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夫王之選 文 / 張廉
這件事沒有半絲預兆,先前的奏折中也沒人提及,讓我確實意外。雖然知道被催婚是必然之事,卻沒想到會如此之快。
我看向懷幽,懷幽依然恭敬站立,面無表情,已是完完全全御前的姿態。
然而,梁相卻朝我看來,順著我的目光也是偷偷看了懷幽一眼,我看向她,她立刻從懷幽身上收回目光,其他官員也是忽然間抿唇不言,頷首低眸。整個大殿的氣氛是從未有過的安靜和緊繃。
朝臣中慕容飛雲,聞人和連未央等年輕官員也是目不轉睛,只看自己腳尖之間的地板,默不作聲。
他們居然今天,也變得這麼規矩了。
我掃視眾臣:「你們也是這麼覺得嗎?」我看向慕容飛雲他們,他們依然目不斜視,慕容飛雲仗著自己看不見更是轉向了別處。
「皇室後繼,刻不容緩!」梁秋瑛說得發自肺腑。
「請女皇陛下選夫入宮——」所有官員竟是齊聲奏請,同時行禮,喊聲在殿內久久迴盪。
我看了片刻,整個大殿靜得彷彿可以聽見陽光流淌的聲音。
「巫溪雪公主剛剛病逝。」我開了口,「四方貪官未盡,我無心選夫。」沒想到巫溪雪在最後,卻是幫了我一次。
眾人不再言語。
梁秋瑛再次認真一禮:「巫溪雪公主之前刺殺女皇陛下,大逆不道!本是罪臣!選夫王過程十分繁複,需要層層選拔,女皇陛下現在下令,也要三月之後才有候選之人入宮……」
「梁相。」我打斷了梁秋瑛的話,她頷首一禮:「女皇陛下。」
「子律回來了嗎?」我親暱的稱呼讓梁秋瑛渾身一僵,僵硬地行禮:「未曾。」
「那……子律幾歲了?」
這時。不僅僅是梁相,滿朝的官員神情都微變,帶著些許**地看向梁相。又似是察覺了什麼,尷尬地看一旁已經臉色菜黃的曲安大人。宛如他們以為我看上了樑子律。
聞人胤輕輕一笑。慕容飛雲輕輕推了他一下,方才止住笑容。連未央看了看,也是暗暗偷笑。
「呃……已有二十四了。」梁秋瑛過了半天,才答
我感歎:「年紀這麼大啦……我真是有愧於他……」
「臣惶恐。」梁秋瑛惶恐而語。
「若不是為了助我,他可能已與安寧成婚了吧。如此攻城卻為這巫月婚事一拖再拖,我……愧對梁相。」
「臣不敢!」梁秋瑛慌張起來,匆匆跪地,「為巫月效力是臣子們應盡的職責!」
「那也不能耽誤婚事啊。這樣吧。等子律回來,我立刻給他與安寧舉辦婚事,這樣也好讓我心安。」我不再給梁相說話的機會,「他和瑾崋,凝霜曾為我冒死征戰,我與他們的感情親如兄弟,我拖了兄弟的婚事,而他們現在還在外面為我繼續戰鬥,我卻在宮內舒舒服服地大肆選夫,我心慚愧。所以。選夫之事,等子律他們回來再議。下朝吧。」說罷,我直接起身。懷幽伸出手,我輕扶走下,梁相恭敬退到一旁,我走到她的身旁,百官又神情百變,至少,曲安大人算是鬆了口氣。
梁相起身為難地看我:「女皇陛下……」
「噓……」我對她微微一笑。
她擰眉抿唇,面容多了分著急,最後。卻只能化作一聲輕歎。
連未央和聞人胤攙扶慕容飛雲,慕容飛雲雪白的眸子裡。卻是劃過一抹淡淡的憂愁,飛雲。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我為何不選夫了?
你這雙眼睛,我到底是治,還是不治呢?
從大殿出來,我和懷幽回了後,宮。在綠色的宮道上,我看懷幽:「選夫之事,你有何看法?」
懷幽的神情微微凝滯,垂臉低語:「沒有任何看法。」
我腳步微頓:「真的沒有?」
他緊蹙雙眉,依然低臉不看我:「沒有。」
「好,那我就當你沒有。」說罷,我開始脫去鳳袍,他驚然看向左右:「女皇陛下,不可在大庭廣眾寬衣。」
我把鳳袍往他身上一扔:「既然你沒有任何看法,那我就去聽聽大臣們有什麼看法。」
大臣們下朝後,不會那麼快出宮。他們會聚在朝鳳殿,繼續商討上朝後的事宜。今日梁相提出選夫王,朝鳳殿內,必然熱鬧。
很久沒有這樣偷偷去偷聽大臣們聊天了。脫去鳳袍,一身輕鬆。我坐於大樹之上,朝鳳殿內大臣們焦急的容顏全然映入眼底。
「梁相,女皇陛下到底是何意?」曲安大人面露急色,其他大人們也紛紛上前,議論起來。
「依我看,女皇陛下是心中有人了。故而拖延。」
「那會是誰?」
大家紛紛猜測。
慕容飛雲獨坐一旁,默默聽著,然後,抬起臉朝我的方向看來,雪白眸中的目光直直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微微而笑,果然他的眼睛,很厲害。
「怎麼了?飛雲?」連未央疑惑看他,聞人胤正拉長脖子好奇地聽官員們議論。
「沒什麼。」慕容飛雲垂落雙眸,摸索茶几,連未央立刻把茶杯放入他的手中,也好奇地看向梁秋瑛的方向。
「女皇陛下心上人必是那三人之中!」有人篤定地說。
「你是說那三個人!」旁人驚語。
瑾毓面色開始尷尬,微微避開。
梁秋瑛看向她,反是笑了起來。
「當初女皇陛下身邊就是他們三人,此三人深得女皇陛下信任,問題是……到底是誰?」
「我看現在不是誰,而是女皇陛下會選誰為夫王!」
「你的意思是……」
一眾大臣立時**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我們的女皇陛下也是魅力無限哪~~~~」
「別不正經了。我看,夫王之選,瑾崋莫數!」終於,有人徹底捅破了窗戶。
瑾毓立刻擺手:「不行不行,我家那小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行的不行的……」
梁秋瑛淡然而笑:「也是,瑾崋那孩子太過耿直,脾氣又燥,若為夫王,很難坐鎮後,宮。」
「但瑾崋,蘇凝霜和懷幽三人中,只有瑾崋是將門之後,蘇凝霜只是宮廷樂師之子,而懷幽就更……除卻瑾相之子,另二人實在不是夫王人選。」
「懷幽別說家世,他根本不行,你們忘啦,懷幽他……」有人擰眉搖頭,立時,大臣們也紛紛歎息。
莫名的,我有些生氣,一說選夫王,又在挑選家世!完全不考慮是不是我喜歡之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