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9.還債問題 文 / 小七安洛
沐冰帶著五十兩回來了，有了這五十兩打底家裡還算是能過得下去，拼拼湊湊成了一百兩，小心翼翼地包裹了好幾層，被沐冰先藏了起來，連唐宛和白燕青都不知道在哪。
累了一天，唐宛也不多說什麼，晚上加了幾個菜讓沐冰幾個好好飽餐了一頓，白沐雪吃完後心裡還是有點不放心，總覺得那羅剎賭坊不像是好惹的，也就是說這欠債也不是那麼好欠這麼容易就借給了趙翠，除了讓她還錢定然還是有著別的目的的，只是他們的人還沒到，白沐雪也不知道他們有什麼目的。
這段時間總是難捱的，要說最得意的就是趙翠了，因為那一撞，唐大鋤的心又軟化了，可是說對她是言聽計從，而娘親和爹爹也不能不顧慮姥爺的感受，趙翠又頤揚指氣起來，姐姐哥哥們也是敢怒不敢說，只好忍著。
二姐沐冰更是惱火，一面要賺錢給這姥姥還債不說，一面還得給她端茶送水小心伺候著，這是供祖先也不是這麼供著的，心裡自然是有了不滿。
沐歡雖然調皮，可也是能看出二姐不開心了，自然也知道是為了什麼，他也看不慣姥姥那德行，想著作弄她一下，這不中午唐大鋤餵飯的時候沐歡竟放了甲殼蟲進來，弄得趙翠咋咋呼呼的，直到唐大鋤拍死那蟲子後才安心下來，手上又碰到了軟乎乎的東西，一看差點暈了過去，竟然是一條膘肥的青蟲。
唐大鋤有些生氣，罵了沐歡幾句才回到屋裡安慰趙翠，沐歡是男孩子那點罵也不頂事，倒是出了口惡氣，將事情給二姐一說，二姐沐冰也笑了，戳著他的腦袋道：「你個臭小子，花樣倒是多，不過這次二姐不說你，幹得好，那巫婆就該教訓教訓。」
沐冰和沐歡說的歡，但是離得屋子遠，自然是沒人聽得見的，沐冰心情舒暢了一些，攬過沐歡道：「走，我們去給聖女果澆點水，這一次可靠它賺了不少，金瓜也是，若不是要給那人還債，我們家也能翻新了。」
說到這，沐冰對於替趙翠還錢還是不高興的，總覺得這樣不好，這種事情向來是有一就有二，趙翠要是多來這麼幾回，家裡就是砸鍋賣鐵，賣兒賣女也是補不上她那個洞的。
沐冰越想越覺得可怕，總覺得這樣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了，急急跑回屋子，將唐宛拉了出來，離得屋子遠了，才將自己所想的事情與娘親這麼一說。
被沐冰這麼一提醒，唐宛也醒悟了，娘親那個性她不是不知道，冰兒所說的事情也一定還會發生，她能替娘還了這一次，可不能任她無止盡地掏啊，再說家裡是什麼情況，一次又一次拿出一百兩也會引人注意，到時候恐怕還有不少麻煩接踵而來。
唐宛想想就後怕，揉了揉沐冰的腦袋，心裡寬慰，「冰兒果然是長大了，竟然能想得這麼遠，這件事情娘親知道了，娘親會想辦法的。」
往回走的唐宛憂心忡忡，可還是咬牙進了主屋，看到床上的爹娘，狠了狠心，「爹，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說明白了，你也是知道我家裡的情況的，如今替娘還了那一百兩，一家七口人自己都吃不上飯了，你和娘……」
後面的話沒說下去，唐大鋤和趙翠也是明白了，不同的是唐大鋤只是低頭沉思，而趙翠卻是嚷嚷了起來，「好啊，你這是要趕我們走是不是，你就這麼不願意侍奉長輩？我當初拉扯你長大的時候也是不容易的，直到你出嫁，我可有餓著你，不給你飯吃！你倒好，翅膀硬了，再也聽不得我們的話了是不是，你這是要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啊！要是知道醒來是這樣，那我還不如直接撞死。」
趙翠哭天搶地，唐宛卻已經是看厭了，理也不理會趙翠的胡攪蠻纏，只是看著唐大鋤。
唐大鋤心裡明白，瞪了趙翠一眼，「你鬧夠了沒，自己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人家會趕你，你要再胡鬧，你就回你母親家過。」
趙翠被唐大鋤給嚇壞了，自從休書事情後，她也有些怕唐大鋤了，娘家那邊娘是死活不會管她了，她若是被休了，只怕真的得去見閻王了，所以她很聰明地不再做聲。
唐大鋤看趙翠安分了，才抬頭看著唐宛：「宛兒，爹知道委屈你了，等你母親這病一好，我們就走，以後也不會再來擾你了。」對於唐宛，唐大鋤的確是有愧的，說話間不由落了淚。
唐宛見爹爹明事理，心裡也寬慰了許多，她的胸懷也是寬廣的，要不是趙翠行事太過於過分，她也不至於不管她，握住唐大鋤的手，柔聲道：「爹，你這話就說錯了，說到底，我還是你女兒，怎麼會不再管你們，若是有了難處還是可以來找我們的，只要幫得上忙，我和燕青也不會推脫。」
