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2、過街橋下化緣僧 文 / 閒情逸性
一片花亂破碎的景象飛速劃過之後。蒲果發現自己還在湖邊,但是早已經不是女孩自盡的那一天,好像已經過了幾個月,水中的荷花枯萎,幽綠的荷葉變成一片腐爛的葉片,水面上佈滿了金黃色的樹葉。
水中鴛鴦不在,一派凋零景象。
那位少年一身官員打扮,蟒袍官帽,頗有幾分威嚴。
他久久地站在女孩那塊絕命岩石旁,手裡拿著一根金釵,呆呆地望著幽靜的湖水。
這根金釵是女孩在投湖前從頭上拔下來拿在手中的,在岩石上刻寫了兩行字。
雖然是金釵,畢竟是用來固定頭髮的,絕對不會很鋒利。
但是女孩卻用這根金釵在岩石上刻下了很深兩行字,可能當時用力過猛手指流血,然後灌入劃出的溝縫裡,這幾個子已經被血跡模糊。
「若有輪迴,我願等你500年。」
少年手裡拿著女孩臨終前寫下的絕命詩《紅痣》。
「紅痣色淡,香魂漸隨風飄散,秋水難堪見舊人,片片枯葉遮面,昔日鴛鴦飛離去,唯有孤蛙哀鳴,嘶啞秋蟬。竹葉如剪斷情絲,剪不斷理還亂,心流血,淚漣漣,此情不滅,500年輪迴再相見。」
落款是:慕鸞蒲果想從少年的手中奪下這張紙,試了幾次知道這純屬枉費心機。
拿不到手就必須將它背下來,一字不差地背下來,這是以後尋找女孩的重要依據。
蒲果回了一次500年前的大明,除了看到一些破碎往事片段時候,什麼都沒得到,如果在把這首詩給忘了,他豈不是白白穿越一回。
背誦絕對不是蒲果的強項,樹上的東西他幾乎一個字都記不住,但是,情況有所不同,這次他僅僅看了一遍就牢牢記住了。
或許這又是500年前記憶的激活。
在離開大明之前他看到最後一個場景就是大明天啟年間的江夏臨終的樣子。
不能說很難看,但是肯定不好看。
面色蒼白,瘦骨嶙峋,24歲的人看上去已經像個幾十歲的老者,妻子以及一些人在哭泣,侯爺等人則是在歎氣怒罵。
蒲果聽不見這老東西再罵什麼,不過這很容易猜到,肯定是嫌他死得太早。
你媽x的還指望你出菜咧,沒想到你這狗日的小小年紀就桿兒屁朝涼了!讓老夫白費了一場心血。
原來這小子是經不起是師妹自殺的沉重打擊,從此一蹶不振,官場混的一塌糊塗,鬱鬱不得志,英年早逝。
這都無所謂,人死如燈滅,這負心的王八蛋死有餘辜,問題是這個年紀太讓人擔心咧!
媽的他是24歲死翹翹,老衲今年正好24歲啊!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定數?
如果講你媽的什麼輪迴,正好與我現在的年紀相吻合,那我豈不是要完蛋?
不知道這樣兒算不算輪迴,回去問問小魔女再說。
說回來就回來,蒲果很很覺得自己是坐在山洞中,面前的小魔女正在哼哼唧唧地唱歌。
「你這狗娘養的兔崽子醒過來啦!現在你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貨色了吧?」
「老祖,這個……我都知道了!不過,我看清楚了,那個不仁不義挨千刀的王八蛋干本不是我,也許是——您搞錯了吧?」
「放你媽的屁!」小魔女晃動魔棒,接連在蒲果頭上敲了幾下,喝道:「小子你時日不多,想想怎麼去北京找她吧!」
「這種事……」蒲果覺得非常頭疼。
這件事就是大海撈針,別說她還是從明朝來,就算是南京來,我一不知道她叫什麼名,而不知道她作為現代人長得什麼樣,更不知道她在幹什麼住在哪裡……
「***的什麼都知道還要你去找,還要你去贖罪幹啥?」
「噢。」
「這叫折騰懂不懂,悲情故事不都是這麼編得嗎?什麼『薛丁山三請樊梨花』,還有你媽x什麼魂斷藍橋啊霸王別姬啊……折騰來折騰去,反覆折騰才有戲。」
「哦塞,老祖你連這個都知道啊!」
「偶也是現代人兒嘛!」
「呵呵,現代老妖怪吧?」
「大膽!世界上哪會有這麼善良的妖怪,處處為你著想,三番五次救你提拔你……」
「謝祖龍恩!」蒲果三呼萬歲撅著屁股給小魔女叩頭:「感謝老祖救命之恩,還望老祖指點迷津,千萬別讓孩兒小小年紀夭折啊!」
「呵呵,你丫的知道害怕了呀?」
「是呀是呀,看到明朝的那個我死時的樣子真難看耶!再說再說,死也沒什麼了不起,只是不能英年早逝,那也太他媽殘忍了吧?」
「對於你這種罪孽深重的人來講,要想活命,必須付出比他人多幾倍的磨難……」
「憑什麼?大家都是長嘴巴吃飯長屁眼拉屎,憑什麼我就要多受難!」
「那我問你:憑什麼你這等啥能耐沒有啥也不會幹的傻貨竟然財色雙收,平步青雲,高高在上?長得漂亮的男孩子多得很耶,並不是個個都很幸運,給人當牛做馬吃不飽飯順有的是耶!」
「那是老衲人品好有才氣,人氣旺盛……」
bsp;「嗯?」
「噢,當然了,全憑老祖暗中提攜保佑。我祖大仙萬歲萬歲萬萬歲!」
「少你媽的虛偽了!」小魔女被蒲果這一番忽悠樂的屁顛,魔棒在手中耍的只見一團光影。
她尖利都吼叫著:「你這小王八蛋嘴巴就是甜就是會哄人兒,別說那些情竇初開的少女,就是清場經驗豐富的**也經不住你的幾句甜言蜜語啊!」
「老**我從來不接近!」
「嗯,如果說品位,你除了對女人略有心的之外,其他方面統統等於白癡。」
「那也未必啊!人格的魅力很重要噢!」
「什麼叫人格魅力你說給我聽聽。」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反正無論什麼事只要我一出面,一般情況下都能夠搞定……」
「那不叫人格魅力,充其量是個長得比較順眼而已。」
「咳,說來說去還是個容貌的問題!女人是憑著優美的容貌混飯,而我,堂堂男子漢大豆腐……」
「少扯了,快去準備一下,我送你去北京。」
「您——?」蒲果有點害怕了:她一不會開車,二不能見人,試問怎麼送我去北京?難道是坐著一把掃帚飛過八達嶺,降落在王府井大街上?
