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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8 求助 文 / 沐沐格子

    ps:謝謝大非小文贈送的平安符,謝謝屍骨若寒贈送的平安符,謝謝雪ソ妖精投的粉紅票。這是補昨天的二更。

    翌日,在府內納涼避暑的薰然搖著素絹西施浣紗六角紈扇,聽著春柳打探來的王紫汐喪禮之事。

    「婢子聽說王娘子的喪事辦得極其簡陋,王市令決定連三七都不等,過了頭七就給送到山上去。王夫人則因過度傷心,臥床不起。」春柳一邊說著,一邊削了三華李的血紅外皮,將金黃色的果肉遞給薰然。

    薰然怕酸,而三華李的果皮酸中帶澀,薰然向來不愛連皮一塊吃。

    輕咬一口,甜爽多汁,回味無窮。

    薰然嚥下已化作汁水的果肉,清甜香氣令人精神一振,化去了王娘子身後淒涼的哀戚之感。

    王紫汐死的不光彩,又是少年早逝,王家人自不會大肆操辦,只是如此草草總是讓人覺得淒涼。同情加上一絲內疚,薰然覺得應該為她做點什麼。

    「春柳,可探聽到有關王府魏姨娘的事?」薰然問道。

    春柳回道:「遠峰花了些心思,收買了為這次喪事置辦靈堂的王府採買,從他那打聽到魏姨娘已被禁足,王市令只留了一個丫鬟和一個婆子在那裡伺候,其他人一律不准再見魏姨娘。恐怕是想等王娘子的喪事辦好後,再做打算。」

    薰然半垂著眼瞼,吃著果肉,目光瞧著地磚上的冰裂紋。此時的王家就如那一道道的裂紋一般,原本看似平靜祥和的表面因王娘子的死,已出現了絲絲裂縫。

    「娘子。遠峰還打聽了一事,是魏姨娘的身世。」春柳見薰然半日不語,知她在沉思,靜候片刻後,才輕聲說話。

    「哦?魏姨娘身世如何?」薰然興趣大增。如果說這魏娘子的身世成了府裡人私下議論的話題,那說明她的身世十分「有趣」。

    春柳道:「遠峰打聽到魏姨娘出身掖庭,曾是宮裡頭的宮女。後來到了二十五歲,被放了出來,這才嫁給了王市令。」

    「宮女?」薰然覺得這事越來越有意思了。

    春柳嗯了一聲,繼續道:「王家也有傳言說魏姨娘與王市令早已相識。若不然也不會娶一個年已二十五的請辭宮女回家。」

    薰然將李子核扔進一旁的蓮紋小銅碟中,拿著手帕輕輕擦手,心中覺得這種推斷也不無道理。

    王市令想要納妾,大可找一個如花美嬌娘,為何要娶一個從宮裡頭出來的姑姑呢?這裡頭的事定不是那般簡單。

    既然是宮女出身。那麼王娘子之事說不定就和宮裡頭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繫,而陷害自己的人雖不能確定就是岑六娘,但種種跡象來說,應該就是她了,只是她對付自己僅僅是為了父親葉慕賢還是有岑貴妃在背後授意?這區別可就大了。

    若僅僅是因為一己私憤,那還能抗衡,但若是岑貴妃的授意,那恐怕她們要對付的可是整個葉家。而葉家捲入這場奪位的角鬥中,不知還能不能全身而退。

    「對了,讓遠峰去打聽驛站的事有沒有消息了?」薰然心情越發沉重。不由對宮裡頭的人更上了幾分心。

    春柳道:「有,遠峰說在世子啟程那日,長公主和惠歌公主也一同動身回了鄴城。」

    一起走得?看來長公主果然是有意和申國公套近乎,只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魏國公和申國公並不似表面那般和睦麼?還是長公主所嫁的魏國公次子與魏國公府其實格格不入?

    這邊正想得出神,忽聞春杏進屋。稟報說徐家娘子遞了木謁進來,想要拜訪薰然。

    「徐艷紅、徐玉玲?」薰然低頭喃喃報出兩個名字。片刻後問道,「夫人那邊可同意了?」

    春杏笑道:「夫人說有小娘子來走動是好事。已經答應了,還差了春蕉過來問問娘子您的意思。」

    薰然微微一笑:「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春杏,你和春芹去垂花門那邊迎迎她們。」

    春杏連忙去辦。

    過了好一會兒,就聽院子傳來了輕快的笑聲:「阿姐,你瞧,這缸裡的雪青露可真漂亮。」

    「這哪裡是雪青露,明明是案頭春,不過是比一般的案頭春顏色略淺些。」一個冷漠中帶著低悶的聲音反駁道。

    隨即前一個聲音便毫無顧忌地呵呵呵笑了。

    薰然聽得出笑得開心的那個是徐艷紅,而沉悶低語的是徐玉玲,這姐妹二人還真是有些特別,妹妹活潑浪漫,姐姐卻是內向孤冷,站在一塊便如一座火山和一座冰山挨著一般。

    姐妹二人帶著笑聲進了花廳,薰然已命人備下瞭解暑的瓜果冰酪,請徐玉玲、徐艷紅兩姐妹食用。

    三人寒暄過後,徐艷紅直言道:「今日我姐妹二人叨擾二娘子了,不過此事還是得當面與二娘子說,請二娘子幫忙才是。」

    薰然心頭微頓,問道:「娘子客氣了,有何事直說無妨。」

    徐艷紅目光微移,瞥了眼姐姐玉玲,見她一臉清冷,知道是指望不上她了,只好自己說道:「二娘子,前幾日品香會,你與我們提及范公也在洛城,昨日,天氣放晴,我們姐妹二人便打聽了他們的住處,前去拜訪,誰知家中下人竟說主人不在,將我們拒之門外……」

