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殘魂 文 / 妖歌嘹亮
僅僅過了十幾個呼吸的功夫，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鍾鴻影週身上下散射出一圈淡淡的光暈，透著幾分神秘和聖潔。同時，一絲絲黑氣，爭先恐後般地從她體內散發出來，她的臉上，也漸漸開始一點點地恢復了肉色。
「譚兄準備好！那個奪舍的魂魄很快就會被逼出來了，別讓它逃了！」
胡眉兒悄聲提醒道。
「放心吧，這裡可是我的地盤，它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譚陽將小棄從靈獸鐲裡喚了出來，交代了幾句，然後將手掌虛空懸在了鍾鴻影頭頂的百會穴上，全神戒備。
突然，一個神秘光團從鍾鴻影的百會穴裡驀然鑽了出來，譚陽眼疾手快，一把就將它牢牢攥在了手中！
光團一出，鍾鴻影的臉色瞬間恢復了正常，只是比平時多了幾分大病初癒後的蒼白和虛弱，她依舊雙目緊閉昏迷不醒，彷彿一朵風吹雨打後的水仙花，令人頓生憐惜之心。
「小影，快醒醒，我是眉兒啊！」
胡眉兒撫著鍾鴻影的秀髮，在她耳邊輕聲呼喚道。
譚陽連忙阻止道：「眉兒，先不要喚醒她，鴻蒙微千界非同小可，我不想讓她知道此事，先讓她好好休息一陣兒，等出去後再說吧！」
胡眉兒凝重道：「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兒，按理說小影除了被奪舍，其他地方毫髮無損，再加上凌霄丹能起死回生的藥力，她此刻應該醒過來才對。難道……」
譚陽心裡一沉，沮喪道：「凌霄丹所謂的起死回生。不過是個比喻而已，人死如燈滅。豈能真的起死回生？」
胡眉兒黯然道：「據我猜測，凌霄丹能扶正祛邪，可以逼出奪舍魂魄，但治癒不了小影自己受損的三魂七魄，救活小影應該沒有問題，但從此以後，她恐怕要淪為廢人了，太殘酷了，我不知道她能否承受得了。」
修為盡廢。這對一個修士來說，幾乎是生不如死！
譚陽心如刀絞，懷著一絲希望道：「這也許無妨，只要活著，她可以從頭再來，重新修煉。」
胡眉兒搖頭道：「希望太渺茫了，你應該清楚，修士的身體只是吸納天地靈氣的途徑而已，修煉真正修的是元神。如果元神受損太大，你就是修煉一輩子也如同鏡花水月。」
譚陽悲憤交加，手上加勁，罵道：「罪魁禍首就是你這個狗東西。我現在就滅了你替鐘師妹報仇，奪舍？你還是奪自己的命吧！」
「不！不要！」那個神秘光團驀然尖叫道，「小姑娘。不懂就別胡說，老夫有辦法讓她恢復如初！」
「公孫無忌！」
儘管神秘光團發出的聲音又尖又細。但譚陽還是一下子就聽了出來，這個企圖奪舍的魂魄竟然是渡劫失敗的公孫無忌！
當初在落雲峰上時。姜夔已經身遭重創，被迫遁出的元相也遭到了關雨舟掌心雷的轟擊，即使苟延殘喘也早已逃之夭夭；關雨舟近距離遭受了公孫無忌的解體自爆，這兩人奪舍的可能性都不大。
雙翅魔蜥雖已粉身碎骨，但元神應該並未受到多大損害，它的魂魄奪舍的可能性最大。
而其中最最不可能的，就應該是公孫無忌了，且不說他接連受到姜夔和關雨舟兩次重創並被迫解體自爆，就憑那極其恐怖而且針對他一個人的第八敕天劫雷，就足以讓他神魂俱滅，更何況魂魄屬極陰之體，最忌諱天雷轟擊。
但事情的結局恰恰反其道而行之，最不可能發生的卻偏偏發生了！
「不錯，正是老夫。」公孫無忌恨恨道，「譚小友，咱們終於見面了。當時在落雲峰上第一眼看見你和這個女娃子，老夫就明白過來，是你打開護山大陣放姜夔進來的，你的落雲令是老夫所贈，一片好心，卻被你拿來害老夫，你和老夫那個孽徒一樣，都是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之徒！」
譚陽這才看清了公孫無忌魂魄的模樣，記得當初任虹和袁岡的魂魄都是水晶般透明的三寸小人，而公孫無忌的魂魄雖然也是光影組成的三寸多高小人，但四肢殘缺，污濁不堪，大部分地方傷痕纍纍甚至都已呈焦糊狀，這肯定應該是解體自爆或天劫雷轟擊造成的結果了。
「罵得好！」譚陽並沒生氣，公孫無忌此刻的生死盡在自己一念之間，根本沒必要生氣，「姜夔可以算得上是在下的授業恩師，我幫師父報血海深仇理直氣壯；而你為了藥王鼎屠戮藥王宮，你說咱倆誰狼心狗肺？」
公孫無忌恍然大悟道：「姜夔是你師父？這麼說他一直隱藏在青陽宗的葫蘆谷裡！老夫明白了，當初葫蘆谷驚現天地異象，老夫派關雨舟前去探查卻鎩羽而歸而且身受重傷，這也一定是姜夔這個老東西搞的鬼吧？否則憑你怎麼可能傷得了他？唉，過去的就過去了，不提也罷。就說當初你傷了雙翅魔蜥，老夫不但沒殺你，而且還送你落雲令邀你上山，至少也是對你一片好心吧？」
「好心是不錯，但那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好心。」譚陽道，「你當時不就是惦記我手裡拿個小木盒嗎？實話告訴你吧，你現在就是在小木盒裡。」
