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7 文 / 撿秋
「那你們說他造反,站得住腳的證據又在哪裡呢?我問你,知道他造反的消息,你們是怎麼得來的?而你我不過認識了幾天,你又憑什麼相信,我可以幫你們完成這樣的任務?或者說,其實你早就已經覺得,也許瑞麟王真的是無辜的,找我來只不過是走走過場而已,不然就是花了這麼多時間,來證明一個錯誤,臉上很過意不去?」
「你!」這一連串的問題讓他閉塞不能言語,「我不想和你討論這個問題!這個消息是怎麼得來的,你不需要知道,但是現在還輪不到你為他說好話。」
「容袂,你最近到底是怎麼了?!以前你花銀子也要聽我說想法,好,現在我就是在和你分析我的想法,而你卻極為的排斥,容袂我告訴你,我不是在為誰說好話,如果我的分析對了,那麼少走彎路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容袂盯著她認真的臉,她說這一切都是為了他,而他卻莫名其妙的開始排斥起她,沉了沉腦海裡的情緒,留下那個運籌帷幄的頭腦,他道:「言弟你不要生氣,我只是擔心你太過年輕,被瑞麟王那樣老道的人說兩句好話就動心了,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如果讓紫梅知道你幫著外人,她是不會放過有異心的人的。」
「我沒有生氣,我只是在擔心你……」
梅雪盛的話還沒說完,容袂突然把她往旁邊一推,大手在她原本呆著的位置,不偏不倚的接到一粒石子。
發出石子的人內力極強,這粒石子如果打在梅雪盛的身上,那後果不堪設想。
「好功夫,能接到我發出的暗器,也只有一流的高手才做得到,不知屋頂上的朋友下來見個面如何,還是我們讓王爺出動王府的侍衛,上屋頂把您請下來?!」
梅雪盛在斜斜的屋頂上被用力的一推,好不容易才穩了下來,見原來是兩人的行蹤被人發現了,只能急忙拉著容袂說:「你先走吧,來日方長,以後你帶齊人馬再來接我好了。」
容袂擺頭道:「如今被發現了,瑞麟王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還有什麼來日方長可言。」
「那你也要走!機會只有一次,可我會拖累你的!」
梅雪盛說什麼也不肯走,而且就想出現在光亮之處自首,好給他製造一些時間,可是容袂就是死死的拉著她不讓她這麼做。
「呵,好一對不離不棄的亡命鴛鴦,看來你心中的寶石,也早已經是別人的了!」就在兩人拉扯的間隙,一條修長的影子已經在月光的照射下籠罩了兩人,同時還是月光,讓梅雪盛和容袂看清了那人的臉。
那人說著話朝梅雪盛伸手就抓,帶著她平穩地落在地上,把她一把丟在了瑞麟王的面前,「就是這個人嗎!就是為了他,你要背叛我!」
梅雪盛看了一眼瑞麟王,他憂鬱神傷的眼,已經在地獄地黑暗中看見了熊熊的火焰,他怒了,再祥和的人,看著白花花的二十萬兩差點從自家的屋頂飛走,就是氣一下,也不為過吧。
但是那個男人似乎就是捉著他這個把柄不放,對他明嘲暗諷,說盡了難聽的話,還指著屋頂說:「現在姦夫還在房頂,你要捉還來得及。」
「不用了,你不是想看看我帶回來的人是誰嗎,就是她,現在你看到了,你走吧!」瑞麟王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話,只是看著梅雪盛,語氣卻冷淡得讓人覺得心顫,彷彿是壓抑著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你還不覺悟嗎?!」
「我讓你走,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見他真的在動怒,男人三思過後,瞟了一眼地上的梅雪盛,憤憤地離開了。
緊接著,瑞麟王把梅雪盛抗上肩頭,逕直走到房間的最深處,把她往床上狠狠地丟去,然後男子地身軀重重地壓在壓上去,撕咬她的唇以致滲血,一邊手開始解她的腰帶,可以感覺到他因憤怒而揚起的男性尊嚴,在她的兩腿間不停的摩擦。
