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88 文 / 撿秋
「哦,原來是寧老闆和老闆娘,在下容袂,這位是在下的內人梅言,前幾日,家裡突逢變故,她受了很大的打擊,所以我帶她出來走走轉轉,希望她能好一點。」容袂也向兩人自我介紹道。
「你我今日相識一場,也是緣分,容公子儘管在這裡玩,所有的酒菜都包在在下身上了。」寧一的豪爽,讓容袂倍感禮遇,更加喜歡這個謙謙公子。
不一會兒,酒菜陸續上來,容袂扶梅雪盛坐下來,自己才和寧一瀟瀟分別坐下來,開始一邊吃著好菜,一邊小敘,期間,瀟瀟經常捉弄寧一,寧一也不生氣,反而樂在其中。看著兩個人的幸福,容袂好生羨慕,不禁多飲了幾杯。
三人酒酣之時,瀟瀟梅姐姐梅姐姐的叫著,把梅雪盛拉到了內室玩去了,寧一不禁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容兄,還恕在下無狀,容兄吹起長相守,簫聲幽幽訴長情,聽得出來是想和梅姑娘長相守,為什麼又突然停止了呢?
容袂無奈的搖了搖頭,又飲下一杯才說:「實不相瞞,本來在下看著眼前景色十分應景,所以才想為她演奏一曲,但是她卻十分痛苦的捂起了耳朵,不願再聽下去。因為家中變故,她已經很難過了,我不想再讓她如此痛苦,所以才停止了演奏。」
寧一略一思忖,才繼續說道:「照今日來看,梅姑娘雖然一句話也未說,但是從眼神和表情來看可以看得出心裡面很難過,容兄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情讓梅姑娘很難過?」
「我……」容袂忽然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愣了一會,寧一忽然恍然大悟道:「榮兄弟請恕我直言,你是不是曾經給過她許多的承諾,但是卻始終沒有給她一個完整的婚禮,對不對?」
「啊?」容袂茫然的回道,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相信我,一定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梅姑娘才不說話,也不理你的。」寧一又向前湊了湊才附耳到容袂耳邊道:「實不相瞞,我那位,和我走在一起時也是十分艱難,後來也是有了夫妻之實,還偷偷地以天地為媒,上衙門上了戶籍,家人無奈才勉強認可的,可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後她便對我不理不睬,我一開始也摸不著頭腦,後來她說我遲鈍的實在氣死她了,她才告訴我,哪家成親不是熱熱鬧鬧歡天喜地在親友的祝福下拜天地的,可是她卻沒有,非得要我補一個,呵呵,你說,這女人的心思啊,難猜,難猜……」
容袂這才搞明白,寧一誤會他了,可是寧一的話卻提醒了容袂,是啊,他說她是他的妻子,可是他卻連一個正正試試的婚禮都沒給她,算什麼大丈夫,算什麼她喜歡的人。在她的心裡面,那麼抗拒他是這個國家的皇帝,她是希望他是普通人的吧,普通的給她一個婚禮,讓所有人祝福,和她做普通的夫婦,普通的像其他人一樣白頭到老。
對啊,那就給她一個她想要的普通人一樣的婚禮,這樣不就行了?容袂恍然大悟,激動地一把抱住寧一:「謝謝寧公子提醒,我終於知道要給她什麼了!」
說完,就向裡間走去,一把牽起梅雪盛的手就往外走,反而把陪著梅雪盛的瀟瀟嚇了一跳,呆呆地看著他們走到門口,出門的時候容袂激動地對寧一說:「謝謝寧公子提醒,那我和梅言就先告辭啦!」
寧一飲了一杯酒,笑瞇瞇的看著正欲離去的容袂和梅雪盛:「走吧,走吧,容公子,祝你好運……」
容袂拉著梅雪盛激動不已,一路上不停地笑。他已經讓紫衛快馬加鞭通知月之寮裡的人,讓他們趕緊佈置,今天是乞巧節,是每一對有情人的節日,他要給他最愛的女人一個完美的婚禮。
原定的要去東面的七姐廟許願的計劃,也臨時取消了,不過月之寮就在七姐廟的上面,從月之寮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七姐廟裡舉行的盛大活動,也不失一件美事。所以容袂就把梅雪盛扶上馬車,一路向月之寮趕去。
月之寮在京都的郊區,是容袂定的他們出宮的落腳點,本是以前自己覺得宮中無聊在京都找的一處別院,沒想到現在還有這樣的用處。所謂月之寮,其實是因為別院基本上伸出半山腰,全部都用上好的大理石砌成,在山下看起來,白色的月之寮在蓊蓊鬱郁的樹中依稀可見,像是晚上的月亮藏在雲朵裡一樣,十分的美妙。
