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宮庭裡的戰爭 文 / 佐佐葉
千羽姿和鷹舞自然不用說，她們的心思不言而喻。
姬無桓卻是急迫的想要看見鷹翹備受打擊的樣子，他想看見她的痛苦和後悔，後悔和自己退婚，後悔沒有成為太子妃，後悔放棄了這已經到手的榮華富貴！
花小蝶坐在椅上，一直沉默不語的看著旁邊品著酒的皇上，臉上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看著錦妃貼心的一筷接著一筷的往他盤裡夾著菜，還不忘耳語幾句，中間雙眸瞟了自己幾眼，便不作聲了。
席上每人各懷心思，複雜難懂。
隨著一聲何公公的到來，大殿裡面立刻鴉雀無聲，這樣緊張的時刻，沒有人再有心思吃飯，猜拳行令，只想看個分明，見個分曉，事情究竟是朝著怎樣的方向發展！
大殿盡頭，鷹翹出現在眾人的視野。
漆黑的秀髮長及腰際，四散而開，耳鬢的頭髮由一條潔白的紗質飄帶在腦後高高束起，挽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髮絲帶隨著頭髮在要間翻飛，猶如蜜蜂戀花般不忍離去。
身上著的同樣是白色裡衣，腰間被一根鑲著翠玉的絲締帶子束得纖腰似柳，外罩一件靚麗的寶石藍色的紗質絲袍，衣襟和秀口皆以銀絲滾邊，繡以暗紋的蘭花，詡詡如生，彷彿雲袖輕輕一擺便可招來蝶舞，聞之猶如幽香四溢而出。
長袍長及地上，在身後拖曳著如花瓣般散開，鷹翹的身材本來就很高挑修長，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麼的高貴優雅，氣質若空谷幽蘭，不亢不卑，彷彿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此時的神情一般，雲淡風清。
飽滿的額頭，光潔如玉，膚若美瓷，唇若櫻花，鼻若瓊瑤，明目善睞，似笑非笑，彷彿攬盡天下漪漓，讓你深陷其中，再也不可自拔。
她看起來比太子妃更像皇妃，比皇后更像皇后！
每往前踏一步都好像一個音符在跳動，精靈在翩飛。
艷絕人寰，顛倒眾生！
這是此刻每一個人心裡的想法。
鷹翹從頭至尾都沒有低下自己的頭，直到在台階前站定，
水眸掃了下整個大廳，各人表情不同，彷彿都是為看她怎麼受訓問而來。
一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是圖巴爾！只見他看著她，眼神中有歉疚，不安，各種複雜的情緒。鷹翹豈能不懂？立刻回以安撫的一笑，讓他鎮定。
「鷹君墨之女鷹翹拜過皇上，恕臣女來遲，還請降罪！」
這一次，鷹翹特意報出了父親的名諱，整個人看起來不亢不卑，聘聘婷婷，婉約動人。
聲音如黃鶯出谷，沉魚出聽，就算姬無桓對她有著多大的恨意，這一刻竟然什麼也感覺不到了，只是呆呆的盯著她那芙蓉般的面容。
「鷹翹，事情很嚴重，我就不轉彎抹角了，聽說你最近和圖靈雪公主有過頻繁來往，而她今早去了將軍府以後便再沒有出現，你需要解釋下這是怎麼一回事情嗎？「
姬正天表情嚴肅，眼神複雜的看著她，沒有移開目光。
「公主早些時間的確和鷹翹有過接觸，不過，在我回答這些問題之前，皇上能不能允許我先問您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朕准你開口！」
「鷹翹冒昧的問一句，皇上今天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面對鷹翹所有的詢問？如果準備好了，那就請皇上能夠當著眾人的面給個承諾！」
姬正天望著她，這一刻，他竟然不敢開口回答。
「說吧，你想要什麼樣的承諾？」
鷹翹淺淺一笑，輕抿嘴角。
「如果今天的事情一旦有了結果，不管誰是真正的兇手，皇上都應該公平對待，一視同仁，對兇手嚴懲不怠！」
「如果罪證屬實，公主的失蹤當真和鷹翹有關，鷹翹願意誅滅九族！以求極刑，同樣的，如果鷹翹是被冤枉的，那麼，冤枉鷹翹的人也罪當同誅！」
「鷹翹這樣的解釋，不知皇上明白了沒有？」
鷹翹雙眸冷冷的看著前方，淡然鎮定。
大殿上的人全部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哪是在問案，分明是在賭命呀。
姬正天不由得挑了一下眉毛，凝重不語。
「好吧，朕答應你，絕不以私殉法，大殿裡的人都可以做證！」
「多謝皇上成全！」
鷹翹面朝著姬正天謝過，這才回轉身子看向千羽姿。
豈聊她還沒有開口，千羽姿已經先發制人了。
「喲，別盡講些不著邊際的話以逃避責任，事實就是事實，你以為皇上是傻子嗎，當然明白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道理！這中間不能倚仗有任何關係！你是不是知道今天難逃罪責，所以才扯這些有的沒的？」
