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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表妹危機,失落卑微 文 / 藍曉幽

    第一百一十三章表妹危機,失落卑微

    「皇甫風!」

    聽到聲音,皇甫風回頭看向來人,又面無表情的扭過頭去:「是你!」

    「又有煩心事了?連我來了都不知道!」江流沙繞過石柱,在皇甫風的對面坐了下來。

    「你看得出來?」

    「你沒有煩心事的時候,眉宇間只有冷漠,可當你有煩心事的時候,眉宇間的冷漠便化作了無情!」江流沙淡淡的說道。

    皇甫風點點頭:「沒想到,連你也看得出來!」

    「不一定只有朝夕相處的枕邊人才能瞭解你,我也一樣可以!」江流沙的視線沒有離開過皇甫風。

    「江姑娘,不要再說這種讓我誤會的話了,你表姐不在,否則,她也會誤會的!」

    江流沙冷笑道:「那又怎樣?除非她害怕,我能把你從他身邊搶走!」

    「你說什麼?」

    江流沙突然大笑起來,隨後表情變作了淡然和輕鬆:「瞧瞧,皇甫風,有沒有把你的注意力,從煩心之處轉移到我的身上呢?」

    「江流沙,開玩笑也要有限度!」

    「嘖嘖嘖,看來姐夫是生氣了呢!不會連玩笑話都要生氣吧?來吧,跟我過兩招,你的心情就會好了!」說完,便拔出手中的劍,朝皇甫風刺去。

    皇甫風猛地拿起神封刀,抵擋江流沙的襲擊。

    過個三招兩式之後,江流沙說道:「姐夫的心情是否好多了呢?」

    「還不夠!」皇甫風再一次襲擊而去。

    從前在盟主堂的時候,每一次自己的心情不好,百里嫣也是這樣同自己過招的,讓自己把煩心事都發洩掉。

    一個時辰之後,兩個人都坐在池子旁邊,微微的喘著氣。

    「看來,你的心情好多了嘛!」

    「謝謝你,江姑娘,肯陪我過招!」

    「既然感謝我,那以後就叫我的名字吧,我陪你過招,既能讓你痛快,也是在提升我的武功,何樂而不為呢?」

    「江流沙,果然是個聰明的人!」

    江流沙的笑容裡,第一次沒有了冰冷:「姐夫過獎了,我去取兩壇上好的花彫酒,一邊喝個痛快,一邊等聖雪表姐回來,如何?」

    「可是,剛才岳母大人,吩咐我和你表姐一起去吃糕點的!」

    「表姐又沒回來,一罈酒的時間總是夠的吧!」

    「那好吧!」

    江流沙起身,離開了亭子。

    江聖雪站在樹後,一陣失落,就在她轉身離開之時,只聽皇甫風說道:「在那裡多久了?」

    「多久又如何?也沒見夫君過來找我!」江聖雪沒有轉身去看他,語氣滿是委屈。

    「是你來找我的,我又何必再去找你?」

    「夫君說的是,那聖雪先走了!」

    「江聖雪,你怎麼了?」皇甫風起身,叫住了她。

    「我沒怎麼啊!」江聖雪回過頭,硬是擠出一個笑容,「流沙表妹去拿酒了,我又不會喝酒,還是不要打擾了你們的興致為好。」

    「你不喜歡,我可以不喝的!」皇甫風淡淡的說道。

    「為什麼不喝?流沙表妹就快回來了,你在這裡等她吧!」

    「你生氣了?」

    「聖雪為什麼要生氣?夫君不過是跟流沙表妹喝酒練劍,聖雪可不能太小氣了!」江聖雪看到江流沙回來的身影,便轉身離開了,「我去陪娘親吃糕點,夫君早點回來就是!」

    皇甫風覺得莫名其妙,這個江聖雪似乎從來沒有對自己這樣冷漠過啊!

    「姐夫,聖雪表姐見我過來,怎麼就走了呢?」江流沙捧著兩罈酒,看著江聖雪匆忙離開的身影,暗自得意。

    然後將其中一壇遞給了皇甫風,皇甫風一邊接過,一邊說道:「可能是心情不大好,自己去陪岳母大人吃糕點了!」

    「聖雪表姐還說跟姐夫一起來陪我練功呢!看來只能我們兩個人一起喝酒了!」

    二人坐在亭子裡,皇甫風開始大口大口的喝著酒:「痛快!」

    「姐夫,我敬你!」

    暢懷痛飲,頗有一醉方休之意。

    江聖雪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麼了,從殤婆婆那裡回來之後,本就是心事不寧的,可是又看到皇甫風和江流沙比武練劍,爾後又要一同喝酒,就覺得好難過,因為自己什麼都不會做,不能陪皇甫風練武,不能陪皇甫風喝酒!

