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 戰心 文 / 戀家小子
碎槍凡心對視一眼，十分驚疑，不知道斬蒼究竟在搞什麼鬼。不過，一切都不能阻止他們進去的決心。
推開斬殿大門，入眼之處是一個身著灰衣傲骨堅挺的男子。他立身於斬殿中央，背對著二人，髮絲垂落，中間夾雜著數根白絲…若是光看這幅場面那麼絕對會以為他步入了暮年，有一種死亡的淡淡哀傷。
但是現在凡心碎槍二人卻目光凝重的看著他，在他們的感覺中眼前這男子與上一次見到的那個令人惋惜的隕落天驕完全不同。他的頭微抬，似在仰視某種存在，但實則卻是在俯視眾生！
「你們…來了。」斬蒼出聲，轉過頭來，那是一張堅毅的面孔，並沒有想像中的滄桑，眸子中滿是自信，與他的白髮不相稱。
他靜靜的望著碎槍與凡心，不是斬虛那種上位者的眼光，但卻讓人從心底裡認可他
凡心眼睛泛過一絲異彩，嘴角揚起一抹美麗的弧度。看來傳言有誤，斬蒼何止沒廢，一身修為絕對到了讓同階仰望的地步！
不過…這樣不是更好麼？
凡心雖不是碎槍，不像他那麼好戰，但她是一個魔修，魔修骨子裡便是有著瘋狂因子，若是同代無斬蒼這樣的人物那麼她絕對會悲傷。她討厭平凡，討厭至強的無敵，她喜歡爭鬥，渴望把最強的敵人踩在腳下的那種快感！
而很顯然，斬蒼夠強，已符合她的要求。
碎槍望著斬蒼，心裡最後的那絲不安終於放下。不管如何說，不論他怎樣想，但人言就是可畏，他做不到完完全全的忽視斬蒼已廢這個傳聞。
但是現在，廢？呵…傻了吧你…
他望著斬蒼，眼中平靜，那是和和風學的，認為只有絕對的平靜才可以把戰意壓縮到一個極點，屆時他將是最強。
斬蒼看著他們的反應，心中有著讚歎。果然是一個天驕輩出的年代，光光是他斬之部落統治的區域就出了如此多的驚艷人物。
「你們…想要什麼？」自古以來斬之部落就說過能闖過三關者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無論什麼，即便是提出要斬之部落幫助他們部落亦成為一個大型部落都可以。
「給我我需要的東西。」凡心沒有絲毫客氣，神情依舊冷淡。
「嗯，碎槍呢？」他望著碎槍，說實話他對碎槍更感興趣，沒有什麼奇遇，自身資質雖好但在他眼中也僅僅只是不錯而已，遠遜於斬之部落的驕子。但是，卻有一顆戰心！
「和我一戰！」碎槍向前一步，他眼中越發平靜，手中戰槍古樸無華，一切內斂，只待在最後爆發出刺眼的光芒。
「一戰…」斬蒼輕吟，眼中終於是有著些許色彩。他相信以碎槍的能力已經知曉了他們的差距，但在如此情況下他竟還想要一戰？…真的不錯。
他望著碎槍，想要考驗一下他，看他將來是否真的有為他征戰的資格。
「你…想要和我一戰？」他眼神突然變得霸道，身形瞬間長了三寸，讓人仰視，一股龐大的氣勢爆發，直逼向碎槍。
「那你認為…你夠資格和我一戰麼？」聲音毫不留情，直接命中要害，問題不是戰不戰，而是你夠不夠資格！
凡心眉頭微皺，她雖自信自己不弱於任何人，但卻還是沒有完全成長起來。她退後兩步，避開這股氣勢，現在的她還不是斬蒼的對手。
但碎槍與她的動作卻是截然相反，他來到這裡本就是為了一戰，難道現在只是單純的氣勢就能把他逼退麼？
他再度向前跨一步，身處斬蒼氣勢的中心，手中戰槍亦沒有什麼反應，他控制的自己剛剛好。
「有沒有資格，戰了不就知道了。」他直視斬蒼，嘴角還有著那麼一絲淺笑，十多年的願望，終於可以於此日實現！
「戰，你很有可能會死。」斬蒼眼中閃過玩味，嘴角掛著一絲不屑的笑容。
「為戰而死，問心無愧！」碎槍是一個戰者，一個戰者最大恥辱便是沒有挑戰想戰之人，最大的願望便是於戰中消亡。
「呵呵…不錯。」斬蒼眼中不屑更甚，但在那眼神深處卻隱藏著一絲歎息。終究…沒有明白戰者的真正奧義啊。
「那你想過沒有，你戰死問心無愧，但你的族人呢？你們一族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希冀靠你振興你之部落。若你死了，那麼他們會受到何等的打擊？」斬蒼聲音不大，他一向靠的是從心開始折服敵人。
「這些，你想過麼？」
「呃…」碎槍想要說話，在戰前把自己的氣勢提至最高。但是他忽然啞口無言，想到斬蒼說的話語，他的目光突然閃爍了一下，臉色瞬間變的蒼白！
碎槍本來滿是堅定的眼睛出現了一絲遲疑，這是他第一次在對手面前出現遲疑。
碎槍是一個戰者，他的心無比堅定，寧死不屈，若是斬蒼想用實力來壓他那麼永遠都不可能會成功。但是，現在，斬蒼用的是情！
