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榮香

正文 137 黑手 文 / 沐沐格子

    小屋在許紅梅走後並沒有多大變化。

    只是屋門緊閉,周邊雜物堆砌,略顯凋零。

    門口的幾個清晰的腳印說明屋裡有人。

    春柳正要舉手敲門,卻被薰然攔住了。

    伸手輕輕一推,看似緊閉的門咯吱一聲開了。

    薰然邁出腳,走了進去。

    院子依舊是那日薰然離開時的模樣,東西擺放的位置都沒有變化,此等景象讓人產生錯覺,似乎這屋子裡並沒有人。

    薰然慢慢地、悄悄地走進正屋,在推開門的一瞬間,薰然忽然有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門微微被推開,裡面傳來一股似有似無的香氣。

    薰然微微皺了皺,猛地睜大了眼睛,退後了一步,隨即大聲喊道:「拿帕子摀住口鼻。」

    春柳和隨後跟來的潤松皆是一驚,春柳慌忙取出自己身上的絲帕,摀住了口鼻。

    潤松則解下自己腰帶,將自己的口鼻包了個結實。

    「娘子,怎麼了?」春柳急急問道。

    薰然捂著口鼻道:「屋裡頭有異香,這香有問題。」

    春柳眼露慌亂,焦急問道:「什麼異香?大郎在裡面嗎?」

    薰然站在那,看著正屋房門,眼中帶著緊張和惶恐。

    父親會在裡頭嗎?剛才她聞到的那股香,她並沒有聞過,但是由於她敏銳的嗅覺,和對各種香品過鼻不忘的本事,她聞出了那裡頭有香根草和麝香,雖然她沒有製作過,但是卻知道這是製作迷=情香常用的香料。

    前世。父親死在了這個屋子裡的床上,薰然沒有親眼所見當時場景,但能想像所見之人的震驚感覺。

    如果,有人拿迷=情香陷害父親,讓他在無意識的情況喜愛做了不恥之事。那……父親是怎麼死的?

    薰然越想越怕,忽然間衝上前去,推開了屋門。

    衝進裡間,薰然瞧見了最不想瞧的。

    父親和許紅梅滾在床上,許紅梅扯著父親的衣襟,兩人糾纏在一起。

    薰然大叫一聲:「阿爺!」

    葉慕賢扭過頭。瞧了一眼薰然,卻沒有作出反應,目光迷離,雙頰緋紅,顯然是種了迷=情香。

    春柳和潤松都大吃一驚。反應最快的是潤松,他捧起臉盆架子上的一盆水,劈頭蓋臉就朝床上兩人倒了上去。

    冰冷的水讓兩人驚叫一聲,薰然順勢將父親從許紅梅身上給扯了下來。

    跌倒在地的葉慕賢吃痛喊了一聲,眼神恢復了些神采,神智清醒了一些。

    「阿宛,帶阿爺走。」葉慕賢虛弱地叫道。

    薰然讓春柳和潤松打開所有門窗,再將許紅梅用腰帶綁在床架上。

    「阿爺。用什麼可解?」薰然扶起父親,焦急問道。

    葉慕賢抓著薰然衣袖,吃力說道:「再打些冷水來。」

    潤松急忙衝到院子裡打來了冷水。

    葉慕賢將腦袋浸到水盆裡。直到不能呼吸才將頭抬了起來。

    「阿爺,有沒有其它辦法,您這樣會傷身的。」薰然急得直落淚。

    一旁的許紅梅忽然喘著粗氣道:「我……我的梳妝盒……裡有解藥。」

    薰然給春柳使了個眼色,春柳打開盒子,取出了裡頭的一瓶白色瓷瓶。

    「先給她吃。」薰然轉了轉頭,示意春柳先給許紅梅服下解藥。

    春柳將瓶子的藥汁倒了一些在許紅梅的口中。

    過了一會。許紅梅臉上的紅暈退去,眼神也不再渙散。

    薰然想了想。接過瓶子,想給父親服下。

    葉慕賢似乎筋疲力盡。倒在地上直喘氣。潤松上前將他扶起,薰然拿著藥瓶,準備給他餵藥。

    但葉慕賢卻撇過頭去,閉緊嘴,不肯服下。

    薰然不解,回頭看看許紅梅,好端端地靠在床邊。

    「阿爺,這解藥應該不會錯,你喝下就會好受些。」薰然帶著哭腔說道,她雖然不知道這藥到底會有怎樣的結果,但是從前世那樣的結果來看,這迷=情藥絕對是有害的。

    不然,父親為何會慘死。

    「阿爺,喝下就沒事了。」薰然再次勸道。

    葉慕賢卻還是將頭撇到一邊,不肯服下。

    薰然不敢強行給父親服藥,正在頭痛時,忽聽窗外傳來一陣響動。

    「窗外有人。」薰然慌忙回頭看去,卻什麼也沒看到,與此同時,潤松衝出去門去,到院子裡查看情況。

    過了一會,潤松進屋來說外頭沒看到人,但是卻看到大門打開了。他們剛剛進來時,明明將大門關好的。

    薰然暗想應該是害父親的人過來查看情況,見他們這麼多人,這才匆忙逃離。

    「阿爺,您把解藥喝了,我們快些離開。」薰然不知道對方是誰,是惠歌公主還是另有其人?雖然不得而知,但是不管是誰,薰然知道,此人不簡單,這會子來查看情況的可能只是個探子,等會他通風報信,來了一群人,那就糟了。

