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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9 是她 文 / 沐沐格子

    穿著青藍色褙子的婆子慢悠悠地走上前,朝著薰然微微福了福身子,然後甕聲甕氣地回道:「夫人,娘子,老奴瞧著那個丫頭是芙蓉居的春靈!」

    「你說是誰?」薰然的心一下子從嗓子眼落到了肚臍眼。她沒聽錯吧?

    「春靈。」婆子以為薰然不想承認,不由地撇了撇嘴,眼裡竟帶著一絲不屑。

    薰然朝著躺在地上的那個丫鬟看去,在燈籠的幽光下,看著身型確實比春柳要瘦弱矮小。難道真得是春靈?

    「讓我瞧瞧。」薰然故意寒著臉說道。

    眾人讓開了一條路,但幾個婆子還是擋在了那個男人前面,大概是怕髒了薰然的眼。

    薰然和春芹走上前去,一瞧,果然是春靈。

    「這是怎麼回事?」薰然自言自語道。

    不過,此人不是春柳,薰然便覺得一顆心可以放下了。

    「阿宛,我還想問你是怎麼回事呢,你芙蓉居的丫鬟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和別人私通,這可真是懂規矩呀?」喬氏皮笑肉不笑地譏諷道。

    薰然卻不以為意,對她來說,只要不是春柳,一切都好辦了。

    只不過她現在有點不明白春靈怎麼會暈倒在此。

    「三嬸教訓的是,阿宛這就讓人將這賤婢帶回去好好審問。」薰然說著,吩咐兩個婆子架起春靈,回芙蓉居去。

    「想走?這事情還沒說完就想走?」喬氏攔住了薰然。

    「三嬸還有何指教?」薰然微昂著頭,不卑不亢地問道。

    喬氏冷笑:「你們芙蓉居的主子、丫鬟都挺有意思。主子到這院子裡賞花,丫鬟便來私通……」

    話未說完就被薰然打斷道:「三嬸說話可別閃了舌頭,您哪只眼看到我院子裡的人和人私通了?」

    「哈哈哈。這樣你都要狡辯?這都抓了現行了,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喬氏指了指地上的兩人,薰然瞧了一眼,嘴角一笑道:「這兩人到底做了什麼,只憑這樣不能斷定吧?何況若是私通。為何現在兩個人都暈了呢?」

    喬氏笑道:「不過是你芙蓉居裡頭的人耍的把戲想要裝死矇混過關。」

    薰然掩唇呵呵笑:「裝死矇混?三嬸真會說笑話,這兩人是真昏還是假昏,一試不就知道了?」

    喬氏聽了,低頭一想,拔下頭上金簪朝著春靈大腿紮了下去。

    薰然瞧著,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既沒聽到動靜。也沒有驚呼聲,薰然睜眼一瞧,春靈昏睡著呢。

    「早說了,這不過是有人想陷害我們葉家姐妹,便使出了這等齷蹉的手段。」薰然說著跺了跺腳。

    喬氏皺了皺眉。他其實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是瞧著和這男人昏睡在一起的丫頭是芙蓉居的,才會想到順籐摸瓜,順勢陷害。即便不能陷害到薰然本人,那也足夠往芙蓉居潑髒水了。

    可是,為何眼前這兩人都婚睡不起,為何所發生的一切沒有朝著既定的方向發展呢?

    「三嬸,阿宛請問您是聽了誰的稟報。說是這園子裡有不恥之事的?」薰然開始發動了反擊。

    喬氏愣了愣,說道:「是秋草。」

    薰然想起了剛醒來時,看到監視自己的那個丫頭的臉。

    秋草。曾來芙蓉居監視自己,前世又是指證春柳與人私通的證人。

    看來,兩世都少不了這個小丑人物呀。

    「秋草?是三嬸秋櫚院的人,不知可否當面一問?」薰然問道。

    喬氏想了想,命人將秋草喚了上來。

    秋草戰戰兢兢地走到眾人面前,抬起頭。瞧見了薰然銳利的目光,雙膝一軟。險些就跪下了。

    「婢子給二夫人、三夫人、二娘子請安。」秋草行禮道。

    喬氏揮了揮手道:「算了,別行這些虛禮了。二娘子她有話要問你。」

    秋草連忙朝薰然又行了一禮。

    薰然笑道:「這丫頭還真是多禮,恐怕是三嬸院子最懂規矩的丫鬟了吧。」

    此言一出,秋櫚院的幾人神情一僵,看著秋草的目光有著不服。

    秋草頂著這樣的目光,越發不自在,臉上的笑容都變得僵硬。

    「二娘子過獎了,婢子不過是個小丫鬟。」

    「對,還是新來的小丫鬟,我記得你是大姐房中的,前段日子還迷了路,到了我芙蓉居,不知秋草你記不記得?」薰然打量了秋草一番,似笑而笑地問道。

    秋草不由自主地扯了扯嘴角,膝蓋傳來了滾燙的刺痛感。

    雖然現在已經是秋季,但那日薰然讓她跪在熾熱石板上的事,她可忘不了。

    「婢子不敢忘。」秋草低著頭輕聲答道。

    薰然笑道:「沒忘就好。看來秋草你和我們芙蓉居果真是有緣,當初迷了路會走到我芙蓉居,現在偶逛花園,便又瞧見了我芙蓉居丫鬟的醜事,你說,我要不求了大夫人將你調撥給我,都浪費了這等緣分。」

    秋草一聽,大驚失色,慌忙跪下道:「婢子何德何能,入了娘子的眼。」她知道薰然這是在警告她,要是將她調撥去了芙蓉居,她還有命嗎?