另一隻手像撫摸一個女人一樣撫摸她,在她綁得平坦的胸前不斷的尋找著落點,但是反覆的試了幾次都失敗了,他這才反應過來,躺在自己身下的不是一個女人。
「為什麼不反抗?你在為他的逃跑製造時間是嗎?!」見梅雪盛不語,他就知道自己猜到了七八分,紅著眼陰森地發笑,「呵,說什麼想要得到我的愛,根本就是你鬆懈我的計謀是吧,看來本王還真是小看你了。我跟你說過的,言兒,不要背叛我,但是你還是要走!我現在就告訴你,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要永遠的把你關在這兒,讓你哪也去不了,我看你們還怎麼在一起!」
「夠了!你憑什麼說我背叛你!你並不是因為喜歡我才把我買來的,你夜夜在我房間諸多停留,不過是為了做給那個男人看罷了,你愛他卻拿他沒辦法,所以才利用我激怒他不是嗎!」
回憶中,那的確是一張可以讓人深愛的漂亮臉龐,說起來還和容袂的有幾分相像,如果是這樣一個人,梅雪盛不難聯想,聯想前後她被帶來王府的經過,她終於明白了那二十萬兩的價值到底在哪兒,
她也笑了,笑得那麼讓人不解,沒有一絲懼怕地說:「王爺其實應該高興才對,我替你做到了不是嗎,讓那個人妒忌,王爺既然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不能寬容我,讓我貪玩一次?你說得對,我的確不愛你,但是我已經從你身上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我證明了他對我不離不棄的愛!」
瑞麟王長臂藏在她脖子的兩側,不知為何,方才突如其來的怒氣好像是在消減,對著門外不知何時趕來了的侍衛道:「把他給我關起來,從今天開始,派侍衛日夜把守在他房間,本王不許他離開房間半步!」
容袂本想下去救人,因為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梅雪盛的身上,完全沒有發覺屋頂突然多了一個人,那人二話不說就往他臉上吐了一口迷煙,隨後將他帶離王府。
他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紫梅,揚起大手朝她臉上就是一巴掌,那夜他給她的那一巴掌印還沒消失,今天又加深了一道痕:「賤人,迷煙用在我身上了!梅言呢?!他在哪兒!」
紫梅連嘴角流出的血都不敢擦拭,立刻回答:「奴才只擔心公子的安危,其他的顧不上這麼多。」
話畢,他就知道這女人把梅雪盛一個人丟下不管,讓她重新回到了瑞麟王的虎口當中,心中一怒,狠狠地掐住了紫梅的脖子說:「告訴我悲兒,紫衛違抗了命令的下場是什麼!」
被喚作悲兒的紫梅艱難地說:「死……」
「很好,既然知道,那你就不算死的不明不白了!」說著他加大了手上的力氣,紫梅嘴唇開始泛紫,手臂也滑落在了身體兩側。
就在這時,季風走入房門,看到這一幕,他急忙來到容袂身邊勸阻:「袂放了悲兒,是我讓她這麼做的,無論如何,保住你才是最重要的。」
聽季風開口,容袂僵持了一會兒,才鬆開了手,紫梅落在地上已經暈死過去,容袂說:「沒想到我的紫衛竟然學會告狀了,看來我要好好整理整理他們,讓他們知道,誰才是他們真正的主子。」
「你明知道她只是關心整個計劃而已……」
「她要做的應該是執行聽令,而不是質疑我!」
和他相交多年,季風很清楚,如果他用這樣的語氣反覆重複一句話,那就證明,他的心情一定差到了極點,於是他乾脆把話題轉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我不懂你的想法是什麼,但是我派人去查過,梅家並沒有一個叫梅言的孩子,這個人處心積慮的接近你,他一定有問題。」
沒有梅言這個人?!容袂面色微微地沉了沉,他也查過梅家,但沒有具體到每一個人。梅家的確有一個十二歲的小兒子,而梅言也確實著裝貴氣的在梅家的院落生活進出,身邊還跟著個圓臉小廝,梅家怎麼可能沒有這個人?
