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掃斷紅塵路 文 / 溜溜湯圓
數十天後,萬器宗,楊天的那個山頭上,有三個美女迎風而立,在三個美女的後面,數百頭妖兵盤旋於空中,時不時的發出一聲震天咆哮。
金溪默默地站立在其姐金香郁和竇思思的前面,目光凝住在了前方,在她目光中,那遙遠的空際,似是正有一條人影,星跳彈丸的奔來過來。
「師傅,你怎麼就這麼走了,狠心的傢伙,你這個狠心的傢伙,難道不要溪兒了麼?」
不知不覺間,金溪那早已失去幼稚的臉上佈滿了埋怨,雙眸中隱隱有淚光閃爍,手裡緊緊的握著楊天留下來的玉簡。
在楊天被空間裂縫席捲進去以後,萬靈尊者按照他的意願,留下了幾頭妖兵作為參考,其餘的妖兵全部送給了金溪,另外萬靈尊者還大發慈悲,把楊天留在玉簡中的感悟,原本當做了秘典,儲存在了萬器宗的庫房內,複製了一份給了金溪。
這個決定恐怕楊天也沒想到,而也正是因為這個決定,讓百年以後的萬器宗誕生了一位空前絕後的女修,最終在這位女修狠辣的手段下掃平了荒蕪區域一統霸業。
「小妹,節哀順變吧,人死不能復生,想必你師父也不願意看到你現在的樣子!」
金香郁忍著心痛,慢慢的向前走了兩步,手臂拍了拍金溪的肩膀。
金溪沒有回頭,卻是悠悠的說道:「我為什麼要節哀順變?我師父根本就沒有死?他永遠也不會死的?」
金香鬱暗暗的歎了口氣道:「小妹。接受這個事實吧,安下心來,刻苦修煉。只有這樣,才能讓你師父在天的那邊安祥的生活。」
「不會的,姐,你不必說了,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但是就像我說的那樣,我師父絕對不會死的。他永遠也死不了。」
金溪說著高昂起了頭,雙目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堅定。目光看向遙遠的天際,彷彿楊天正在天的另一頭與她對視。
「為什麼?」
看著金溪如此的執著,竇思思的金香郁相互對視了一眼,皆是看到了金溪眼中的堅定。
「萬靈尊者都說了。我師父不會死的,因為他與我們走的道路不同。
我們是先有家,然後從家中走出,去尋找道路,在道路中看世界,但道路曲折,世界蒼茫,所以我們認知的東西太少,所以我們的道。只是那一絲絲。
我師傅不同,他是胸中擁有世界,他是從世界中看風景。從風景中能看到我們的一座座家園。
這就是他的道,他的道把世界都囊括在了胸中,所以世界不碎,楊天不滅,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走出的才是傳奇,一步一個傳奇。無窮無盡。
正像前幾天一樣,他能用結丹境界的修為,擊殺問道境界的絕頂高手,試問,天下間有那個修士能做到這一步?
這就是傳奇,我師父本身就是一個傳奇,他怎麼會死呢?」
金溪越說,雙瞳中的堅定越凝實,到了最後,已然是光芒爍爍,似是看透了蒼茫世界,看到了在天另一頭的楊天,一步跨了出去。
而在跨出去的一瞬間,其盤橫在凝氣九層數年未動的修為,竟然是轟隆隆的開始上升。
也就是在瞬間的時間,就在金香郁和竇思思的震撼中飆升起來。
凝氣九重大圓滿,築胎成功。
隨著她的築胎成功六個隱隱約約的胎心從其體內映射了出來,出現在天空。
但震撼依舊沒有停止,在六個胎域誕生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誕生了十八個胎域。
轟,當金溪第六步踏出去的時候,所有的胎域胎心直接爆碎,凝聚出了一顆黃澄澄的金丹。
「嗡」在金溪第七步踏出去的時候她身上的修為瘋狂瀰漫,生生把金香郁她們震退了十幾丈,剎那遠去,在她的身後妖兵咆哮呼隆隆的緊隨而去。
「這丫頭……真的是長大了!」
金香郁吶吶說道。
旁邊的竇思思輕輕的咬了咬嘴唇道:「是啊,她的確長大了,也許正像她說的那樣,楊天並沒有死,因為他還在締造傳奇,這個傳奇,就在眼前,也許……數十年後,她會是另一個楊天!」
話說楊天在被破碎的空間捲進去以後,儘管他施展了歐陽紫菡傳給他的火遁轉生之術,但是已然沒有遏制住狂暴能量的衝擊與撕扯。
那種毀天滅地的衝擊實在是太強大了,萬靈尊者和溫重全部重傷,楊天如何能承受得住。
就在他受到強猛的衝擊後,肉身一下子就爆炸開了,緊接著就受到了破碎虛空的絞碎之力,使得楊天的五官四肢瞬間出現了急速的扭曲,各大關節直接被撕裂了開來,飛向了虛空的深處。
遠遠看去,楊天已經不是一個人模樣了,身上到處是白森森的骨頭,數處大關節粉碎,所連著的只剩下一些皮肉了。
可如此時候,慘劇還在繼續,在破碎虛空的撕扯下,楊天身上的肉正在一塊塊飛起,然後迅速的被虛空撕扯成了粉末。
就在楊天眼看著就要魂飛魄散之際,在其心房中的那個小人突然間睜開了眼睛,這小人的眼睛一睜開,嘴裡迅速的唸唸有詞起來,竟是一步古老的經文。
第一遍的時候,楊天還保持著意識的清醒,勉強記住了經文的內容,等到第二遍的時候,楊天早已昏厥,不知天上人間是何年了。
