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九章 德魯伊 文 / 諸生浮屠
自然界總是牽一而動全身。
往年如果到了冬季，荒野中的怪物食物不足，也會襲擊了一下附近的其他生靈。現在提前了一個多月下雪，它們襲擊其他人的頻率估計更高了。不少的原住民雖然沒有足夠的學識，但是世代生存的經驗還是告訴他們今年的冬天恐怕不會太平靜。索倫帶著薇薇安往下面走，剛剛到旅店的下面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喂喂喂！」
「我在這裡呢，下面，我在下面。」
阿拉丁小小的個頭根本看不到，只能夠聽到他的聲音，旅店老闆看了一下四周，這才探出腦袋滿臉笑容的朝桌子下道：「你好。半身人。有什麼需要我服務的嗎？」
阿拉丁氣得差點就想跳到桌子上去，他緩了一口氣道：「你有沒有看見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小姑娘過來住宿？我在外面看到了他們的馬車。」
索倫嘴角抽了一下，從樓梯上走下來，開口道：「阿拉丁。我們在這裡，你不是要去鐵矮人那邊嗎？」
阿拉丁看到他們頗為高興，拍了拍手道：「感謝幸運女神，你們果然還沒有走。」
「真是倒霉。」
「我昨天已經走了不少路，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睡覺的洞穴，等到佈置完陷阱一覺醒來，外面的大雪居然已經把洞口給堵住了。我拿著小鏟子挖了半天，出來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是積雪塌了下來，倒霉的我被困在了好幾米深的雪底下。本來我是打算繼續去鐵矮人的地方，可是積雪實在太深了，一腳下去就到了我的大腿，根本就沒有辦法趕路。」
「所以我就順著原路回來了，看看能不能跟你去精靈國度，那邊據說也有很多美食。」
索倫看了一眼對方的腿部。果然從腳底一直到大腿都濕透了，甚至就連腰部都有雪水融化的痕跡，也就是說外面的積雪可能比這裡更大，小小的半身人走路是一個蘿蔔一個坑。旅店老闆的表情也漸漸嚴肅，他目光掃了一眼阿拉丁的身高，在心裡計算了一下對方的高度，沉聲道：「不好！這個厚度的積雪，已經開始封冬了。」
旅館的其他人也是臉色微變。
積雪即便是只到阿拉丁的膝蓋以上，也是接近三十厘米的厚度，看看落葉城裡面的積雪還不算嚴重。可是如果外面的雪層厚度真的有這麼高，直接就是大雪封山了。封冬和開春是這邊的俗語，到了封冬的季節野獸就會開始冬眠，許多荒野中的怪物也將依靠儲存的糧食過活，一般是等到寒冬結束後飢腸轆轆的怪物才會頻繁活動。
………………
落葉城的高塔內。
一群奇裝異服的德魯伊聚集在某一層的位置，這裡有精靈、人類和半精靈，其中半精靈的數量最多，人類的數量最少，不過為首的卻是一位帶著鹿角體格高大的精靈德魯伊。一個長方形的桌子四周落座著十多位的德魯伊。有些已經因為言論不同而發生了爭吵。
「靜一靜！」
高大的鹿角德魯伊拍了一下桌面，沉聲道：「一個一個來，荊棘行者，你先說。」
站起來的是一位純血的精靈德魯伊。他銳利的目光環視了一圈四周，嚴肅道：「今年提前到來的大雪已經證明了我們過去太過於軟弱！這是自然之神和冰雪女神對無休止破壞的懲罰！我們早就應該將自然之怒降臨到那些愚蠢的人類身上！」
「東南部的格羅索平原已經沙化嚴重，無休止的開墾農田和破壞環境已經讓那邊的大地失去了生命力，用不了多久的時間。那裡就會漸漸荒蕪，變成沙漠的一部分。在西南邊的原野森林，最近三十年內人類已經砍伐了超過三分之一的樹木。」
「大自然在怒吼！」
「這是它對於整個世界的懲罰。讓寒冬提前到來就是徵兆，如果我們不做些什麼，未來世界將發生更加可怕的自然災難。我建議派出荊棘之刺巡邏隊，讓那些愚蠢而無知被眼前利益所蒙蔽雙眼的貪婪人類，全部都感受一下什麼叫做自然之怒！」
「我反對！」一個面容蒼老的人類德魯伊站了出來，他皺著眉頭看了對方一眼，緩緩道：「破壞環境的不單單是人類，矮人、侏儒、精靈無論是哪個種族都在一定程度的破壞環境。世界正在隨著文明而發展，文明必然會跟自然產生衝突，我們需要做的是尋找文明和自然之間新的平衡點，而不是嚴守著過去的自然之道，總是用暴力去解決所有的問題。」