    葉慕賢不住地喘氣,好半天才說出話來:「有毒。」

    薰然一驚,下意識地放到鼻子下聞了聞,卻沒覺得有什麼異樣。

    再回頭瞧瞧許紅梅,並沒有什麼異樣。

    「阿爺……許娘子喝過了,她沒事。」薰然實在是不懂,以為父親神情還未完全清醒過來。

    葉慕賢重重地吁了口氣:「這解藥裡的藥和我中的迷=香會產生毒素……」

    薰然聞言,大驚失色,父親對香自然比她熟悉,他這麼說肯定沒錯。

    又驚又急,薰然起身,三兩步到了許紅梅面前,問道:「你為何沒有中迷香?」

    許紅梅慘白著臉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給了我這個瓷瓶,說是什麼能解百毒的解藥。」

    薰然盯著她,無法判斷她說得是真是假。不過。由於被許紅梅騙過一次,薰然自然是不會輕易相信她。

    「你為什麼回來?」薰然陰沉著臉,嚴厲問道。

    許紅梅慘笑:「我也不想回來,但是……有人要我回來。」

    「翠翠呢?」薰然發現進屋後就沒看到翠翠。

    「死了。」許紅梅空洞地看著前方,說起翠翠死時。眼裡閃過一絲絲的悲痛。

    「怎麼死的?」薰然問道。

    許紅梅嘿嘿嘿的冷笑:「被人亂棍打死的。」

    薰然不由打了個冷顫。

    「不僅如此,他們對我說這就是我沒有完成任務的下場。」許紅梅顫聲說道。

    「所以,我不得不回來了。」許紅梅道。

    「這麼說,是你一早通知我阿爺,說你回來了?」薰然問。

    「這用不著我去通知,自有人會去通知。」

    「然後你就點上這香陷害我阿爺?」

    「這香也是那人給我的。」

    「是誰?」薰然趕緊抓住了一個關鍵所在。卻又說不上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惠歌公主的人。」許紅梅想想也有些怕了。

    「阿宛,我們走。」葉慕賢慢慢恢復力氣,要薰然離開。

    薰然想了想,扶起父親。又讓春柳給許紅梅解去綁著她的布條,要將他一起帶回葉家。

    忽然自由了的許紅梅忽然衝向菱花鏡架,抓起妝台上的剪刀,一刀戳進了胸膛。

    鮮血噴射而出,嚇得春柳尖叫一聲,險些就暈了。

    薰然也沒見過如此駭人的場景,嚇得目瞪口呆。

    葉慕賢也嚇呆了,他沒想到許紅梅會自殺。

    待反應過來。薰然已跑到了許紅梅跟前,將她扶著坐了起來。

    「二娘子,你是個好人。對不起。我也是身不由已。」鮮血順著許紅梅的嘴角,慢慢滑落,如同帶血的淚一般,觸目驚心。

    「你別說話了,我去給你喊大夫。」薰然忽然很想哭。

    許紅梅沾滿鮮血的手抓住了薰然的手腕:「別……去了,我活不成了。」

    「不會的。你別放棄。」

    「二娘子……你聽我說,我早就不想活了。今日事敗,他們也不會放過我。你和大郎都是好人,我……不該這麼做。」許紅梅越說越輕,最後,已經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

    薰然見她氣息漸弱,心中大駭,想要將她放到地上,就見她最後盯著薰然道:「許家事……真得……不簡單。」

    吐出最後一個字,許紅梅斷了氣。

    看著一條人命在自己手中溜走,薰然說不出的心寒和恐懼。

    「阿宛,走。」葉慕賢已恢復神智,見此情景,擔心許紅梅幕後之人回來尋仇,便踉蹌上前,拉住薰然要她走。

    薰然默默將許紅梅放下,站起身攙著父親離開。

    幾人跌跌撞撞地跑回到了大樹底下,大麻子見葉慕賢渾身濕透,狼狽不堪,大驚失色。不等他問發生何事,薰然只管吩咐讓他趕緊趕車回去,這邊扶了父親上了自己坐的車子。

    緊跟著大麻子的車,潤松趕著車一路馳騁而回。

    車上沒有被褥和換洗的衣服,但幸好有幾塊汗巾,春柳連忙取出給葉慕賢擦拭頭髮、臉和脖子。

    待葉慕賢臉色好看了些,薰然才問父親發生了何事。

    葉慕賢這次全憑薰然才能得救,不由感歎道:「多虧了阿宛你及時趕來,不知阿宛你是如何知曉為父有危險的?」

    薰然道:「兒聽說阿爺去了七里莊,便直覺不妥。雖不知是許娘子去而復返,但卻估摸著是有重要的事,阿爺才會急著趕去七里莊,這便跟了來。」

    葉慕賢點點頭:「幸而阿宛你警覺。」

    這邊,便將事情經過說給了薰然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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