    咚咚咚——

    常歡正要躺下,聽見敲門聲,便去開了門。

    「表姐?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

    江聖雪也沒有回答,而是繞過常歡走進房中,一下子趴在了常歡的床上,看起來像是失了魂,沒了力氣。

    常歡也不覺得奇怪,關上門之後,便坐在椅子上,說道:「又是因為江流沙?」

    「常歡,你知道嗎?我本不想無理取鬧的,也不想去相信流沙表妹喜歡夫君,可是,當夫君心情不好的時候,江流沙可以陪夫君過上幾招讓他忘掉不快,也可以陪夫君喝上幾罈好酒一醉方休,可是我,什麼都為他做不了!」

    「你是皇甫風的妻子,你就算不做什麼,你也是皇甫風的妻子!」

    「可是,流沙表妹武功高強,酒量又好,容貌也是傾城,甚至跟夫君從未見過面卻能像現在一樣一起喝酒練功,我能感覺到夫君的快樂,可我呢?除了是夫君的妻子之外,什麼都比不了!」

    常歡淡淡的說道:「此言差矣,表姐,單單你是皇甫風的妻子這一點,江流沙就永遠都比不了!」

    「你還記得在盟主堂裡,看到的一個叫做百里嫣的女子嗎?」

    「就是在皇甫風懷裡的那個?」

    「她是唯一能讓夫君笑的人,夫君喜歡同江湖中人打交道,更是欣賞會武的女子,我只怕,流沙表妹會成為第二個讓夫君去笑的人!」

    常歡笑道:「看來,你已經開始相信我說的話了,不然人家只是喝個酒,練個劍,你也不會失落成這個樣子了!從小到大,你就不喜歡和別人比較,總是把自己的東西給她,可是她哪一次感激你了?你總是吃力不討好,江流沙也沒有親口說喜歡皇甫風,我們的猜測還沒有得到證實,只怕你這個樣子,會讓皇甫風不痛快!」

    江聖雪立刻坐了起來:「常歡,你說的有道理,夫君都不知道流沙表妹喜歡他呢,所以他只會覺得我在無理取鬧!」

    「你明白了就好!」突然又有敲門聲響起,常歡聳了聳肩,「定是皇甫風來找你了!」說完便起身去開門了。

    常歡側身而站,江聖雪看到皇甫風的身影,頓覺一陣緊張,有些害怕和愧疚:「夫君……」

    「你果然在這!」聲音冷漠而平靜。

    「我是……來找常歡表弟……」

    常歡抱著雙臂,冷笑道:「表姐,你跟他解釋什麼?我們姐弟兩個只是單純的聊天,哪裡像某些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

    皇甫風呼了一口氣,顯然是在壓制住怒氣:「常歡,雖然我不明白你說這句話到底是想表達什麼,或者是告訴我什麼,但是我知道你對江聖雪好,這裡是江家堡,你覺得我會做什麼?」

    說完轉身離開,留下一句:「走不走,隨你!」

    常歡撇了撇嘴:「皇甫風不是從不屑於解釋嗎?今天怎麼了?喝醉了?」

    「那是因為夫君變了!」江聖雪站起身來,準備出去。

    常歡故作歎氣:「果然表弟不如夫君好啊,我這安慰半天,一句溫暖的話都沒聽到,結果夫君一來就毫不猶豫的回去了!」

    「哎呀,常歡,大不了明天表姐請你喝酒!」

    「酒我自己有,用不著表姐請,這樣吧,表姐幫我送一封信,就當是感謝了,如何?」

    「送信?給誰啊?」江聖雪奇怪地問道。

    「這封信等你回桃花山莊的時候,我再給你!」

    江聖雪點點頭:「我答應你了,那我可以走了吧!」

    在江聖雪從常歡身邊走過的時候,常歡低聲說了句:「我會幫你讓皇甫風知道江流沙對他的感情的!」

    江聖雪低頭笑了笑,覺得溫暖而又感動,從小到大都是常歡在身邊幫我做這幫我做那,一個少爺被我當成了小跟班,不過好在常歡從不生氣。

    常歡將門關好,歎了口氣:「都怪你,弄得我睡意全無了!」然後來到桌案前,坐了下來,桌上放著一封信。

    上面赫然寫著:一品紅親啟。

    常歡拿起這封信,這信他總是改了又改,卻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看,更不知道,她還會不會記得自己。

