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7.打劫 文 / 小七安洛

    白沐雪咬了一口饅頭後，白沐游又遞過來了水壺，慢慢道：「慢慢吃，免得噎到，喝點水。」說著還小心輕柔地拍著她的背，像極了娘親。

    伸手接過水壺，白沐雪猛地一灌，很多水都漏了出來，滴落在衣衫上，侵入肌膚，有了絲絲涼意，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這一動自然是沒有逃過白沐游的眼睛，白沐游取過身邊的淺色毛毯披在她的身上，「怎麼這麼不小心？」語氣裡有些埋怨可是更多的卻是寵溺。

    「嘿嘿，三哥，我知道錯了。」白沐雪一臉嬌憨的模樣讓白沐游頓時沒了話。

    馬車內突然沉寂了起來，四周的氛圍有些不太正常，似乎太過安靜了，車伕的小調聲也不見了，白沐雪和白沐游同時皺起了眉頭來，這太不尋常了。

    白沐雪下意識地想要掀開簾子看一看，白沐游按住了她的手，自己先一步嫌棄了簾子，只是一瞬間，什麼劃過他的手釘在車上，定睛一看時竟然發覺是一支箭矢，心裡不免產生了後怕，要是那人的準頭差一點，他的手可就是廢掉了，還好還好，白沐游萬分慶幸，只是身子下意識地擋在了白沐雪的身前，有些顫慄地看著車外。

    「裡面的人出，出來，我，我們不傷人，只打劫。」是一個男聲，只是聲調很不穩，顯然自己也有點害怕，坐在車內的白沐雪聽到那打劫的聲音忍不住笑了起來，站起身來撩起了車簾子，白沐游也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看著白沐雪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拿她沒辦法，白沐游只好捨命陪君子，站在了白沐雪的身邊，拚命保持鎮定地站著。

    白沐倒是一點的害怕都沒有看著眼前這一群參差不齊的人，年紀看起來也不是很年輕。面色消瘦，明顯的營養不良，怎麼看都不像是一群打劫的，倒像是唄逼得走投無路了的。

    「你們確定是來打劫的嗎？這車上只有我和哥哥兩個人，哥哥是一個窮酸的讀書人，我們看起來也不像是有錢的人，所以就算把東西全部給你們，你們也吃不飽的，或者說是不頂用的，畢竟你們需要的是安定的生活不是嗎？」白沐雪一句一句不緊不慢地說道。

    「小。小丫頭，你的話是什麼意思？」先前發話的人抖著一把破劍顫顫巍巍地說道。

    「你聽不明白嗎？我想我可以幫你們，只要你們聽我的。」白沐雪很自信地說道。

    那人似乎是這個群人的一個小嘍囉，突然之間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背後有一個年級大一些的人走了出來，雖然身邊的人不斷攔著，他還是直接面對了白沐雪，「不過是個孩子，你們也要怕嗎？」

    訓斥了一番自己這邊的人才看向白沐雪道：「小娃娃。你剛剛的話是個什麼意思？」

    「很簡單，我可以幫你們脫離現在的困境，並不需要你們打劫就可以過上一般的生活，但是你們必須什麼都聽我的。一旦你們的生活安定下來，我就會離開怎麼樣？可以說我只是無聊想打發時間，並沒有想對你們做什麼，這筆買賣可是穩賺不賠的。你們可以商量考慮一下，我只等你們一刻鐘，一刻鐘後。你們要是不願意的，我們可以把所有的盤纏給你們，不過接下來你們想怎麼辦酒不管我的事情了。」白沐雪說完攤了攤手後就回到了車內，將白沐游也拉了進來，只留下外面的所謂的打劫的人自己思考。

    一群人擋在車前，真的商量了起來，記人七嘴八舌的，變得有些混亂了。

    「頭，你覺得我們能相信一個小鬼的話嗎，她一定是在耍什麼詭計。」其中一人說道。

    「對啊，頭，我們怎麼能相信這麼一個小屁孩子的話，就她那樣還能幫我們，明明是在糊弄我們吧。」又有人復議道。

    「可是我覺得那小女孩又膽子說這話，那她肯定是有法子的，再說她說的也對，她又沒圖我們什麼，乾脆我們將她們綁上山去，要是他們沒法子，我們就搶了他們的東西，要是他們有法子，我們也不吃虧是不是？」其中也有相信著白沐雪的人存在。

    被稱為頭的那個男人在聽了好幾個人的話後，最後的目光落在了白沐雪的身上，點了點頭，「我們打算相信你，只是你要跟我們上山一趟，只要你能夠幫到我們，我們就放過你和你的哥哥怎麼樣？」