與梅言相識相遇至今的一幕幕都在他的腦裡快速的閃過,不一會兒他似乎就得出了答案,他滿不在乎地看著為他擔心的季風,眉目裡藏著陰晴難辨的思緒,「他的事你別再插手了,這不是要求,是命令。阿賢,不要以為我永遠不會動你,違抗我命令的人,無論是誰,我都絕不會心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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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瑞麟王命令她一步都不許離開房門之後,他就再也沒來看過自己。
戌時,往常這個時辰瑞麟王一定會在她的房間聽曲,梅雪盛知道自己猜想得沒錯,瑞麟王已經達到了讓愛人羨慕嫉妒恨的目的,現在把她關在這兒哪也不給去,連琴都被沒收了,看來他是鐵了心要把她這個忤逆自己的傢伙,活活地悶死在這個鬼地方。
也不知道容袂那個笨蛋逃出去沒有,幸好瑞麟王只是認為她勾搭漢子企圖逃跑,要不然就是她親手毀了他的這盤棋。
哎呀哎呀,梅雪盛拚命地撓著自己的後腦袋,都什麼時候了,自己的小命就快保不住了,竟然還要為那個人著想,她真是瘋了。
從前那個清高不可一視的自己到底去哪兒了,自從遇到這個容袂之後,她的生活她的計劃真是完全亂了套。她到底為什麼要一次次地答應他的要求,這彷彿已經成為了習慣,她反對他,但最終還是會站在他這邊。
想著想著就有人推開了房門,梅雪盛望過去,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瑞麟王,他走到她的面前,涼涼地吐了一個字:「走。」
去哪兒,她沒有詢問的資格,莫非是要對她行刑了?她這時才想起要在心裡大罵,容袂這生兒子沒屁yan的傢伙,到底跑到哪兒去了,她讓他先走,又不是讓他別回來了,好歹也是皇家的密衛,派個三五百人來救援,應該不是難事吧。
莫不是這小子想就此丟下她?不對呀,如果要丟下她,他早幾次就可以做了,為什麼偏偏等她漸漸信任他,對他心存了念想之後,才要置她於不顧呢?
瑞麟王領著她似乎走了很遠的路程,來到王府較為中央的地方,那裡有侍衛把守,除此之外,看不出有什麼異樣的東西。
侍衛見王爺到了,鞠了一躬:「王爺千歲。」然後猛拉身邊的一根鐵鏈,地上竟然緩緩的升起了一扇石門,石門下赫然出現一條石樓梯。
「這是哪兒?」梅雪盛一路跟著,直到走下了樓梯,覺得陰寒得不像個樣子,才忍不住問。
「這麼急做什麼,你很快就會知道了。」說著他們走到了地窖的盡頭,那兒是處牢房,裡面斜靠著牆壁,坐著一位衣冠楚楚邪魅好看的公子。
梅雪盛跑到鐵欄杆處,確定這兒被鎖得密實才叫道:「容袂!你沒事吧!」
容袂看到來者竟然是她,也站起來身走近她看:「你怎麼來了?那天……他沒有虐待你吧!」
原來他沒有拋棄自己,而是他也被捉了,梅雪盛往後退了幾步,回到瑞麟王的身邊道:「要怎樣你才肯放了他!」
「你說呢?」瑞麟王反問道。
梅雪盛高高地抬著下巴,即便現在的她處於完全的劣勢,但她還是要保持氣勢上的尊嚴:「王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於是兩人又重新回到了地牢的外面,支開看守的侍衛,梅雪盛說:「王爺如果肯放了他,我願意永遠留在你身邊,我發誓永遠都不背叛你,我說到做到,只求你放了他。」
「我為什麼相信你?」瑞麟王只是悠哉地一笑,慢慢地拉近與她的距離,保持著一種隨時可以將她拿下的攻勢。
「……我是你的了……如果你放了他,那麼今晚,我就把自己獻給你……」
瑞麟王沒有很驚訝,只是挑了挑眉淡淡地道:「那又怎樣,就算你這麼說,也不能說明你不會背叛我。」
「王爺,一個女人她的一生,無非就是一個男人的依靠,脫離這個男人之後,再尋找另一個男人的依靠,她們就是為依靠男人而生的。但是我作為男子,違背倫理把自己交給另一個男人,那麼我此生除了這個男人,我還能依靠誰?王爺,大家同是男人,你怎麼會不明白,我求你放了他,只要讓我成為你的,我發誓,我將永遠不會離開你。」
瑞麟王笑了,似乎她的話驅散了所有隱藏在他心中已久的憂鬱,他扶著她的腰說:「我相信你,事情結束之後,本王就一定按照約定放了他,不過在那之前,你不想再看他一眼嗎?這可能是你們這一生最後一次見面了。」
「不用了,反正本來我們就不應該開始的。」她拒絕得乾脆,完全不是這個年齡該有的爽快。
瑞麟王第一次把她帶到自己的房間,這兒的擺設很簡單,一把琴,一副畫,一張書桌,一張床。
梅雪盛用極為緩慢的速度走到床前,坐下躺下閉上了眼。隨即她感到一連串悉心的吻一點一點地落在她的肌膚上,從額頭吻到耳邊,又從耳邊滑落至敏感的頸部,在這兒停留的時間較長,梅雪盛知道,這是為了把他的印章深深地刻在她的皮膚裡。
他左手把她稍稍地抬起,右手則尋找著她褻褲的腰帶,似乎連衣服都不打算脫光就要完全佔有她。
