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5 小姑 文 / 沐沐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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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餘暉灑在窗欞上,泛著金色的光芒。
薰然立於窗前,看著漸漸沒下的夕陽,思緒紛繁。
曾經的她,只相信自己所見到的,只相信自己所想的,可是這一世她卻看到了不一樣的人性。
對父親的懷疑在四叔聲音傳出的那一刻便消失殆盡,懷著對父親的無比愧疚和對自己無知的悔恨,薰然決定動手。
只是,當開始走到自己曾經最尊敬之人的對立面時,薰然的心還是覺得有些刺痛。
為何在這個家裡,人人都想從父親、母親這謀得好處,因為金錢?因為利益?因為前程?
薰然默默低下頭,暗暗下決心,不管是何原因,總之,傷害她最親的人,都是不可原諒。
更何況,是殺害!
想起前世父親背著如此大的屈名死去,薰然便恨得渾身發抖,痛得心如刀絞。
伸手將几案上的紙裝進信封揣進懷中,只等明日動身後再做打算。
就在薰然想得出神時,忽聞外頭傳來一陣吵鬧聲,聽聲音就知道那只爆竹葉汀然又不知怎麼得被點燃了。
「春柳!」薰然叫道。
春柳急急進了屋聽候吩咐。
「出了什麼事?外頭怎麼這麼吵?」薰然問道。
春柳回道:「是大娘子與夏家大娘子起了爭執。」
夏桂兒,夏邱氏唯一的女兒。
薰然嘴角噙了一絲冷笑。
她這個前世的小姑子可也不是省油的燈。
昨個和今個都沒看見她,不知道她這是從哪回來。
「走吧,去看看。」薰然忽然有了看熱鬧的心。
春柳連忙扶上。
外面天色漸暗。夕陽已完全隱去,只剩下了一絲光亮,維繫著白日與黑夜的最後過度。
薰然走出門時,正瞧見汀然指著夏桂兒的鼻子在罵,罵她是田舍奴。豬獠。
而夏桂兒則叉著腰,瞇著眼兒,瞪著汀然,看得出,是極力在忍。
能讓夏桂兒忍著不開口,看來。夏邱氏是下了些功夫教訓過她。
現在是她兄長夏風時能否拿到莊子管事之職的關鍵所在,夏邱氏怎能讓夏桂兒得罪任何一個葉家的人?
只是……薰然一臉玩味的看著滔滔不絕,罵個不停的葉汀然,眼前的這個主可從來不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
她若再這樣罵下去,夏桂兒還能忍嗎?
隨著汀然的叫罵聲越來越重。院子的人都出來了,唯獨沒見到夏家人,這讓薰然有些奇怪。
「大姐,別說了,我們可是大戶人家,怎能如此粗鄙地與莊戶對罵?」茹然見無人上前相勸,不由一陣心慌,自己上前拉住了汀然。
汀然甩開她的手。順勢還推了她一把,氣鼓鼓地吼道:「你走開,用不著你在這做好人。」
茹然見她不識好人心。自個兒幫她反倒成了壞人,不由地紅了眼眶,低著頭站到一旁。
一向柔弱膽怯的芊然見此,默默上前,挽住了茹然的胳膊,扯著她的手臂意思讓她離汀然遠些。
茹然瞧著絲毫不知丟人的汀然。一咬牙,隨著芊然回了屋。
而其他人。都非是東府的人,沒有立場去教訓汀然。更不想去惹事,只是站在一旁看好戲。
「妹妹還是去勸勸你家大姐吧,不過是一盒香,何須如此動怒呢?」福慧捂著腹部走到薰然身邊,低聲勸說。
薰然側臉瞧了她一眼,心想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她。汀然為何與夏桂兒爭執,她都還沒弄清楚,福慧便一清二楚了,此人果真不容小覷。
「姐姐說得是,妹妹心裡頭也是著急。大姐性子急,此時正在氣頭上,一時間也是難以勸住的。」薰然可憐巴巴地說道,如水的大眼睛朝著福慧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福慧深深地看了薰然一眼,捂著腹部的手慢慢放下,身子慢慢轉動,最後正對著滔滔不絕的汀然,覺得一陣厭惡。
只是,她向來將負面的情緒掩飾的很好,所以,在外人看來,她是一臉的焦急和關切,似乎比東府的人還要著急。
「妹妹可知東家都去了哪兒?」福慧盯著汀然和夏桂兒,問得卻是薰然。
薰然搖搖頭道:「妹妹也是剛從屋子裡出來,並不知他們去了哪?」
她對夏家人的集體失蹤也感到奇怪。
夏家只不過是普通的莊戶,所以家中平時並無丫鬟、小廝之類的伺候。這兩日薰然他們到此,夏邱氏才雇了四個婆子在院子裡做飯打掃,但她們畢竟不是夏家人,此時,見出了事,也沒人趕上去勸。
