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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 誰的人最多? 文 / 牛凳

    「嗖!」

    離弦之箭飛羽顫顫,直撲秦威面頰而來……

    就在這時,秦威腳底一滑,踩中了一坨鄉間牛屎,摔了個狗啃泥,滿嘴沾滿了不知是豬屎還是牛糞的玩意,黃不垃圾,煞是噁心。

    秦威還沒起身,在地上破嘴大罵晦氣的時候,只聽「啊」的一聲……

    一具身體仰面倒地,眉心中箭,一命嗚呼。

    秦威記得這中箭斃命的匪徒貌似就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後,難道自己踩中牛屎摔倒在地,這小子當了自己的替罪羔羊?

    敢情剛才這風騷的一箭是要奪老子的性命來的?

    我草~~

    秦威霎時後背一身冷汗,褲襠有些黏濕,沒想到僅僅一個照面,死神竟然與自己擦肩而過。

    看來,今天摔個狗啃泥,吃了滿嘴的豬屎牛糞還算吃得好,至少撿回一條性命。

    機警的他快快看了眼十幾步之遠的吳家,心道,原來有弓箭手埋伏。

    隨即,秦威放慢了自己前進的腳步,卻揮刀指揮幾十號匪徒喊道:「衝啊,衝啊,殺進吳家,吃香喝辣,美女銀子,一個跑不了。」

    「嗖嗖嗖!」

    「噗噗噗!」

    程二牛一人一弓,躲在院牆角落連連發射,將射偏了秦威的怒火全部發洩到這下跑上前來的悍匪身上。

    啊啊幾聲,又是幾個匪徒中箭倒地,或一命嗚呼,或中箭不死,滿地打滾,痛苦哀嚎。

    一轉眼,幾十號悍匪,竟然折損了三五人。

    不少貪生怕死的匪徒停住了腳步,畏首畏尾不敢上前。

    這年頭,誰都不是傻子,悍匪們幾乎都看出了,這吳家大院明顯是早有防備。

    如果這弓箭突突射個不停,那他們不是自尋死路嗎?

    秦威見狀,也是氣血上湧,沒想到郭業這個小畜生竟然提前做好了準備,而且還不知從哪兒搗騰來一把弓箭。

    作為守備防禦一方,有了遠程兵器在手,那真是無往而不利啊。

    草,真他媽失算了。

    就在秦威心中不知如何應對之時,突然傳來程二牛的喊叫之聲:「小哥,俺箭壺裡沒箭了,咋辦?」

    院中的郭業一聽,頓時垮下來臉子,暗罵道:「這個傻大個,你丫沒箭不會悄悄吱聲啊?你這麼一嚎喪,八成秦威也聽到了。本想還能多多拖延一會兒,完犢子,全被傻大個攪和黃了。」

    果然,外頭的秦威一聽程二牛的喊話,不由哈哈大笑,對著駐足不前的悍匪們喊道:「岷江的好漢們,聽見沒?這幫臭皂隸們沒有箭矢了,他們拿我們沒轍了。要說掄大刀的本事,岷江方圓百里,還有誰是鄭三江麾下的對手?」

    沒了弓箭的威脅,秦威倒也壯起了膽子,竟然首當其衝,一邊衝殺一邊喊叫:「殺呀,殺光吳家來頭?來頭的男人,女人和銀子,管夠。」

    秦威的首當其衝和言語的蠱惑,就像一記強心針,打進了在場的悍匪們的血管之中,匪徒血管中的血腥殺戮之氣全被秦威激發出來。

    幾十號人隨著秦威的步伐,殺進了吳家大院之中。

    郭業見著大門猛然湧進這麼多操刀漢子,心中猛然一凜,看來真正的血拼,要開始了。

    隨即對著院牆上的程二牛喊道:「二牛,把你打虎的本事拿出來,弄死這幫狗娘養的土匪。」

    砰!