「言兒,你在抖,你怕了,因為你知道本王這次是來真的,所以你怕了是不是?告訴本王,你是乾淨的對嗎,你的那位哥哥還沒來得及碰你對嗎?」他突然停下瞭解腰帶的手,越發珍惜的愛撫起來,在她的耳邊用沉沉地聲音問,「把第一次獻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是什麼感受?言兒,你告訴我,我非常想知道。」
「我只希望你能遵守諾言放了他,什麼第一次不第一次的,都是大男人用來填補自己自尊的說法,沒有什麼比人命更重要。」
「是嗎?那麼言兒,我告訴你,我放你們走。」
突然,梅言覺得原本全部放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全部消失,她猛地睜開眼,瑞麟王已經開始整理這還不算太亂的衣襟坐在了一旁,「你在開玩笑,還是覺得這種玩弄獵物的遊戲很有趣?」
「都有,可最主要是,本王不喜歡男人,那麼留你又有何用呢?」
「你不喜歡男人?!」梅雪盛驚訝地道。
「誰說我喜歡男人的,就因為我花二十萬兩買了一個男人嗎?其實你說得對,我買你是想利用你的琴讓某人妒忌,同時我也看不順眼你們同樣身為男人,卻還能愛把對方愛到骨子裡,但這不是妒忌,是我羨慕你。你有一個一而再再而三回來找你不離不棄的戀人,我羨慕你,所以我不想拆散你們,你們走吧。」
「梅言,走了就不要再回來,因為我不能保證,下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是不是依舊不會鍾情於一個男人。」瑞麟王說完,從袖子裡掏出一把鑰匙丟到她的面前,「這是鑰匙,待會兒我會支走侍衛一刻鐘,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梅雪盛盯著面前的鑰匙,又望了一眼瑞麟王,心想,她該相信他嗎?這個男人畢竟不是一般的男人。「這麼說來,如果我說我不喜歡他,你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白癡。」
「說這話,你自己相信嗎?」
只聽瑞麟王的話音剛落,突然她就毫不猶豫的抓起鑰匙,轉身奪門出去。
瑞麟王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攏了攏兩腿間早已蓄勢待發的雄鷹,歎了一口氣。如果不是他耐力極強,或許這一刻,這弱小的背影已經在自己身下被撕碎了,所以,梅言,不要再讓本王看見你,因為我知道,下一次再看到你,即便知道你是男人,但本王也不可能輕易的放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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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雪盛躲在地牢遠處仔細觀察著,瑞麟王果然調走了看守的侍衛,因為擔心她力氣太小無法啟動石門,還專門為她拉起了大門。
梅雪盛迅速地溜進地牢,看到容袂望眼欲穿地站在鐵欄邊,似乎在等她回來,她趕忙拿著鑰匙跑到他的身邊。
「你去哪兒了,怎麼這麼久才回來?!」容袂問。
梅雪盛一邊開門一邊回答說:「去偷鑰匙了。」說著手上的鎖頭傳來「卡噠」一聲,鎖開了,瑞麟王沒有騙她。
打開大門,梅雪盛拉著容袂就往外跑,轉脖之間項上一大片紫紅露了出來,容袂突然扯著她的領子,壓下她的腦袋確認。
沒錯,是那個東西,是歡愛留下的痕跡。於是他揪起梅雪盛的衣襟不禁質問:「你做了什麼?!你剛剛到底做了什麼?!」
梅雪盛見他變得過於反常,便摸了摸他剛剛看的地方,回想起那正是瑞麟王流連忘返之地,神情變得有些尷尬:「哎,你別管,最重要的是我們都沒事。」
「你獻身去救我?我們才相識不過月餘,真的這麼做了?」容袂按照自己的推測說到。
「你別胡思亂想,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快走吧。」都什麼時候了,這小子怎麼還有心情研究她到底是不是為他獻身了。
不過顯然容袂臉上流露的不可思議不止一點點,他帶著一絲苦澀地笑了出來,牽起她的手說:「走吧,今晚你辛苦了,你的恩情我不會忘的,到時候你想要金山銀山我都會給你。」
「我是不指望金山銀山了,不過魷魚挺好吃的,如果我們沒事,你請我吃魷魚吧。」
氣氛一下子活了起來,容袂點點頭,帶著她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這一刻鐘被容袂的磨嘰,已經浪費了一炷香的時間,剩下的五分鐘是王府守衛最鬆懈的時候,如果不趁這個時候出去,那麼這匆忙的逃離將會變得十分危險。
要離開,最近的路就是通過主院,瑞麟王的寢室就在那兒,為了確保安全,他們躲在遠遠的一角,觀察來往人群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