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三章 【是善是惡】 文 / 魚未央
「轟隆！」
天地震動，時空彷彿都在崩塌。一鳴這一擊摧枯拉朽，粉碎了一切，橫掃八方。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住這一擊，就連身在血海中擁有著強大恢復力的袁桐都不行。
「噗嗤！」
倒在地上，全身骨骼都粉碎為骨頭渣子的袁桐兩眼再次恢復了人類的眼瞳，卻黯然無光。像是一灘爛泥，攤在地面上。身上的傷口更是觸目驚心，不停的流淌著暗黑色的鮮血，發出一陣陣刺鼻的腥臭。
「死了嗎？」楚英站在空中看著地面上的袁桐，失聲道。他也不確定，畢竟袁桐的吞天魔功實在是太詭異了，斷臂都能重新長出來。誰知道這麼重的傷能不能殺了他。
一鳴臉色蒼白，這一擊幾乎用掉了他所有的力量。在空中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楚英連忙飛了過去。
「我沒事兒！咱們下去看看他到底怎麼樣了，就算不死，也不會有力氣再再站起來了！」一鳴有氣無力的說道。
「你說什麼？他可能還沒有死？這怎麼可能，他怎麼能擋住那麼強大的一擊！」楚英都感覺到那股力量彷彿是整個蒼天的意志，如果是自己絕對無法抵擋，必死無疑。
一鳴搖了搖頭，道：「我沒有想要殺死他，只是打碎了他體內的所有燃界和丹田！應該死不了！」
楚英不在廢話，雖然不知道一鳴為什麼沒有殺他。不過還是忙帶著一鳴向著下面飛去，當他們來到袁桐墜落的地方時，只看到他像是爛泥一樣的攤在地面上。身體下面的土地已經被黑色的鮮血覆蓋。散發出陣陣的惡臭。
一鳴慢慢的走了過去，查探了一下他的氣息。發覺還沒有死去。但是也活不長了，就算是神來了恐怕都救不了他了。全身經脈寸斷。燃界崩碎，神識都破碎了。不可能在救活了。
遠處，肖楚楚看到這邊的戰鬥結束之後。對青蓮她們母女囑咐了一句，就快速的沖了夠來。
「老大，老五怎麼樣你們都沒有受傷吧？」肖楚楚還是比較擔心一鳴的，走過來拉著他上下的打量著。當看到他身上這麼多傷口的時候，眼眶中已經有眼淚在打轉了。
一鳴強打著精神笑了笑，道：「三姐你放心吧，死不了的！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強。你不讓我死，誰也殺不了我的！」
「貧嘴！」肖楚楚破涕為笑，打了一下一鳴，翻了他一個白眼。
「老大，你去看看老二老四他們的戰鬥吧。盡快的解決吧，我們還有正事兒要做呢！」一鳴道。
楚英點了點頭，道：「好，不過那他呢。怎麼辦？」他指了指地面上已經快要死了的袁桐。
「你說什麼？難道他還沒有死？」肖楚楚膛目結舌的道，看著地面上已經變成了一灘爛泥的袁桐。怎麼也想不到竟然還沒有死。他的生命力到底有多麼的強大呀。
「這個還是問老五吧，我去幫老二他們了！」楚英對著一鳴努了努嘴，道。轉身就向著遠處的韓信他們的戰場飛了過去。
等楚英走了之後，肖楚楚看著一片狼藉的地面。一邊感歎著兩人的破壞力。一邊疑問著一鳴問什麼沒有直接殺了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一鳴笑道：「不殺他，當然是有原因的。」他說著就朝著袁桐走了過去，拿出一枚銀針。刺在了對方的顫中穴上。
「噗！」
原本陷入昏迷的袁桐在這時，吐出一口鮮血幽幽的醒了過來。他全身的骨骼都已經化為了粉碎。頭顱扁平像是裝滿了水的空氣球一樣，讓人心驚膽顫。倒吸冷氣。至少肖楚楚不敢再看，躲在了一鳴的身後摀住了眼睛。可是又不甘心，透過手指間的縫隙觀望著。
「你……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袁桐有氣無力，說話只能在嗓子眼裡面咕咚。他沒有了骨骼，嘴巴根本就張不開，好在還能神識傳音。
一鳴本來有一擊必殺的力量，可是卻沒有殺了他。這也是袁桐再醒來之後第一句話就要發問的原因所在。
「因為我知道你只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還有就是我想知道這瘟疫的起因，以及你怎麼得到的這種能夠蠱惑人心的邪惡功法！」一鳴如實的回答，這也是他沒有直接殺了對方的原因。只是撕裂的對方的燃界，粉碎了丹田而已。
這種邪惡的功法能夠蠱惑人們的心神，驅使人們的意識。只要是心中有仇恨，或者是心智不堅的人根本就沒有辦法修煉這種功法，不然絕對是下一個禍害人間的惡魔。