    「哎,你謙虛什麼,我就看你本事不小呢。」薰然伸出手,扶起了秋草,「現在你先說說今晚你所見之事。」

    秋草的額上開始冒起了冷汗。

    現在這個事情不管怎麼說,都是死路一條。

    若是照著原先計劃的說,那這計劃並沒有將薰然攪合進來,薰然現在有足夠的能力將她置於死地,但是若不按計劃說,那三夫人一方也不會放過她。

    真不明白,她怎麼會把自己逼到這分田地。

    伸手用袖擦汗,秋草吞吞吐吐地說道:「今晚,婢子前往秋香園採集些香草熬汁給大娘子沐浴,忽然聽見林子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婢子擔心是小偷,便悄悄走到樹後偷聽。」

    秋草說著,嚥了嚥口水,抬頭看了看喬氏,又看了看薰然,見二人皆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不禁心裡暗暗叫苦,嘴上卻不得不繼續說道:「婢子聽見有一個男聲說什麼仰慕已久之類的話,婢子便剝開葉子偷看……」頓了頓,瞧了瞧薰然,秋草道,「只瞧見一女子和一男子在說話,聽意思是在……互訴衷腸。」

    說到這,秋草只覺得汗濕衣背。

    「那男子和那女子可是躺在地上的兩人?」久不言語的曾氏忽然指著地上二人問道。

    秋草緊張地摀住胸口,一邊伸長脖子辨認地上二人,一邊偷偷拿眼睛瞄喬氏。

    她想知道喬氏的意思。

    喬氏朝他點了點頭,秋草這才說道:「是。」

    「你可看清楚了?」曾氏問道。

    秋草害怕地點點頭。

    曾氏看向薰然,說道:「阿宛,雖然還不知道這二人如何會昏睡在此,但是根據秋草所見,此二人確實是在此幽會,此事畢竟是家醜。家醜不宜外揚,你阿娘又在安胎,不易去打擾,這等事就交給二嬸處置可好?」

    薰然微微一笑:「多謝二嬸好意,只是既然秋草說確實是我芙蓉居的人與人似會,我自然是要將人帶回去問個明白的。請二嬸、三嬸放心,若真得發生了這樣不恥的事,也是我教導無方,定會嚴懲不貸。」

    曾氏急道:「阿宛,你還是未出閣的小娘子,這等事還是留給二嬸處置吧。」

    不等薰然回答,一旁的喬氏已不滿曾氏的忽然插手,搶言道:「這事發生在我秋櫚院,為何要二嫂你來處置?還是交給我處置最為合適。」

    曾氏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今晚聞得秋草稟報,是你非拉著我過來瞧瞧,既然不要我管,何苦又拉著我過來?」

    喬氏被曾氏一頓搶白,不由臉色一紅,半晌沒接上話。

    她今日纏著曾氏,確實是因為祝姨娘說陷害薰然這事讓她覺得事關重大,三房的人是不能單方面給薰然定罪的,若是讓一向中立的曾氏過來一起瞧見了,那也好給自己做個見證。

    卻不想,來了之後,事情並沒有像早前安排的那樣,事先安排好的男人還在,只是昏倒了,和他昏在一起的是芙蓉居的春靈,這讓她很不解。

    「好了,這事就這麼定了,阿宛,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曾氏只想快些將此事解決了。

    這葉府雖然是商賈之家,但卻也容不得下人私通這等醜事,這事又發生在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身邊人身上,更加要慎重處置才是,不然,一些緋言緋語傳出去,可是會影響薰然的名聲的。

    所以,曾氏才會急於想將此事由自己處置,她已感覺到,今晚之事是喬氏的預謀。

    如是由喬氏處置,肯定會鬧大。

    薰然哪會不知道曾氏的意思,只是曾氏這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做法,會讓此事變得更加撲朔迷離,她要的是真相,而不是掩蓋。

    她相信,此事要是查進去,害怕名聲有損的絕不會是她,而會是幕後的那些人。

    「多謝二嬸,阿宛還是覺得,自己院子裡的人由自己處置比較妥當。」薰然堅決不肯讓步。

    曾氏擔憂勸道:「阿宛,你可不能讓你阿娘擔心。」

    薰然笑道:「二嬸放心,阿宛有分寸的。」

    看著薰然堅定自信的眼神,曾氏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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