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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章 信譚哥,得永生 文 / 妖歌嘹亮

    「譚陽,跟我說句實話,汪正言是不是你殺的?」

    譚陽實在不知如何回答,汪正言先是中了七步倒,又被姚胖子紮了一鎬,接著被自己插了一鋤;後來被小嘰刺了一針,又被沈麻子捅了一刀,最後才被老王頭滅了魂魄,這一連串的狂虐,還真說不好哪個才是致命一擊。

    姚胖子誤會了,道:「你不願回答就算了,不管怎樣,譚陽,我姚胖子今日真正服你了,也順便替我哥謝謝你。」

    說完,轉身離去。

    「唉!胖子比大錘強啊!」沈麻子不知什麼時候,背著行李來到了譚陽身後。

    譚陽猶豫道:「其實大錘也沒你想得那麼壞,至少這一次他沒有出賣你我二人。接下來咱們怎麼辦?扔下他我實在不忍心,難道咱連姚胖子都不如?」

    「庸醫,大丈夫行事,最忌優柔寡斷。」沈麻子正色道,「再說,王大錘這次沒有出賣咱們,不代表他以前沒出賣過,汪正言怎麼會知道你手裡有小木盒?這不明擺著嘛!」

    譚陽歎道:「你以為我猜不出來是他幹的嗎?只不過他也是被逼無奈,我早已原諒他了。」

    「我怎麼說你好呢?」沈麻子氣道,「如果我是你,從當初那場賭局他押了唐戈開始,就已經不再是兄弟了。」

    「十個麻子九個奸,還有一個小心眼。」譚陽笑道。

    「算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扯閒篇?」沈麻子道,「趕緊走吧!」

    「往哪裡走?」

    「廢話!當然是逃出葫蘆谷,難不成你還真要在這裡陪王大錘?」

    「你猜對了,我從一開始根本就沒打算逃走,不過不是為了王大錘。」

    「你……」

    「你什麼你,堂堂沈麻子,真是精明一世糊塗一時,不毀了禁神玉菉,你光逃出葫蘆谷有屁用。」

    「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沈麻子一拍腦袋,「那還愣著幹什麼?走,禁神玉菉不在汪正言手裡,就在章四海身上,這點小事還不容易解決?」

    「這個其實不用咱們操心,有人已答應幫我辦了。」譚陽道,「但是,即使毀了禁神玉菉,就憑咱們倆現在的實力,你有幾分把握活著逃出山外?」

    「沒把握也要逃,難不成在這裡等死?就是死也不能死在葫蘆谷裡。」

    「大丈夫行事是不能優柔寡斷,但也不能盲目行事,自尋死路。」

    「臭小子在這裡等著我啊!不就說了你一句嘛,何苦睚眥必報?還說別人小心眼。」沈麻子笑道,「其實我是白著急,你肚子裡早就有主意了,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

    「剛才在膳食房裡,老王頭曾說了一句,讓你按原來的計劃行事,我沈非凡是何等人,怎會猜不到?」

    「老王頭還說了一句,聰明人是活不長的,唉,也不知你還能活多久。」譚陽笑道,「對了,汪正言臨死前似乎有話要說,你猜他要說什麼?」

    「嗯?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我哪能猜出他要說什麼。」

    「我知道,汪正言想說吶,十個麻子九個……」

    「滾!」沈麻子大笑道,「接下來怎麼辦?趕快吧!我實在沒心思跟你在這裡磨牙。」

    「跟我來,你現在終於明白一句俗話了吧,信譚哥,得永生。」

    「還俗話?天啊,我受不了了,勞駕您老降下個天雷,劈死譚哥吧!」

    葫蘆谷,山潭上方半山腰的山洞裡。

    譚陽已經跟沈麻子談了一個多時辰了,沈麻子還在刨根問底喋喋不休地追問。

    「好了,你還有完沒完?你就饒了我吧!」譚陽無奈道,「該說的我都已跟你說了,不該說的你再問也沒用。」

    「那好吧!」沈麻子道,「我再問最後一件事,你怎麼確定青陽宗不會再糾纏我們?」

    「如果我的計劃成功,咱倆在他們眼裡已經成了死人,他們還糾纏個屁。」

    「什麼計劃?」

    「還記得咱們遭遇雙翅魔蜥時,那個有可能成功逃生了的哥們兒嗎?我已經照葫蘆畫瓢地交給了左公遠一個包裹,裡面裝著咱倆已撕碎的血衣碎片,讓他分別丟在沿路的野草叢裡……」

    「高!絕妙好計!只是你做自己的血衣碎片沒問題,你是怎麼搞到我的血衣碎片的?我記得你並沒跟我要過啊。」

    「這個太簡單了,還記得你上次被叢立他們綁在旗桿上鞭打嗎?我替你療傷時,你身上那件被抽碎的血衣不就是現成的嗎?我還特意從你舌尖上取了一些精血,塗了上去。」

    「你……」沈麻子驚異道,「你那時就開始準備逃跑計劃了?而且你計劃中就沒準備帶上王大錘?」

    「你錯了,我又不是活神仙,哪能料到事情發展成這樣?之所以沒準備大錘的血衣,是因為這小子嘴上少個把門的,我實在不放心,想等到計劃實施時再現搞。麻子,我跟你說句真心話,如果不是他深受重傷,我還真會考慮帶他一起走。」