    江聖雪有些小心翼翼的走回房間,然後將門關了上。

    皇甫風正背對著自己站在床邊,越是平靜,就越可能是暴風雨的前夕。

    江聖雪低著頭,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對不起,夫君!是我任性了!」

    「原本我可以不理江流沙的,但她是你的表妹!」皇甫風輕聲說道。

    江聖雪卻突然覺得很委屈:「夫君,如果流沙不是我的表妹,夫君也會像現在這樣喜歡跟她在一起吧!」

    皇甫風轉過身來,表情很冷漠,但是那雙眼睛沒來由的淡然:「雖然我不懂你的意思,但是我皇甫風可以告訴你,在她身上,我看到了百里的影子,以前我對你說過,百里就像我的,妹妹!而且我只是想讓江流沙的武功提高一些,我們都是練武之人,所以,你最好不要生氣,我知道,這就是女人之間的嫉妒吧,你連自己的表妹都嫉妒,我真不知是開心,還是該無奈!」

    「可能,是聖雪太小氣了吧!如果夫君本就是愛我的,我可能就不會這樣了!」

    「看來夫妻恩愛的戲演的還是不夠啊!」

    「夫君,你在諷刺我嗎?那只是假象罷了,回到這房間裡,我們不還是回到從前了嗎?夫君這幾日演的甚是辛苦,總是要說出你覺得噁心的話來讓娘開心,讓爹開心,甚至是讓我在江家堡的面前感到有尊嚴,可是,假的就是假的,永遠真不了!」

    皇甫風皺了皺眉,有些話根本就說不出口,他想告訴這個女人,不是所有的假象都不會成真,可是,說出來又能如何?她還是會像現在這樣,卑微到永遠都不會跟自己開口爭吵,即便是爭吵,也還是那麼溫柔,難道是因為,所有不會武功的女子,都是這般柔弱不堪嗎?

    皇甫風伸出手解著衣衫:「太晚了,睡吧!」

    江聖雪走到皇甫風的面前:「那就讓聖雪來侍奉夫君吧!」

    「不必了,我自己來就好!」皇甫風有些尷尬的背過身去,如此靜謐的深夜,彷彿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江聖雪失落的笑了笑:「好!」然後也轉過身去,解開衣衫。

    房間透露出二人寬衣解帶的身影,卻是背對著背。

    房間外,江流沙依靠在牆邊,注視著對面房間的身影,他們的影子影映在窗邊,那個高一點的,是皇甫風,那個瘦小一點的,是江聖雪。

    江流沙手中拿著一小瓶酒,往嘴邊送著,都說借酒消愁,一醉方休,醉了就可以忘掉痛苦。

    可惜啊可惜!江流沙晃了晃已經喝空的酒瓶子,看著映在窗邊的身影,她伸出手,模糊之中剛要去觸碰皇甫風的影子,燈卻突然滅掉了。

    她有些失落的放下了手臂。

    一股寂寞湧進她的雙眼。

    是的,寂寞!

    小的時候,父親是守衛在皇城城門的官兵,好幾個月才回一次家,娘親每日在房間裡給爹做衣服,給自己做衣服,也沒有下人肯陪自己玩,就是在這樣的安靜之中長大了,卻遭遇了皇城的變故,投靠了江家堡,然後卻是又踏進了一個更加寂寞的人間地獄。

    別人快樂,唯有自己不快樂!

    有的時候,江流沙會對著鏡子中的自己說:「江流沙,你一不醜,二不壞,就是冷了些,可是為什麼大家都不喜歡你?他們都說我冷漠,說我高傲,說我很凶,說我不愛接近別人,可是你們又怎麼知道,我這些年來所受的委屈!」

    它在一顆小小的心臟裡,扎根,蔓延,摻帶著一絲恨意,成了寂寞。

    我已經忘記怎麼跟人相處了,但是皇甫風,你在我的心上住了那麼久,既然忘不掉,就要把你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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