不過今日,從山下看,整個月之寮都被穿上了紅衣,紅色的燈籠高高掛著,紅色的飄帶在風中飛舞著,紅綢挽成的大紅花點綴著,因為,就是在這裡,他要給她一個她心裡想要的婚禮,也是他們成親的日子。
容袂指著車窗外忽隱忽現的月之寮對梅雪盛道:「小言,那裡就是月之寮,今晚,我要在那裡和你成親,像民間的所有夫婦一樣,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梅雪盛還是癡癡呆呆的,一句話也不說,好像山上的一片紅和自己毫無關係一樣。
晚了,一切都晚了,她在心裡歎道,為什麼現在他才想起來給她這個,她最初想要的,也不過是像這樣一個普通的婚禮,普通的結合,然後讓他牽著她的手,保護著她,愛護著她,一輩子……
她的心現在已被他傷的千瘡百孔,她不是聖人,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而已,那些痛徹心扉的痛她怎麼會忘得掉?她現在只想快點逃離,逃離把她戳的千瘡百孔,遍體鱗傷的他的身邊,再也不回來。
馬車在山路上行進著,山路兩旁的欄杆上每隔一米就有一條紅綢,這也是他特意叮囑紫衛的,山路上必須掛滿紅綢,這是他給她的心意,迎她的心意。
走了一會,馬車穩穩的停在一座白色的大理石石坊前,容袂還是先跳下車,然後才慢慢地把梅雪盛扶下來,就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樣。
他們一下車,就有一隊吹鑼打鼓的人一邊奏著喜樂,一邊向前走來,等快走到他們前面的時候自動退入兩旁,然後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笑著從中間走過來,待梅雪盛站穩後,容袂才拉著梅雪盛上前說話。
「少爺好久未來月之寮了,想不到一來就要辦喜事,老奴真是開心啊!」老伯笑笑嘻嘻的迎上來說。
「老管家,好久不見了,這個就是要和我舉行婚禮的梅雪盛,梅姑娘。小言,這是月之寮的老管家,尹月。」容袂向老管家介紹完梅雪盛後,又向梅雪盛介紹道尹月。梅雪盛只是癡癡呆呆的,面露呆滯,旁邊看著的人都是一愣,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容袂帶來和他成親的女子,竟是一個瘋女人。
尹月也是十分詫異,「這是?」
容袂這才面露惆悵的說:「前段時間,小言在我家小住的時候,因為我,受了很多傷害,後來就成了這個樣子。可是,在我的心裡,小言一直都還是以前的樣子,沒有變,她以前是我的妻子,現在是,以後還是,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何況小言聰明伶俐,撫的一手好琴,只要給她時間,她一定會好起來的。」
「可是她這樣能拜天地嗎?」尹月面露擔憂的說。
「可以的。小言就是變成這樣,也很乖的。」容袂側過頭看著梅雪盛,溫柔的道。
「那少爺和夫人請吧!」尹月讓出道來,請容袂和梅雪盛進莊。
容袂緊緊拉著梅雪盛的手,然後一起走進了月之寮內。
其實,月之寮有此美名,不僅僅是因為從山下看,月之寮就像隱於浮雲之中的鉤月,而且,月之寮的寮內,也是白玉為台,大理石砌成的房子,可以說一桌一椅都盡顯月之光華,身處月之寮內,就像行走在遠在天上的月宮內一樣,總感覺下一秒就會碰到月宮內的仙女嫦娥。
容袂看著熟悉的月之寮,心裡不禁想起了小時候,那時候自己總是一不開心就來這裡,回過頭想想,除了宮裡,這裡也算是自己的一個小家吧。能在這裡和言兒舉行婚禮,他心裡真的是很開心,很開心……
容袂把梅雪盛送到一個房間裡,自己就出去了。侍女們為梅雪盛梳洗更衣,梅雪盛又是哭又是鬧,好不容易才幫她整理好,攙扶著她向大廳走去。
大廳裡容袂早已等在那裡,也換上了禮服,整個人顯得更加俊美,玉樹臨風。侍女們攙扶著梅雪盛款款走到容袂身邊,只見她一身紅衣,腳踩紅鞋,雖然仍是癡癡呆呆,搖搖晃晃的,卻還是那樣美。那一刻,容袂的眼前一亮,從來不知道梅雪盛還有這樣的一面。
容袂輕輕拉起梅雪盛的手,往前走了走,慢慢轉過身來。
「一拜天地——」
大廳裡雖然客人不多,但是尹月把所有的下人和侍女們都請來觀禮,想讓婚禮熱鬧一點。在禮樂聲和鞭炮聲中,侍女們嘰嘰喳喳,面帶笑意的看著眼前行禮的兩個人,有的人在說新郎有十分的俊朗,有的人則在議論新娘雖然有點瘋,卻極為標緻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