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七 我們有孩子了 文 / 十月向陽

    蒾瓊戌時過半才回睿王府，夜已深，雪未停，風卻歇了。天上的濃雲也已經稀薄，稀稀疏疏的碎雪並不疾，很散漫的飄零而下。

    天未黑的時候青龍報，司文睿確實活了，而且活得很好，太醫確診除了人有些勞累之外沒任何症狀。蒾瓊從邊關回來就沒怎麼休息，連日來神經緊繃，現在人一放鬆下來極其疲憊。

    騎馬走過鳳凰街的時候，靜極了，司文睿已經沒事了，蒾瓊不急著回去。她最喜歡雪，雖然冬天很冷，但是並不影響她對雪的喜愛。

    透過薄薄的雲層，隱約能見到月亮的輪廓，瑩白的月光灑下來被厚厚的積雪反射使得夜並不黑，甚至還能看見遠處客棧飄舞的幌子。蒾瓊想著明日定會是個大晴天，只是，不知為何心裡的陰雲卻越來越濃，這是從未有過的事。

    睿王府前白燈籠已經換成大紅燈籠，喪番也全部摘掉，白日裡看著還蕭瑟慘淡的大門，現在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威嚴奢華，彷彿司文睿去世這件事從不曾發生過。

    牽馬的家丁把韁繩接過去，蒾瓊跟著管家去往紫竹軒，得知司文睿雖然身子沒什麼大礙，但是回來就一直在沉睡，不曾清醒過，雲依一直在照看著，不假人手。

    司文睿所住的紫竹軒是一幢複合式的套屋，書房和臥室相連，中間只隔一道合頁門，臥室又用珠簾分割成內外兩層。

    蒾瓊剛到書房和臥室相隔的門前，還未推門便聽到有聲音傳出來，推門的動作便停了。

    「一一……」元夜慢慢睜開沉重的眼皮，感覺到手被一雙柔若無骨的手握著，下意識的以為是一一。他記得自己破石而出的那一刻看到了一張酷似一一的臉，是不是就是他的一一？

    「王爺……王爺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嗎？」雲依一聽到司文睿的聲音就激動得眼淚橫飛，撲在他懷裡啜泣。顧不上去想他為什麼一醒來會喊自己依依，而不是像以往那樣喊自己依兒或是寶貝，不管他怎麼喊，叫得都是她雲依，這讓她萬分興奮。

    「嗯……」室內光線不是很足，只有幾支蠟燭照明，和現代的電燈亮度是沒辦法比的。元夜剛醒，眼睛不是很清明，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覺得這輪廓像極了他的一一，況且他叫了一一她也回答了。

    聽到一一抽泣他的心就像被蠍子蟄了一般的疼，費力地抬起手輕撫她的頭，一下一下安撫，嘴裡不住的安慰她，「沒事了，沒事了……」

    冥王還說要自己去找，這明明就在身邊，還搞得神神秘秘的樣子。

    雲依被司文睿輕撫著頭，聽著一聲一聲安慰的聲音，心裡激動得不行，以前的司文睿寵是寵，卻從不曾這麼溫柔。只有在辦事的時候才會撫摸自己，現在居然這般溫柔體貼，她興奮地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王爺，你可把妾身嚇壞了，如果不是肚子裡有了你的孩子，我真要和你一起去了，還好你又回來了，妾身好高興！」

    「孩子？」元夜詫異不已，司文睿的記憶他也有，不會主動想起來，但是只要有人提起他就會像看電影一樣看到，可是卻沒有他已經有孩子這一幕啊！

    「嗯……妾身壞了王爺的孩子，那天我哭暈的時候才知道的。」雲依嬌羞的不敢抬頭。

    元夜一怔，孩子……

    在現代的時候，他和一一被陷害的時候孩子已經快四個月了，最後卻隨著一一離開，現在他一睜開眼睛就得知一一又懷孕了，是天意如此嗎？上天在補償他們嗎？

    「一一，我好高興，好快活，好開心！我們有孩子了，我們的孩子……」

    屋內兩個興奮得恨不得此刻就是天荒地老的人沒有聽到匆匆離去，略顯急促的腳步聲，此刻，他們是神仙一般的眷侶，他人的孤寂寥落不關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