    薰然奇怪地抬眼看了看徐艷紅,有些不明白她得意思。既然范公一家不在,她們改日再去便是,何故到葉家來。

    徐艷紅見薰然面有疑色,忙不迭地解釋道:「二娘子是知道我們與范公家的關係,那名下人是范家從長陽帶過來的,不會不認得我們姐妹二人。即便主人不在,也不至於連門都不讓我們進,我們說要進去等候,他卻是當面就給拒絕了。」

    薰然纖細手指拂過裝著冰酪的白瓷碗碗邊,垂眸輕輕飄飄地問了一句:「娘子可是哪得罪了范公?」

    語畢,抬起眸子瞧了瞧徐艷紅,見她面有難色,知道自己猜對了。

    「二位娘子今日過來,是想讓我與二位一同過去走一趟嗎?」薰然原本對徐艷紅、徐玉玲的到訪並無多大的興致,但現在已猜到了他們的來意,頓時有了十二分的興趣。

    高坦之事最大的嫌疑對象就是長陽徐家,薰然本就有意想要打聽,此時,倒是有個了絕佳的機會。

    「二娘子還真是聰明絕頂,五妹只說了幾句話,你就猜出了我們的意圖。」一直像雕像一般跪坐著的徐玉玲在聽了薰然的話後,忽然開了口。

    她這略帶些刻薄的話,立即吸引了薰然的目光。

    而徐艷紅則有些氣惱地瞪了玉玲一眼。

    「算不上聰明,我不過是想二位娘子專程來一趟,總不會是特地和我說這吃閉門羹的事,既然不是為了訴苦來,那肯定是有事要我幫忙。五娘子說了半日都只說前往范宅拜訪之事,所以我便胡亂猜測,二位是想我一同去一趟。」薰然深深地看著徐玉玲,臉上卻帶著得體的微笑,對自己的猜測做了解釋。

    徐艷紅笑道:「二娘子莫怪,阿姐是說笑呢,我們這趟正是這個意思,還請娘子一起走這一遭。」

    薰然淺笑道:「五娘子之托,阿宛自當盡力。只是阿宛與范家並無交集,只與那范家娘子有過淺聊,若范公真得是故意不願相見,我去了也是徒然。」薰然說得是事實,她和范家的交情遠遠不及徐家與范家,這徐家娘子怎會想到讓她做中間人前往。

    徐艷紅身子微微往前,帶著一絲討好說道:「二娘子謙虛了。品香會結束後,我和阿姐偶瞥見應邀的郎君中有范大郎,我們便上前打了招呼,聊了一會,才知他們住處。范大郎言語中對二娘子的制香手藝讚不絕口,也提到了二娘子贈阿禎妹妹香方之事,可見范大郎與阿禎妹妹對娘子是極其信任的。我和阿姐便商議著,請二娘子出面遞個木謁,請范大郎和阿禎妹妹出來,我們尋個地方等候,不知二娘子可願幫這個忙?」

    薰然更加詫異,徐艷紅的意思是假借她的名義將范庭梧和范歲禎騙出來。他們兩家不是親家麼,為何還要使這樣的手段見上一面。若是兩家有什麼矛盾,那徐家兩個小娘子又為何要緊趕著去見?

    奇哉怪哉!薰然含笑不語,端起碗喝了一口冰酪,冰爽之意涼透心扉,薰然眉眼舒展,作勢說道:「我曾聽阿禎妹妹說過,她在長陽家中,除了外祖父家中能有走動,平日裡只能待在家裡。由此可見范家家教甚嚴,我的邀約,未必能得范公同意。

    徐玉玲冷哼一聲,沉聲說道:「二娘子自謙什麼,這范公來到洛城,不就是為了巴結你們葉家,你如肯主動與范歲禎結交,不是正中他下懷嗎?再說了,那范庭梧在我們姐妹二人面前誇讚你,不就是提醒我們將你作為突破口,讓他父親同意見我們嗎?」

    「阿姐!」徐艷紅見徐玉玲如此直言不諱,不禁有些難堪,忍不住出聲喚止。

    徐玉玲瞪了妹妹一眼,沒好氣道:「叫我做什麼?我若不把話說明白了,你覺得葉二娘肯幫我們?」

    徐艷紅無奈地收回目光,抱歉地看向薰然,勉強笑道:「二娘子見笑了。」

    薰然頷首說到:「徐娘子既已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那阿宛也就失禮問上一句,這范公不肯相見,是因為徐家和范家有了誤會,還是二位和范家有了誤會?」

    徐艷紅和徐玉玲神色一僵,過了一會,徐艷紅才歎氣說了事情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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