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十 來臨 文 / 夢醒非昨日
寧清進殿時漣漪已經請安回來了,一臉倦憊,倚在貴妃塌上。寧清放下羹湯,從一旁梨木幾上拿起醒神的花油給漣漪塗在太陽穴揉按著:「姐姐這幾日睡得不好,清早才這樣沒精神,早膳連筷子也沒動。最近是較煩心,可姐姐別跟自己身子過不去。」
語罷,又給漣漪端上羹湯,見她喝了幾口才願意端下去。
漣漪搖搖頭:「處境越是困難,就越是著急。如今賢妃寧貴妃已是不容我,皇后又遲遲沒有動作,皇上的寵愛不知還能堅持幾時,這般苟延殘喘,還能完成我們當初進宮時的想法嗎?」
寧清道:「這幾日寧貴妃和賢妃托詞抱恙都未去請安,只有景仁宮側位露婉儀還懂點規矩,她們避而不見,景仁宮口風又緊,倒是沒辦法探出什麼來。皇后若是不查,中秋宴的事也就這麼翻篇了,再說,賢妃就算再囂張,也得意不了多久了。第一時間更新」
ざ宋洩礸峇F一口氣:「對呀,她哥哥告捷凱越,大概是這幾日聽得到唯一好消息吧。」
漣漪也是心中有事,見風頭稍緩便借口身體不是差人請了許自成來永和宮請脈,寧清也不便多待,只能擔起守門的重任,在廊徊處百無聊賴的坐著。
小喜子自從被寧清從內侍監救回來之後就常跟在寧清身後,按理漣漪長了位份永和宮裡掌事太監就由小祿子擔當,小喜子也應由他派遣做事,漣漪見小喜子年幼,寧清也將他當弟弟般疼愛,便特別許了平日裡跟著寧清做些粗重的活計,寧清在永和宮地位就不同於其他的奴才,哪有人敢派她做粗重的活,小喜子更是清閒。
見寧清坐在外面發愣,他也是立刻就湊過來,傻嘻嘻的問:「姐姐這是賞花呢?還是有心事?」
寧清也是無趣,多與他閒聊幾句,看著院子裡開的正好的蘭花,它們無憂無慮像是一點也不為這風雨欲來的局勢感到擔憂,寧清暗歎一口氣,再答道:「賞花。」
小喜子見寧清願意搭理他也是歡喜,笑容更甚了,接著道:「姐姐也喜歡蘭花嗎?在小的眼裡姐姐可是跟蘭花一樣的人兒。」
「蘭花一樣的人兒?」寧清腦海裡浮現蘭霓淡雅的笑容,那才是蘭花般的容顏吧,純淨潔白的面容和心靈,而如今自己的身子和心都深深陷入泥潭,被污濁了:「我哪裡能與蘭花相比呢,如蘭的另有其人」
小喜子心思不沉進宮時間不短,自然想不到蘭妃身上去,只是傻傻的問:「姐姐?另有其人是什麼意思?」
這一問倒是讓寧清哭笑不得了,這小喜子總是有意無意的給寧清逗趣,多虧了他,近來寧清的日子都過得歡喜多了。第一時間更新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這一會兒,許太醫就已經請完脈出來了,寧清趕忙站起來行禮,許太醫也點點頭允了她起來,許太醫前腳剛走,後腳寧清就近了內殿,進去時,漣漪正在練字,那白紙上的字體,分明是楷體。
寧清拿過墨斗,輕輕研著墨,靜等著漣漪開口。
「院判,是皇后提拔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悲,寧清便也不去刻意揣測了。
便接話說:「現在所有的矛頭都指向皇后,姐姐如何打算的?」
又是一字成,紙上密密麻麻的只是一個字『安』,平安、心安,二者皆無保證,這字寫來只是娛樂自己罷了,漣漪大概也如寧清這般想,放下袖袍笑出聲來,滿目愴然。
「進宮的這些日子,對於你我來說步步都是煎熬。」寧清轉頭對寧清宛然一笑,像極了還在府裡時無憂無慮的樣子,但終究只是像:「其實我最後悔的事,不是當初讓蘭霓姐姐進宮,而是讓你陪我進宮。」
寧清低下頭,不去看她的眼睛:「姐姐,清兒是自願的,蘭霓姐姐對清兒的好,清兒無以為報,如今能跟著姐姐,清兒便再不奢求其他了。」
漣漪搖搖頭,苦笑道:「要是姐姐還在,定會怨我將你拉入這趟渾水,我以前一直覺得,進宮之後我好歹是個主子,還算得寵將你帶在身邊護住你性命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經過那日,我便發覺,你若出事我是什麼辦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