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路漫漫心有魔障 文 / 自由石匠
藏書沒了……
蘇蚩現在唯一得到有用的消息就是這一條。
從蘇家出來時,他將自己的小院搬空,所有東西都帶了出來,目的自然是為了何冀口中的《赤武乾子馭龜貼》,三成可能在自己的小院,莫非就藏在這些書裡?
來到書房,蘇蚩放眼看去,整整一個大大的書房,藏書不下千本,按照:經傳,諸子,詩賦,兵書,數術,方技六大類整理排列,蘇蚩相信如果這本魂級功法真的在自己書房的某本書中的話,恐怕這十年早就被找出來了吧?
「魯伯,你管我書房也十幾年了吧?這些年裡我書房的書可曾有很多人翻閱過?」
魯伯是蘇蚩父親蘇逸風幼年時的啟蒙先生,儒道中人,但不像齊明是弘文館弟子,魯伯出身貧寒學堂,曾經老家疫病橫行導致流落街頭被爺爺收入家中,見他有點才學許了個私塾先生的頭銜。蘇逸風長大後魯伯便應了份書房工作繼續留在蘇家。因為魯伯管理的是蘇蚩的書房,這次出來時魯伯也因為那些書的關係一起跟隨蘇蚩出來。
雖然蘇蚩前身不學無術,可蘇蚩的書房中有蘇伏櫪和蘇逸風一半的藏書,海量驚人,可見幼時蘇家長輩望子成龍之心甚重。這對後來不學無術的蘇蚩來說也是個諷刺。
「這些年進過少爺書房之人何其多,老夫雖管著鑰匙,可一些勤學的下人進書房看看老夫並未拒絕,這些書能見天日,總比被蟲蛀了的好!怎麼,少爺終於想起自己有個書房了?」老夫子說話口氣很沖,蘇蚩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這也不怪他,好像在印象中,今天他是第一次正式問有關於自己書房的事。前身留下的記憶裡,大多都是叫幾個下人趁夜翻進書房看看有沒有**、艷女志一類的東西。
「魯伯,我想問問除過下人外,蘇家都有誰進去過?譬如我爺爺?或者我爹和二叔他們。」
魯伯雖然不太喜歡自家這位少爺,但還是如實答道:「老家主和大先生都經常來。好像幾年前小家主也經常來,其他人老夫不清楚。雖然鑰匙在老夫手中,但是大管家、二管家那裡都有鑰匙。」
爺爺他們來過?還有二姐?
蘇蚩追問道:「他們來我書房都是幹什麼?」
「去書房能幹什麼?!當然是看書了!」魯伯吹鬍子瞪眼,冷哼一聲,似乎有些生氣。
去書房……看書……
蘇蚩摸到了些古怪,可又不知哪裡古怪。
「他們看書的時候都是一個人來的嗎?」
魯伯似乎有些不耐煩,將自己知道的事一口氣全部倒了出來:「老家主看書時素來喜靜,去書房都是一個人。大先生儒武雙修,以文養氣,自然喜歡叫些朋友,二先生不太喜歡看書,也不常來,來書房大多數都是打盹或把這裡當做暗室突破修煉的。小家主有自己的書房,來這裡我記得就那麼一段時間,之後再沒來過。至於大少爺從沒來過。二少爺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見到這老夫子火氣不小,蘇蚩急忙搖搖頭:「沒了,魯伯你繼續忙!我修煉去了。」說完蘇蚩疾步走出書房,一刻也不想待。
「修煉?」看著蘇蚩落荒而逃,魯伯有些疑惑。
他記得蘇蚩可從沒修為在身,就是因為他不學無術才會被小家主趕出來的,自己若不是捨不得這些書,也不會跟著他一起離開蘇家。害得他的月例從十五兩銀子還銳減到六兩,人到老了無依無靠的,本來在蘇府挺安逸,結果出來後混的連個酒都喝不起。
「呸!紈褲妖子,不學無術!真儒大道不修,浩然正氣不養,修哪門子煉?邪道嗎?!」魯伯對著蘇蚩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
「記得二姐說過在我出生時,爺爺和父親分了一半的書放到我的書房,望子成龍心切,十六年來又增了不少書。這些書少說有千五百本,有些還是石刻竹簡,這讓我如何下手尋找?」
蘇家功法不多,都在香琅武庫之中,那可是蘇家的根基所在,所藏的都是《青川訣》這樣的重要功法。何冀說他背後那些人猜測《赤武乾子馭龜貼》有三成可能在自己院中,再加上馬場書房被竊,這已經很明顯地暗示著自己,那本珍貴的魂級功法很有可能在自己的書房中。
可是……怎麼找呢?