千羽姿在一旁眼看著鷹翹不慍不火的樣子，心裡面很不舒服。(平南)
「皇上，不知道臣妾說得對不對？」
說完，她就對著姬正天鞠了一禮。
姬正天只是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可以自行開始。
「就在今天早上，我和太子妃親眼看見公主進了將軍府往鷹翹的賦雪閣而去，門口的小廝，府裡的侍衛都可以作證，請問你應該怎麼解釋！」
鷹翹不置可否的一笑，瞧也不瞧她，安靜如初。
「我現在問你，你看見公主進了門往我這裡來，還拿出了人證，我沒話說，我只是對有一點感到很奇怪，千夫人你難道沒有事情做了嗎，就這樣一直守在門口等著公主出來嗎？要不然你怎麼會知道她一直沒有走出將軍府呢？」
「我聽說有人午後不久就出門進了宮，請問你哪來的證據說明圖靈雪公主一直呆在我賦雪閣而沒有離開將軍府？」
「我人雖然進了宮，卻留下了侍衛一直看守著府裡，門房也沒有換過，是他們向我稟告，公主根本就沒有走出過大門，不相信你可以去問他們！」
千羽姿早就猜到她會提出這些問題，回答得既準確又無絲毫破綻。
她今天一定要把這個丫頭撂倒在這裡，人證齊全，諒她也逃不脫。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就更感覺奇怪了，你為什麼會這麼在意公主的行蹤，還派專人看守，究竟是你和她私下有仇，還是說你別有用心？請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對公主這麼上心，人都進府了還吩咐人一直監視著！」
大殿上的人一齊看向千羽姿，等著她的回答。
「前些日子不是因為殿下和公主失蹤了好幾日，讓皇上日夜不安嗎？我擔心公主的安危所以才會派人一直守著，我可是對皇上盡職盡忠的！」
是呀，她這麼做也情有可原，說起來沒有什麼錯，大家又把目光移向鷹翹。
鷹翹聽她這樣說也點了點頭。
「你說門房和侍衛是不是一直固定守在大門口？並沒有離開？」
「沒錯，他們遵照我的吩咐不曾離開，所以公主如果從大門離開他們一定會看見！現在人不見了，明擺著就是你那出了問題！這不正好說明公主的失蹤和你有關係嗎？」
鷹翹冷冷的看她一眼，噁心得想吐。
「照你這樣說，我也有人證，證明公主可以不走大門而是從其他地方離開了將軍府！」
「哼，你當我們是傻子嗎？你那院裡的人作證根本不能算數，都是你自己的人，想怎麼撒慌都可以，誰知道她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千羽姿覺得她一定是黔驢技窮了，才會扯出這個證據，不由得愈加的冷嘲熱諷。
「那圖南國皇子殿下算不算是個傻子呢？他說的話可信吧？」
圖巴爾一聽立刻站了起來，脊樑挺直，正視著姬正天的眼睛。
「鷹小姐說的沒錯，我們私訪民間那段時間經常去往將軍府玩，每次都是翻牆進去，爬牆出來，從來沒有走過大門，這個我可以保證，絕無謊話！」
姬正天看見連圖巴爾都出了面，不由得點了點頭，覺得事情難辦了。
「你們既然是朋友，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是替她在圓謊？也許公主早就已經被她害死，你還在幫著她撒謊，數銀兩！」
「放肆！」
姬正天怒目看向她，這個千羽姿竟然不知尊卑，胡言亂語，對一個王子的話妄加指責，心存疑慮，真的是大為不敬！
「請皇上恕罪，臣妾只是心裡著急公主的下落，才口不遮欄，請皇上饒命！」
千羽姿見此情景立刻下跪，美麗的臉蛋此時也誠惶誠恐。
「現在公主還不知道在哪裡，你怎麼就確定她已經死了呢，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個是最基本的道理！請你別在這裡信口雌黃，胡言亂語！」
圖巴爾看見她這樣抵毀自己，又嚼舌咒雪兒死，不禁面上大怒，開口斥責。
「請皇子殿下饒命，寬恕妾身的口不擇言，妾身只是一時著急，才會說錯了話，請殿下明鑒！」
千羽姿繼續跪著，態度看起來很誠懇，讓圖巴爾頓時不好再指責下去。
「罷了，下不為例，你先起來，繼續你們的質問。」
姬正天適時的開了口，暫時緩解了僵硬的氣氛。
鷹翹默不作聲的看著面前的場景，臉上一絲波動也沒有。
其實鷹翹心裡面已經大致有了個方向，公主的失蹤一定和千羽姿有關係，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如此囂張，人現在控制在她手裡，她想怎麼說都可以。
事情又回到了原點！希望大哥他們不會辜負她的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