    郭業話剛講完,程二牛就一個縱身跳下院牆,雙腿凌空微微一曲,直接撞到一個匪徒的胸口,逕直將對方撞倒在地。

    就在對方受撞擊倒地的剎那間,程二牛已經整個人重重跪在對方的胸口上,掄起雙拳左右開弓,直擊對方的腦袋,將好大一顆人頭當作沙包一樣,吭哧吭哧打得七孔濺出血水。

    郭業橫刀在手,攔住了兩名就要往雜院衝去的匪徒,左劈又擋,與揮著片刀的兩匪徒乒乒乓乓交戰著,不時迸出火星。

    幾個衙役也和幾名悍匪兵戈交際,廝殺在了一起。

    甘竹壽這個吊死鬼更狠,直接瞅準了秦威,高高個子揮著橫刀,毫無章法的胡亂揮舞著沖秦威砍殺過去。

    聲勢煞是威猛。

    秦威年輕的時候在成都府的一家大鏢局當過趟子手,曾經跟個鏢師學過幾年的刀把式,一手橫刀甩起來倒也是中規中矩,招式更跌至來,與甘竹壽鬥了個不相上下。

    不過郭業無意中瞥過去一眼,二人雖然不相上下,但是甘竹壽隱約佔了上風。

    看這吊死鬼的刀法雖然毫無招式,卻是刀刀都是去往秦威週身要害,而且橫刀耍的乾淨爽利,絕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郭業一個鐵板橋側身而過,斜劈砍翻了一名匪徒之後,心中也是不由暗暗嘀咕,甘竹壽這小子看來深藏不露啊,怎麼小哥身邊之人都是些有故事之人呢?

    甘竹壽故意要藏拙,連真正的刀法都不耍弄出來,肯定有自己的難言之隱。

    既然如此,郭業樂得當個睜眼瞎,啥也沒看見。

    噗哧!!

    郭業藉著右邊草垛的掩護,貓了下腰,晃了眼對面的匪徒,直接將橫刀深深穿透草垛,刺進草垛對面匪徒的

    的小腹之中。

    又解決了一個!

    看來,小哥的戰鬥力也是不弱,以一擋二,完美碾殺!

    至於抱著痛打落水狗,背後打悶棍這一信念的阮老三幾人,就玩得更是不亦樂乎了。

    正面戰場,壓根兒就找不到這幾個孫子的身影,幾乎又躲在哪個陰暗角落,像一隻獵豹似的正尋找著獵物,準備蓄勢待發,一撲而就。

    可即便如此,整個前院的戰況還是不容樂觀。

    滿打滿算,整個皂班也就**人,而來襲匪徒卻是有三十來號人。

    即便皂班弟兄再怎麼頑強不怕死,奈何雙拳難敵四腿,就這兒士氣正旺之時,皂班中還是折損了兩個弟兄,輕傷了好幾人,戰鬥力緩緩在下降。

    程二牛小腹中了一刀,強撐著身子揮著鐵拳繼續與匪徒搏鬥。

    阮老三幾人由於匪徒的學乖開始扎堆,也不再是無往不利了。

    至於和秦威鬥得正酣的甘竹壽,因為分心和藏拙的緣故,肩膀也被秦威的幫手挑破了一個口子,鮮血汩汩直流。

    郭業看著甘竹壽這樣,暗暗罵道,麻痺,都成這樣了,還不把真實武藝亮出來,作死呢?

    不過從另外一個側面,他也很清楚地猜到,甘竹壽心中隱藏的秘密,絕對不是一般的小秘密。

    一個能讓人連生死都置之度外,都要將其隱藏住的秘密,能小的了嗎?

