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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出征 文 / 張廉

    我轉身把他推開,他仰天熟睡,蒼白的臉在月光之中美艷地不真實,幾縷雪發散落在他因為內傷而沒有恢復血色的雙唇上,更讓他像一個被人丟棄在床上的娃娃。

    我的手緩緩按落他的心口,他的胸膛在我手心下平穩起伏,他對我真的不設防,如同完全信任你的狐狸,四腳朝天地躺下,把自己的肚皮曝露在你的面前,渴望你能摸兩下,讓他享受那特殊的舒服感。

    眼中忽然映入被他鮮血染紅的衣領,刺目的痛讓我逃避般地移開了目光,收回手再次躺下。心煩地拉出被子蓋住了他胸口的血漬,轉身背對他而睡。

    「孤煌泗海,我們是不可能重新開始的!除非,你不是孤皇泗海。」我閉上了眼睛,他不可能不是孤煌泗海,所以這輩子,注定我們會死在彼此手中,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但是,我有三條命,到時再活過來,活活氣死他的靈魂!鬼才要跟他死在一起呢!

    迷迷糊糊之中,我再次來到一片仙境之中,腳下是清澈的湖面,上一次,我就是在這裡遇見了師傅。

    「師傅!師傅!」我趴在湖面大聲呼喊,如鏡的湖面漸漸現出了師傅平靜的面容,我欣喜地看著他,他的眸中卻浮出了絲絲歉意。

    他緩緩伸出手,金光環繞的手伸出了平靜的湖面,撫上了我的臉,我閉上雙眸貼上了他溫暖的手心:「師傅……」

    「玉兒……你不要再戴狐仙牌了。」

    我一怔,驚然睜開眼睛,他收回手雙手放入寬大華美的袍袖裡,金瞳之中是滿滿的凝重,我立刻問:「是不是流芳出事了!」

    他抿唇了點了點頭:「流芳附身是小,但他未稟明在先已是觸犯仙規,後又動了殺念,更是最加一等。」

    聽到此處,我已心驚肉跳,心懸在喉,內疚懊悔。

    忽的,師傅又嫵媚得笑了起來,那一刻,我的眼中卻是掠過孤煌泗海的笑眸,登時心慌意亂。

    「幸好你讓他及時回了神廟領罪,這次只是禁足,我的玉兒就是魅力大~~~哎……流芳那孩子怎過得了這情劫吶~~~」師傅的話音變得清閒,如同等著看流芳師兄的天劫。

    我收起煩亂的心思,生氣看他:「師傅,你怎麼跟孤煌泗海一樣,唯恐天下不亂?!」

    師傅的金瞳立時一瞪,嫵媚地白了我一眼,帶勾的視線如絲如媚,讓我再次陷入失神,這一窩,果然是親兄弟!我之前怎沒發現師傅和孤煌泗海一樣地惡劣!

    「你怎能拿我跟那妖狐相比?天劫未必是壞事,若度了,可直接升仙,免了那長年累月的苦悶行仙,師傅我還羨慕流芳這孩子呢~~」

    「師傅……」我無語看他,心中疑惑,「那你怎就升仙了?你應是替那孤皇兄弟做了狐仙,孤煌兄弟下山才多少年?你入住神廟也不過這數十年,怎就功成?」

    師傅在湖面之下勾唇狡黠一笑,抬手手背劃過自己的臉:「誰讓你師傅我艷絕無雙呢?」

    我目瞪口呆看他:「難道成仙也是看臉!」

    他嫵媚而笑:「記住,莫再戴狐仙牌,讓流芳擔心。他若再惹出禍端,便是天劫,師傅我也救不了他。」

    我認真點頭,師傅朝我招招手,我當他要面授天機,匆匆俯下身,貼於清澈湖面之上。忽然,他探出了臉,絕美的臉浮出湖面的那一刻也吻上了我的唇。

    我吃驚看他,他雙眸之中卻是劃過一抹失落:「玉兒,你心裡有別人了,果然還是應了情劫……」他失落轉身,漸漸消失在了湖面,金髮化作點點星光一一浮出湖面飄散在了我的四周,我茫然看著空無一物的湖面之下,我的心裡……有別人了……是誰……

    睜開眼時,看到了點點金光,我朦朧的視線裡,是絲絲金髮。

    師傅……

    我情不自禁得撫上那絲絲髮絲,熟悉的觸感將我漸漸喚醒,手指頓在那絲絲金髮之中,是他……

    他的雪發被金色的晨光染成了金色,我的心再次煩亂,難道我真的因為他與師傅想像,而把他當作了天九君的替身?

    「喜歡嗎?」忽然,面前傳來他的話音。

    我一怔,立刻放手,他卻探身到我面前,枕在了我的手臂上,狹長帶勾的眼睛在晨光中狐媚而笑:「我喜歡你摸我頭髮,即使你不喜歡我這個人,若是我的頭髮能讓喜歡也好。」說罷,他閉上眼睛,宛如等候享受我的撫摸。

    我想抽回手,他卻握住我的手放在他的雪發上:「摸我,不然我等你離開,就殺了懷幽!」他命令的話帶著一分孩子氣。

    我憋悶地放落手,開始輕輕撫摸他的長髮,他鬆開了握住我的手,閉眸揚唇而笑,臉上是滿滿的享受的神情。

    狐狸,始終是狐狸,果然喜歡被摸……

    巫月,冬。

    女皇御駕親征,剿滅馬賊,點慕容襲靜帥,慕容燕為將,慕容飛雲,聞人胤為左右先鋒,出征無人能回的孤海荒漠。

    我出城的那天,是大寒。天陰沉沉的,似要下雪。

    早市尚未開始,街上寂靜無人,我們安靜出征。這次沒想到慕容老太君會派慕容飛雲出征,他本是瞎眼,這是明著讓他求送死。

    而同為將門的聞人家族,也是派出了聞人胤,出征孤海荒漠明擺著是去送死,聞人家族裡無人敢去。

    再加上聞人家族也是孤煌少司一派,想必是知道什麼了。

    我沒有穿甲冑,因為那個太沉,此去遙遙數萬里,從沒穿過甲冑的我,會被磨破皮膚。身披白色狐裘,不像是去征戰,反像是出遊。

    先領兵一千,是京城護軍,也是慕容家族的精騎,再到駐軍的巫雲關領兵三十萬,出關迎戰。此行離西山礦山,非常之近。

    兵符在慕容襲靜手中,我不過是個擺設。

    孤煌泗海騎馬在我身邊,送我到城外,也是一身白色的狐裘,雪發溶入狐裘之中,臉上是那個詭異的面具。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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