一位容貌清麗脫俗的半精靈德魯伊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柔聲道：「最近已經有很多人對我們不滿，尤其是因為上一次的進攻，巫師們對於我們的態度很危險。」
「自然之怒的力量不應該被濫用，我們應該先派人去警告他們，如果沒有任何的效果，就派出巡邏隊驅逐他們，不是必要的情況下，我建議不要發動大規模的戰爭。那些被砍伐的樹木我們可以安排學徒去種植，作為他們新的任務，最多只要十年的時間，播種者就能將那裡變成一片新生的森林。」
荊棘行者看了她一眼，沉聲道：「然後呢？讓那些人類繼續砍伐嗎？」
「他們對大自然的索取是永無止境的，一顆樹木成長需要十多年的時間，可是他們一天就能砍伐掉數千顆大樹。在他們所發展的文明中，我只看到了無窮的破壞和災難，難道你們希望再看到一座煉金城市的興起嗎？」
為首的鹿角德魯伊敲了一下桌面，沉聲道：「奧術帝國的災難不能被重演！文明永遠不能高於自然！」
「但我們不能總是使用暴力，不要被怒火蒙蔽了你的雙眼。荊棘行者！」
「這可能僅僅是一次意外。」
「也許我們是應該出手節制了一下其他人對大自然的破壞，不單單是人類，還有侏儒和矮人，精靈最近也有不少人遺忘了自然之道，也許我們應該派人讓他們回憶起來對大自然的尊重。季節突變絕對不是一個很好的現象，我會派人去夢幻森林詢問大地行者閣下。」
「現在的問題是，突然來臨的冬季將會導致很大的災難，動物們本該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盡可能的儲存脂肪過冬，可是提前一個多月的大雪已經迫使它們進入冬眠狀態。荒野中的怪物也沒有儲存到足夠多的食物，如果它們吃光了食物就會襲擊其他生靈，動物是最先受到傷害的，然後它們會開始攻擊其他種族，大自然界的生物鏈將面臨著一次失衡，我們必須保證冬季過後所有物種還能繼續繁衍。」
「只要渡過了這一場寒冬，大自然的力量會重新平衡這些生物。」
其他的德魯伊紛紛點頭，荊棘行者也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雄鹿閣下，以我們的力量恐怕還無法維持平衡，這一場大雪覆蓋的範圍太大了。我建議向其他的德魯伊尋求幫助。」
高大的鹿角德魯伊點點頭，沉聲道：「我知道。」
「你們開始行動吧。鷹眼行者，你去觀察荊齒高地的食人魔是否能夠過冬，記住不要讓它們離開聚集地，這群愚蠢的傢伙只會引起更大的破壞。枯木大師，你去看一眼北面森林的情況，最好能統計一下有多少動物熬不過這次的寒冬，我們在必要的時刻必須給予它們幫助，以保證它們的族群還能繼續繁衍。」
一條條的命令被下達。
最後為首的鹿角德魯伊看了看旁邊容貌秀麗的半精靈德魯伊，緩緩道：「夜鶯閣下，我希望你能去精靈森林走一趟，首先是拜訪大地行者，詢問這一次的季節變化是否有什麼問題。然後去一趟土元素之門，看看那條龍否是還在沉睡。」
面容清秀的半精靈德魯伊點點頭道：「好的。我現在就去。」
「小心。」為首的鹿角德魯伊再次囑咐道：「那裡連接著土元素位面的某個祭壇，不要驚動沉睡的大地之靈，更不要驚動那條龍，它們的脾氣都很不好。」
半精靈德魯伊笑了笑，伸手一招便是一隻漂亮的夜鶯落在了她的肩膀，夜鶯用嘴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羽毛，接著在她的頭頂盤旋起來，發出清脆好聽的鳥鳴聲。大廳內很快就只剩下來為首的鹿角德魯伊，他用憂心忡忡的目光注視著遠方，站在陽台上一動不動，冰雪很快落滿了他的全身。
外面有凍死的候鳥，還來不及遷徒的它們一夜之間就凍死了許多。
氣溫變得越發寒冷起來。
前幾天還能套著一件外衣湊合，現在許多人都不得不穿上過冬的衣物。這還僅僅是冬季的開始，如果天氣繼續這麼冷下去，對人類、半精靈、矮人這樣的種族也是一場災難。鹿角德魯伊的視線穿過了白茫茫的風雪，他看到了被大雪覆蓋的農作物，有凍得嘴唇青紫的村民正在田地間忙碌，盡可能的挖開冰雪將食物蔬菜運回去，衣衫單薄的孩童連房門都不敢出，聚攏在房子內的地火坑旁取暖。
大自然是平衡的。
那些野獸怪物是自然的一部分，這些人類半精靈也是自然的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