碎槍腦中忽然閃現著部落老祖的面龐，從小到大，每一次自己突破時，他們臉上的笑容比自己還多。為了去找與自己匹配的試煉地，他們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為了使自己突破人器合一，他們用盡部落的近半底蘊去築建「境」陣法。
他曾記得當他告訴老祖自己突破的時候老祖瞬間的失態，他記得那一晚老祖與他的徹夜長談，只為了讓他壓住心裡的**為部落著想，因為部落，還沒有強大的底蘊可以保他無恙！
是的，他是一個戰者，為戰而生，為戰而死。但是他死了之後那些關心他愛護她的親人朋友呢？
部落的希望在他身上，他不可以死！
碎槍眼中閃現迷茫，他的頭上冒出了汗水，他想要和斬蒼一戰，戰死又何妨，但是部落的那絲使命卻限定了他不可以戰！
第一次，他處於難以抉擇的地步，第一次，他要在戰與部落之間做出選擇！
「唉。」斬蒼輕歎一聲，就這樣了麼，他眼中閃過失望，果然是他的眼光太高了麼？
他摸了摸手中的儲物戒指，頓時他旁邊屹立著一桿長槍，槍上掛著一幅黑色爪套。
槍通體烏黑，上面紋刻著一隻四爪蛟龍，龍睛位於槍尖，好似在凝視所有人，隨時破槍而出，擇人而噬。爪套亦如是，上面不知紋刻著什麼東西，但卻總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似是被某種凶物窺伺。
兩件蠻器非凡，是罕見的魂器，只有蠻魂強者才配持有。但現在要被賜予碎槍凡心二人。
「唉…」一聲悠悠的歎息聲在大殿響起，斬蒼最後再次望了一眼碎槍，若是你能走出這關，那麼你就真正具備了隨我征戰九天的資格！
身形漸漸消散，試煉場的事已解決，接下來就是另外的瑣事了。兩年前的隕落種下的因，現在，該是要到收穫果實的時候了。
凡心看著碎槍，她眼裡也有失望。她不是戰者，不能理解碎槍此時的心境，她是一個魔修，為人處世向來毫無章節，想做就做，從不管後果。
本來碎槍已經進入了她的視線，可以被她當做短期的對手，但現在，莫也不過是廢物一個！
碎槍走向那桿長槍，他眼中依舊迷茫，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要。
他是一個戰者，與戰者相匹配的就是兵中之槍，但就在剛剛他已經失去了一個戰者該有的榮耀！
他，不配選槍做兵器！
碎槍來到那桿長槍身邊，他伸出手有些顫抖的撫摸著它。槍體表面流轉著一絲黑色光華，同為戰者的本質讓這柄長槍認可了碎槍，希冀可以陪他征戰天下。
但是…碎槍苦澀的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它！
他轉身，走了…
長槍輕吟，它在挽留著他的主人，告訴他它想要跟隨他！
這是一種罕見的現象，若傳到外界必可驚世。魂器有魂，你可以佔據它的本體但很難得到它的認可。但現在，是魂器主動認主！
碎槍停下了腳步，他能感受到這桿長槍的悲傷，但是啊…他已不配做它的主人啊！
他又重新邁步，不管後方長槍的悲鳴…
他現在還處於迷茫中，走不出自己的內心。他的心想要戰，但是僅存的理智卻告訴他不可以戰。他的心很沉重，不知道自己將何去何從，失去了戰心的他，這世界又有何眷戀！
但失去了部落…不，我不可以失去部落！
碎槍眼中突然爆發出一股驚人的執著，他抬頭望向殿頂，但視線卻絕對是穿越了大殿。他記起了部落，那是生他養他的地方啊，怎麼可以失去！
但戰心呢？難道選擇了部落就一定要失去戰心麼？
錚——突然，他手中長槍輕吟，那是一柄普通的蠻器，但卻由於伴碎槍多年早已和他形成了密切的心神聯繫，可以感受到他此時的心境。
老夥計，你想告訴我什麼？
碎槍望向長槍，想要詢問它的意見。
長槍錚錚然作響，或是外人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碎槍卻懂得！
你是要告訴我…戰麼！
錚——長槍大振，歡呼雀躍。
戰？部落？碎槍眼中迷茫漸漸撥清，明亮自他眼中閃爍。
「那好，那我就以我戰槍，守我部落！」碎槍站在殿前，望向遠方，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以前他太過以自我為中心了，為部落考慮的太少，只追求那極致的巔峰一戰，卻忽略了身邊很多東西。現在經斬蒼的一句提點，他已然到了一個新的境界。
「斬蒼…」他眼中閃過一絲色彩，欲與他一戰。
「或許現在的我真的不夠資格挑戰你，但是…我期待下次的見面。」
殿中的凡心看著碎槍的背影，目光中也有幾許波痕。隨即又不屑的一笑：「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