就在汀然說要夏桂兒給她做一輩子奴僕還債時,福慧似乎終於忍不住了,慢慢走上前去,站在汀然與夏桂兒之間,正對著汀然說道:「阿水,我想夏大娘子也不是故意的,得饒人處且饒人,此事就算了吧。」
汀然白了她一眼,說道:「你算什麼,來管我們東府的事。」
福慧笑了笑:「東府、西府本就一家,何須分出你我來呢?」
汀然冷笑:「誰說是一家,太祖父手中便分了家了,你不過是有求於我們,這才說得好聽,要是擱以前,你會這麼巴巴地來和我們套近乎?」
福慧的臉色變了變,薰然已能明顯地看到她眼中的怒色,這還真是不容易,若不是汀然這番毫不留情面的揭露,薰然還真不能發現福慧的情緒變化。
此人心機極重,隱藏自己的能力極好。
「妹妹說得這是哪裡的話,我從小居於鄴城,少於回家,這才讓大夥兒覺得生疏了。」福慧說著。走前一步,拉住汀然,含笑道,「妹妹隨我到屋裡頭坐坐吧,我那有京城帶回來的小玩意兒。」
說著,手下已經使了勁。想要將汀然拉進屋去。
哪知汀然是誰的面子也不給,伸手就將福慧的手打開了去,還一臉嘲諷地說道:「你居於鄴城是為了進宮做娘娘,你帶來的那些小玩意兒我可玩不起,只是,你可有照過鏡子?聽聞聖人喜歡美艷女子。若是像阿宛姨母那般姿色說要進宮倒還靠譜些,而有些人怕是多年的心血要白費了。」
說完,雙手抱胸,歪著嘴冷笑。
「葉汀然,你說誰心血白費了?你自己不照照鏡子。長得臉小嘴大,鼻塌眼小,整就一個醜八怪。還好意思說別人。」不等福慧開口,一直強忍著沒說話的寶笙再也忍不住了。
之前,寶笙算是汀然為數不多的朋友中的其中一個,也不知是不是上次在良淑院,汀然沒有幫她的緣故,這一次。薰然瞧著這兩人明顯不對勁。加上汀然對福慧的輕視和挑釁,更加惡化了兩人的關係。
「你才醜八怪,你們西府個個都是歪瓜裂棗。還想著進宮為妃,真是白日做夢。」汀然的話越說越過分,最後連福慧都裝不下去,臉色垮了下來。
只是,她沒有教訓汀然,反倒回頭冷聲對薰然說道:「事到如今。妹妹還要在旁邊看好戲嗎?」
薰然心知福慧這是想將矛盾轉嫁回東府,她們東府姐妹內訌。總比東西府兩府相爭對她有利。
一個處心積慮要進宮的人,自然不能讓聲名有一點損害。
「真是冤枉。妹妹只是有些害怕,並非躲在一旁看好戲。」薰然委屈說道。
「是嘛?還有妹妹害怕的事?」福慧冷笑。
薰然歎了口氣,走上前一些,說道:「自然是有的,妹妹可比不的姐姐,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對著這等小事自然是游刃有餘。」
福慧閉上眼,深吸口氣,掩去臉上怒色。
待恢復常態後,福慧道:「我該回去喝藥了,妹妹的家務事,就由你自己處置吧。」說著,拉著寶笙就往屋裡去。
寶笙卻不肯,掙扎著想要再與汀然爭個高低。
「她不懂分寸,你也不懂嗎?來時,長輩們是怎麼叮囑的?」福慧看似低聲訓斥,但那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在場的人都聽見。
其他人都不敢吭聲,倒是夏桂兒肆無忌憚地笑了。
「果然,高門大戶裡的娘子們也有不知道分寸的。」夏桂兒的聲音尖細,拔高聲音說話時,更顯尖酸刺耳。
所以,汀然瞬間就氣炸了。
「葉福慧,你當面說我們東府沒分寸,是何居心?」汀然柳眉倒豎,怒目而視。
福慧理也不理她,拉著寶笙就走。
汀然便要追上去。
薰然見汀然實在是蠢得厲害,如同瘋狗一樣逮誰咬誰,雖極不情願去幫她,但也不希望東府的臉就此被她丟盡。
無奈歎了口氣,薰然走上前去,攔在了汀然面前。
「好狗不擋路,你滾開!」汀然罵道。
薰然白了她一眼,上前兩步,壓低聲音說道:「她再不濟也是西府長房嫡女,而你呢?」
汀然聽了,氣急攻心,眼睛都變紅了。
「葉薰然,你這個白眼狼,竟然幫著外人!」汀然怒道。
薰然冷笑:「大姐,我是在幫你。這事要是傳到祖父耳裡,你覺得他會站在你這邊嗎?西府太祖父的家法可也厲害的很。」
見汀然沒有說話,薰然再道:「他們都不會為了你,而毀了精心培育了十年的苗子。」
汀然徹底蔫了。
薰然瞅瞅她,知道她不會再鬧了,這才轉身,朝著福慧福了福身子,說道:「大姐知錯了,姐姐莫怪。」
福慧露出了她那標誌性的微笑:「都是自家姐妹,哪有隔夜仇,妹妹放心。」
薰然聞言,也報以一笑。
「這是怎麼了?娘子們怎麼都站在院中?」就在戰事平息之時,夏邱氏的聲音響了起來。
薰然回頭,瞧見她慌慌張張從院門口跑了進來,環視眾人,瞧見了自家女兒,臉上露出了詫異之色。
「你怎麼回來了?」夏邱氏走上前,煩躁不安地問夏桂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