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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3 事發 文 / 沐沐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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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微晃,燭火不穩,薰然不顧芷然的抗議,命春柳吹熄了銅燈上的火苗。

    「阿姐,我還沒看完呢,為何就讓春柳吹熄了燈?」芷然埋怨道。

    「行車時點燈十分危險,還是小心些好。」薰然聲音輕柔,臉卻有慍色,只是黑暗中芷然看不見。

    其實,薰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氣。此人並沒有欺騙自己,他也不知道前世發生了何事,只是,當薰然在落款處看到這個名字時,還是忍不住變了臉色。

    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這才命春柳吹熄了燈。

    黑暗是最好的保護色。

    深深地吸了口氣,薰然慢慢將手中的方紙揉成了一團,眼睛卻睜得大大的,似乎想透過沉沉的夜幕看到些許光亮。

    工整的詩句最後,端端正正地寫著長陽鎮范庭梧。

    這個名字,讓薰然無法坦然面對。

    范庭梧,落軒郎君,竟然是同一個人。

    如此看來,落軒二字許是他的字。

    丰姿奇秀、清雅細緻、樂於助人,薰然實在無法將自己親眼所見的范庭梧與前世那個出手狠辣、致人死地的范庭梧交疊在一起。

    又或許此人早就知道自己是葉家的女兒,所以一切並非偶然?

    薰然只覺重活一世後,對所見之事都變得不確定,對所見之人也不敢輕易相信。

    前世所經歷的一切告訴她。許多笑臉的背後是一把血淋淋的刀子。

    緩緩閉上眼兒,身子隨著馬車顛簸,微微晃動,悶熱的車廂越發讓人覺得氣悶。

    回到府中,汀然不願與她們同行。快步就朝自己院子去了。

    今晚一直陪著她的茹然卻是重重地吁了口氣。

    「大姐就如爆竹一般,一點就著,整個晚上我都提心吊膽的,生怕她折騰出什麼丟人的事來。」茹然待汀然走遠,立即就到了薰然、芷然身邊訴苦,「二姐。您今晚交給我的可是名副其實的『重擔』。」