    不過即便如此,郭業也不能袖手旁觀,對著前院喊道:「弟兄們,再堅持一會兒,朱鵬春和龐班頭的援兵很快就到。」

    說完,將橫刀重新握緊手中,逕直奔往甘竹壽的方向,呼喊道:「吊,哦不,老甘,小哥來助你一臂之力。」:

    甘竹壽還是那副吊死鬼的德性,輕輕嗯了一聲,將秦威讓了開來,直接撲向秦威身邊的幾個悍匪,纏鬥在了一起。

    郭業見狀,心道,我靠,你丫還真夠不客氣的,竟然將秦威這頭小boss留給小哥。

    秦威一見郭業撲來,用衣袖擦拭滿臉汗漬,嘿嘿陰笑道:「小畜生,本捕頭早就想宰了你,嘿嘿,正好,這次咱們新仇舊恨一起算。」

    郭業呸了一口,罵罵咧咧道:「算你麻痺算,小哥能整死你那死鬼岳父,照樣能整死你這個王八蛋,秦威,大澤村三百多口無辜冤魂在下面等著你呢。」

    「光當!」

    兩把橫刀交擊在一起,發出一聲清脆聲響。

    此時的郭業與秦威不過兩尺的距離,這興許是兩人有史以來最親密的一次接觸。

    兩刀碰擊之後,秦威握著橫刀的右手虎口隱隱生疼,心道,這小畜生好大的力道,看來要速戰速決,不可與他糾纏。

    郭業則是環顧了一下前院戰況,草,悍匪人數太多,不容樂觀啊,援兵再不到的話,雜院就要被攻進去了。

    雜院萬萬不能破,裡面除了有自己佈置忽悠秦威與何坤等人的假象疑雲,還有自己那個貌若天仙的假老婆,吳秀秀。

    除非從小哥身子踏過,不然雜院死也不能被悍匪攻破。

    呼~~

    就在郭業發愣空檔兒,秦威突然又是揮刀劈來。

    郭業下意識猛然警醒,一個驢打滾堪堪避過這要人命的一刀。

    草你祖宗的秦威,竟然玩偷襲,你他媽不按套路出牌,你妹的。

    郭業差點嚇懵過去,因為秦威的刀鋒已然將他衣角劈掉了一小截,再往下一點點,就是褲襠那兒。

    如果躲得再慢一點,小哥興許就要去大唐皇宮裡謀份差事了。

    郭小哥的性福,差點就到此為止了……

    躲過一劫的郭業渾身冒著冷汗,自己真是鬼迷了心竅,戰場廝殺,還敢分心,差點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秦威看著郭業的狼狽樣,不由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道:「小畜生,你就這點能耐嗎?你睜開你的狗眼看看,前院裡頭誰的人多?」

    緊接著又是一陣哈哈狂笑,彷彿郭業和整個吳家院內眾人的生死已經掌握在他的手中一樣。

    不過,很快秦威就笑不出來。

    猛然,從吳家外頭不遠處傳來轟隆的腳履踏地之聲,貌似有數百人之多。

    隱約中傳來陣陣吼叫壯威之聲:

    「小哥,小哥,郭小哥,老朱率人救援而來了。」

    「郭業,郭業,你們給老子撐住,龐飛虎來也。」

    「承蒙郭小哥不嫌棄咱們是地痞混混,弟兄們,咱們趕緊衝啊,不能讓皂班的公爺們吃了虧。」

    「是啊,是啊,又有銀子拿,又可以替大澤村的父老鄉親申冤報仇,這事兒俺們得辦好咯。俺們即便是混混,也是有良心的混混,不是?」

    郭業聽著陸續傳來的吆喝喊叫聲,心道,朱鵬春啊朱鵬春,你他媽可算是來了,不然皂班的兄弟可真要吃大虧了。

    隨即一掃剛才焦急的模樣,橫刀一掃直指面色巨變的秦威,古惑仔似的輕佻鄙視道:「秦威,你個王八蛋,

    你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現在誰的人最多???」

    看郭業那架勢,就跟拿著板磚在街頭打架的流氓沒有兩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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