袁桐的身體早就不能動了，只能傳音。桀桀的笑道：「怎麼，難道說你也要修煉這種邪功嘛？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一鳴搖頭，笑道：「你感覺到我還會在乎這種功法嘛。我有著比你這種邪功更加強大的玄術，我只是不想你們父子倆的悲劇再次發生罷了！其實你之前說不定也是一個好人！」
你之前說不定也是一個好人！這句話讓袁桐陷入了久久的回憶，他的無神的目光彷彿是回到了十幾年前的那一天。
那一天陽光明媚，可是這片世界上卻發生著一件慘絕人寰的事情。
袁桐神識傳音道：「你們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其實在十幾年前我也有著幸福的家庭……」
一鳴和肖楚楚全都不語，他們知道袁桐後面還有話說。
果然袁桐在停頓了一會兒之後，這才緩緩的道來。
通過他的敘述，一鳴和肖楚楚也大概瞭解了對方的恩怨情仇。果然又是一個有著故事的人。
十幾年前，在一片荒山腳下。有一三口之家幸福安詳的生活在這片小河旁邊，青年男子是一個技藝高超的獵人，每天都能帶著豐厚的獵物回家。
而年輕女子則是在家裡面織布縫衣，盡心竭力的照顧著兩人愛情的結晶一個三歲大的小男孩兒。
原本他們三口之家應該無憂無慮的過著幸福的生活，可是卻因為一件事情而完全的改變了。
這天獵人打獵的時候，在森林之中發現了一個受傷慘重的中年人。他好心之下就把他帶回了自己的家中，經過夫妻倆的吸進照料，一個月後這個本應該死去的人終於好了起來。
雖然沒有完全的康復，但是已經能下床行走了。這個中年男子很少開口說話，但是身上卻有著一股兩人敬畏的力量。
這天獵人再次進山去打獵，這次的收穫異常的豐盛。可是當他滿心歡喜的回到家中的時候，卻看到了令他心神俱碎的畫面。
他的妻子倒在血泊中，全身**，已經死去了。而他的三歲大的兒子也倒在了血泊中，不知生死。
而那個中年人就盤坐在床上，冷眼看著獵人。
看著他身上的血跡，獵人就明白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就是這個中年人殺的。可是他不明白，自己好心的救他，為什麼還要殘忍的殺害他的家人。
中年人陰冷的大笑，他告訴獵人他妻子的身體非常的美味。為了排解自己身體中的毒素，只能強姦了她。誰讓她自己的身體承受不住呢。
獵人心念俱灰，大叫一聲就拿著手中的柴刀衝向了中年人。可是中年人是一個強大的俠客，即便是傷勢沒有完全的恢復，但是也不是一個普通的獵人能戰勝的。
他抬手間就擊飛了獵人，將他打成了重傷。可是卻沒有殺他，而是希望他在這種悲痛中慢慢的死去，挑斷了他的手筋，以後再也無法打獵了。
獵人三天之後才轉醒過來，萬念俱灰，傷心欲絕。他實在是想不到為什麼自己一心向善卻遭受到家破人亡的下場。怒問蒼天，可是蒼天卻不曾回答。
他的雙手不能再用了，就連下葬自己的妻兒都沒有辦法。就在他準備燒掉自己的房子，然後自殺的時候。卻看到了自己的兒子的手指動了動，這讓他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因為他要將自己的兒子養大，然後報仇。
他帶著自己的兒子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來到了另一片山腳下。很快十年過去了，他的兒子也變成了英俊的少年。獵人從小就不斷的訓練自己的兒子，十年過去了他已經成為了一個十分出色的獵人。
在一天裡，少年回來了，而且帶回了一個驚天的消息。他在一座山川裡面發現了一處寶藏。老獵人和少年一起進入了裡面，發現了一種殘忍的功法。這讓他有了復仇的力量，他帶著自己的兒子開始修行這種功法。最後走上了一條殺人如麻，血流成河的復仇之路。
一鳴和肖楚楚全都感歎，沒有想到這個禽獸不如殺人如麻的袁桐也有著這樣離奇的經歷。
「你們說這個世界上什麼是善什麼是惡？我們一心向善卻遭受家破人亡，為了復仇走上了這麼血腥的道路。什麼是惡什麼是善，你們誰能告訴我？」袁桐訴說完這個故事之後，質問一鳴。
一鳴不語，他心中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是善什麼是惡。
就在這個時候楚英和韓信他們三人也走了過來。很顯然，袁大千已經死了，被三人合力殺死了。
袁桐看著三人來到這裡，也知道了自己兒子的下場。不禁望向了蒼天，最後奮力的吶喊道：「善惡誰能說清！上天，你告訴我的到底什麼是善，什麼是惡？」
可惜，上蒼不能回答。而他在動用全身的力量喊出這句話之後，也回歸西天了。死不瞑目。
敢問蒼天，這世間什麼是惡什麼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