    薰然笑了,摘下頭上的金蕊芍葯戴到茹然頭上,誇讚道:「阿柔今晚最是辛苦,這朵金蕊芍葯就給妹妹戴吧。」

    茹然連忙伸手去攔,卻被芷然抓住手兒動彈不得。

    薰然為她戴上花兒。退後一步瞧了瞧,含笑道:「阿柔戴著更顯嬌華,二嬸看了也高興。」

    茹然微紅了臉,輕聲言謝。

    「阿姐、阿柔,今日可是七夕,我們吩咐丫鬟擺上些瓜果乞巧如何?」芷然顯然對今日的七夕品香會尚未盡興,瞧著時辰尚早,便提議姐妹幾個一起乞巧祈禱。

    茹然今晚的時間都耗在了盯著汀然上。這時候聽了芷然建議,自是拍手稱好。

    薰然見二人興致勃勃,也不好掃興。只說讓她們快去準備,自個兒先去桂喜堂回稟父母。

    芷然、茹然興高采烈地前去籌備,薰然則快步去了桂喜堂。

    葉慕賢和周氏早已在屋中等候,見了薰然進屋,連忙讓人端上杏仁酪、各色點心讓薰然填填肚子。

    薰然邊吃邊笑道:「阿爺、阿娘怎知兒不曾用晚膳?」

    「你阿娘說你做事認死理,要是不順利而歸。定是吃不下飯的。」葉慕賢瞧著女兒,滿臉笑意。「瞧你現在這狼吞哭咽的樣子,倒真被你阿娘猜對了。」

    天下只有父母最懂兒心。薰然動容,撒嬌般地往周氏身上靠了靠,拿了棗泥糕往周氏嘴裡塞了一塊。

    「你這孩子,阿娘又不餓。」周氏嘴上嗔怪,心裡卻是甜滋滋的。

    葉慕賢瞧著兩人親暱樣兒,心中溫暖,笑容更甚。

    吃飽喝足後,薰然便將今日斗香之事說與葉慕賢與周氏聽,當然各中曲折薰然未言,只說了汀然竊香之事。汀然背後還有三嬸和祝姨娘,薰然覺得理應讓父親、母親引起警覺。

    待聽到薰然拿清水煮香之事時,葉慕賢忍不住哈哈笑道:「我兒竟有這急智,雖說如此有些投機取巧,但能想到用甘梔香和杏仁汁調製茉莉香,確是妙招。不知阿宛是如何想到的?」

    薰然笑道:「是從太祖父的配香隨記中看到的,沒想到今日竟能用上救急,也是太祖父在天有靈,庇佑著兒。」

    葉慕賢聞之笑得更甚:「阿宛竟連你太祖父的配香隨記也熟記心中,看來是真心喜歡制香,又能變通使用,可見天賦。」想了想,葉慕賢靠近女兒,低聲問道:「阿宛可願隨阿爺學制香?」

    薰然眼睛一亮,正想說好,卻聽母親周氏乾咳兩聲,低聲訓斥:「好好的女兒家,略懂些皮毛就行了,何須去正兒八經的學。」

    薰然和葉慕賢相視一笑,知道周氏是擔心她正經學香後落得和祖姑母葉惠一樣的命運。

    吐了吐舌頭,薰然朝父親眨眨眼,示意私下再說,這邊取出紅木雕番蓮匣子轉移了母親的注意力。

    「阿娘,這是兒取得斗香頭名後,岑娘子給的獎賞,兒覺得此物不俗,價值不菲,本不想要,卻因是獎賞,不好拒絕。」薰然說著,打開匣子,取出裡頭的翠玉梳遞給母親。誰想,手剛伸到一半,梳子卻被父親葉慕賢攔路搶了去。

    薰然愕然,驚奇地瞧了瞧父親,只見他瞧著梳子,變了臉色。

    「阿爺,可是有何不妥?」薰然心中暗叫不好,這梳子怕是有些來歷,恐這次又著了岑六娘的道。

    葉慕賢翻來覆去地拿著梳子看了又看,好一會兒似乎才回過神來,將梳子交給了周氏。

    而周氏卻看也不看。接過後直接將它放在一旁,似乎她已知曉這梳子是怎麼回事。

    薰然既不安又好奇,從周氏身邊取過梳子仔細瞧了瞧。

    這是一把半圓形的玉梳,梳柄上一邊刻著詩句「玉容沐露月梳曉,玉梳鈿朵香膠解」。一邊刻著一枝桃花。

    薰然也學父親翻來覆去的看了,覺得這梳子除了材質好,雕工精之外倒沒再看出有何異樣,如此看來,父親、母親臉色突變,定是這梳子來歷有異。

    「阿宛。這玉梳贈予阿爺可好?阿爺那有一白玉香盒,是前不久從一西域商人手中購得,阿爺拿那與你換。」葉慕賢呆愣了一會,見女兒清澈見底的大眼睛裡滿是質疑,不禁有些心虛。帶著絲央求,想要薰然將梳子留下。

    薰然想了想,笑道:「不是兒捨不得,只是這梳子可是女兒辛苦鬥香贏來的,也算是兒的戰果呢。」

    葉慕賢許是沒想到薰然會拒絕,愣怔片刻,才說道:「阿宛如何才肯割愛?」

    薰然扁了扁嘴道:「除了那白玉香盒,兒還想知道這梳子的來歷。」

    話落。屋子裡便靜默地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好半天,葉慕賢都未說話,倒是周氏歎口氣道:「阿宛。我的乖女兒,你阿爺何時朝你討要過東西,他既喜歡,你就給他吧,阿娘再給一對鑲金芙蓉石耳鐺與你換,可好?」