蘇蚩甩去腦中雜念,暫時打消了尋找《赤武乾子馭龜貼》的念頭,他知道這本魂級功法總不能傻傻的放在六類之中,寫著它的大名吧?那樣的話就連魯伯也會知道。
「主人,你在想什麼?」
蘇參看到蘇蚩回來後表情有些古怪,跳上書桌問道。
「沒什麼,一邊玩去。今天韓浩帶了些藥渣回來,滾去吃吧!」
聽到蘇蚩的話,蘇參嗷嗷地怪叫著,就開始尋找自己的藥渣。
蘇蚩看著這支精參木魅,有時候還挺羨慕這傢伙沒心沒肺的德行。
入道就是追求,蘇參追求著每天三頓飽飽的藥渣,自己現在追求著什麼呢?不管是什麼,絕不可能是那本魂級功法吧?起碼可能性不會很大。
蘇蚩有些迷茫了,他知道這種迷茫的狀態對於一個修道者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自己必須找些事來讓自己擺脫和釋放一下這份迷茫。
「韓浩!」蘇蚩衝出暗室,大聲叫道。
「屬下在!」
「把老九給我叫過來,我要和他討教兩招!」蘇蚩能想到的釋放,就是與九元蟒好好鬥戰一場。
討教九先生?
韓浩心中嘀咕:那可是武士級的修者啊,雖然少爺上次和自己打的難解難分,那可是自己壓住修為的緣故。九先生武魂沒有凝結,還無法做到壓制修為的地步吧?難不成少爺要越級挑戰?
「對了,前陣子老九可曾有過欺侮你?」見到韓浩發呆,蘇蚩又問道。
韓浩一愣,猶自想到蘇蚩曾說過一次,讓自己小心不要得罪那個叫『九元』的乞丐。當時韓浩有些嗤之以鼻,可隨後想想少爺身上發生的種種古怪,讓他不敢在大意,幾次接觸九元蟒都是小心翼翼,可九元並未對自己有過什麼不利的舉動。
「沒有!九先生和少爺是天邪外門的貴人,犯不著和我一個護衛過不去!而且九先生手下的幾個乞……徒弟對屬下一直恭敬有加。」韓浩認真答道。
蘇蚩皺著眉頭,看著韓浩有些古怪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一定不太對勁。
「卸甲!」
韓浩不知道蘇蚩要幹什麼,還是乖乖地脫卸掉甲冑。
望著韓浩後背一片青腫狼藉,蘇蚩嘴角抽搐著問道:「這傷是……」
「哦,那日少爺修煉時有個挑戰寧先生的人誤入了少爺院子,具體情形屬下記不清了,只記得當時屬下上前討教卻因本事不夠被打暈了。對了,那日屬下醒來時身邊圍著的都是九先生的徒弟們,聽說還是九先生救的屬下。」韓浩說到這裡,臉上還露出一絲難得的尷尬之色。
蘇蚩看著韓浩的後背,一個五指印記清晰可見,這掌形,除了自己和九元蟒修煉的《潮汐功》外還有什麼掌形能如此奇特?而且五指掌印下方脊骨已經發黑了。
這是要整死個人啊!我就知道這條老長蟲沒這麼大度!幸虧今日自己察覺到了,否則韓浩這蠢貨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還挑戰寧道羽的人誤入院子,這麼拙劣的借口他也敢編?明明是自己的妖瞳秘術催眠了韓浩!蘇蚩知道,以九元蟒的靈識強度,打敗韓浩後再催眠的話不會有任何困難。
「好,那今日我更要好好謝謝他了。對了,我實力還不夠,你先替我打先鋒,好好他修為再說!」
韓浩又是一愣,你讓我一個武師級的人和一個武士級的人打?那不是太欺負他了嗎!
「少爺,恕難從命!」韓浩臉頰漸漸憋紅,這種命令對他這樣一個純武者來說是個侮辱。
「韓浩,說實話我並不看好你贏。」蘇蚩對於這種被催眠的人有些無可奈何,明明自己已經吃了虧了,只可惜他不知道啊。
「少爺,此戰無論輸贏,都會對我的道心有重大打擊,屬下無法違心而為!」
蘇蚩也不打算繼續爭辯下去:「你可知你背後一段脊骨已經淤血嚴重,若不大戰一場激活氣血流轉,再施以秘法排除淤血,你今生的修為只能永遠地停留在武師初級!」
韓浩表情這才有了變化,他不貪心,不會嚮往武道至高,追求的只是武君級,達到成為蘇家家臣的資格,而現在的他怎能允許自己的修為停滯在此?!
「少爺莫要誆我?」
蘇蚩冷哼一聲:「誆你,你夠資格嗎?再說,我有何好處?看你和老九打一場圖個樂子?哼。」
見韓浩還在猶豫,蘇蚩冰冷說道:「現在能和你真正一戰的只剩下老九一人,你要是活的不耐煩,我可以拉下面子去找寧道羽和紅魚公主跟你對練!或者他們的護衛,隨你挑一個!」
韓浩一陣汗顏,別鬧了,這幾日多少邪師都栽倒寧道羽手中,一些弱者甚至得了失心瘋一般變成了傻子,跟邪道鬥戰太危險了,那個紅魚公主光憑氣勢就能讓自己畏懼三分,那種氣勢韓浩自認家主都比不上。她那些護衛,實力最差的就是那兩個武師級的,一個還被宰了,另一個聽說是武師九層,自己找他們鬥戰那是找死啊!
仔細想想,現在能與自己一戰的只剩下九元一人了,雖然跟他打有違道心,不過總比沒命強吧?
「屬下這就去叫九先生過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