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五章 伊始 文 / 冰焰永恆
現場一片混亂，到處都像是在鬼哭狼嚎。血腥氣息濃重，飄散在空中。
剛才太上長老簡單的一擊將仙衛和羽衣衛都擊殺在當場，全部化成血霧。只剩下羽瞬等長老不知所措地站著。最為驚駭的要數八長老了，當年的事情，他最清楚。
「你記得當年我跟你說的話嗎？」大長老很平靜，垂垂老矣，臉上皺紋千溝萬壑，滿是歲月的痕跡，頭上白髮也剩不下幾根，全身上有著一種腐朽的味道。他的話語中帶著一股暮氣，一股滄桑。
大長老眼中迷離了，那時候他還年輕，或者說經過那件事之後他蒼老的很快。
……
雨後的天空很清明，到處散發著一股泥土的清新，陽光射出，樹上的雨滴成七彩，恨瑰麗。樹下半臥著一位老者，身上穿著麻布衣服，雖然頭髮已經花白，但是雙眼很有神。
「師傅」
就在這時候，一個中年男子慢步走來，他其實已經來到這裡很久了，但是他一直在踟躇著，不敢上前，現在終於是聚集起了勇氣。
「嗯，你幫忙看管一下魔壇的瑣事，我終究是老了，這些還是要你們年輕人來接管的！」老者滿意的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頭也不回的繼續欣賞著那一片纖塵不染的天空。
若是有人在場，肯定會發現，那個中年男子竟然有著現在大長老的影子。
「師傅，我定當盡力！」中年男子說完這句話，閃爍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還有一件事情……」
「說！」
「是，師傅，最近我發現，祖祠的聖物並非是不可解，裡面似乎……」
老者平和的臉瞬間沉了下來，像是暴雨之前的天空，身上一股狂暴的氣勢將那位中年男子籠罩住，冷喝道：「誰讓你接近聖物的？按照魔壇組訓，立刻處死！」
中年男子沒想到自己的師傅反應如此激烈，眼中竟然滿是殺機地看著自己。他在這股氣勢下顫抖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是眼中滿是哀求。
那位老者右手上神光湛湛，一道仙光不住的在上面盤旋著，最後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變得頹然了，那一掌落在了自己的胸膛，頓時就噴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的倒在地上。
「師傅，您，您這是……」中年男子慌了。
「徹兒，你不知道，這都是我這個當師傅的管教不嚴，你是要接手魔壇大長老之職的，所以我也沒有暴露我們的師徒關係，以免魔壇之人因此對你產生成見。以後尤其要注意這一點，聖物不是我等所能插手的，我們只需要知道守護。」老者臉上血色微微恢復，對著中年男子淳淳教誨道。
「為什麼？」
「你！」沒想到自己的徒兒竟然心思不死，老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這是天意，不可違，它只屬於那個人，至於是誰，我也不知道，若是將之轉接到另一人身上，那就是一場大禍，也是一場大劫啊！你務必記住，徹兒務必要記住啊！今日為師代你受過，不知是對是錯……」
中年男子應了一聲，但是他的眼中更加不忿。他看見老者沒有了和他說話的意思之後，慢慢退去。
夜晚，哇的一聲，一個嬰孩降世了，大長老驚喜異常，他有兒子了，並且是一個男孩！
當夜無眠，他的眼神很複雜，不知道思索著什麼。
終於有一天，機會來了，他得到一顆丹藥，那是一顆足以毀滅聖人以下所有生靈的丹藥，於是他行動了……
最後，他用一個小木筏在海上送走了一具屍體，終於他掌控了魔壇。他驚喜的發現了聖物中的秘密，裡面有一部強大的超乎想像的古經，甚至遠遠超出了他們的傳承。
那是什麼？這個問題不難想像，很簡單的就能猜出來。聖物從古至今就被放在祖祠中，從不允許任何人接近，這是魔壇歷代的規矩，只有他這個敢於打破規矩的人才發現了這個秘密……
但是另一個難處來了，他竟然沒有辦法開啟它！翻遍所有古籍，他驚喜的發現了一種方法……
於是上千嬰童被送上了魔壇，美其名曰大力培養，但是從此這些嬰孩失去了音信……雖然有人懷疑，不過身為魔壇大長老誰敢來指責他？只知道有一晚，魔壇天降血雷，宛如有神鬼哭泣。
從此一位聖子出現了，身懷魔道最核心的傳承，得到了歷代先輩的承認，能夠自由出入魔壇眾多隱秘地帶，沒有人敢於懷疑。但是有一點，這個聖子竟然不是那麼的驚艷，不是那麼的出彩，甚至比不上一些小勢力的天才！
這一點無疑是讓很多魔壇之人不解，魔壇的聖子，未來的聖主候選人，怎麼會這樣的平庸？難道魔道核心傳承乃是大器晚成？
但是魔壇中無盡的珍寶，無數的靈液，還有珍貴的先賢典籍任其索取，倪錦倒也算得上同輩之中的佼佼者了，但是為了他一人，魔壇的底蘊迅速減少，短短二十年時間，魔壇實力飛降，一天不如一天，就連名聲遠不如當前了，甚至有眾多大勢力準備聯手討伐！
很多人起來質問，但是他們都離奇的死亡了。這導致魔壇更加的低迷。
但是絕大多數魔壇之人還是十分擁戴這個聖子，因為這是重現魔道輝煌的關鍵所在。魔壇之人是瘋狂的，為了重現傳說之中那種飄渺的輝煌，他們願意犧牲所有！這就是魔！