唐大鋤點了點頭，哽咽著說道：「宛兒，你是好孩子啊，是我們對不住你。」
唐宛搖了搖頭，「宛兒並沒有什麼委屈的，嫁給燕青後也算是幸福，只是你和娘要好好過下去，我也會去看望你們的。」
父女間的心結一解開，兩人臉上都帶著笑意，趙翠只是垂著頭，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午後的時候，羅剎賭坊的人真的來了，是兩個壯漢和一個青年人，兩個壯漢看起來就不好惹，個子都能頂破天，而那個青年人，白沐雪一眼見了就不喜，這青年人長得尖嘴猴腮的，明顯不是什麼好人，看起來就像是出餿主意的人，他一進屋就在四處打量，目光掠過幾個姐姐和娘親，最後竟然停在了她這裡，這讓她心裡一慌，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明顯。
那青年人上前，「小的是羅剎賭坊的管事羅錢，趙氏想賭坊借下一百兩，不過賭坊的規矩，那利息可是翻倍滾的，這是人都知道的，所以現在可是一千兩，不知道這債由誰來還？」
「一千兩？」唐宛被這數目嚇得後退了幾步，他們家東拼西湊好不容易湊出了一百兩，娘親居然欠下了一千兩，這下是如何也還不出來的，白燕青也噤了聲，一千兩，對於以前的他來說也是筆不小的數目更何況現在，打死他們也是還不出來的。
趙翠卻喊了起來，「你胡說，我明明只借了一百兩怎麼會是一千兩，你們這是詐錢呢！」
羅錢卻是抿嘴一笑，拿出了當初的欠條，「趙夫人可是看清了，那字可是夫人親手寫下的，手印也不是我們賭坊逼你按的吧，上面可是清清楚楚地寫明了利息是一日十兩，這期限是三個月，三個月就百兩再加上原先的一百兩可是一千兩？」
「怎麼會，那是你們欺騙我，老婆子我不識字，那字條還不是隨你們寫？」趙翠也慌了，這一個弄不好可是會要命的，她還不想死呢。
「這話趙夫人就說錯了，這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而收利息也是人之常情，若是不收利息，我們這群人也就要餓死了，賭坊原本就是高利息的地方，這事情趙夫人應該知道的不是嗎？畢竟是常來賭坊的人。」
羅錢一句句話緊逼這趙翠，白沐雪卻覺得這羅錢是另有所圖，究竟是什麼，剛剛他盯著她看個不停，難道是在打她的主意？白沐雪越想越有這種可能，不免躲到了唐宛的身後。
「胡說，我就是不知道又怎麼樣？」趙翠一下子囂張了起來。
「呵呵不知道，看來趙夫人是沒辦法還債了，那麼也簡單，所有人都是知道羅剎賭坊的規矩的，要麼還錢，要麼留下手腳，阿大，阿二，你們知道怎麼做了？」羅錢退後了一步，讓身後的兩個壯漢走了進來。
有了那兩人的進入，原本有些擁擠的小屋更加是沒什麼地方了，阿大和阿二，一人一邊拉住了趙翠就往外走。
「不要啊，不要啊，救命啊，救命！」趙翠驚呼連連，這是真的恐懼了。
唐宛心有不忍偏過頭，白燕青也低下了頭，唐大鋤想上前，可是卻又沒有理由，他們還不出錢還能有什麼辦法。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能解你們的燃眉之急，就是看你們願不願意了。」羅錢突然又開了口，只是這話裡話外總有種不詳的預感。
「鎮上陳員外的兒子據說想要個童養媳出價一千兩，你們若是捨得可是能救夫人一命，若是晚了的話可就不保證了，我只數三聲，你們若是願意就喊停，否則那刀子可是利的很。」
「一。」羅錢喊話的時候一直注意著眾人的神色。
白沐雪皺了皺眉，總算是明白了這羅錢的目的，這算是衝著他們家來的嗎，原就打著家裡的主意啊。
面對趙翠能見死不救嗎？白沐雪看著娘親心傷的神色，顯然是不能的，白沐雪深吸了一口氣正要開口。
「喲，這是鬧哪樣？殺豬嗎？」一個小小的身影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看也不看羅錢一眼。
「夫子家這是怎麼了，羽兒在隔壁就聽得喧鬧不止。」蘇卿羽背手而立，可一身富貴氣質顯而易見。
羅錢也是有眼力勁的，看蘇卿羽的穿著，只以為是那個富貴人家的公子，可也不敢得罪，「敢問小公子是……」
「清影，將這亂吠的狗扔出去！」蘇卿羽話音剛落，羅錢的身子就飛了出去。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