在楊天昏厥以後,那小人繼續唸經,而隨著他口中的經文越念越快,竟是在其口中出現了一連串金色的符篆。
這些符篆全部由光芒編製而成。出現以後化作了光波一層一層的向外擴散,慢慢的就把楊天給籠罩了起來,將他隔離了破碎空間的撕扯力。
就這樣。楊天就和一道破碎的流星漸漸的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不知道幾年以後,紫光大陸上的神秘區域。
這一日,在一座不是太高的山頭上,出現了一老一少兩個和尚。
老一點的白髮蒼蒼,眉毛垂下來遮蓋了雙眼,鬍鬚飄飄,嬉撒胸前。慈眉善目,看上去要多靦腆有多靦腆。
一襲灰色僧衣。點塵不染,就像天天拿熨斗熨無數遍一樣筆挺無皺褶,顯得莊重的沒法。
在他的左邊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沙彌,生的天庭飽滿地閣方圓。身穿一件灰色的僧衣,就像觀音手下的金童玉女一樣。
兩人手拿柳條編製的小筐子,一邊走一邊挖野菜。
野花空飛舞的蝴蝶很快引起了小沙彌的注意力,這小沙彌一聲嬉笑,歡愉的向前跑去。
「嗚呼哀哉!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老和尚看了一眼小沙彌微微苦笑,旋即一彎腰挖向地上的一顆野菜,可就在他剛剛彎下腰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那小沙彌一聲結結巴巴的驚呼:「師……師叔,有人。」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個小王八蛋,休要胡說八道,老衲這裡雙眼看得分明,那裡有什麼人?」
老和尚抬頭狠狠地瞪了小沙彌一眼,又要低頭,可就在他低頭的時候。嘴裡一聲輕咦:「咦,方才明明是沒人。怎麼突然就多出一個人來?」
老和尚納悶的向前走了幾步。
小沙彌正蹲在地下出神呢,籮筐放在一邊,一手抓著禿腦袋,一手拿個一根短木棍,時不時的向地上捅一下,就像捅馬蜂窩一樣。
但在他腳前的可不是馬蜂窩,而是一個「人。」
老和尚看到這個人的時候,腿肚子差點沒轉筋,這人就像被五馬分屍後又用線連起來的一樣,要多慘有多慘,整個的成了一個耦人。
小沙彌拿棍子在這人的身上捅了兩下看看沒反應,膽子逐漸的打了起來,伸出小手摸在了這人的鼻子下面,然後扭過小腦袋沖老和尚說道:「師叔,這人還活著呢。」
「嗯。」
老和尚的眉峰劇烈的聳動了幾下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好死不如賴活著,可這廝渾身上下經脈盡費,四肢斷絕,整個的就像一個肉墩兒,活著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死了乾淨。」
老和尚說著,抬起腿,在這個人身上猛踢了兩腳,你還別說,這人的手腳本來距離自己的肉墩兒挺遠的,被這老和尚兩腳踢得靠到一塊去了。
「去,找幾根樹枝,然後編個簡單的擔架把這廝拉回去。」
老和尚說完以後,從小沙彌的手中接過了那根半截的短樹枝,不斷的在地下躺著的那人身上捅了起來。
看樣子這一老一小常來這座山上,小沙彌眼睛一掃就鎖定了一顆高大的樹幹「哧溜哧溜」的爬了上去,不大一會兒折下來一大堆的樹枝,然後採了些內草凝了幾根草繩,很快就編製成了一個簡單的擔架。
兩人小心翼翼的把這人鼓搗上了擔架,野菜也不挖了,拽著這人向山下走去。
別看小沙彌的年紀小,力氣可不小,跟頭把式的就拉著這人下了山。
路不好走啊!全是山路,顛顛簸簸的,一路上有好幾次那人的胳膊腿被顛簸了出來,每次都是被老和尚一腳給踢了回去。
話說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楊天,楊天在體內金光的保護下不斷的在虛空中穿梭,也不知怎麼一個不留神就穿出了虛空,又來到了這個位面,無巧不巧的落在了神秘區域這塊版圖上。
半個時辰以後,在山腳下不遠處,出現了一座不小的寺廟,寺廟的門上方有塊牌匾,刻著四個字「眾生佛寺」寺廟裡有煙香裊裊升入高空,散向八方。
兩人拉著楊天來到寺院門前的時候,寺院門口有十幾個小沙彌正在拿著掃帚掃地呢,可是地上已經被掃的溜光,眼見一塊塊石頭珵亮,那些小沙彌還在不停的掃。
一見到這一老一少,那些掃地的和尚齊齊的向兩旁一閃躬身施禮道「師祖好,金師叔好。」
「諸位師侄大家辛苦了。」
敢情那個拉著楊天的小沙彌是個師叔輩兒的,一看這麼多人對自己敬禮,立刻小肚子一腆,一本正經的道:「諸位師侄們好。」說完自顧的拉著楊天進了院子。
在他後面,那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一指地面「你們這些小兔崽子,都給我掃仔細了,使勁兒的掃哦,掃斷紅塵路,我自樂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