    沈麻子瞪大眼睛看著譚陽,道:「庸醫,我怎麼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拜託,別用這麼崇拜的眼光看著哥好不?」譚陽自得道,「如果你真想膜拜我,在心裡默念那句俗話即可,信譚哥,得永生。」

    「老天爺啊!您老上次降那個天雷失手了,譚哥還活著啊!」

    雖然二人表面上插科打諢,輕鬆愉快,但畢竟內心裡還是有些惴惴不安,笑鬧一陣後,就各自在山洞裡打坐練功了。

    吐納導引功夫講究平心靜氣抱元守一,最忌分心二用。剛剛經歷過生死巨變的二人,此時已心事重重,哪裡還能靜得下心來?剛打坐沒多久,他們就時不時地跑到洞口,向洞外觀瞧,到後來兩個少年都乾脆放棄了修煉,一同守在山洞口,邊聊天邊觀察葫蘆谷裡的動靜。

    老王頭選擇的這個山洞位置極佳,洞外一小片亂石空地,外緣有幾排大樹阻隔,再往下又是壁立百仞的峭壁,所以即使身在山洞中,透過外緣大樹的縫隙,除了高牆那邊的礦區,這半邊葫蘆谷也幾乎一覽無餘。

    而如果從谷底往這裡觀瞧,則還是一片莽莽蒼蒼的山林,隱蔽性極強,可見老王頭當時選這個地方,肯定也曾煞費了一番苦心。

    整整一個下午過去了,葫蘆谷裡並無任何異常,其實這也難怪,平日裡除了汪正言、叢立和章四海三人,劉義氣和其他礦衛們極少涉足弟子們所住的大院。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天空逐漸陰暗下來,烏雲密佈,天地間瀰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息。一直到了暮靄沉沉的晚飯時分,葫蘆谷裡終於亂騰開了,一個個青衣礦衛開始往大院方向匯聚,他們終於發現了。

    譚陽和沈麻子對視了一眼,山洞離大院距離太遠,只能隱約看見一些大體情況,由於洞口幻陣阻隔,一點聲音都透不進來,其中詳情自然不得而知。

    這種紛亂一直持續到了午夜時分,突然,一道金黃色光芒,從遠方天際如流星般劃破夜空,衝著葫蘆谷風馳電掣般飛來!

    「汪宗主來了!」

    譚陽和沈麻子不約而同地脫口道,他們不由自主地都緊張起來,接下來事情的發展,既關係到逃走或留下的那些弟子們的生死,也關係到他們二人得命運。

    金黃色光芒降落在葫蘆谷裡以後沒多久,一道道五顏六色的炫目光芒,開始陸續從天際飛來,將夜空輝映的五彩斑斕,美麗繽紛。

    這難得一見的奇異景色,如夢如幻,看得二人目不暇接。

    小半柱香功夫後,夜空中劃過的光芒才陸續減少直至不見,譚陽大致數了一下,總共有四五十道之多,不用說,這肯定是青陽宗的中堅力量傾巢出動了。

    僅僅平靜了半個時辰左右,一道道五顏六色的光芒,又從葫蘆谷底陸續起飛,朝著不同方向破空射去,站在譚陽這個角度看,整個葫蘆谷彷彿變成了一個巨大煙花,焰火四射,繽紛奪目。

    顯然,這些人肯定是奉了宗主之令,四處搜捕逃跑弟子們去了。

    「庸醫,你說他們逃跑成功的機會有多大?」沈麻子滿臉憂色,心神不定地問道。

    「幾乎沒有。」譚陽歎了口氣道,「這也是我當初堅決拒絕加入的原因之一。現在正是春寒料峭的初春季節,樹葉稀少,草木不茂,連隱蔽的藏身之地都少得很啊!再說,他們手裡還有禁神玉菉,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抓回來的。」

    「禁神玉菉肯定在老王頭手裡,你不是說他會毀掉它嗎?」

    「我是說過他答應毀掉禁神玉菉,但沒說是現在,你還不瞭解老王頭,我們這批礦奴的生死根本不會放在他眼裡,甚至包括我。我估計他現在不但沒毀掉,反而會主動獻出來,以減少自己的嫌疑。」

    「如果是這樣,我們躲在這裡豈不是也會被發現?」

    「那倒不會,我雖然不清楚禁神玉菉的具體感應範圍,但我知道只有上面菉過精血的人離開它一定距離之後,名字才會亮起來,我們現在還在葫蘆谷內,它是感應不到的。但我倆的名字也會亮起來……」

    「我明白了,禁神玉菉會感應到的是我們那兩件塗有精血的血衣碎片,所以就像其他逃跑的弟子們一樣,我們的名字也會亮,這樣他們就會以為我們也逃出了葫蘆谷,然後就找到了血衣碎片,再然後就會以為我們倆已喪身野獸之口!妙計!虧你想得出來!譚哥妙計安天下,我真是口服心服了!」

    「唉,我都教你多少遍了,以後再想誇我,不必說這麼多廢話,唸一聲那句俗話即可,信譚哥,得永生。」

    「又來了!老天爺啊!求求你……」

    還沒等沈麻子說完,陰雲密佈的夜空突然被一道閃電劃破,接著一聲巨響,老天爺居然真的降下了一個天雷,初春的第一個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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