公孫無忌道：「這個我早就知道了，從老夫進入這個女娃子體內開始，以後發生的一切都沒逃過老夫的耳目，當初老夫就知道小木盒非同凡響，果然這裡面別有一番天地。記得第一次見到譚小友時，你還是未經修煉的肉*體凡胎，短短幾年不見，你居然已突破了辟榖大關，想必這也是這個小木盒之功吧？」
「這個嘛，那就是天機不可洩露了，譚陽笑著岔開話題道：「其實即使沒有姜夔。你也會死在關雨舟手裡，這就是所謂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怨不得別人，你還是自己認命吧！」
公孫無忌長歎一聲。默然無語，良久方道：「好吧，這一切暫且揭過不提。當時你和這個姓鍾的女娃子在一起，老夫選擇的奪舍對象是她而不是你，而且她的修為遠比你高，這總該能說明老夫對你沒有惡意吧？」
譚陽道：「拉倒吧！食色性也，你只不過是貪圖美色而已。我倒很好奇，即使你奪舍成功，憑我師妹的天姿國色。你怎麼對付日後那成百上千的追求者？」
其實當時公孫無忌之所以選擇鍾鴻影奪舍，絕大部分原因是忌憚譚陽的身世背景罷了。
胡眉兒忍俊不住道：「譚兄，你的想像力未免太豐富了。咱們的時間不多，你就別扯閒篇了，趕快讓他說說如何救治小影。」
還沒等譚陽開口，公孫無忌就搶著道：「沒問題，不過在老夫說之前，你們得答應我兩個條件。」
「想都別想！」譚陽斷然拒絕道，「即使我和眉兒才疏學淺。憑鍾天師和凌海閣全閣之力，也必能找到救治鐘師妹的法子。公孫無忌，我今天要替天行道，讓姜前輩以及死在你手裡的冤魂能含笑九泉！」
「不要！」公孫無忌急道。「除了老夫，天下沒有一個人能救得了這個女娃子！再說，老夫和你無冤無仇。反而是你先破壞了老夫渡劫，又阻止了老夫奪舍。現在你又要趕盡殺絕，於心何忍？」
胡眉兒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公孫無忌道：「這個女娃子的自我意識和記憶。已經被老夫同化了七成，天下只有老夫一個人能將意識和記憶還給她，否則即使你們將她的三魂七魄完全治癒，這女娃子也將終生弱智甚至癡呆，這就叫失魂落魄。」
譚陽和胡眉兒面面相覷，一時無語。
公孫無忌繼續道：「老夫不但可以讓她的自我意識和記憶完好如初，而且還可以指點你們一條明路，來治癒她受損的三魂七魄。」
譚陽不禁有些心動，和胡眉兒互相看了一眼，道：「你先將你的條件說來聽聽，如果不是漫天要價，我們倒是可以考慮一二。」
公孫無忌大喜，道：「老夫的第一個條件當然是放了我，第二個條件就是，你們要答應幫助老夫恢復受損的魂魄，並要替老夫尋找一具合適的肉*身。」
胡眉兒道：「第一個條件我們可以答應你，但第二個條件恐怕我們就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這個你們不用擔心。」公孫無忌道，「你們只要答應幫老夫搜尋一些必要的輔助材料即可，而且還是在你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譚小友身上的殺氣如此之大，應該加持了不少殺業吧？估計以後你也不會不犯殺戒的，況且千年浩劫即將重演，尋找一具肉*身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譚陽思忖片刻，道：「好，我答應你便是。不過我也有個條件，那就是你必須認我為主，而且還得有個先來後到，小棄老大，小嘰老二，你只能當老三，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小忌吧！」
小棄大喜，嘎地叫了一聲，似乎在讚歎主人的英明和雄才大略，胡眉兒也沒想到譚陽會如此異想天開，不由得掩嘴而笑。
「你！你簡直是癡心妄想！」公孫無忌怒極反笑道，「敢拿老夫當靈寵，虧你想得出來。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要是放在老夫受傷前，就憑你這句話，老夫也會將你挫骨揚灰！」
譚陽冷聲道：「如果你不答應，那就一切免談。我可沒有把握控制一個渡劫境界大修士的魂魄，而且將來一旦你恢復了肉*身，到時候翻臉不認人，我豈不是養虎為患嗎？」
公孫無忌左右為難，思忖了半晌，才勉強道：「想讓老夫認你為主絕對沒門兒！不過老夫可以教你一招控魂術，抽取老夫一縷血魂菉進玉符中，從此老夫的生死盡在你一念之間，這你總該放心了吧？」
譚陽搖頭道：「我這裡倒是有一枚控魂符，是姜夔姜前輩用來控制小嘰的。但一旦你將來恢復了肉*身，想搶走控魂符豈不是舉手之勞，我不能冒這個險。」
公孫無忌咬牙道：「小小年紀，鬼心眼倒不少。罷了，你說吧，除了認你為主，老夫要怎麼做你才肯放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