「此去可能要住些時日,也可能會花很多錢……」
「好啦,孩兒明白。」
蒲果匆匆跑進自己的臥室,從床頭櫃中找出自己的身份證和銀行卡,然後走到小魔女面前,剛想說什麼,只見她魔棒一揮,罵道:「滾吧,少在我面前煩我!」
蒲果只覺得忽悠一下來到了站在了一座過街橋上,橋上人流湧動,橋下汽車排著10里長龍緩緩向前挪動,看樣子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夠開會自己的家。
望著這滾滾人流和無盡頭的車隊,蒲果搖搖頭歎道:「名符其實的大海撈針啊!看來要想在這兩千萬人的大城市中找到一個不知名,不知來歷也不知長相的女孩子該是多麼難?準確地講,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關於這位500年前的投湖女孩,他知道她在北京念大學,其它一概不知。
天氣很熱,蒲果站在那裡好像置身於火爐中,想了想,他躲到過街橋的鐵梯下背陰的地方,坐在花池旁。
這裡是人行路,人流在他的眼前呼呼啦啦走過,讓他覺得非常恐慌。
他無心抬頭看人,只顧低著頭想心事:除非佛祖給我暗示,否則我恐怕三年兩年也找不到這個女孩。
老祖已經說過,我只有49天時間,這次神遊明朝已經浪費掉幾天時間。如果我不在這個有限的期間內找到她並得到她的原諒,老衲就會死翹翹了!
我500年前24歲英年早逝,難道到了如今我還是這個短命的下場?
不學佛不知道,如今成為佛門中人方才明白:生命輪迴,因果報應,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耶!由不得你不信。
人生在世上天賦予你的精神與物質享受都是有限的,這種東西就像你的銀行卡一樣,嚴重透支就被鎖定或者吊銷,或者說這是一種生命的能量,一旦被你過度浪費,生命就會枯竭。
咳,沒想到事情會這樣**!
500前的事兒都能找上門兒來,你跟誰說理去呀?
「小師傅,如果你想化緣請在面前放一個罐頭盒什麼的。你這樣坐在這裡,給你錢放在那裡啊!」
「噢謝謝,謝謝你大媽!我我,我不是要飯的!」
「咳,還可憐的孩子啊!」這老太太不只是出於同情還是看蒲果長得好看嗎,竟然伸出一直乾枯的手來撫摸蒲果的臉,一邊摸著一邊流淚,嘴裡嘟囔著:「嘖嘖,長得像一朵花兒似的!」
哦靠,你乾脆說我長得像個花姑娘算了。
「拿著!」她往蒲果手裡塞一塊錢,說道:「別客氣,拿著去那邊賣個包子吃!」
「呵呵,謝謝奶奶!出家人不吃葷的。」
這老太太拉著蒲果的久久不放,嘮嘮叨叨,惹得過往的女孩子竊笑不止。因為她們看明白了,這老太太是被小和尚的美貌給迷住了。
好不容易勸走了老太太,蒲果意識到自己該買一套時裝穿,不能穿著這身佛袍在大街上走,太惹人注目。
他左手轉著老奶奶給的一元錢,四處尋找自動取款機。
有一件事他搞不明白:自己去明朝是屬於神遊,也就是說身體依然留在山洞中被老祖照看著,這次到北京看來不是神遊,而是自己真的來了。
在明朝,一切都覺得恍恍惚惚,不覺得餓,不能說話也聽不見別人說話,而我這會兒不但能說話而且覺得非常飢餓,特別想吃。
小魔女說握著49天內不能吃喝,那可能是指在山洞中坐禪,現在我跑到北京了找人,不吃不喝怎麼幹活兒啊?
取了錢之後急著找大飯店,想大快朵頤一頓,但是又怕身穿和尚服被人笑話,只好先買衣服。
在一家專賣店,他從裡到外換了一套,特意買一頂紅星八角帽戴在頭上,然後又買幾件換洗的,這才匆匆走進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