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太子的怒氣 文 / 佐佐葉
他被這一切徹底的搞糊塗了。
姬無桓的頭猶如被碾壓過一般難受,胸悶異常,不舒服的感覺讓他的火氣上湧,不顧形象的扯開了嗓門大聲的呼喊。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挺拔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被關在黑暗中一段時間,突然有光芒投進來,讓姬無桓的雙眼一時無法睜開,只能慢慢的適應著光線的侵入。
鷹烙慢慢的走近他,姬無桓的雙眼明亮有神,看起來似乎已經恢復了正常。
他現在的模樣雖然不算很好,神情很疲憊,俊臉上寫滿了憤忿,但是總算是真正清醒過來了。
「太子殿下,委屈你了,怎麼樣,你感覺好一點了嗎?」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聲音。
姬無桓連忙用手擋住刺眼的光線,睜大了雙眼看向面前的這個人。
真的是鷹烙,真的是鷹翹的大哥,不知道為什麼,姬無桓的心裡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鷹烙,原來是你!你來解釋一下,為什麼我一醒來就被關在這裡,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你快帶我出去!我都快要被憋死了。」
說著姬無桓邁開步子就要往外走。
「很抱歉,殿下,你現在還不能出去,只能暫時留在這裡!」
「你說什麼!你在開什麼玩笑!」
姬無桓瞇緊了雙眸,惱怒的瞪向鷹烙,脾氣一觸即發,他們居然敢私自羈押他。
「不好意思,你必須呆在這裡,直到鷹翹甦醒過來!那時我們才可以放你出去!」
「這和鷹翹有什麼關係?我問的是你!」
「你剛才說什麼?鷹翹怎麼了,她出什麼事了!」
姬無桓以為自己聽錯了,剛追問了一句,人已經楞在了原地。
鷹烙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他這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嗎?
「你在開什麼玩笑!鷹翹不是好好的嗎?我還和她說過話。」
可是,看鷹烙的神情似乎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他的眼睛裡寫滿了說不出的悲傷和痛苦。
姬無桓突然說不出話來,難道在自己失去記憶的這段時間又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她被你用利劍刺穿胸腔,已經昏迷了好幾天,御醫們正在努力想辦法救治她。」
鷹烙仔細的瞧著他如墜霧裡,惶惑不解的神情,他的樣子的確不像是在演戲。
「你說是我殺了鷹翹!我動手殺了她?這怎麼可能!鷹烙,這個玩笑可不能隨便亂開!」
「你以為我現在有心情和你開這樣的玩笑嗎?這是事實,不容你不承認!事情已經發生三天了,你也已經昏睡了三天!這一切不都是因為你嗎!」
「翹兒現在就躺在最東面的房間裡,生死未明,隨時都可能撒手離去!翹兒也許活不過明天,你說我會和你開這樣的玩笑嗎?」
「鷹翹真的被我傷了?可是為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這個事情?為什麼我的記憶裡連一點印象也沒有!」
姬無桓看著自己的雙手,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會是自己動手殺了鷹翹。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下這樣的毒手,我們將軍府和你們父子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你竟然下得了這麼重的手。」
「當初的退婚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根本怪不了翹兒,還有你那位太子妃既然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為什麼還是一直對翹兒糾纏不休,你們夫妻倆個三翻五次的加害於她,你們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鷹烙冷冷的看著他,翹兒被他們夫妻倆纏上,不知道是不是上一世欠了他們多少情債!
「我不會殺她的,我喜歡鷹翹,我愛她!我怎麼可能會去殺她!不會的,不會的!」
鷹烙的這一席話似乎讓姬無桓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心裡的話突然就這樣脫口而出。
鷹烙驚訝於他的坦白,不由得斂緊了雙眉,認真的咀嚼著他話中的意思。
這個已經退了婚的皇太子居然愛著翹兒!
那他以前所做的那一切又是什麼意思?退婚緊追不捨?他還想著過他那種三妻四妾的生活嗎?
如果他說的是事實,那麼他殺翹兒的事情就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仔細回憶姬無桓當時的行徑,他的情緒的確和平時有很大的不同,當時的他已經完全失控,眼神狂亂,力大如牛,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正常的人。
殺掉他是不可能的,大家不得已最終點了他的昏穴。
「鷹翹在哪裡?我要見她!鷹烙你馬上帶我去見她!」
姬無桓忽然轉過身往門口走去。
「殿下,翹兒現在生死未卜,我不能讓你去打擾她,你還是別去添亂了。」
鷹烙雖然對他沒有什麼好感,不過從剛才和他的交談中發現了很多疑點,這裡面還有很多蹊蹺的地方,一切只能等鷹翹甦醒以後再來定論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鷹翹能否度過難關,其他的都只能暫時先放下。
「你先好好呆在這裡吧,我現在沒有時間來顧及殿下的感受,如果現在讓你出去,你又去傷人怎麼辦?請太子恕罪,如果你有什麼不滿就等鷹翹醒過來以後親自去問她吧。」
「這段時間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的回憶,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為什麼會沒有一點印象!」
鷹烙說完這些,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了房間。
姬無桓聽著門口上鎖的聲音,頹然倒在了床上,所有的力氣似乎都在一瞬間被抽光了。
當鷹烙重新回到鷹翹的房間外時,她的房門依然緊閉著,從外面聽不見任何的響動。
修玉不知道去了哪裡,只有花開倆兄弟在依然在花園裡等候著消息。
這樣漫長的等待,讓幾個人倍受著煎熬,就在大家感覺快要承受不住時,門終於從裡面被推開了。
夏屏的身影首先出現在了門口。
只見她用雙眼搜索著大家的身影,終於把目光鎖定在了花園裡,然後就看見她直接奔了過來,滿臉的淚水,不知道究竟是太難過還是悲傷過度。
三個人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同時停止了腳步。
「夏屏,快告訴我們小姐怎麼樣了!」
沒等鷹烙開口,東風和花開已經急切的迎了上去。
「小姐她,她,她沒事了。」
因為激動,平時口齒伶俐的夏屏居然緊張到語無輪次。
「你再說一遍!夏屏,我沒有聽清楚。」
鷹烙越過花開和東風,神色激動的抓住夏屏的肩膀,想再一次確定一下事實。
「是真的!小姐已經沒事了,是那位小姑娘親自告訴我的,不會錯的!」
夏屏再次肯定的點了點頭,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邊已經沒有了人影。
這時,修玉的身影重新出現在了花園裡,看著鷹翹房間的方向,悄悄的吐出了一口氣。
夏屏剛才的話他已經聽見了,這個時候,他竟然不敢去面對眼前的事實。
一想到鷹翹那雙洞悉一切的眸子,他的心就開始顫抖。
這一切似乎都是因他而起,他又該如何去面對呢。
想到這裡,修玉情不自禁的苦笑了一下,什麼時候,他這個冷情寡性的修二皇子居然也會有害怕和猶豫的一天,連他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
他知道,鷹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影響到他了,真不能不說是個巨大的諷刺。
修玉在花園裡愣怔了好一會,這才邁開步子走向鷹翹的房間。
剛走進去,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混雜著淡淡的中草藥味,瀰漫著整間屋子,一時之間無法散去。
修玉情不自禁的皺了皺眉。
「這是我備好的藥材以及配製好的藥方,每日清水煎熬三次,千萬不能斷藥,七日以後份量可以依次漸減,直到痊癒!」
「詳細的方法我已經記錄在藥單裡面,你們照著做就可以了。」
女子清清冷冷的聲音中帶著輕柔,目不斜視。
她帶來的小丫頭也已經手腳伶俐的收拾好了滿桌的手術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