為了自己這個兒子，可謂是大費苦心，大長老現在回憶起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一股涼氣從頭到腳直竄，以前他是絕對不敢回想這些事情的，他有一個信念：
那就是他揭開了魔道的傳承之謎，造就了一代聖子，未來魔壇第一位聖主，聖主出世，魔壇必將一飛沖天！他這都是為了魔壇的壯大，真正的一心為公啊！
他現在雙手顫抖了，不知所措，嘴裡喃喃道：「難道是我害死了錦兒？是我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
現場一片死寂，仙殿三位長老和雨潤等不敢出聲，仙葉雙目閃爍著莫名的光芒，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其實當年之事她是知道的，只是不太清楚罷了。
大長老四處看了看，似乎很迷茫這裡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然後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眼中痛苦無比，跪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一代梟雄，竟然哭得像是一個小孩，身上沒有了半分強者的氣息，完全成了一個老年喪子的垂暮老人。他瞬間又像是蒼老了幾十歲。
大家心情複雜，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還有你，不敢相信我今天還活著吧，當年那一顆丹藥真的很夠勁！」太上長老轉頭看向了一旁躲躲閃閃的八長老，平和的說道。
「你，你想徹底和我們仙殿開戰嗎？就憑你魔壇，就算是鼎盛之時在我仙殿面前也是不堪一擊。更何況現在？」
八長老知道躲閃是無用的，今日估計很難活著回去，只好搬出仙殿，希望恩能保住自己一命。
噗！
突然，他變成了一團血霧，甚至沒人知道這個垂朽之人是如何出手的，只看見他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什麼東西，很是享受，又像是很痛苦。
這個喜怒無常，殺伐果斷的太上長老站在這裡就成了正片天地的核心，成了主宰，讓人無從反抗，只能屈服。
「我魔壇這麼多人的血債啊，你們要付出一點什麼才好！」
太上長老說完之後，雨潤等人，還有仙殿三位長老身上發出悶響，他們都一臉的不敢相信。
他們全部大吼：「你敢廢我們的修為，你真的想要和我們仙殿開戰嗎？！」
「你們殿主，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真想見見他！」太上長老笑的很平和，但是誰都知道他壓抑的怒火是何等的洶湧。
仙殿三位長老知道，這位老者駐守魔壇，仙殿是絕對不會為了他們三人而對魔壇開戰的。
「你們滾吧，我只是斬掉了你們一部分修為而已。」太上長老滿口的不屑，但是那幾人像是死了爹娘一般，哦，不，死了爹娘也不見得能夠讓它們營造出這樣的表情!
多少年的苦修，說沒就沒了，回去之後，他們是否還能穩穩當當的坐著長老的位置，這是一個大問題。仙殿的複雜，超出眾人的想像！
太上長老似笑非笑的又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那個大妖，讓其不寒而慄，邪魅的臉上滿是警惕。
從始至終，他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是他的強大毋庸置疑。
「魅獸一族，很詭異，很強大。」太上長老笑著，就連仙葉也不能淡定了，最後他又說道：「我很好奇！」
話音剛落，那個大妖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將正片山林都震得顫抖，一隻血紅如瑪瑙的眼珠，美輪美奐，仿若是世間最瑰麗的珍寶一般，慢慢的飛出了那個大妖的身體，落在太上長老的手上。
「太上長老威武！威武！」
魔壇之人大吼，這實在是太解氣了！先前他們受了一肚子的窩囊氣，現在終於慢慢的吐了出來。
「至於你！」
太上長老又將目光投向一邊的仙葉，忽然，他州住了眉頭，手裡突然出現了一堆龜甲，蹲下身來望地上一扔，思索了起來。
大家都伸長了脖子，想看看這個無所不能的大能在幹什麼。
「哈哈！」太上長老突然跳了起來，很興奮，就像一個得到了自己心愛玩具的孩子，渾然沒有了那種大能的風範，甚至蹦了起來。
「咳咳，你就算了，欠我們魔壇的，到時候你自然會還，走吧！」
話音剛落，太上長老就消失了，仙殿三位長老敢怒不敢言，甚至還得做出一副受到了天大恩賜的樣子。因為這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實在是喜怒無常，說不定自己臉上有一點不快就得終生留在這裡了……
羽瞬等人也走了，雖然魔壇眾人很想留下他們，但是現在的魔壇確實不適合與赤雲鶴族開戰。
再看皓青，依舊是恬靜的睡著……很安詳，臉上掛著純真的笑容，仿若是出生的嬰孩一般的純淨。