    「可以，留下我就可以了，我哥哥還要上京趕考，要是錯過了時間就不好了，反正你們需要是只是我而已，我也逃不了，或許你們可以蒙上我的眼睛，綁上我的手腳再帶我上山。」白沐雪一點也不擔心，反而對他們建議道。

    「這，好吧。」那個首領仔細看了一下白沐游，確定了他是一個手無寸鐵的書生後點了點頭，同意了白沐雪的話，明明是一個孩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能夠讓人相信，她身上那堅定的氣質是一種不得不會信服的力量。

    聽到了滿意的回答，白沐雪伸出了手，閉上了眼，毫無反抗地任由那些人捆綁。

    「雪兒，你。」白沐游有些不太明白白沐雪的意思，嘗試著要跟上去，卻被白沐雪推開了，「三哥，你放心，我們遲早還會見面的。」

    說話間，白沐游被推搡著離開了白沐雪，而白沐雪則是被幾個人帶上了山，不一會兒路中央就只剩下一輛馬車。

    眼前的黑暗漸漸出現了光亮，白沐雪適應了一下光亮後就看清了四周的環境，這屋內的人都是穿著麻布棉衣，一件衣裳上有著好幾個補丁，家裡面的用具也都是些缺口子或者破破爛爛的，這就是所謂的山賊的窩嗎？倒不如說是一個貧民窟，隨處可見的老弱婦孺做著一些家務事，每一個的臉色都很差，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白沐雪扶額，她就猜到差不多是這個樣子了，這山上的土地也是貧乏的，並不能種出很好的農作物來，所以山上的人為了生存才不得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不過看到山上真正的情況時，她還是有些覺得頭疼起來。

    「這就是你們的大本營？」白沐雪深表懷疑，可是似乎又不得不相信。

    「是的，小丫頭，看到這樣的情況你就明白了吧，我們也是被逼的，所以我們只搶奪錢財，並不想傷人。」那個山賊的頭頭說道，將手裡的破刀放了下來，即使再破爛，那也是他們的家，他們能夠安定下來的地方。

    「我明白了，不過這也是因為你們沒有想過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只想著去搶奪，你們又能搶奪到什麼時候，而且照我看來，你們也不是每次都能搶到什麼吧，更多的時候只能餓肚子，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對不對？」白沐雪把玩著自己手裡的發尾說道。

    「你，這。」那個頭領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垂下了頭，也等於承認了白沐雪的話。

    「好吧，那麼按照原先所說的，要是想要好好過日子就必須全權聽我的，不能有一絲的異議，可以嗎？」白沐雪看著那首領說道。

    「嗯，隨你，但是不能引起民憤。」首領說罷就離開了。

    「行，那麼給我安排一個住處吧，然後明天我會查看一些土地，嘗試改變一下土質，讓你們能夠種上莊稼，這樣至少不用擔心吃飯問題了。」白沐雪說的很隨意，可是聽在那首領的耳朵裡那可就是巨大的驚喜了，「你說你能改變土質嗎？這是真的，我一直以為那是不會改變的，我們也嘗試了很多的方法，但是蔬菜作物種下去後沒兩三天就會枯萎。」

    說到這裡的時候，那首領也有些傷感，一次一次的失敗讓他們失去了信心，這才不得不做出了搶劫的事情來。

    「安心吧，有我在就沒問題了，不過到時候可能會小小花費一些，不知道你們出不出得起。」白沐雪看著那首領一臉的笑瞇瞇，一副明顯是要算計的樣子。

    「你，可以吧，不過我想你也是知道我們的情況的，我也相信你有自己的分寸，不會欺騙我們是不是？」這首領姓趙，原本是鄰國的一個小將軍，可惜被誣陷通敵叛國，就帶著自己手下的一些士兵和家人逃了出來，然後尋到了這一處山脈作為居住地，靠打劫生存著。

    「我明白了，那麼現在我先去休息一下吧，這趕了一天的路又沒吃什麼東西，還被你們驚嚇了一番，我也是真正的累了。」說完打了哈欠就往前走去。

    趙首領點了點頭，「去吧去吧。」其實說到驚嚇的話，應該是他們被驚嚇了吧，這麼一個孩子的話，他們居然就這麼相信了，實在是有些微妙。

    「好了，晚飯的時候叫我，我也知道你們沒什麼好東西，饅頭就好了，要求不高吧。」白沐雪瞇著眼說道。

    「沒問題沒問題。」趙首領看到白沐雪瞇著眼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於是快快答完後就躲開了。

    看他跑得那麼快，白沐雪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笑完後就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