓她進來!」

    「是!」說著便忙出去迎接。

    「母皇好久不見!」獨孤驚鴻的身後便是喬裝打扮的夏千尋。

    獨孤九重抬起頭,看著眼前愈發俊逸的女子,沉穩,內斂,筆直的站在自己的下方,曾經多少次她感歎為何自己沒有這樣的女兒,又感歎這以後定也是自己的女兒。「為什麼?」

    獨孤九重出口的第一句便是質問,讓大總管驚訝了一聲,似乎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便立馬恭敬的退出了房間。

    「母皇在說什麼?」

    「你為何要她死?她是朕的第一個女兒,朕曾經精心的培養,看好的女兒!」

    「呵呵呵呵…」聽到這裡獨孤驚鴻笑了起來,「所以呢?母皇你要清楚,她是怎麼死的,想來不查的和我看到的應該不差才對,這母皇如何說是我讓她死的?」

    「不是你?」獨孤九重臉上滿是失望,沒錯不是她下的毒,但是…「如果有瓊漿果,她就不會死。」

    「瓊漿果?」獨孤驚鴻覺得可笑。

    「怎麼難道不是麼?」獨孤九重直接站了起來,「當時如果不將瓊漿果賜予給你,現在就能救她的命了。」

    「母皇是在後悔,後悔當初太過於寵愛我?」獨孤驚鴻收斂住了笑容,身上升起點點的寒氣。

    「對,我當時就不應該看在你是郭家的血脈,又有龍形玉珮的時候就寵愛你,將你寵的無法無天!」獨孤九重恨恨的說道。

    「原來母皇寵我是因為這個原因!」獨孤驚鴻身上的寒氣盡斂,低頭片刻之後,對著她笑了,獨孤九重的心突然下沉,「既然如此,那麼獨孤驚鴻便多謝陛下的寵愛之前,放心,你的付出會有收穫的!」

    「父親,可看清,是不是也該放下了?」獨孤驚鴻轉身對著身後的夏千尋說道。

    獨孤九重瞪大著眼睛看著露出真面目的夏千尋,想起身,但是卻如千斤墜壓住一般。

    夏千尋眼中的悲傷一閃,苦笑,心一狠,「陛下別來無恙,當初我與陛下的條件便是為你訓練鐵血軍隊,如若無人發現這個秘密,你便保我們母子二十年,現在剛好!」說著將懷中一個破舊的紙張拿了出來,「這是當日陛下所畫押的圖紙,今日還給你!從此我和我的女兒與你,與白鳳國再無關聯。陛下你要知道,那棵果樹是我的女兒送給我的,不是白鳳國能夠要的起的東西,我女兒願意如何便如何!」這句話,夏千尋說的異常霸道,她的女兒對著驚鴻做了多少的事情,她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為何他的女兒就不能?果然印證了驚鴻的話,總歸不是親生的!

    「父親,我們走吧!」獨孤驚鴻說著牽起了夏千尋的手,十幾年的呵護,相處,不可能不產生感情,但是現在卻要由她親手掐斷,她不悔。

    早就知道獨孤九重的心思,想從她的身上獲得對白鳳國好的條件,她給,不過只有一次的機會,如若犯了,她依舊只能對他們說抱歉了!

    「不…」獨孤九重看著他們的背影,自己又何如能沒有感情,起身,想要叫住,但是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剛剛她被獨孤驚鴻的態度氣急了才會說那樣的話?可是心中沒有對她的怨是不可能的。兩人的背影消失在光暈中,獨孤九重如同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坐在了椅子上,知道從這一天起,他們將在她的生活中消失。她不是不知道夏千尋前段時間回來過,只是恨他不來找自己,便隨了獨孤雨落的意思,希望逼他出來見她。但是她的確是前幾天才知道獨孤驚鴻失蹤的消息,她一直以為她依舊在各國周旋…

    「父親,冷麼?」獨孤驚鴻將自己的大袍放在環著雙手的夏千尋身上,她知道他並不是真的冷,而是心冷。

    「父親真的老了麼?」夏千尋感歎的說道。

    「父親不老,父親依舊年輕好看!」

    「呵呵呵…」夏千尋微微一笑,「你也會逗父親開心了!」

    「如果父親願意依舊可以拿刀上戰場,為你的孫女打江山!」

    夏千尋聽到這裡,心中蠢蠢欲動,「果然還是戰場適合我麼?」

    「試試,免得總說自己老了,以後也好說給孫女聽!」獨孤驚鴻很好的為夏千尋編織了一個溫情的未來夢。人總歸是要向前看,司徒寒輕,你定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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