    薰然見母親開了口。再見父親寒著臉,估摸著是不會與她說這梳子的來歷了。想了想,便裝作天真的樣子答應了。

    「那對芙蓉石耳鐺兒可想了好久。阿娘都不捨得給,這會子願意拿出來,加上阿爺的白玉盒子,兒哪還有不願意的道理。」薰然將梳子裝進紅木匣子,交給了葉慕賢。

    葉慕賢接過後,忽然問薰然:「岑娘子贈予這玉梳後可有說些什麼?」

    薰然搖搖頭道:「不曾。」頓了頓,又反問:「阿爺,岑娘子應當與我說什麼?」

    葉慕賢尷尬笑了笑,說道:「阿爺哪知道,只是隨口一問。對了,你剛說今日玉顏長公主和惠歌公主也來了,最後決定你得頭名還是惠歌公主所定,不知玉顏長公主可有異議?」

    薰然見葉慕賢如此急切地岔開話題,越發篤定這其中有事,卻因對方是自己的父母長輩,不敢追問,只能順著話題道:「玉顏長公主在中途歇息之後便沒再過來,許是先離開了吧?」

    葉慕賢哦了一聲,淡淡說道:「玉顏長公主性子隨性,許是覺得無趣便先走了。」

    薰然眉眼兒一挑,趕緊問道:「阿爺認識玉顏長公主和惠歌公主?」

    問完,忽想起惠歌公主拉著她的手誇讚葉大郎的女兒果然是人才時的神態,頓覺自己是多問了。

    父親曾在宮中行走,即便沒見過兩位公主,也該聽說過,從惠歌公主口中也說明,她們是知道父親的。

    果然,葉慕賢輕笑道:「我曾在宮中行走,自然對兩位公主有所耳聞。玉顏長公主為聖人胞妹,嫁於了魏國公次子,而惠歌公主是先皇身邊的端婕妤所生,排行第四,遠嫁婆利突羅朱王子,誰料王子福薄,不幸病逝,聖人疼惜公主孤身一人遠在他鄉,便於去年與婆利突羅朱國王相商,將公主迎回,現居於鄴城郊外一所大宅內。」

    薰然聽後一驚,如此說來,惠歌公主是不可能懷=孕的,那麼是自己的推斷錯了嗎?如此,王紫汐真得是先行離開了?

    但直覺告訴薰然,這事不會如此簡單。

    三人正說著話,忽見春福前來笑稟,說芷然遣了丫鬟前來催促,請薰然前去一起乞巧。

    周氏聽了,連忙讓薰然快去。

    薰然起身告別父母,隨著春福出了屋子,還未邁下階梯,就聽身後傳來啪地一聲脆響,似是玉碎之聲,緊接著便是父親葉慕賢憤怒的低吼:「這賤婦到底要鬧到哪樣?步步緊逼,混不知恥!」

    春福和春柳皆是一驚,卻不敢回頭,春福反應較快,上前一步,扶著薰然道:「二娘子小心腳下。」

    薰然由著她扶自己下了那兩步階梯,心裡頭卻是難過異常。

    贈玉梳是岑娘子的手段無疑了,剛剛的響聲應是父親砸梳子的響動。父親平日一向溫和,這次可見氣成什麼樣了。

    淚水忍不住湧上眼眶,薰然只覺得父親、母親過得好生委屈。

    靜靜地走出院子,還沒來得及收拾心情,就見守二門的姜嬤嬤急匆匆跑了過來,一見著春福,便上氣不接下氣地叫道:「春福,快去稟報大郎和夫人,外頭來了幾位官爺,說是要見大郎和夫人!」

    「嬤嬤莫急,可知道是哪兒的官爺?所謂何事?」春福畢竟是夫人身邊伺候的,遇事不急,問個清楚才敢稟報。

    「聽祥總管所言,是玉顏長公主府的侍衛,所謂何事卻沒有說。」姜嬤嬤也是府裡的老人,這點消息自然會打探清楚。

    春福聽了,連忙轉身進屋去稟。薰然則花容失色,腦海中翻騰過此時玉顏長公主相邀的各種可能,卻始終無法直接將各種可能與自己和母親聯繫起來。

    想了想,薰然決定重新進屋,多探消息,揆情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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